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节 梦魇成真

萧骁扑倒山崖边的时候满心后悔，刚才他怎么又口是心非的说了希望伞打不开的话，玩意像焰说的那样会成真，那他就成了诅咒焰出事的人，萧骁趴在崖边看快速坠落的闻人焰，不受自己控制的惊恐眼泪已经夺眶而出，他不是真的那样想的，说话刺刺闻人焰是早已养成的习惯，虽然不承认，但也算是另类的打情骂俏的表情。

趴在崖边紧张地看着坠落的黑影，萧骁在心里不停的喊：焰，快打开降落伞，求你不要吓我，我承受不起你在我面前陨落的代价，喜欢极限运动的你可曾想过我的感受，怕你一去不回，更怕在你回不来后，崩溃的我会感触些与你一样的疯狂事情，我害怕那样的自己再无人来哄来劝，那该怎么办？失去你的爱和温度后，我该怎么驱散那些寒冷……

很多的年头在一瞬间就冒了出来，萧骁在这一刻只想抬手抽自己的贱嘴，刚才说什么不好偏要说那汇总晦气的话，闻人焰可知道他说的话有多毒，心里的感情和紧张感就有多强，他越是深陷闻人焰爱情的网，越是害怕有一天被爱情背弃，焰那么优秀的条件那么棒的一个情人，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他，萧骁不是太明白，所以他不断的退缩。

“老婆，你说的话好像应验了哦！”

遥远的惊呼像从远古传来，断断续续并不连贯，想必风太大说话太吃力，但那样像回音一样的破碎话语让萧骁惊得差点从山崖边跳下去了，慌乱的眼神已经显示了他的无措，这个时候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去求救都来不及，最多看能不能捡到半具尸体。

半具尸体，被这个形容词婶婶刺激到，萧骁觉得这种高度摔下去，可能连半具尸体都没有，他顿时急起来，使劲的从山崖边探出上半身伸着手大叫着闻人焰的名字，仿佛那样叫了就能抓到闻人焰的手，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什么也反应不过来，只有呆呆地看着那个黑影在眼前越变越小，而他伸出的手只有空气在指间流走。

远远的有架直升飞机在盘旋，螺旋桨转的声音惊醒完全傻掉的萧骁，傻呆呆的抬头看看远处好像是巡逻的直升机，再看看急速下落的闻人焰，萧骁好像被雷劈中一样跳了起来，对着远处的直升机一直挥手喊叫，不知道那架巡逻机现在赶过来能不能来得及，他不希望焰出任何事，眼看直升飞机看到他的挥手而飞了过去，萧骁突然停到一声巨响，吓得他魂飞魄散赶紧往下低头看查。

“砰……”

七彩的降落伞在下半山处打开时，萧骁只觉得眼前发黑，周围的所有一切都看不到，出现在焦距内的只有那多七彩的虹，像太阳照射在虹桥上出现的反光，绚丽多彩得让人不敢直视，那是生命和希望的色彩，美丽圣洁。

目睹降落伞带着那个小黑点缓缓飘落，萧骁仿佛自己重生过一次，内心的感激与感动像狂潮一样淹没了他，那一刻他做着祷告，热泪盈眶、感恩戴德、心潮澎湃……绝对是当时心情的唯一写照，然后看到闻人焰成功着陆似乎跟他挥手，从三千多空尺的高度看下去，只能看到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黑点，勉强能看到在移动，这还是因为天气晴好雾散云开才得以看见。

呼出一口浊气，萧骁才感觉自己那口气一直憋在胸口，憋得胸腔全都痛了，手套里的手掌心更是湿了个透底，全是冷汗淋漓而成的水珠，两条腿也似有万针在扎他一样，又麻又软又痛，萧骁真的感觉像自己死了一回似的。

听到嗒嗒嗒的轰鸣声由远而近，扑面的罡风刮得萧骁张嘴都难，他只好拼命抬起头挥挥手，一边示意自己不再需要帮助，一边还不忘使劲向下看注意闻人焰的情况，直升机在萧骁头底绕了两圈，似乎感觉没什么事情发生，螺旋桨旋转着又再次离开，继续在山涧盘旋。

拖着酸麻的腿移回石头边坐下，萧骁等着闻人焰上来和他汇合，这下就算再怎么不满或赶到生气，他也不敢再说什么不吉的话了，刚才的惊魂未定已经让他里面的棉质T恤和手套全湿了，再来一次萧骁可以说自己绝对心衰而亡。

“老婆，老婆，我帅不帅！”

得意洋洋的声音由远而近，萧骁转头就看到闻人焰从缆车站跑过来，速度很快就到了他的身边，整齐的黑发有些凌乱，身上的衣服也好好穿着没有被割破或划烂，闻人焰蹲跪在萧骁面前用手搂着她兴奋地摇撼，这说明手脚都好好的没有骨折或断裂的可能，萧骁犹豫了一下后，举手回拥了那个可恶透顶的货。

“完成得，很出色！挺帅的……”

良久，萧骁才从闻人焰的肩窝里问闷闷冒出一句赞扬，似乎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意味着在话里面，如果不是紧紧拥住闻人焰的手在颤抖，萧骁可能又会骗自己不在乎，但是不是真的不在乎，他发现此时连自己都骗不了了。

“骁，过来……”

闻人焰拉起萧骁的手让他站起来跟自己到崖边，他还有一出戏没上演呢，今天不让萧骁开了这紧闭的口，他就不姓闻人改姓萧，他想要萧骁承认的事情很简单，只要承认对彼此有感情上的要求，只要承认愿意和他一起努力去创造未来，不要害怕时间的流逝会改变感情的本质，敢迈出那一步，闻人焰就敢说自己可以给萧骁全世界的幸福。

“干什么？”

“骁，降落伞我还没有整理好，所以第二次是不能用的，你说我要威胁你也好，或是说我太霸道都好，我就想要一句你肯跟我一起努力走到白发苍苍的话，不管能不能走到牙掉光光，但不努力就直接否定了过程并自己料定了结果是悲剧，这种心态我不接受；我们在一起五年了，我对你怎么样就不用甜言蜜语来描述了，甜言蜜语就留在床上的时候说吧，哎哟！别掐我呀！……亲一个，老婆……好吧！你想听甜言蜜语，那我说一句吧！我爱你，老婆，全世界就你和我的磁场对了，所以就是因为爱你而爱你，爱需要理由吗？不需要，那么，我爱骁也没有理由……”闻人焰对着山涧大喊表白，当然后果是又被掐了好几下，他敢肯定自己的腰策绝对青紫了。

“说真的……骁，你不肯倾诉不肯放开全部给我，我在意你这种小气，真的在意……明天未来什么的太远了，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你有那些心思去想些未知的东西，不如好好的和我在一起就好，你心里怎么想的我非常想全盘的了解，所以今天死活拖你来爬山，重角戏就是我不背伞包从这里跳下去，用我的死亡来替你证明爱可以留在永恒；这个永恒就是你的记忆了，只有那个可以一直存在到于你死亡时，如果你希望我只活你的记忆里，而不是甜甜美美的与我活在当下，那么今天我用死亡来证明我的爱有多真也不是不可以，当然，骁你要在我跳之前说你爱我，愿意和我一起为未来努力，我就不跳……骁，我只给你一分钟，不要考虑太久哦！”

听完闻人焰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完那段话，萧骁猛地抬起头满脸的不敢置信，这跟他当年的梦境有什么区别，一步的决定和后果，现在他和闻人焰就携手站在崖边，一样的三千多公尺，之除了崖边少了有‘舍身崖’三个字的石碑，什么后果他也很清楚，甚至不用闻人焰再去特地描述，该说他有预知能力还是说他未卜先知，可是为什么他要站在这里作出选择？

想转身就离开，他不喜欢自己赤裸裸的被解剖开，那些害怕担心就算明白是自己想太多，可是看多了悲剧的爱情，他很难说服自己去相信，但又想承认闻人焰说得合情合理，没有努力就抹去了过程并肯定了结局的悲伤色彩，想来又是有些不甘，为此萧骁一时又陷入难以抉择的地步，毕竟要蜗牛剥开那层可能什么也保护不了的壳，需要相当大的信心和勇气才可以。

“焰，我……”舔舔干燥的嘴唇，萧骁一时语塞，他想说什么连自己都不知道，又怎么表达给闻人焰明白，要把承认愿意二字说出口实在不是容易的事，想拒绝把这个承认自己心情的时间往后拖，又在闻人焰坚决的眼神下把理由吞回了肚子里，他知道，闻人焰是认真的。

“时间到了哦！骁，还是不愿意吗？呵……或许我做得不太成功吧！那么，与其让你来担心以后我会对你不好或者会和你分开，不如现在把我的爱留给你，留在你的记忆里永不消失褪色，好不好！这样在以后你一回想的时候，起码能想到的全是我浓浓的爱……”

放开牵住萧骁的手，闻人焰单独往崖边走了两步，一颗小石子随着他的脚步滚落，风，开始刮起来了，萧骁慌乱得不能自已，他想上前把闻人焰拉回来，但突然发现自己完全不能动弹，站在那里的腿只打颤，手臂也像生锈了僵如石化，而他越是慌越是着急就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焰，焰，焰……’不停的呼唤，然后他又听到闻人焰说：“老婆，你爱我吗？真的爱吗？爱我有没有像我爱你一样毫无保留？爱我有没有除去那些顾虑？以后，自己照顾好自己，不要瘦了哦！在地底永眠的我会不安心的，我会心疼流泪的，呵……或者，老婆，你要不要和我在这里殉情，这样你担心的悲剧结果永远就不会出现了，我们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闻人焰的话才落，就突然靠近萧骁给了他一个缠绵的吻，萧骁费劲全身的力气伸出手抓住了闻人焰的胳膊肘，心还没稍微落定安稳，一吻就已结束，闻人焰从萧骁的掌心挣脱自己的手肘，然后往山崖下一倒……

第144节 成双成对

“不，焰……焰……焰……不要这么残忍，焰……”

猛扑过去想抓住就在眼前的手，萧骁终是慢了一秒，扑过去的时候只碰到可闻人焰的指尖，一把却是抓了空，萧骁再一次眼睁睁看着温柔讷言在自己面前坠落。

那张在眼前放大的俊容开始模糊，成串的热泪洒下时，萧骁又一次体会了那种绝望，只是这次不是梦了，是真的，焰在他眼前没有配戴任何保护工具，之前用过一次的降落伞大概还在山脚，就那么不犹豫的倒了下去，三千多公尺，萧骁趴在崖边抖得如风中的落叶，知道这一次是真的时，他后悔了，后悔自己的迟疑和胆小，后悔再一次错了一步的决定。

所有的闻人焰在一起的片断全部在脑海里闪过，像电影的胶片一样，一张一张一段一段播放，那些大甜蜜，小争吵，爱撒娇，艳情戏，真生活，实心意……全部涌上了萧骁的脑海，一秒也没有考虑，萧骁突然对着已经落下的闻人焰露出一个笑容，一个他们认识相处以来最轻松的笑容，接着就纵身一串，朝着闻人焰追过去，这一次他不会再选错了，也不让犹豫再次成为错误的根由。

电影里的特技毕竟是特技，后跳下山崖的人怎么可能追上先跳的那一个，萧骁和闻人焰之间始终差了一个人的距离，但是照此跃下的姿势，摔落山崖的时候必定会在一起，萧骁觉得这一刻轻飘在半空时，所有的担心害怕都没有了，他看着咫尺天涯的闻人焰一直在笑，满满的爱恋从眼神透露给下边坠落的人知道。

或许就像闻人焰说的一样，他相信这段感情的真实性，心里也承认了自己其实想和闻人焰继续共谱爱的乐章，只是他不愿去参与创造未来的共同努力中，也不干去尝试，因为还是担心失去爱情的那一天，更害怕被爱情开个玩笑，这一次，他放下所有的害怕与担心，和闻人焰在一起，去地底创造他们的永恒好了。

闭了闭眼清空自己所有的想法，再次睁开眼睛准备对闻人焰表示点什么时，萧骁突然发现空中出现了很多别的跳伞者，之前那架直升飞机又在头顶上盘旋，陆续还有人从机舱里跳下来，有些人的面孔……甚至很熟悉，在某些场合绝对见过面却没正式面对过自己的，属于闻人焰家人范畴的人。

萧骁张嘴结舌，然后就看到有人操控这滑翔翼飞向闻人焰，递给他一个包，沃尔人眼快速的穿上扣好扣，操纵滑翔翼的人又向他飞过来，萧骁本以为对方也要给他一个伞包，刚还在想自己不回使用降落伞给他也没用，没想到那人只是飞过来推了他一下。

感觉自己像风筝一样加快速度往下飘了飘，一双大手就及时的抓住了他，熟悉温暖的胸膛又贴上他的后背，一连串断断续续的低笑洒出，萧骁感觉这几十秒可以说是地狱天堂，隐约听到耳边热热的呼吸里夹带爱语，还有让他往旁边看的提示，萧骁扭头看向旁边的低空。

“那些用一个伞包（两个伞包）的是我的家人，抱着的都是他们的爱人，另外的人是我们极限运动俱乐部的队友，他们来为我的爱情见证，骁，如果你不跳下来，那么，他们不会出现，不会有人来给我送伞包，这是我选的路，我的命，你现在希望和我一起在空中看看这迷人景色，还是希望我弃伞选择你希望的……”

低语在耳边，有着不得到答案就罢休的坚决，萧骁咬咬牙，在紧紧拥抱他的手臂上轻轻掐了一下，扭头看看那些在半空翻滚或互相依偎的人们，花式跳伞，这些人也真敢玩，钥匙没胆的人岂不是会吓出病来，他本就是已软化，经过刚才以为必死的想法后，此时哪里还说得出什么别的话，‘死’过一回后，才感觉活着是多么美妙的事，更何况他有闻人焰。

“怎么不表演给我看了？不是要得瑟吗？花式跳伞你也会吧！这种感觉……还蛮不错的，或许，下次你可以教教我怎么跳伞。”

因为在空中的风大压力也大，萧骁说话相当吃力，简短一句话都只能一个词一个词的蹦出来，他试着动动自己的身体，发现比想象中的要容易一些，这方便他能抱住闻人焰的腰，然后突然又听到一声招呼，扭头就看到一个优雅从容的男人抱着一个小男孩，金发蓝眼眸光闪闪，看向他们这边的眼神热情得可怕，萧骁无端就想要一只小猫坐在鱼缸前的样子。

一阵震动从紧贴的胸腔传来，萧骁知道闻人焰在笑，达成目的的高兴笑声，因为他说了，下次教自己怎么跳伞，这是一种变相的承诺，他承诺和闻人焰不管什么事发生都在一起，尽可能的去努力学习经营感情，所以闻人焰得瑟了。

有些愤愤不平，想咬闻人焰一口又碍于周围好多双眼睛，而且戴着伞具也没地方好下嘴，萧骁只好忍了，寻思晚上在闻人焰身上多留点牙印，让这厮今天吓他，可是萧骁忍不住想笑，放松的心情是那么愉快，他甚至已经动起了脑经，要闻人焰怎么弥补他受惊吓的心。

萧骁在这边偷笑，一幅防风眼镜架到了他的鼻梁上，他咬咬下唇抬头看看摘掉自己的防风镜给他戴上的闻人焰，偏头想了一下后，有些难为情的仰高脖子在闻人焰的下巴上亲了一口，然后脸微红扭到一边，欣赏在空中俯瞰的美丽景色。

只见旁边很多人都在尽可能的尝试高空作业，抱着他的闻人焰似乎也在和极限俱乐部的队友变幻着队形，但因为他自己身在队列中，有限的视线范围阻挡了他欣赏花式跳伞表演的机会，萧骁不禁有些懊恼，他第一次在空中却看不清全景，只能隐约觉得好像是一个五角星形状，然后又不断变化着别的图形。

利用气流上升下降，萧骁在空中呆了一会儿后就佩服起这些极限运动者，大气给身体造成的压力并不轻，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人在上面最多只能呆一会而，不然就感觉腹胀腹痛心跳加速，连呼吸都会感觉困难，只不过他没有机会去体验那些不好的感受，闻人焰已经先一步往下降落，旁边空中出了极限运动员以外，别的人也都开始降落。

脚踏实地的时候，萧骁抬起头看了看蓝天，没有阴霾的提啊空很晴朗，一如他现在的心情，可是来不及多想，闻人焰已经搂住了他来个结结实实的热吻，在那么多人的面前，萧骁抗拒了两下没挣开，索性由着闻人焰去了，闭上眼睛假装自己不存在，抱着闻人焰腰杆的手一直在使坏，但就这样也没能阻止闻人焰的疯狂，长长的热吻一直持续了很久，久到萧骁不得不配合才被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