“哟，毒舌功能已然被我逼的全部开启么？”成绍和捂着嘴笑：“哎呀我心里真慌恐。你……再过来我跟陆扬说你觊觎我的美色想强X我！”

陆影冷哼一声，抬脚踹到他屁股上：“强X你？不怕烂JJ？”

“其实可以和J，只要你不说我不说，陆扬怎么会知道？”成绍和拍拍手：“作为你的哥夫，咳……妈的！别打脸陆影你个贱人！”成绍和蹭蹭的下楼去告状了，房间里回荡着陆影的冷哼声。

陆扬觉得今天有点奇怪，早晨刚开了门，便接连不断的有人来买东西。如果换到平时也没什么好说的，但今天在下雪，而且这条街不是主干路，人本来就少。

陆扬正站在门口往外看，敏锐地观察着四周的变化，但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他摇摇头，看来是自己多虑了。成绍和这时猛地从身后扑过来，趴在陆扬背上呜呜哭：“陆扬，陆影又揍我，这日子没法过了！”

“你又怎么他了？”陆扬问。

“把尿甩了他一脸。”成绍和添油加醋，无限夸张。

“……”陆扬忍笑，揉揉他的脑袋：“那你能活着下楼，真不容易。”

“谢谢夸奖，都是影弟手下留情。”成绍和说：“陆扬，你刚站门口看嘛呢？”

陆扬实话实说，说完后叹了口气：“看来这里也不能多待了。”

“我不回家。”成绍和说：“我跟我老爹写信了，说过完冬天再回去。现在就回去，太没面子了。”

“没撵你走，但跟着我可能会有点辛苦。”陆扬说：“天这么冷，可能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没事儿，没住的地方我就埋你胸，人工火炉。”成绍和摸了把陆扬的腰：“啧，这小腰，手感不错嘛。”

“那昨晚是谁嫌它动太快的？”陆扬暧昧低语，凑上去亲了亲成绍和：“再不老实，明天让你下不了床。”

成绍和火烧屁股似的蹿到一边去：“人家好怕~~你个闷骚货！”

陆扬看着他抽风，脸上虽然笑着，但心里忍不住担忧起来。不知道陆影得罪的都是些什么人？这些人找小影倒还好，如果是来找成绍和的，怎么办？

吃过晚饭，成绍和抱着笔记本窝在卧室玩游戏。陆扬从柜子底下翻出两把枪交给陆影，陆影扫了一眼，问：“这是？”

“今天看到几个可疑的人。”陆扬边说着边往枪里装子弹：“你身上有伤，如果真是那些人跟来了，带着成二先走。”

“你呢？”陆影把剩下的子弹归整好，问道。

“放心，引开他们就去找你会合。”陆扬说：“希望是我多虑了。”

“要走让他自己走，你知道我性格，我如果丢下你走了，那天也不会来了。”陆影把枪握在手里把玩，试了试手感。

“小影，”陆扬压低声音道：“成二不能有事，这是我欠他的一条命，必须还。”

“何必，”陆影直视着陆扬，那眼神十分复杂，似将以往走过的错宗盘岖的路通通汇集到此刻，却又不能更进一步，将其一一描绘。陆扬闭了闭眼睛复又睁开：“你求我做的事，我从小到大哪有拒绝过。”

陆扬张张嘴想说点什么，没想到成绍和此时却从卧室走出来了。他瞄了他们几眼，看到茶几上的手枪之后吓了一跳：“草……真的还是假的？”

陆影拿起手枪，对准成绍和：“要不你试试？”

“影弟，我待你不薄啊。”成绍和迅速跑进洗手间，撒完尿出来后坐到沙发上，拿起把手枪掂了掂：“哦哟，不错哦，哪弄来的？”

“会使？”陆扬问。

“切，当然，我老爹从我小时候就我玩这玩意儿。”成绍和边说着边无奈地叹了口气：“可惜都是水枪，要么打塑料珠的玩具枪，这真的手感就是不一样。”

成绍和玩笑似的拿枪口抵上陆扬的太阳穴：“嘭——哗啦……”

陆影实在看不下去，拿枪柄抡了下成绍和的脖子：“别乱动，放那儿！”

“凶你大爷的凶！再凶我让扬崩了你！”成绍和哼了一声，从桌子上拿起把手枪塞腰带上：“你们都有，为什么我不能有，讨厌！”

成绍和回卧室溜了个圈又回来，一副圣母马利亚的姿态，居高临下地看着陆扬和陆影：“唉，可怜的亡命徒哟。老子想过了，反正一个人也挺无聊的，不如就跟着你们体验体验生活吧。”

成绍和把腿往茶几上一跨，伸出两根手指挑起陆扬的下巴：“快给爷笑一个，爷为了你命都不要了！”

陆扬僵化三秒，拦腰扛起人就往卧室走去。“失陪一会。”

“……”陆影真想把面前的玻璃茶几都砸了。

陆扬今天很痛快……哦不，很野性。他把成绍和往床上一丢，直接压上去狠狠吻住他嘴唇。唇分，陆扬趴在他耳侧喘息着问：“到底谁才是骚货，嗯？”

“妈蛋的……废话怎么这么多……”成绍和把陆扬的裤子拉扯下来：“要上赶紧上啊，他妈的……日，你慢点！”

“慢点日？”陆扬大力按住成绍和的肩膀：“我慢点你能享受到么？”

“他妈的你快点快点！”成绍和特别猴急，像吃过这顿没下顿似的。陆扬故意不配合，九浅一深，三浅一深通通试了个遍。陆扬被他吸的难受，腰猛动了几下，滚烫的液体滑进套子。

成绍和被那狠狠的几下抽的眼冒白星，说不出的刺激。陆扬趴在他身上喘息，成绍和：“你出来，我们玩点更好玩的……啊，刚出来，别顶……”

陆扬平躺在床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成绍和的一举一动。成绍和把套子撸下来，丢到垃圾筒里。手上被陆扬的液体沾湿了，全抹在陆扬大腿根上。

成绍和抬手弹了下陆扬的宝贝，然后趴下伸出舌头舔了舔。陆扬被这下刺激的舒服的闭上眼睛，脖颈稍微往后仰去，露出流畅的线条。

“舒服吗？”成绍和眨眨眼睛：“还有更舒服的。”

几个深喉后，陆扬终于忍不住翻身把成绍和按在身下。他吻他的嘴，那里还遗留着他体液的味道。成绍和闭着眼睛享受这霸道缠绵的吻，死死的握紧拳头。

抵死的缠绵，陆扬留恋身下的体温。成绍和休内很热很温暖，那细致的包裹，像他这些年一直缺失的东西。快乐幸福原来可以这样简单，白天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晚上睡同一张床。

陆扬搂着成绍和沉沉睡去，就算有事，也得等他享受完这温柔乡。

夜间风雪变大，地面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雪。陆影倚在阳台上抽烟，开了一半窗子，任风雪迎面扑来。他没有开灯，烟头发出明明灭灭的光，在雪中显得格外刺目。

那点星星之火不可能产生温热，只能被风雪镀上一层冷光。他帮他守夜，让他安心的搂着想保护的人。陆影没有告诉陆扬，其实他身上的伤，是被追杀成绍和的那群人伤的。

雪势更大，北风平地而起，卷起雪花四处飞散。陆影远远的见几辆车子开过来，前视灯将雪地照的通亮。他吐出嘴里衔着的烟蒂，终于肯现身了么？

门被敲了三下，陆扬机警的醒过来，他看了眼漆黑的窗外，低声问：“小影？”

“他们来了。”陆影说：“这里不能再待了。”

陆扬拍拍成绍和的脸叫醒他，成绍和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着他，陆扬说：“他们来了，得走了。”

成绍和没有像平时那样瞎嚷嚷，他飞快的穿好衣服，按了按腰间的枪。三个人站黑黢黢的客厅里，没有人提议开灯。陆扬去阳台看了下窗外的情况，那几辆车马上就到他们楼下了。

“从厨房跳下去。”陆扬说：“柜子里有绳索，小影身上有伤，我下去接应。”

成绍和取来绳索，陆扬将绳索固定住，身手利索的从窗口跃下去，像只灵动的猎豹。

成绍和低声跟陆影说：“哇靠，我男人真帅！”

陆影冷哼一声：“快滚下去，别耽误时间。”

其实成绍和身手也不赖，但比起陆扬还差一大截。陆影的动作比陆扬要阴柔很多，着力处并不用蛮力，而是轻巧的借力使力。

地上的积雪已经没上脚踝，那雪渣子直顺着鞋缝往里钻，潮湿冰冷。“往西走。”陆影说：“那边建筑物密集，容易脱身。”

成绍和弓身抓了把雪，团成个雪球握在手里把玩，紧跟在他们后面往西跑去。陆扬只当他贪玩，没说什么。

十分钟后，当他们正要拐弯的时候，迎面照上来十几束炽烈的白光。

陆影被这些白光刺激的目眩，边抬手护住眼睛，边漫无目的开枪。陆扬回身护住成绍和，转头想嘱咐他几句，突然面上一凉，等他反应过来时，一把黑漆漆的枪口顶住了他的太阳穴。

成绍和手里正拿着两把枪，一把抵在陆扬头上，另一把抵在陆影头上。他冷笑一声，说：“叫段骁柏来把陆影带走吧，顺便代我跟他说声合作愉快。”

成绍和的声音似沁了这漫天飞雪的凉意，肩上已满是落雪。他差人把陆扬捆绑起来，并未急着带走他。他就那样站着，和陆扬面对面的站着。他说：“陆扬，你听好，我是我，我老爹是我老爹。”

成绍和狠狠的往陆扬膝上踢了一脚，陆扬踉跄的跪在雪地里。成绍和用枪身拍拍他的脸：“这个头是你给我老爹磕的，首先，你对不起他。”

成绍和说完又按着陆扬磕了个头，直到他头发上全是碎雪。“这个头是给真心磕的，我去他妈的真心，我去你妈的爱情！”成绍和突然激动起来，手颤抖的几乎握不住枪。

那黑漆漆的枪口一直在陆扬脸上打颤，稍微不小心子弹就会射出来，将陆扬的头射穿。

成绍和狠狠的将枪丢到一边，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陆扬，用拳头抵在心口上：“陆扬，这里……这里他妈的喜欢你！可我成绍和，恨不得拿枪崩了你……”

北风不肯停，锋利的刀子一般掴在脸上。陆扬眼睛里滚烫如岩浆，他就那样跪在那里，抬起头看着成绍和。只恨风雪不够大，模糊不了对望的视线。

浑身像被浇了桶冰水的凉，手指冻的不听使唤，被勒在身后不能动弹。陆扬朝成绍和笑了笑：“我都知道。”

“你他妈的知道什么！”成绍和一个大耳刮子甩过去，皮肉接触的清脆声刺激的人头皮发麻。陆扬偏过头，吐出一口血。那血很快被雪沁洇的散开，又迅速的被冻成沙砾般的血渣子。

谁又知道是北风卷白雪更冷，还是陷在这一刻的人心更冷。

第三十二章：深冬

这个冬天特别寒冷，接连几天的大雪让街道上变得荒芜冷清。行人裹紧身上的棉衣，步履匆匆。所有发生过的事情续接成一条完整的线，像刻意被人编织的绳索，将人的脖颈狠狠套牢。

成绍和把自己关在房间三天三夜，所有怯懦的荒唐的无疾而终的戛然而止的情绪不遗余力地将他吞没。这种大梦初醒的茫然感让他觉得十分滑稽，他花一个月的时间，断断续续地回想起来关于二叔和倪扬的事，又花一个月的时间装模作样自欺欺人的去否定这种事情的存在。

“唉……”一声重重的叹息声回荡在阒静的房间里，成绍和睁开闭了许久的眼睛，到底要伪装成什么样的角色，才能不伤大雅的与对方开始对手戏？

门‘嗒’的一声被从外面推开，借着微弱的光线，陆扬眯着眼睛抬起头去看成绍和的脸。他几天没喝一口水没吃一口饭，嗓子已经哑的不成样子，那嘶裂的沙沙声，像久经岁月侵蚀而失效的卡带。

“你来了……”陆扬勉强的扬起嘴角笑了笑，那干裂的嘴唇因这个小动作再次裂开，渗出温热的血来。

成绍和走到他面前，抬起手就是一巴掌：“别他妈的在我面前装！”

陆扬的脸上留下一个暗红的巴掌印，疼，那疼比饥饿更难忍受。脑袋里嗡嗡的响，不堪重负的不只身体，还有回忆。

“打的好……”陆扬讽刺的笑了笑：“你现在恨不得想杀了我吧？……”

“我他妈是恨不得你死！”成绍和嘶吼着喊出这句话，眼睛因充血变得通红。“可他妈的……”成绍和揪住陆扬的头发扯向自己：“为什么偏要想起来以前的事……”

“你记起来了……”陆扬的头皮生疼，说这句话的时候似在呢喃。

成绍和情绪有点失控，他哆嗦着手从怀里摸出把枪抵在陆扬心口上：“这一枪打到这里，全都一了白了了。你害我老爹坐牢，害我老爹花数年心血建起来的成帮一夜之间崩了……用你这条命换算便宜你了。”

“你开枪吧……”陆扬朝枪口挺了挺自己的身体，然后闭上眼睛：“如果你这样能好过点，那来吧。”

成绍和的手指开始颤抖，那把枪又黑又冷。‘嘭’的一声响，子弹穿过陆扬的左肩，在他身上留下个血窟窿，子弹打进他身后的墙壁里。

那刺骨般的疼痛让陆扬几乎晕过去，凶器狠狠地跌落在地上，陆扬模模糊糊的听见成绍和往外走的脚步声，然后是黑暗，失去知觉后无边无尽的黑暗。

成绍和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看着自己沾着血的双手，颓丧无助地抱住了头。帮老爹报了仇，明明应该开心，为什么心里反而更空了？他将头埋在膝盖里，压抑着声音痛哭起来。滚烫的泪，冰冷的手。

不知过了多久，便听到空荡的走廊里响起脚步声，那突兀的声音由远及近，最后停在自己面前。成绍和愣愣的抬头看了一眼，段骁柏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杀了他？”

成绍和摇摇头，抬手胡乱抹干净脸上的泪痕，手上的血迹蹭到脸上，留下一道道怵目惊心的血痕，仿佛刚进行过一场全军覆没的厮杀，两败俱伤，溃不成军。

“你下不去手。”段骁柏笃定的说道：“如果能下得去手，就不用这么痛苦地坐在这了。”

成绍和沉默，如今成帮四分五裂，警察在全力打黑，很多弟兄们已经另觅生路，剩下的忠心的，成绍和也不想再拖他们下水。他跟段骁柏借了些钱，遣散了他们。有不愿意离开的，都跟了段骁柏。他爹半生的心血，就这样功亏一篑。

成绍和没脸去见成天，天大地大，他竟找不到容身之处。段骁柏蹲下来拍拍他的肩膀：“你还年轻，无论去哪都有机会。”

成绍和一愣，转而紧紧拉住段骁柏的袖子：“再借些钱给我。”

“行。”段骁柏点头，又问：“真的要走？”

成绍和苦笑，蹲坐了这么久，腿已经麻的不能动弹。他扶着墙借力站起来，丢下段骁柏趔趄地走了。一个接一个的心结彼此交错，最后难分难解。

成绍和抽了一夜烟，在烟雾氤氲的氛围里回想着跟陆扬的一切。所有人都说你暗恋我，但所有人都不知道，暗恋再苦，也苦不过两个有心的人迈不出最后一步。打开窗户，外面还在下知疲惫的下着雪。今年雪多，天气预报说是百年不遇的极寒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