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流年过+番外——紫君影
紫君影  发于:2012年02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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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将此人……”

“皇上,”紫杉下跪,“皇上,这是公子唯一的心愿,公子一生从无所求,身前无自由之身,死后就还公子一个自在吧

,请皇上成全,皇上,人都已不在了,一具躯体,就随了他吧,皇上……”

风烈顿了顿,“他……还说了什么?”

“公子说,您想要游山玩水,他便陪您写意风流;您想要兵权,他便为您卷入血战;您想要这天下,他便为您创一片太

平盛世;您不想要他了,他便从您的世界消失……”

风烈感觉胸口裂了一大块,听着紫杉继续道,“皇上,公子说,他不恨您,即便入您王府时知晓了您妻妾成群,即便之

后更明了了这是个局,一个高超绝妙的局,他说从来都是公平的,您拿感情设局,他用真心作赌,输了身输了心,是他

心甘情愿入的局,心甘情愿下的注,所以他不恨您,只是希望此生已了,只愿从此两不相欠,放他自由。”

周围很是静默,多少人被那段话震撼着,其实也只有卫青最清楚,寒少卿所付出的所承受的何止这些,他承受着心爱之

人的欺骗,一步步将他卷入是非,卖才卖命;他承受着心爱之人的执剑相向,胸口的剑伤离心脏只有半寸之差;他承受

着心爱之人所赐的毒酒,那杯酒化去了他一身修为,还落下了无法根治的病痛;他承受着心爱之人夜夜与他人耳鬓厮磨

,三千佳丽,那是怎么的痛;他承受着背天逆德,千人唾骂;他……

“你们走吧……”钟无期抱起那具躯体,看了风烈一眼,便飞身而去,直至身影消失在屋顶。

像是一场闹剧,终于拉下了帷幕,风国的皇宫一如往昔,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寒少卿三个字从此成了禁忌,只是

林阁里多了一抹黄色的身影,在梨树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与皇宫的宁静相比,朝堂之上风雨变色,两年内,陈相与陆太师的斗争风起云涌,两方势力明争暗斗下早已其实难副,

三年后,风烈真正掌握了整个风国,陆良与陈明相继“病逝”,两家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已无翻身的可能。越王风越

做起了闲散王爷,游历各国,已很少在风国现身了。

风烈兢兢业业,不失为一位明君,只是性情难测,悲喜难辨,后宫后位一直悬空,良贤妃却是宠冠后宫,经年不减,更

听闻后宫有一座大型宫殿,里面住了居多男宠,朝堂之上却是无人敢有异议。

番外:风烈(一)

这个皇宫越来越安静了,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小心万分,早已习惯别人的敬畏,只是忍不住落寞。

看着幽掬静静的睡颜,不由心绞万分,那么相似的容颜,这是寒宫里最像他的容颜,除了那双眼睛,这世上不会再有那

么明亮黝黑的双眼了,在他消失后的那么多年,终于放下所有帝王的骄傲,去承认,对他,我早已情根深种,后悔吗?

欺骗,利用,伤害,也许,不过最后悔的是不该错过那么多的时间,不该放他一个人在林阁那么久,既然已经把他幽禁

圈足,为什么不好好地留他在身边,不好好耳鬓厮磨,不好好慰藉自己入骨的相思与欲望,那可笑的自尊那可笑的骄傲

,怎及得上他一张笑颜一句温柔的呢喃?

可惜人生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可惜如今只能借这么些相似的身影寻找那个淡淡的影子,每次进入林阁,都有种错觉,

错觉那个人正倚栏凝望这满园梨树,单薄得只披了外套,青丝飞扬,落寞孤寂的身影把一切隔绝在外,那双深不见底的

眼里尽是绝望与忧伤,有那么难以置信吗,少卿,被伤害是那么难以置信的事吗,还是被我伤害才让你何以情堪?

对了,那是刚把他接进内宫的时候,在那之前,他被赐了毒酒,化了一身内力,差点命丧当场,突然不想就这么让他死

去,他那义无反顾仰头饮鸩的决绝让我想留下他,不顾好友徐干的反对,硬是拿世上唯一一颗回魂丸给他服下,徐乾说

,此人有经世之才,滔天智略,经此一事怕已是明了这是个骗局,怕不会为我们所用了,成也萧何败萧何,如不趁现在

除去,只怕以后会有祸患。

可是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已失去了内力,他的身子也无法如普通人般健康了,把他囚在在深宫大院中,自不会再有什么

事端。

徐乾说,你莫不是真爱上一个男子了?

怎会,不过是颗棋子,徐乾,你想太多了,他已经是个废人了,无足轻重。

什么无足轻重,这样的人,就算被折断了羽翼,一样可以翔于九天。虽然我已经大权在握,可是那些存在着的不为我所

用的实力一步步在强大,例如陈家,例如陆家,只是没想到,一个小小的计谋一劳永逸地瓦解了两家的势力,那时才知

道那个人即使在这闭不透风的皇宫都可以运筹帷幄,决胜千里,都有为了他豁出性命的人,例如那个良才人,例如那个

白侍卫,那些所谓的人证物证真的很巧妙,就这样一场争宠的斗争消灭了我的后顾之忧,本来只能牺牲掉他才能维持这

面上的平和,没想到那个人用他的死换来了我真正的掌权,换回了我所谓的英明,直到那么多年后的现在,我是如此痛

恨,痛恨所谓的英明所谓的天命所谓的社稷。

良才人,很是淡雅的女子,因为她的指证,尽管后来知道她是假冒他人进的宫,还是升了她做贤妃,直觉告诉我,她是

为了那个人而来的,为了那个人进了这深似海的宫门,为了那个人抛却了作为一个女子一生的幸福,没有去问她,也没

有调查她,一切都不重要了,那个人已经不在了,时不时去她的锦华宫坐坐,慢慢发现她其实一样才华横溢,她的字她

的画都有那个人的影子,她弹的曲子都是那个人爱听的,她做的糕点都是那个人爱吃的,她的院子一样种满了梨树,不

知不觉中培养出了一种默契,我们都在静静缅怀着那个人的一切,那么害怕连回忆都失去,有一天,在她弹完一曲《秋

水》后,我终于问出了不敢面对的问题,“恨我吗?”我是如此恨自己,让这个世界少了寒少卿。

她只望了我一眼,“不,一个他连恨都不愿花力气的人,我又何须去恨?”那是唯一一次我们毫不避讳地谈到了他。

是啊,到最后,他连恨都没有给我。少卿,少卿,你是否已经轮回转世,你是否已经遇上了一个所爱,少卿,少卿,我

们的红线还有没有相连的可能,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我们还有没有相遇的可能,少卿,少卿。。

“皇上?……皇上何时来的,怎么不叫醒幽掬?”回忆断了,“刚来,你就醒了。”不想他睁开双眼,凑身吻上他的红

唇,少卿,只是喊著名字,欲望便止不住涌了出来,“乖,闭上眼睛。”幽掬很听话,闭着眼羞怯地任我予取予求,少

卿,少卿,你还在,你还在我身边,还能亲吻着你,还能拥抱着你,少卿,少卿……

一整晚,醒来看着身旁的睡颜,突然觉得异常空虚,假的,什么都是假的,我还在自欺欺人,少卿,他……不在了……

番外:钟无期

天门一直是个很神秘的所在,被世人传得神乎其神,什么天门其实是一个神秘的国家,势力渗透了大陆各国,只要天门

的人想,一统天下简直是易如反掌,事实上,天门其实就寥寥数人,除了四个师父,就只有我的三个师弟而已。

我的四个师父倒真的是无所不能,以一敌千也不在话下,大师父擅武,一身剑术以至臻化,身手更是出神入化,二师父

擅文,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所不能,三师傅擅医毒,一生更是醉心于医术毒术,他的医术虽不能起死回生,但只要

有一口气在,便能让人重现生机,他的毒术更是杀人于无形,不动声色下便送人入黄泉,四师父擅奇门术数,古今阵法

无不精通,每一个阵法皆是世人不可求的珍宝。

每一位师父都会为自己寻找一个继承人,那个人必须学会这个师父的绝学,然后在有兴趣或是有需要的情况下,学习其

他几位师父的本领,我是大师父的弟子,我也只对武学感兴趣,将大师父的本领学了个九成,自从出师之后,便行走江

湖,众人送了一个称号“有求必应”,当然这其实不太准确,最重要的是不违背道义,这是师门定下最重要的一条规矩

,然后根据个人的要求各人的情况收取不同的回报,有时候是金钱,有时候是人情,有时候是一些珍贵的草药,也有只

要了一串糖葫芦的。

很少再回到天门所在的云峰,我知道我在躲,我在压抑,怕伤害了那个精致的小人儿,寒少卿,第一次见他,他还很小

,只有五岁,却是个灵动泛着神光流彩的孩子,他是四师父带回来的,十分顽皮,却又十足聪慧,让人又恨又爱,有他

的日子,每天的习武也变得轻盈起来了,那个小人儿十岁便将四师父的绝学学了个透,每个阵法都能举一反三,有些自

创的阵法更是奥妙无穷,每每惹得四师父心痒手痒要破阵,然后每天都能听到从云际传来四师父的声音,“少卿吾徒,

快给为师布个新阵。”

几个师兄弟中我是最不成材的,因为我只会舞刀弄剑,二师弟程展飞除了一身才气还将我师父的武功学了个六成,而三

师弟苏子清的医毒除了三师父未空前已绝后了吧,只要一挥手,想要人昏就昏想要人死就死,所以他说武功于他无用,

也对,就像无论是大师父还是我,在他面前都毫无还手的余地,饶是如此,他从四师父那学的奇门术数也足以让他在千

军万马中立于不败之地,当然他更是谦谦君子儒雅才子。

但这些与四师弟相比,实在微不足道,论才学,他不下二师弟,论医术更是与三师弟不相上下,当然毒术稍欠缺些,而

一身武功内力更是只在我之下,只因他不曾真正用过心,不过是看着好玩才时不时学着玩的,那个人真的不似在人间,

他一定是因顽劣而被贬下这尘世的仙童,古灵精怪,所有人的宠儿,四位师父都愿倾囊相授,疼爱有加,还有那两位师

弟,更是把他当成易碎的珍宝,心甘情愿被他捉弄陪他胡闹,可是那样不染俗尘的人居然也染了情动了心,还是个男子

,那么我为了避他躲开的这么些年到底是为什么,如果动了情便让他知晓,便努力争取,是不是我也有机会,有机会拥

有他相伴他,而不再只是默默守护……

如果,若是有如果该有多好,但是少卿,你幸福,我放你走,你不幸福,我便带你走。

第五章:莫国离都

风满楼,莫国最有名的酒楼,酒有名,菜有名,最有名的烈酒叫涅盘烧,一口下去,全身如烈火焚身,却又说不出的酣

畅淋漓,最有名的清酒是清风醉,酒如其名,如沐春风,似醉非醉,最有名的荤菜是“三醉”,醉虾,醉鱼,醉蛙,最

有名的素菜“三清”,清炒豆干,清蒸豆腐,清焖豆角。

风满楼有四楼,一楼为大厅,较为普通,却也干净利落,来的人也五花八门,二楼为雅座,来的都是风雅之士,十分清

幽雅致,平日里都有文人雅士在此附庸风雅,三楼为雅间,共十个雅间,每个都别具一格,各有风味,此处来的人不仅

是风雅之士,更是既富且贵了,四楼未曾有人去过,据说是此间主人为自己准备的,与朋友相聚之用,此处的消费自是

层层递增的。有人的地方便有是非,有人的地方便能听是非,这风满楼便是听是非最好的去处,因为各阶层的人都有,

各阶层的是非也听得最全面。

三楼一处雅间内,一玄衣男子静静品着酒,看着楼下喧闹的客人,问道,“还没查出此楼主人?”

“王爷,此楼表面上由乔掌柜打理,但是明眼人都可以看出其主人另有其人。而且应该就住在连通风满楼后面那幢别院

中,不曾露过面,只查出这家主人三年前从南方而来,应是从风国而来。王爷,属下不懂,风满楼也只是比其他酒楼有

名些,再有名也不过是家酒楼,并不值得王爷费心。若是怕此处是别国在此设的情报点,但其实价值也不该引起王爷的

注意才是。”

“嗯,确实无碍,只是和想结识此楼主人,无关一切。”总觉得如果不能相识会是种遗憾。

“那需不需要属下夜探一翻?”冬行问到,一个小小的别院,应该不难。

“不用,很快就能认识了。”玄衣男子看着大厅中一锦衣华服男子,身边跟着三个仆人,笑道。冬行随着他的余光望去

,原来是余世昌这恶少,余国师二公子,前不久便听闻余二公子在熏香坊门外遇见了风满楼乔掌柜的女儿乔雨莲,从此

便无事也登三宝殿了,倒也难为他安分了这些时候,没有强抢。

“倒不知这乔掌柜的女儿如何天香国色,镇住了这风流子?

“听那日人道,此女也只是清秀端正罢了,不过有种空竹幽兰的气韵,身上有种很独特的香味,最近都在传,乔家女儿

一抚手,余香幽幽三日留。”

“难怪这几日这里的生意是越发好了,看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王爷,你看。。”

只见大厅人影攒动,余世昌的仆人一副要动手的样子,“掌柜的,我余二少爷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只是这风满楼这么大

的地方,你说没雅间了,倒不知是真没有了,还是看不起我这纨绔子弟?即便真没有,给本少挪个雅间出来还是难事了

不成?自古民不与官斗,要是让人知道这风满楼与国师家有过节,不知道还有没有人敢来这了?”

“不劳余二少费心,我风满楼也不是什么大地方,没了就没了,大不了去别处重头来过,来者皆是客,只按先来后到,

不受权贵所压,余少若无其他事请尽早离开。”来人四十左右年纪,不卑不亢,气势夺人,丝毫没有生意人的铜臭味,

倒有些爽朗豪气。

“王爷,这乔掌柜倒是个人物。”玄衣男子无言,静待事态发展。

“爹爹。”不美,至少对于看惯了大家闺秀小家碧玉青楼艳姬三千佳丽的各类美女的王爷来说,确实不够引起人的注意

,声音倒是如清风扶柳,身姿倒也有风味,整个人却有种熟识感。

“雨莲,回去!”

“爹爹,无碍。”乔雨莲一身青衣,如夏日里的荷叶在群芳艳丽中透出一股清新高洁来,“余公子还请勿怪,今日风满

楼确实客满了,不如明日此时雨莲在此设席,权当给余公子赔罪了,可好?”

未等余世昌答应,楼梯口传来一阵轻嗤,“国师好家教啊!”

“闲王好兴致,想管管闲事了?”余世昌惊讶,子凭母尊,闲王莫无寻的母亲只是一个美人,并不受宠,虽然闲王各方

面都十分优秀,圣上也很是另眼相看,但是不知为何闲王这五年来深居简出,不问朝事,各种国宴家宴也不曾出现过,

现如今只剩下一个王爷的头衔,“莫不是柳下惠的闲王也有动心的时候?”

“余世昌,乔姑娘不是你可以打主意的人,这风满楼也不是你可以横行的地方。”平静的声音里有不容抗拒的威严。

“是吗?闲王五年未出世,是不是不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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