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来的管家公 下——草沾轻尘
草沾轻尘  发于:2013年05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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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柯柯不知道自己的小心思很小心眼,也很容易就被老油子看出来,他不管朗士爵戏谑的笑容和那个女人惊讶的表情,只管紧紧抱住他哥哥结实柔韧的腰不撒手,紧抱住还不算,柯柯还把脸贴在闻人展的胸膛上使劲蹭了两下,整个瘦小的身子都拱到闻人展的怀里。

朗士爵失笑,现在很少还见这么天真的孩子了,那个动作带着纯真的示威感,就像一只小猫在面对另一只猫时,竖起尾巴喵喵叫两声,意思是这是我的地盘,你过来我就给你两爪子,却压根没发现另一只猫是只大猫,有比他尖利的牙和爪子,反正他只管竖起尾巴威胁对方,可爱又不俱威胁力的威胁。

想到自己老婆肚子里未出世的宝贝,朗士爵看着简柯柯突然有种慈爱的感觉涌上心头,无端心里生出这种情绪的朗士爵,用自己都不可思议的温柔声音,前前后后将事情全告诉了认真听他讲话的柯柯,起码,他又发现柯柯一个很大的优点,就是不管别人讲的是什么,只要不是恶意的话,这个孩子会很认真从头听到尾而不插话,这样好的习惯将会让柯柯受益一生。

而弄清楚始末的简柯柯,不过才听完朗士爵的解说,一张小脸就憋得通红,一口怒气在胸腔里酝酿,吞不下欲吐出,反反复复深呼吸告诉自己不能失礼,可是哥哥被诬蔑,整件事被一个不知情、他极为厌恶的人颠倒了黑白,简柯柯的愤怒前所未有的高涨。

“我是被卖的,被那个所谓表哥的亲妈亲手推进火坑的,那时他怎么不阻止,现在要他MD来假装好人……”

恨恨的盯着被那个混蛋委托来的律师,简柯柯愤怒冲着女律师大喊,所有新仇旧恨都累积在了胸腔里,他们怎么可以说救他出火坑的哥哥拐带,如果没有哥哥,他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被强迫堕落呢?

被卖的时候那个混蛋在哪里,现在来假仁假义说什么有义务为他这个弟弟讨回公道,柯柯恨不能马上冲出去,把那个混蛋碎尸万段再剁成肉泥,连带的,看那个可恨律师的脸也有了想扇两耳光的冲动。

第95节 不堪回首

简柯柯气得满脸通红,单薄的胸膛急剧起伏,他还以为上次在超商碰到那个人只是个意外,以后都不会跟他有任何交集,大家各不相干互不来往,他不愿去回想那些惨痛的过去,也一点不愿意再和以前有任何联系,那些过去只会提醒他有不干净的记录,不管是不是被强迫,他从前是个贼是毋庸置疑的事实,残酷的事实。

那年他被卖掉的时候,是巴金上门来把他抓走的,简柯柯清楚的记得,他的父母在他十岁时出车祸身亡,他因被父母压在身下而毫发无伤,在社工局从中周旋及劝说后,他在过了几个月飘零生活后,来到了母亲的哥哥家里,那时他天真的以为,舅舅也是可以跟父母一样亲切的存在,他可以再次拥有充满希望的生活。

可是,梦想粉碎的时候总是很快,他甚至没来得及做一天的美梦,就被那个凶狠的女人扔过来一床被子,叫他去厨房边的一个小角落睡觉,那时他手上还拎着简单的行囊,他甚至才从福利院跨进舅舅家的门槛,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展开笑颜叫一声舅舅和舅妈。

自此他就从孤儿变成了佣仆,他每天吃到的三餐少得可怜,顶多在维持半饱的程度,可是对于一个成长期的男孩子来说,那些饭菜根本就不够身体所需,基本上他都处于一个挨饿的状态。

他试图对那仅剩的亲戚好,毕竟人家收留了他,简柯柯当时绝对存有感恩的心,对繁重的家务及经常性的打骂从来都没有怨言,他想自己还能上学,有个息身之所,放学后总有个地方可以回去,就算是被使唤,但总有人叫他的名字,他能感觉到很微弱一点的被需要。

可就是那样的日子也没有过多久,他才上中学而已,舅妈就以家庭经济危机中止了他的学业,他整天只能在狭小的厨房里做着永远做不完的琐事,客厅,他都不被允许踏入,他的舅妈极其讨厌看到他,而他的舅舅,永远只是移开眼睛默许舅妈的所作所为。

而对于那个现在跑出来诬蔑哥哥的所谓表哥,从一开始就是以欺负他为乐,弄哭他弄痛他,想着法子折腾他,然后哈哈大笑把臭袜子扔他脸上,一双又一双,叫他去一点点洗得洁白如新……

那样的事太多,多得简柯柯不用细想都能一一数来,甚至还和他的同学一起,把自己当成取乐嘲笑的对象,任意欺凌羞辱,有次过份的还在大街上,一把拉下他的裤子,强制的抢走撕碎,然后用小石头和碎玻璃扔他,和那些高壮肥胖的青少年一起,大声的嘲笑他是个无毛鸡,简柯柯清楚记得,那次他只穿着一条破烂的内裤哭着跑回去……

又在十二岁那年冬天,突然对他笑得很可亲,拿着蛋糕问他要不要吃,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下抓过他按在厨房的流理台上,做了那件他恶心的事,以至于大冬天的夜里,他把自己浸在冷水里狠命的刷着大腿,刷破一层皮被感染,高烧差点烧成肺炎而死掉。

那些记忆是那么鲜明,那些他不愿意去回想的过去如今又被人戳破展现在眼前,简柯柯的愤怒可想而知,那个人有什么权利现在来说义务,为他讨回公道,当年他高烧还没退就被舅妈奚落一顿,甚至说他为了食物去勾引她的儿子,没勾引成功还反赖她儿强暴。

简柯柯已经不记得自己当时听到那样的话是什么反应了,因为他只记得那个女人的最后一句话,她对他说:“我联系了一个工作给你,所有一切都管,你只需要听话认真‘工作’就可以了,人家很快就会来家里带你走,你可以收拾一下自己的行李,但我不希望你收拾完东西后,家里会少了点什么,那些都不属于你,记得只收拾自己的东西就行……”

‘工作’?!什么样的工作需要他一个没成年、没力气、没学问的孩子去做?那时的他不过一米六的矮子,身上的肉割下来都没几两重,他能去做什么工作?

然后简柯柯明白了,那个‘工作’的代价是终身的,终身都会被那个‘工作’影响着,只要有人在背后稍指点说上两句与那‘工作’有关的话,简柯柯就会觉得自己头都抬不起来,那是他一生的污点。

而当时,心里极度不安的他,是被巴金上门强制带走的,他依依不舍抓住门框用希望的眼神看着舅舅时,舅舅的眼睛在报纸上,假装周围的一切什么都不存在,舅妈冷冷的蔑视着看他,他不会忘记舅妈眼里解脱的光芒,还有那个所谓的表哥,嘻嘻哈哈还祝他工作愉快。

简柯柯十二岁的时候,是揣着悲哀和绝望跟巴金走的,在贼窝里一呆三年多,他学会了怎么偷,扒,骗,拐,蒙……像在油锅里捞香皂而能尽可能减少自己的伤害,也是因为被逼得没办法、为了那一口能活下去的粮食才学会的,他要是动作不快,自己的手早就已经废在了热油锅里,巴金都是靠那样训练手下的小子们的;

能从油锅里把香皂捞起来的人,身上的衣服虽然也是低档货,但要好过那些没有成功的孩子,好歹能遮体,就算是旧的也不会是破破烂烂的,就是日常的食宿也会比没成功的孩子高一些,起码能有个混合淋浴的地方和遮雨但漏风的破屋子。

而那些没能从热油锅里捞出香皂的孩子们,住的地方基本是公园或马路边,要不然就是垃圾堆旁,还要被巴金毒打,被逼着上街头要钱当个流浪汉,要来的钱却一分也落不到自己的口袋,或许就在巴金的毒打里残了身体哪个部分。

每当那个时候,巴金都会叫全体孩子聚到一起看他罚人示众,他们都想过逃跑,可是那么多条街都是被黑帮或混混占据,他们这些什么都没有的孩子能到哪里去,社工局只会送回监护人或临时监护人那里,再不就是送到警察局,而警察局也会把他们打回原处,即,从哪里来,再回哪里去,而回到舅舅那里,不也一样还会被舅妈再次卖掉。

而今,他有自己的天使了,有自己的幸福生活了,一切都在哥哥的帮助下上了正轨,他上了大学,可以缝很多精致能卖高价的玩偶,这也算是一个求生的本事,毕业以后可以去哥哥的公司当个小助理,帮哥哥打理好工作与生活上的所有一切,让他最爱的男人可以把重担分一些给他扛,一切都那么充满了希望和美好,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那个男人不放过他,是想勒索钱财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简柯柯不愿知道也不想知道,就算是舅舅要死掉他也不想再回过去,或与过去相关的任何人与事情,不愿回想,那些不堪的记忆……

为什么这个女律师只管拿钱办事不问真相,还把事情办得不利索,哥哥为什么会因为他的不堪被抹黑,为什么这个社会上的大多数人都只看表相,起码简柯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跟那家人照过相,就像朗大哥所讲,几张可能什么也不是的照片能说明什么问题,现在相片还可以合成呢。

这个女律师有没有脑子,看仔细了吗,那几张照片到底是不是合成的,任何中伤哥哥的人或话,他都会愤怒的,因为哥哥是最好的那个人,说他自己还没关系,但涉及到哥哥的问题,他会让所有人知道,小猫虽然是张牙舞爪,但牙齿和爪子也是很利的。

第96节 针锋相对

酒店房间内的气氛有点僵化,伸出爪子的小猫犹在气呼呼,背上的毛似乎都炸起来了,被牵累受气的女律师愣住没反应过来,换谁在滔滔不绝时被对手抢白,再被第三者突然骂阵时都要有个缓冲时间,年轻的女律师也是经验不足,一时不知道怎么继续下去。

朗士爵脸上的表情也挺精彩,闪过错愕,滑过了然,溜过同情,最后保持沉默坐在沙发里不说话,他不想去问一个善良天真的孩子那些不堪回忆,就算等一会儿他必须引导简柯柯对那些往事作出阐述也一样,此时他想给简柯柯一段能平静心情的时间。

不用谁来说,朗士爵也能想到,简柯柯在遇到闻人展前过得并不好,看那瘦弱的身板就可以想像,因为只有在成长期挨饿受冻或生病的人,才会在以后的日子里,怎么喂也胖不起来了,瞧那尖尖的下巴,朗士爵不相信柯柯跟着闻人展后,那两兄妹会没想办法希望喂只小猪出来,但结果,简柯柯仍然是截小竹杆。

在场几人,只有搂着简柯柯的闻人展忍俊不禁,尤其是在柯柯吐出他MD这个词汇时,他差点就破功笑出声来,真没想到小猫也有这么泼辣强悍的一面,那个词汇说得好有力度,好有掷地有声的感觉,原来小猫也是可以很有气势的嘛。

闻人展修长的手掌贴住简柯柯的后背,像在给一只猫顺毛往下摸,他不是在安抚柯柯的怒火,而是一个带着表扬的动作,起码那铿锵有力的一句骂词,总算是有点他们家人的样子了,遇事该强就得强起来,要是刚才简柯柯不是骂阵,而是因为迁怒而冲上去给那女人来两下,闻人展猜自己肯定会当场笑出声。

感觉简柯柯靠向自己平静了下来,闻人展递给朗士爵一个眼神,举起手轻掩嘴角小打了个哈欠,表示他看戏看够了,快点进入正题后再闪人,看到朗士爵翻个白眼后,闻人展微笑,太没形象了,他打哈欠也不会做得如此不雅,难道士爵在庭上也是这样没形象,怎么当上最优秀律师的。

这边闻人展暗自在心里腹诽,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嘴角的笑意温柔如始,姿态神情优雅贵气,就算他穿的只是一件酒店的睡袍,但斜靠在卧榻上的动作怎么都显得慵懒性感,轻抿红酒浅尝品酌,搂着简柯柯的动作就像搂着一只猫,一点也没被现场暗含的硝烟所影响,反正就自得的如在自己家里。

朗士爵无奈地暗叹口气,他当年真的不该太崇拜老板他们,看吧!现在落在自己挖的坑里爬不出来了,这家人也太高明,人家连自己动手都不用,别人就傻傻的自己挖坑埋自己,最后还跟闻人家的人说荣幸荣幸,这一家子人都是祸害,连简柯柯这么可爱单纯的也能勾过来,小不点注定和他自己一样,永世不得翻身了。

认真的拿起文件和照片再看了一次,朗士爵随后把自己手中的资料递给了一直严阵以待的简柯柯,那要霸占展的小表情太他MD可爱了,怎么有男孩子那么像只小猫崽的,好些幼稚可爱的动作简柯柯做出来就像浑然天成,好像他本来就该是只猫而不是个男孩子,就该被闻人展捧在手心梳毛的那种。

抬手轻轻揉揉自己的眉心,朗士爵觉得自己也有点不正常了,怎么跟闻人家的一样开始形容人是动物了,还是全往猫科生物靠拢的趋势,这家人太喜欢以猫科生物当宠物了,从老板那头黑乎乎像碳球一样的豹子,再到这两兄妹家两只雪团样的小猫咪,全是猫科生物~~

轻咳一声咳去自己心里那些多余的念头,他可不能老这么着耽搁时间,还赶着回家呢,趁早进入正题,至于小猫咪在他们的问话后需不需要被安慰,那就是展的事了,朗士爵轻轻甩头清空脑子里的多余东西,一个律师在调查取证时,脑子绝对要保持高度清醒,这样才能抓住蛛丝马迹的线索,从而改变很多事情的发展轨迹。

“女士,我来提问可以吗?我想我们都希望尽快把这件事弄清楚,委托你的当事人说过些什么我们也都知道了,但单方的说法总是有不全面的地方,现在我们重新再了解一下吧,我想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已经能够记清很多事情了,特别是跟自己切身有关的;

那么……柯柯,你能告诉朗大哥,你十二岁那年是怎么离开拉姆家的,也就是你母亲的兄弟家。可以说出来吗?……文件你已经看过了,想必也了解到你的表哥对展的起诉是以什么名目的了,现在我们所做的就是调查取证,你要公平公正的讲出原来发生的事,而不能带着偏袒,好吗?”

朗士爵的眼睛移向简柯柯,看他愤怒着想插话又忍住,等自己的话说完了才点头表示同意,忍着怒火等他提问,朗士爵在心里感叹,这真是个难得的好少年,在欧美这样的国家里实属少见,没有那些浮夸轻随,他懂礼守礼,对别人的尊重真诚源于心里,要知道尊重别人的人,自己也会赢得尊重。

“等一下,另一个当事人应该是闻人先生,我的当事人是对他提出的诉讼,简柯柯先生充其量只是这个事件的参与者,而不是当事人,这是起诉与被起诉的关系,简柯柯先生回忆当时的情况,应该在闻人先生对我的问题做出回应以后……”

迪迪尔·泰勒·费比·茱莉特·凯瑞·莫丽卡终于回过神,连忙阻止朗士爵对简柯柯将要开始的提问,这个小男孩肯定会在说辞的过程中起偏袒之心,这是人之常情,那样会让真正的罪行被遮掩,那个男人在刚才听过她的提问后,一句也没回答过,这个取证调查过程不能一跳三级就到参与人那里。

“女士,你刚才的提问是提问吗?只是一味的以诱导式问话来逼我的当事人承认他拐带,我的当事人不需要承担你们只是想像中的罪名,我也可以说那是诽谤,对你进行反告;

简柯柯做为事件的直接参与者,他是最有权力说话的人,在事实没有弄清楚前,你并没有权力来诱导我的当事人回答你任何问题,特别是刚才你那些带有暗示意味的问话,而且,简柯柯在你们那边是参与者,在我这里却是直接当事人,这是我两位当事人的委托书,简柯柯小先生告你的当事人一家,遗弃罪……”

迪迪尔·泰勒·费比·茱莉特·凯瑞·莫丽卡看到对方出示的两张亲笔签名委托书时呆住,她没想到这个小男孩也委托了朗士爵,这样一来她根本不可能让那个俊美男人走入圈套,做为当事人又是事件直接受害者,简柯柯比闻人展更有话语权,那她怎么办?遗弃罪的判决可是比涉嫌拐带更严重的。

只有坐实了涉嫌拐带的罪名,她才有机会更多的和他接触,这样或许有机会可以让这个男人让她来打官司,她有豪门梦是不假,每个女孩子都有自己的王后梦,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这么优的男人,她为自己谋算并没有错,只是似乎低估了对方和小男孩之间的关系,也低估了对方律师与当事人的交情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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