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想紧抓什么逃跑,可是那只手什么都没抓到,只是像痉挛一样的震动……
不久手垂落下来。
仿佛断气了一般。
男人开始慢慢地动作。
接着……鱼住的样子变了。
虚脱无力的身体,有时会抽动一下。男人的手在鱼住的背部、胸口、胯下之间探索。本来屏住气息的鱼住缓缓张开嘴,
吐露出的喘息让人肯定他一定有感受到痛楚以外的感觉。
——啊,呜……嗯啊……
从鱼住被侵入的地方,传来像和女人做爱时的湿润声音。不该是这样的,那里并不是会湿润的器官。
久留米知道鱼住的那边挺立着,是被强奸而勃起的。
久留米简直不敢相信。
可是那里的确因男人手指的爱抚而震动,还从前端溢出透明的水珠。
男人的动作开始变复杂。
本以为是轻缓的进出,突然来个深深的突刺。
——啊、啊啊!
鱼住仰起上半身叫出甜蜜的声音。
恍惚的表情。
这心荡神驰的模样,久留米从未见过。
男人的动作越来越激烈,鱼住诱人地躬起身体。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不敢相信。和鱼住说的不同——久留米陷入混乱。
「……留……」
鱼住在说什么。
听不太清楚混和着喘息的言语,男人把嘴唇凑近鱼住的耳朵轻咬。鱼住再次出声。
——啊……久、留……米……久留米……
难过的声音。
这时,男人的脸突然变得清晰。
侵犯鱼住的人——正是自己。
醒过来时,久留米全身都是汗。
原因可以肯定绝对不是因为没有设定暖炉的温度,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什!」
久留米不由得叫出声来。
「什么跟什么啊,刚刚那个。」
一起身,胸口的汗就流了下来。额头也是。是因为太热,还是冷汗呢?自己也无从判断。
差劲的梦。
就算撕裂嘴巴也不能说。
「为什么我非得侵犯鱼住不可啊……」
自己被自己搞得很沮丧。
不管长得多好看,鱼住是个男人,自己也是个男人,所以不会演变到那种地步,也不可能会演变到那样。
心情就像至今一直用上述论调自我说服的自己,抽到了另一个自己的鬼牌一样。
最最恶劣的事,是久留米的胯下展示再清楚不过的反应。虽然不是梦遗,可是这状况叫人如何辩解啊!
说老实话,如果现在看到鱼住的话,自己也并非完全没有这种心情。
之前开玩笑地压倒鱼住,那时的触感,近在眼前的滑嫩肌肤,好像很柔软的嘴唇……在那种情况下,若被问对他是否毫
无性冲动,答案是否定的。正因为如此,久留米才会要鱼住搬回自己的公寓。如果他在身边,这份禁忌的情厩似乎会逐
渐茁壮,这真是太可怕了。
可是。
可是,自己绝对没想过要强奸他。
不对,可是,在梦里,强奸的中途变成和奸了。鱼住毫不吝惜地发出喘息声,表露出感受到的快感,甚至呼唤久留米的
名字。
不对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问题。
因为是梦,所以一定会编造的如自己所愿。
前半段,恐怕是呼应鱼住被强奸的过去事实所编纂出来的,后半段则是替换成久留米自私任性的想像产物。
心情越来越沮丧。
暖炉桌上的照片,下意识地被翻到背面。
「……这次……是我不对……」
边向不在这里的男人谢罪,久留米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去冲澡。
虽然严格地反省过了。可是胯下的存在却始终没有沉静下来。虽说是随便的想象,可是梦中的鱼住却很真实。
「该怎么办啊,这个……」
久留米喃喃自语,低头看着撑起帐棚的老二。
——难道说,我是……不对,那种事怎么可能,可是……
久留米对着不容分说的情欲证据叹气。
难道说——我是认真的……想抱鱼住吗?
U-Side
今年的冬天绝对比以往还要冷。
鱼住真澄这么想,所以在研究所里这么发言。可是大家众口一致地说:
「没那回事。因为今年是暖冬。」
觉得奇怪而细细思考,才想到自己家里没有开暖气。
虽然按下开关,但那玩意儿却一声不响。就在想东想西时,夜晚到来了,虽然变暗了,可是暖气还是没有电。
电视机也罢工。
热水器、洗衣机、电磁炉、电热水壶也是那样,全部都罢工。
没灯没暖气要度过寒冬,的确非常勉强。至少普通的人类在这种情况下是会死的。
即使如此,鱼住只是「唔唔嗯——」地呻吟着,早早放弃寻找解决现况的方法。
反正白天又没待在家里,这黑暗的气氛正好符合鱼住现在的心情,所以他对此毫无一丝厌恶感。
「鱼住你至今住的朋友家——叫做久留米对吧?之前一直住在那个人那边吗?」
「嗯啊……嗯。」
隶属同一个研究所的荏原响子问道,鱼住点头。
「今天早上,他打电话到这来,说要送剩下的行李来。」
「久留米打来?」
「对。说会送到鱼住的公寓。」
「喔喔……不过有什么行李如此重要需要亲自送来啊?」
「好像是衣服。就算他不特地送过来,你去拿不就好了吗?」
可是久留米打电话来说要送。
也就是不想见到自己的脸吧。
「嗯,没关系,让他送。」
「你们……吵架了吗?」
声音透露出担心,响子窥伺着鱼住的表情。
「嗯?没那一回事。」
鱼住小声地回答。
身为女人的响子有着小巧端正,美丽到令人想保护的脸蛋。从鱼住那张不太有变化的表情上,无法解读他的心情。
难过的时候,高兴的时候,鱼住都是同样的表情。
如果能让那张脸表现出不一样的表情就好了。响子常这么想。发呆的表情太简单了,的确是很没有紧张感的脸,用状声
词来比喻的话,比起吱吱作响的摩擦声,空——的空虚声会比较贴切。不过不只这样。
响子以前曾和鱼住交往过,当然也有过肉体关系。
那个缺乏表情的鱼住,在做爱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从开始交往时,响子就对这非常有兴趣。
答案是就算上了床,鱼住的表情还是跟平常一样没有变化。只有在要结束时,表情看起来特别妖艳。响子对自己能独占
这个表情感到十分高兴。
即使多少有些愚蠢,鱼住基本上算是个温柔的男人。那份温柔虽然也带来许多问题,不过响子还是喜欢这样笨拙的鱼住
。
女性朋友对鱼住的评价是:「他对谁都那么温柔。」
或许如此,那「对谁都温柔」成为祸根,虽然因此招来许多女学生的厌恶,可是响子决定不去在意。
响子作出结论,鱼住不是那种做爱时会比平常粗暴或有虐待倾向的人,他非常温柔地碰触自己。
虽然没有勇猛的感觉,但是被鱼住抱住就会有不可思议的安全感。对女人而言,被男人抱这件事,多少伴随着被虐的成
分,但鱼住改变了响子的认知。在鱼住的怀中,视情况而言会比跟女性朋友在一起时还安心。
有时会觉得不满足,想看鱼住更激情的模样。响子单方面地这样想。
可是事到如今,回想起来,或许鱼住从未对自己有过激情吧。
那并非只针对响子。鱼住这个男人对任何人,对任何事物,都是那么淡然。
忍耐达到极限后,响子告别了鱼住。
可是最近,鱼住有点改变。
表情虽然跟以前一样贫乏,可是比以前还多变化,有时还会笑。
以前不醉就不笑,还会丧失喝醉时的记忆。因为有着如此麻烦的体质,鱼住很少喝酒。
稀奇少见的,淡淡的微笑。
像是安心下来的小孩,表情也很幼稚。
有人改变了鱼住吧。
是谁改变了……这个温柔又彻底顽固的男人呢?
因为这个原因鱼住的房间既暗又冷。
虽然没有表现在脸上,可是鱼一住的心情也很阴暗。
就像厚重的布幕降下的感觉。
这种时候只能睡觉。钻进冰冷的棉被里,阖上薄薄的眼皮。
然后试着想象。
这里不是自己的公寓,而是那间又窄又有点脏,不知为何却很温暖——他住的公寓房间。
这么说来,为什么那个房间会那么暖和呢?明明没有了不起的取暖设备。
因为很窄。
因为会被太阳西晒。
因为两个人一起生活。
两个人。
自己,和久留米。
久留米运动神经很好,大多数的运动项目都难不倒他。成为社会人士后变得比较没有闲暇,所以肌肉多少有点松弛,但
即使如此他的体格还是很结实。个子也比鱼住高。可以说他是个大块头。
两个大男人在那间狭窄的房间内生活,想想普通人会觉得痛苦到厌恶吧。
那么自己会厌恶吗?其实完全没那种感觉。
鱼住非常喜欢那个房间。
那个房间让鱼住威到非常安心。
自己住的高级公寓虽然说不上讨厌,可是一个人住实在是太空旷了。失去家人和宠物的鱼住,比较希望自己的住所小一
点。一伸手就仿佛可以触及久留米,在那狭窄的空间里可以找到安全感,虽然不清楚原因是什么。
仔细思考的时候,鱼住已经进入浅眠。
——有人在触碰自己的肌肤。
又大又温暖的手,滑过身体。脸颊,脖子,陶膛。
「嗯……」
好舒服,为什么?这种厌觉,不是女孩子的手。女孩子的手更柔软,更湿润。
有点节骨嶙峋的手。长长的手指,缓慢的、怜爱般的抚摸。
一点也不恐怖。和那个时候不同。
和那个曾经粗暴撕裂鱼住的男人不同,所有的一切都不同。
自然而然就觉得很安心,可以放心把自己交给他——他不会伤害自己。
突然清醒。
——他是谁?
鱼住在因自己的体温而温暖的被窝中自问自答。
刚刚是梦,可是那个被碰的触感却异常的鲜明真实。鱼住不记得曾被谁那样触碰过。不过之前不知不觉喝醉而在滨田的
房间休息时,总觉得好像被作了什么,而且身体还有所反应。简单来说,就是勃起。
被某人,所施予的爱抚。
例如,是男性对女性。或者,一部分是男性对男性……
「被男人……碰触……很恶心吧。呐?」
在没有其它人可以回答问题的房间里,鱼住嘀嘀咕咕。
真的?
真的觉得恶心?即使是被他碰也会?
为了确认这点,鱼住再次闭上眼睛。
然后解开睡衣的钮扣,挪动右手手指。
这个,是他的,手指。
如果被他知道,一定会被大骂一顿。
竟然做出这种事,如果被他知道自己把他当成性幻想对象……
可是只有现在。
只有现在,这是他的手指。
轻轻地,按住喉结。
划过锁骨。
来到胸膛……将不知何时挺起的乳尖,用些微的力道给予刺激。
「……嗯……」
肩膀跳动。
鼻子发出讨厌的娇媚声音,这个地方从未这么有感觉过。
至今,曾被玩玩的女孩子们舔过这个突起物,可是只觉得痒。
但是现在,这里却是很明显的性感带。
用指头捏住看看。
夹在两根指头之间,稍微拉扯,感受到舒服的麻痹感。
手指一度离开那里,微微张开的嘴巴吐出舌头。
手指头沾上唾液,再次回到胸前。
「啊、啊。」
指头在乳头上滑溜地抚过,给予比预期中还要多的快感。
被舔,是这样的厌觉——
这么思考的时候,眼前浮现按倒自己,用舌头攀爬这里的他的模样。
受不了了。
那个有着结实平滑肌肉的身体,强壮的手腕。
那偌大的双手相长长的手指,强行抓住自己的手腕,将自己压倒在床上——
「……啊……久、留……」
嘴唇吐出名字后,一切的行为就无法遏止。
把睡裤和内裤脱到膝盖,手指缠绕住早已翘起的分身。
好热。
不只是分身,整个身体都很热。
呼吸急促,心跳剧烈。
这份狂热是从哪来的呢?
到目前为止的自慰,从未像现在这样炽热。
不对,连和女孩子做爱时,也从未陵抱过如此剧烈的热情。
「嗯、久留、米……嗯……呜……」
才一握,就好像马上要射出来了。
将仰卧的身体侧躺,像喘气一样呼吸,减缓手指的力道。
自己到底在做什么?脑袋的一角思考着这个问题。虽然思考,却无法停止这样下流的行为。
行为本身不是问题,幻想的对象才是问题。
用食指,轻轻碰触分身的尖端。
「呼、啊……」
一碰触,顶端就溢出露珠。
带着猥亵的黏答答液体,慢慢地漫延到茎干部分,消失在根本不浓密的茂草之中。
抚摸前端周围,黏液扩散,使得那地方越来越敏感。
背后的肌肉不停地微微跳动。
怎么办……
鱼住想。
怎么办——出乎意料的舒服……
就这样射精太可惜了……好……
可是还想继续,因为很舒服。可是因为太舒服就射出来又太可惜……啊啊可是……
(射吧,呐!)
背脊弯曲。
我知道,这是幻听。
可是这声音……粗鲁,坏心眼,带点嘲弄,然后听起来非常舒适的声音!
(很舒服吧?不要忍耐啊笨蛋。射啊,呐……)
「啊、啊、啊……」
手上下套弄,用适当的力道,规律地摩擦。
手,停不下来。
不听自己命令的手,简直就不像是自己的手。
不应该这样的。
没有意义的妄想。
久留米不会抱自己。
我明白。
我知道的。
明明知道,却……
甜美的痉挛奔走全身。
这冲击,让人无法呼吸。
随着跟脉动一样的节奏进射出的灼热液体,沾染了鱼住的腹部。
身体深处,像要溶化一般。
全部射出后,全身虚软无力,无法动弹。
握着自己的分身,好不容易才恢复呼吸。
紊乱的呼吸逐渐回复成平常的速度。鱼住发现额上渗出汗滴。
「呜啊……想着久留米射了……」
身体动了一下,精液差点滴到床单上。鱼住用手掌接住,叹着气。
连自己也被吓一大眺。
这样的情况,自己的心情,不知道该怎么整理才好。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自己想和久留米做爱吗?自己其实是Gay吗?
被抱,被亲吻。
被那样爱抚,高潮。不只如此,最后那里还要接受久留米的分身。
「不,那个……」
绝对不可能。
因为那里原本是排泄用的器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