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好像他就是向店主打听一下走失的小猫，店主是个哑巴，于是用手势勾通过后，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而告退，但闻人展却在转身的同时，一个回旋踢就踹开了在眼前关上的门板。

闪身进了小小的杂货店里面，闻人展踢倒一张椅子堵住大门口，看到哑巴老者惊恐的看着他不断后退，闻人展双手环在胸前，露出优雅迷人的微笑勾起了嘴唇，而与此同时，他腕上的钻表上显出了一个绿点，这更让他笑得愉快温柔。

“人呢？别让我问第二遍好吗？已经耽搁太久了，我家小猫还没有吃晚餐，妹妹还在等我们，所以请体谅一下好吗？……”

温柔的话似在安抚受到惊吓的老者，带着商量一般的语气，像一阵柔柔春风拂过，让人感觉那么舒服忍不住沉醉，但这并不包括吓倒的老者。

谁也不知道他在咿唔些什么话，但从激烈的肢体语言里却能感觉到老者的愤怒，不断挥手做出让闻人展出去的动作，老者嘴里不断发出模糊的声音，眼睛里也全是恐惧的神色，可能在他感觉里，眼前这个优雅如王子的人事实上是个强盗。

闻人展稍收敛嘴角的微笑，笔直站在狭小的店里没有动，紫黑的双眸闪过一丝锐利，这个老头最好不要挑战他的极限，否则他不介意用这老鬼先做暖身运动，在他面前耍起花招来了，真哑巴他也能问出话来，不信这老鬼受得了。

之所以那么肯定不是因为手表上突然亮起的绿点，是因为最早他的问话，这老鬼明明眼露茫然假装听不到说不出，却在最后他习惯性说了句多谢后轻摇了摇头，这不是不打自招嘛，又聋又哑的老头怎么经营杂货店，难道要客人买东西都写在纸上面？

退一步来讲，就算勉强说不是这个聋哑人独自看店，可是有手脚健全的人在店内的话，为什么还会让他出来开门应人，闻人展一点也不相信这里住的是老两口，他可是记得在门口时看到，旁边窗户下面挂晒的全是男人的衣服，更何况进来后还有准确的信号显示小不点就在此处。

“看来我们达不成协议了……我想我并不介意自己找一找，你说呢？”

低沉的语气在明白提示自己有不耐之感，闻人展觉得跟个绑架中学生的人渣说太多话是种侮辱，当然他也不会再浪费口舌与时间跟这老鬼再勾通一次，刚才不是讲了他不会问第二遍的啊，顶多自己找嘛。

看到老鬼可笑的从墙上挂着的杂货中间取下一根棒球棍，一脸防备对自己发出些听不明白的声音，闻人展只挑了挑英挺的眉，一抬腿就重重踹上了老头的肚子，着咖啡色真皮皮鞋的脚稳稳放下地，直接让这老鬼趴于地上呻吟，而闻人展身上的西装连丝皱褶都没起。

上前两步蹲在老头的身边，闻人展笑得仍是温柔优雅，从架子上拿起一把直尺，“叭”一声打在老鬼的嘴上，痛得老头一个激灵嘴唇一下肿了老高，没等老鬼叫出来又是一下打过去，那随意的动作像王子在高级宴会上端起酒杯一般，迷人带着天生的尊贵。

闻人展放下那把直尺，又从货架的笔筒里随手抽出一支原子笔，再抓起一双家务用的胶皮手套，看着在地板上不断挣扎想后退的老鬼，闻人展再次蹲下身，慢吞吞的在恐慌老鬼眼前戴上胶皮手套，再慢调斯理拆下圆子笔的笔芯，笑得温柔之极，手却将空了的圆子笔管猛地插入老鬼颈后。

一股血箭喷涌而出，闻人展好笑的瞧着老鬼吓得满脸苍白，惊惧地不断想往后缩，他轻轻告诉这个不肯他好好合作的老头，流这一点点的血死不了的，但拔出来就不保证了，因为断掉的中枢神经好像没办法复原。

听到之前还在装鬼的老头半模糊地从喉咙吐出几个字，好像是饶命又好像是别的，闻人展只是礼貌的微笑，坦言他已经过了回答问题与合作协助的时间了，他很有兴致自己去找找老鬼的同伙与自己家走丢的小猫。

闻人展拍拍手套上看不到的灰，略用劲拔出卡在老鬼后颈的空笔筒，轻轻一甩手，笔筒里面什么也没留下，然后再将那拆出的笔芯装了回去，最后放回贺架上面，这才满意地站起身往狭窄屋子里面走，他要去接小猫回家吃饭了。

优雅的身形消失在暗黄的灯光下，一个怜悯眼神也没留给趴在地上已渐失去动作的老鬼，对于一个不肯跟他合作又企图伤害的老鬼，闻人展觉得只是断了他的中枢神经与颈椎骨的自己，果然是小不点形容的好人。

第35节 怒火中烧

这间杂货店其实是旧洋房的正门过道改造而成，里面是面积并不太大的客厅与卧室，只有一台电视机在播放着夜间第*台，闻人展在心里不屑地轻哼了一声，他还没见过哪个聋哑老人会看成人频道的。

挑开杂货店外间的门帘闪身进入最里面搜找，在杂乱无章的房间里转了一圈什么蛛丝马迹也没有发现，他双手插在西装裤袋里，微微转动头颅看着老旧洋房内部的格局，略一思索后往后面小阳台走去。

小心握住阳台侧边的小门门把，轻轻拉开一条缝往外张望，没有意外在密封住的小阳台外面发现一个较大的后院，以及一个距离较远的家用小型车库，不出闻人展所料的，车库门口站着两个抽烟说着话的杂碎，地上靠墙坐了另一个人正在打瞌睡。

闻人展很不想形容那三个人是不能回收的垃圾，但除了这个词他还真找不着别的形容了，三人从头到脚都特别有重金属感，说是朋克风又一点精髓没模仿出来，画着黑眼圈和黑色的唇彩，不合身的衣服与看不出是发型的乱草，流里流气的一看就是不入流的未分类垃圾。

不能确定车库里面是什么样的情况，闻人展低头沉吟了一下，随即悄悄掩上阳台小门的缝隙，转身从来时的路返了回去，经过杂货店的时候，将已经瘫痪的老鬼拖到货架下面藏起来，若无其事的再关上大门出去，而那种做家务用的胶皮手套则一直留在闻人展的手上。

绕着街道走了大半圈，终于走到目标物的后面，看看老旧洋房与邻里连在一起的后花园，闻人展稍打量了一下由木架子隔离出两家的屏障的结实度，帅气的抓住顶上一根木条，脚踩在架子上轻轻一登就攀了上去，悄无声息地跃过木架屏障落在地上。

借着黑暗的遮掩，闻人展顺利潜到车库的后方，手臂一伸就直接跃起攀上了车库顶上，而前方不能回收的垃圾们的说话声已经清晰入耳，闻人展从气窗里观察里面的情况，发现空无一人后便直接走到正前方跳下。

从天而降的闻人展让正在抽烟的两个人愣了一下，可是没等他们有机会叫或攻击，两记手刀稳准狠的切向了他们咽喉，再一脚飞踢将仍坐着打瞌睡的人踹趴下，三团烂泥在瞬间就瘫于他的脚边。

轻拍西装上稍沾到的灰，闻人展温柔地笑着弯腰，从其中一团烂泥的口袋里摸出车库门的遥控器，大摇大摆就从开启的门里猫腰钻了进去，很快就在空无一人的车库里发现角落处的一块铁板，就着昏暗的灯光看过去，似乎是私建地下室的入口。

悄悄走过去蹲下身，仔细听了听里面的动静，隐隐传来的声音让他微皱起了英挺浓眉，没有犹豫就抓起墙上的铁钩勾住铁板抬起，闻人展甚至没考虑下边的人手上是否有枪，那稀疏传来的声音令他开始生气。

几步就走下木制的楼梯，映入紫黑眼眸的场景让闻人展俊美脸庞上的温柔笑意消失，手上的铁勾脱手而出，笔直掷向一个正把手伸向他家小猫咪的男人，成功掷中那个死东西的头阻止他去碰到柯柯，然后再飞身跳起踢向已发现他的另一个中年男人。

站在狭矮的地下室里，闻人展的头基本碰着了顶上的灯，看到他找了一晚上的柯柯傻呆呆缩在角落里打颤，连自己出现了都没发觉，他只觉得自己胸口有股火在翻腾。

“你，你是谁？滚出去，不然别怪老子不客气……”

转过身面对手忙脚乱边提上裤子的中年男人，闻人展丝毫不将他一只手上握着的枪放在眼里，对那可笑的威胁也没有说话，紫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冷芒。

他把小猫咪养得活泼可爱容易吗？反省自己好好跟一只小猫打交道也很辛苦，这些猪头这么轻易就把他的辛苦抹杀了，简直不可原谅，最重要的是那个被铁勾砸中头晕倒的男人，他曾经见过，在带小不点回家的那个晚上，市区一个肮脏巷子里。

一个念头才转过，闻人展已经向前走了一步，看着明显吃了药精神有些错乱、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幻的握枪男人，眼睛斜了一眼倒在垫子上的两个年青人，戴着胶皮手套的手闪电般伸出，抓住那只握枪的手向外边一扭，枪声也在同时响起……

“不……哥哥……”

嘶哑的尖叫声从后面传来，小小的身影想飞扑过来而力不从心，跌成一团在潮湿冰冷的地板上，挣扎着向往他这边爬过来，闻人展转过头的时候，只觉得满身伤痕的小猫这个举动触动了他心里柔软的一角。

一记猛拳揍晕了仍企图开枪的男人，闻人展捡起枪卸掉里边的子弹再扔掉，然后赶紧上前两步，抱住挣扎着想爬过来的小猫咪，单手就扼制住柯柯纤细的两只手腕，制止他乱动乱摸想检查自己有无受伤的举动，闻人展看着那双起了无数黑泡的小手，紫黑的眼沉得如暴风雨前的天空。

没有在乎肮脏的地板弄脏他的高级西装，闻人展跪在地上抱起柯柯放在自己腿上，看着精神有些混乱的小不点不停挣扎，苍白的小嘴里不断发出惊恐的喘息，叫着他的模糊声音也不时传出，闻人展紧紧搂住冰冷的瘦小身躯。

脱下身上的西装裹住瑟瑟发抖的柯柯，温柔安抚着惊吓严重的小猫，这一个晚上就让活泼可爱的孩子变成这样，等一下他会回礼过去的，希望地上这两个男人熬得过他的惩戒。

“柯柯，柯柯……没事了，哥哥来晚了，不要生哥哥气好不好……没事了，乖……哥哥帮你吹吹手就不痛了……”

轻声哄着怀里僵硬颤抖着的小身体，闻人展低下头看着柯柯的眼睛，温柔的话细声安抚，温柔的表情如沐春风，轻轻对着被自己抓着手腕的伤手吹气，看着那双纯净的蓝眼睛露出不敢置信的眼神，闻人展只觉得自己心里揪了一下。

这可怜的小东西大概被吓坏了，难道他还认为自己被遗弃没人会救他了，闻人家可没这种先例，他们历来只会捡东西回家，却从来不会从家里丢东西出来的，小东西要是没受这惊吓，就有这种念头也是会被打一顿屁股的。

“乖孩子，没事了，哥哥在，没有受伤……没事了……”

将自己的嘴唇轻轻贴在柯柯的额角，慢慢往下滑亲吻小不点的脸颊，冰冷的皮肤让闻人展心生爱怜，更把有点回神的小猫咪搂得更紧，他知道这孩子真的被吓破了胆，不用问他也知道这小斗室里发生过什么，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瘫着几个人，有些事不用想也是明白的。

闻人展检查着柯柯身上的伤，特别是那双惨被烫伤的小手，瞄了一眼旁边仍然在冒热气的机油，以及地上那个晕厥的小孩儿，那只惨不忍睹的手，闻人展抱紧了柯柯，第一次冷了一张俊美的脸，也是第一次失去了温柔的笑意。

第36节 心境转变

简柯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哥哥真的来救他了，偎在哥哥怀里是那么幸福温暖，他以为自己在作梦，明明看到斯克对着哥哥开枪，枪声也响了起来，他好怕哥哥受伤，那个场景是那么真实残酷。

可是现在哥哥的心跳就在耳边，哥哥的温度包围着他，身上裹着有哥哥味道的衣服，自己最喜欢的哥哥正在轻言细语安抚他，还有属于哥哥的嘴唇正在亲着自己的脸颊，这么幸福的温暖，应该不会再是梦了吧，他真的好害怕自己再也见不到哥哥了。

“哥哥……”

一声一声的轻轻呼唤着，柯柯的眼泪流了下来，手上和身上都觉得好痛好痛，可是心里的恐惧却是被哥哥抚平了，简柯柯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只是感觉到哥哥抱着自己，那些地狱的恶毒事件都远离他了，哥哥会带他回到天堂的。

抬起脸看着他最喜欢的哥哥，简柯柯庆幸着自己像根豆芽菜，斯克那个魔鬼喜欢健美的少年，不然现在他哪里还有资格被天使一样的哥哥拥抱着，还能享有那温暖轻柔的亲吻。

亲吻？！

简柯柯愣住，哥哥第一次亲吻他也，虽然是脸颊和额头，但近在咫尺的呼吸就拂过脸颊，鼻端还有哥哥身上好闻的香水味道，柯柯再次石化住，早已忘了自己在这一秒之前经历了什么样的恶梦，只知道满心的粉红泡泡正在不断冒出，真的太幸福了。

闻人展紫黑的眼眸里闪过笑意，这么容易就搞定精神恍惚的小东西，虽然他被惊吓住，但除了手烫伤有点严重以外，身上并无其他骨折或是重伤，皮带抽击所留下的伤痕也没有伤到内腑，看来小不点很快就可以重新康复起来，只是不知道自己再亲得下去点，这小东西会不会像原来看到他裸体一样喷出鼻血来。

看着柯柯明显呆住的可爱表情，闻人展将自己薄薄的唇继续往下滑，一个柔得像掉进棉花堆里的亲吻印在了柯柯的嘴角，而小不点明显不能思考的反应让闻人展再次扬起了温柔的笑意，看来小猫咪有别的事烦恼了。

闻人展将又傻掉的小东西抱起来，看看周围堆满杂物的环境，直接把柯柯放到一个稍软点的烂椅子上，确定不会把柯柯摔下来后收回了自己的手，他可没忘记还有些别的事需要他处理。

再次温柔的亲亲小可爱窄细的鼻尖，闻人展非常清楚自己做了什么，这个小东西总能让他怜惜，也会心疼小不点所受过的苦，既然如此，不如更多疼爱柯柯一些，把对小弟弟给不了的关爱给柯柯也不错，这个小家伙挺招人疼的，他可以慢慢再加点别的东西到这种疼爱里。

温柔对视着那双蓝得纯净的眼睛，看着裹着自己西装仍显得单薄的小猫咪，闻人展担心柯柯冻着，直接把自己的毛衣也脱了下来给小家伙套上，他还真是忘了原来手上那件属于柯柯的厚外套扔到哪里去了，估且就这样吧，反正他要活动一下也不会太冷的。

转身查看另一个昏迷的男孩儿，已能见到白骨的手皮肉绽开，只是所幸没有伤到筋骨，好好治疗后是不会有太大问题的，身上的伤也更多是软组织的损伤，很容易好起来，不过这个男孩子可能要看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医生了，经历过那样的暴打与恐惧后，心理上的伤害是最难愈合的。

闻人展抬头看了柯柯一眼，他想这只小猫的心理应该也会有点阴影留下的，亲眼见到自己班上的同学被性虐却无能为力，这种压力足以让一个成人崩溃，更何况是小不点这种脆弱的孩子，想到这个，闻人展弯腰亲亲柯柯的脸颊算是安慰，他会让这个孩子再欢笑起来的。

眼角瞄到被弄晕过去的男人慢慢醒来，闻人展无视着那两个人渣，自己走过去检查另两个男生的状况，随后冷着俊脸直起身，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两个学生大概是不行了，休克到脉搏都冰冷了，这样也好一点吧，起码不用活着被梦魇困扰，也许是一种解脱也说不定，只是苦了学生的家长，难过的永远是活着的人。

捡起呼吸基本停止的两个学生凌乱散在地上的衣服，小心盖上他们布满伤痕的赤裸身体，其中一个小腹里明显的一团蠕动鼓起，与微弱的吱吱声让闻人展双眼全变成了黑色。

怎么有人会做这种事情，对一个还算孩子的学生做如此变态的事，就算是因为磕了药不清醒，可是这种手段也太过歹毒了，如果那个学生还活着，叫他情何以堪，不自杀也会患上严重的抑郁症。

闻人展想报警交给警察处理的念头就此打住，他会好好替柯柯及他同学招待这种败类，在他们进监狱前，让这两头猪享受一下美味大餐，‘吃饱’才好上路是古语，也是极正确应该执行的名言。

坐在几步之外的简柯柯瞪大眼睛，他知道哥哥在生气了，可是他不想哥哥生气，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回家去，只有离开这里了，好好洗个澡，再美美睡一觉，醒来在那间天堂一样的房间时，自己的恶梦才算完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