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飞——独孤狼
独孤狼  发于:2012年0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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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开方步踱出房门,命令手下道:“你们都下去吧,继续监视郡马跟郡主的行动,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向本王禀报。”

“属下遵令。”

遣退所有人,三王爷独自一人来到了后花园。

路经西厢的绮瑞阁,他特意朝大门紧闭的新房望了望,里面果然传出断断续续的琴音,迟缓而吃力,他不由得得意的冷

笑一声,背手离去。

西南面的禁地蜿蜒几百米由白墙包围,只有一扇门可以进入,门口树立一块巨石石碑,上书红色大字:禁地,擅入者死

。因为这里确实是擅入者有去无还,所以门外并无侍卫把守。

三王爷走进大门,左手边是一处茂密竹林包裹的荒废院落,右手边是一群怪石嶙峋的假山。

他径直来到假山群中最高的一座前,拨开被碧草淹没的一处深凹,掏出一块莹白的玉佩插进机关的入口旋转了几下,假

山壁上赫然打开了一扇门,他走了进去,门便关上了。

暗无天日的囚室一角蜷缩着一个人,他的手脚都被千年寒铁打造的锁链固定在墙上,他低着头沉重地喘息,似乎受了很

重的伤。

“轰隆”一声巨响,沉重的牢门被抬起,三王爷迈步走了进来,站在那人面前,冷冷地说道:“白老庄主,怎么样?我

们都做了亲家了,你还是不肯帮我吗?”

半晌,没有动静,只有含着烙铁的火炉噼啪作响。

三王爷一把捞起地上的人,目露凶光说道:“别给我装死,你还没到该死的时候,没有本王的允许,你连死的资格都没

有。”

白展鹏虚弱的冷笑了一声,牵扯到身上的伤口一阵裂痛,他倒吸了一口冷气,低声骂道:“你这只批着羊皮的豺狼,想

让我帮你简直是白日做梦。”

三王爷也冷笑着拍拍他的脸,狠绝地说道:“事到如今还是这么食古不化,白老头你是属驴的么?别忘了你的孙子可在

我的手里,你们白家唯一的根苗,我随时能让你们白家断子绝孙。啊?”

想到语凤,白展鹏眼里闪过一丝恐惧,原本倔强的头颅微微垂了下来,握紧拳头的两只手也松开了。

三王爷顺势将他扔回地上,拍拍手,环在胸前。

“知道怕了,知道怕了就该乖乖的听话,帮本王废了那个昏君,本王做了皇帝,语凤就是驸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语凤考虑考虑嘛。”

“白家子孙一向忠君报国,绝对不会贪恋权势地位而做大逆不道之事。”

“忠君报国?说的真是大义凛然呐,你以为你在江湖上创立凤鸣山庄,在武林中呼风唤雨,朝廷就不应该有所顾忌吗,

我说当今皇上昏聩无能有什么不对,他任你势力日渐壮大,声威甚至超过了他自己,还在那里高枕无忧的靠你维系着太

平盛世,有朝一日他被你卖了还在那里乐呵呵的为你输钱呢。”

“你,你胡说……”白展鹏被他气得喉头发紧,剧烈的咳嗽起来,指尖止不住打着哆嗦。

“本王说得是不是事实你心里有数,既然那个昏君如此无能,本王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先皇打下的江山毁于他手,你,

最好将功折罪,辅佐本王登上帝位,以证你的清白。”

“哼,简直是强词夺理,我白展鹏顶天立地,绝对是忠心可鉴,我宁可解散凤鸣山庄也不会屈服于你。”

“好啊,解散了凤鸣山庄,失去了保护伞,那个昏君恐怕睡觉都不会睡得安稳,到时候就得更加依赖本王了,哈……”

“你……”白展鹏气得无语凝噎,瘫坐在地上。

“告诉你,这个王位本来就是本王的,本王只是适时候将它拿回来而已。想当年,若不是本王驰骋沙场来不及为父王奔

丧,岂能让那个昏君近水楼台霸占了王位。论文治、论武功,他哪一点能及得上本王。再看看这些年他把国家治理成什

么样子了,不是天灾就是水患,处处民不聊生,他也是时候退位让贤了。”

白展鹏将脸从蓬乱的头发中露出来,轻蔑的看向三王爷,“我看冥顽不灵的那个是你,先皇的遗诏上清清楚楚的写着是

由二皇子继承王位,当时在场的每一位大臣都可以作证,一切都是你的痴心妄想罢了。”

“胡说,明明当时本王样样都比他出色,父王早已意属于我,什么时候轮到他,一定是他趁我不在逼父王传位给他的。

“你错了,三王爷。没错,论才干皇上是稍逊于你,可是论仁义,皇上则要远远胜于你,如今太平盛世需要的是一位仁

君,而不是权欲熏心的野心家,先皇高瞻远瞩选了二皇子,所以才会有今天的国泰民安。”

“我呸——,要不是本王东征西讨为他平定了天下,他哪来的安享太平,凭什么他可以坐享其成,凭什么我要永远屈居

在他之下。”“啪”的一声,三王爷狠狠地甩了白展鹏一个耳光,打得他口吐鲜血。

白展鹏擦了擦嘴边的血,冷笑道:“所谓时也命也,命中注定不属于你的东西就绝不会是你的。”

三王爷红了眼,歇斯底里地吼道:“本王不信命,本王不甘心,本王要的东西就一定会要到手。”

白展鹏摇头叹息,“一意孤行必遭世人唾弃,何必为一己私欲而让百姓受苦,。”

“住口,不要拿黎民百姓这一套来压我,这些人知道什么,吃饱穿暖他管是谁做皇帝,等本王坐上了王位,他们自然会

知道本王才是名副其实的好皇帝。”

见白展鹏垂下头再不发一言,三王爷背起手,色厉内荏地问道:“本王最后再问你一句,你帮还是不帮。”

“乱臣贼子,要我帮你,休想。”

“好,有骨气。”三王爷斜蔑了他一眼,抬起头,冷冷的说:“不过做忠臣可是要付出代价的,等到你们白家断子绝孙

的时候,看谁为你收尸。”转身便走。

“不要——”白展鹏扯住三王爷的衣襟,趴倒在他的脚下,痛苦的乞求:“求你,放过语凤吧……”

“哈……”一阵狂笑,三王爷没有再看他,“本王最喜欢别人像狗一样乞求本王,好,再给你两天时间好好想想,到时

候白家是兴是灭,就看你的一念之差了。”说完甩袖离去。

牢门再次落下,黑暗的囚室变得更加阴霾,白展鹏无助地仰面躺倒在地,两行清泪夺眶而出。

第二十九章

御香楼,京城最大的酒楼,这里的酒菜堪比皇宫的御膳,先皇都曾经为其题词,“玉液琼浆仙买醉,香飘万里客云来。

有好吃的地方自然少不了陆飞的身影,不过此时的他吃龙肉都品不出滋味,只见他斜倚在别致雅间的软塌上,抱着酒壶

发呆。

昨夜的一夜销魂让他至今还如痴如醉,奈何语凤的执意犯险如剑在悬般让他寝食难安。

那个可是城府极深的三王爷啊,语凤怎么能斗得过他呢。

以前听说三王爷清正廉洁,人人敬仰,陆飞就打心眼里不愿相信这世上还有一心为民的好官,任何人一沾到权字哪有几

个能把持得住的,清廉之名只不过是为了掩饰更大的利欲之心罢了,越想粉饰得雪白的墙就越得遮盖住丑陋的瑕疵。如

今三王爷真是印证了自己的想法,不知道是自己太聪明,还是这世上的人太过悲哀。

怎么办呢?唉,还是找师父吧,再怎么说他也是阅历深厚,徒儿媳妇有难,他难道能袖手旁观?可是怎么把他哄来呢?

陆飞的眼睛落在了桌上的美味上,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深秋的梅山稍显萧条寂静,原本浓绿青翠的山脉如今已染上层层斑驳的枯黄。

几间茅草屋围成的四合庭院里,梅山老人正捧着茶壶,悠闲地品尝着新沏的极品毛尖,享受着秋日里难得的暖阳。

“呼啦啦”一只信鸽飞到了梅山老人的面前,唧唧咕咕啄着石桌面似乎是在找吃的东西。

梅山老人放下茶壶,苦笑着说:“你们都把我当奶妈是吗?我刚刚好不容易喂饱了一个饿死鬼投胎的小家伙,你又来凑

热闹。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陆飞这个死小子也不知跑哪去了,一去就杳无音讯,存心是想累死我。”

虽然嘴上埋怨着,他还是到厨房抓了一把白米撒在鸽子前面,伸手解了鸽子腿上绑着的竹管,“吃吧,吃吧,飞这么远

也不容易。来,看看信上都写了些什么。”

展开卷成一条的小纸,上面就写了一句话:“语凤有难,速带萧情来京城御香楼。”不过在纸条的右下角搞怪的画着一

只看起来像烤鸡的东西。

梅山老人捋着胡子哈哈大笑,“这个小滑头,怕我不去居然画了一只御香楼的烤鸽子来馋我,有长进,不愧为我的徒弟

,就是这鸽子画的大了些,分明是只鸡嘛。”眼睛不自觉地瞟到了面前那只正在狼吞虎咽吃东西的鸽子身上,吞了口唾

沫,要不是我老人家手艺不行,我现在就烤了你。

御香楼,京城,二十年了,不知道还认不认得路。尽管心中依然对那里有些抵触,但是为了徒弟,为了徒弟心爱之人,

为了香香的烤鸽子,梅山老人还是决定去京城一趟。但是还要带上萧情这个麻烦,梅山老人心里一阵不爽,眯起眼睛半

晌,吹出一口闷气,算了,这次忍了,去找他吧。

梅山老人和陆飞一样了解萧情,凡是有美色的地方一定可以嗅出他的踪迹。

自从萧情的家被冷寒冰烧了以后,他便干脆弃了那个家,乐得逍遥自在,四处寻欢,夜夜笙歌。今天有一家妓院新开张

,那个淫贼必定会去光顾。

‘艳湘居’门前灯红酒绿,客似潮涌,不断从里面传来一阵阵纸醉金迷的莺歌艳语,听得梅山老人浑身鸡皮疙瘩,踯躅

半天还是硬硬头皮走了进去。

“呦,这位贵客快里面请。”一身妖艳的老鸨马上迈着莲步笑脸相迎,拉住了梅山老人的胳膊,连拖带拽的将他摁到了

椅子上。

椅子加了垫儿还挺舒服,梅山老人满意地点点头,这新开张的就是热情,什么样的人都来者不拒,我这一身破衣裳还当

成贵客。

接过送到嘴边的美酒,他美滋滋的一饮而尽,不错,还真是好酒,正想再来一杯时,老鸨按住酒壶笑眯眯的问道:“贵

客有没有看上眼的姑娘啊,本楼今天新开张,半价优惠。”

梅山老人拨开她的手,迫不及待又倒了一杯,美美的喝下,转过头对着老鸨也笑眯眯的说:“我是来找萧情的。”

老鸨的脸色马上变得有些难看,不过依然谈笑风生的说:“贵客说的是谁呀,我这里的姑娘个个温柔多情,可就是没有

一个叫萧情的。”

三杯下肚,梅山老人觉得浑身舒爽,心情大好,掏出一锭银子在老鸨的眼前晃了晃,“我知道多情书生就在这里,带我

去见他,这锭银子就是你的了。”

老鸨看见银子立刻双眼放光,伸手就要拿,梅山老人将银子一收,攥在手里,“哎,先带路。”

“好好,我这就带你去。”

多情书生处处拈花惹草,自然有不少仇家,其实他的武功极好,只是懒得跟人动手,所以能不让人知道他在哪儿就不轻

易透漏任何消息,但没想到被这个贪财的新老鸨十两银子就把他给卖了。

萧情正和一个姑娘玩捉迷藏玩得正欢,丝巾蒙着双眼像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梅山老人悄悄的放走了那个姑娘,然后

抱着手安稳地立在萧情跟前等着他抓。

“哈哈,这下可让我抓到了吧,还不让我亲一个。”嘴唇却触到了一丛毛茸茸的胡子,萧情吓得后跳一步,一把扯掉了

眼上的丝巾。

在看清了眼前的人是梅山老人之后,他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仇人找上门来了。”

梅山老人戏谑的一笑,“我要是你的仇人,刚才你早就不知死多少次了。”

“是,是,我知道,不知你老人家找我有何贵干?”萧情大咧咧的朝椅子上一躺,打开扇子猛扇身上的汗。

“你以为我稀罕找你,要不是我徒弟非让你跟我一起进京,我才懒的来这肮脏的地方呢。”

“什么?陆飞干嘛要我进京?”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只说语凤有难,要我们去帮忙。”

“语凤有难关我什么事,我才不趟这塘混水呢,这里不知道多逍遥快活。”嘴上虽然这么说,手里的扇子却不自觉收了

回去。

梅山老人呵呵一笑,萧情却听得毛骨悚然,果然,“你不去也行,我马上把你的行踪公布出去,相信很多人想来跟你一

块儿逍遥的。”

萧情马上满脸堆笑,举手投降,“好,我去,兄弟的老婆有难,我怎么能不帮忙呢,我马上收拾东西。”

看着萧情手忙脚乱的收拾行李,梅山老人露出奸计得逞般的笑容。

第三十章

“这个小孩子是谁的,为什么要我抱。”萧情对着这个软软小小的东西茫然不知所措,还以为一路上能游山玩水,却平

白无故多了这么一个小麻烦。

“这当然是陆飞和语凤的孩子喽,你看我这么大年纪了,你忍心让我这个老人家一直抱着这个孩子吗?”一身轻松的梅

山老人边吃着野果边悠闲的散着步,回头望着背着两份行李还抱着孩子的萧情,笑嘻嘻的说。

“陆飞和语凤的孩子?他们才一个月就有孩子啦?”萧情累得有些糊涂了,没经过大脑脱口就问。

“想什么呢,是捡的。”梅山老人捂着肚子笑到内伤。

萧情不好意思地笑笑,“哦,我还纳闷呢。不过这孩子挺漂亮,很可爱。”

“你这么喜欢他,那你就负责把他抱到京城。”

萧情一脑袋黑线,这老头儿还真会顺水推舟,算了,看他是老人家就忍了。

很是奇怪,平时又哭又闹,让梅山老人气的抓狂的宝宝,在萧情的怀里很是安静,一双清澈的大眼睛一刻不离的看着萧

情,就连梅山老人都感慨的说:“萧情啊,他这么喜欢你,你不会就是宝宝的亲爹吧。”

萧情红着脸反驳道:“当然不是,呃……”其实他也不敢绝对肯定不是,毕竟他的风流债数也数不清,而这孩子长得还

真有点儿像他。

“你说不是就不是吧。”看着萧情吃瘪的样子,梅山老人心里又是一阵暗爽,这个多情书生有点儿意思,这一路上不会

寂寞喽。

吃过了晚饭,语凤和逸云依然继续练习着三王爷今天送给他们的琴谱,这楼兰琴谱果然技法高超,指法变换甚是奇妙,

就连他们这等技艺娴熟之人居然都很难驾驭,不过这反而更具挑战性,语凤练了一天都不觉得累。

弹到几个高难音符之时,“嘣”的一声,琴弦断了,语凤也发出低低的一声“啊——”,原来他的右手指腹被琴弦划伤

了,点点血珠随琴弦的震动如雾般弹开,点染了雪白的桌面。

逸云登时吓的站了起来,大声呼喊丫环,语凤急忙阻止她,“不碍事的,逸云,一点小伤不要惊动太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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