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声I——染井吉乃
染井吉乃  发于:2012年0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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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提起精神工作才重要!”
说完,宝便重新振奋起精神全心投入工作。原本的不安表情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莫名的魄力。
“......好!”
稍微调整一下呼吸后,宝便戴上了耳机,从合成器里头叫出苏伊预先存在里头的声音档。
按下按钮后,主旋律便透过耳机传到宝的耳中。
因为现今科技相当发达,所以连带的录音技术也跟着进步神速。只要配合先进的录音器村,歌曲里头的音乐元素就会变

得相当丰富,也就更加吸引人。虽然“HelIMode”是以合成器调配出来的电子音乐为主的乐团,但每名团员对编曲的坚

持是绝对不容置疑的。就拿钢琴演奏曲为例好了,演奏者可能同时间两手弹不一样的和弦,技巧自然相当高超。
宝现在听的便是用右手弹的部分。片刻后,仅抿着下唇表情凝重的宝立刻切换开关,将曲子转到另一个部分。一会儿后

,又重复了同样的动作。
“......”
每叫出一首新曲子,宝的神情就越变越凝重。
宝一首一首地听着曲子,眼睛边在苏伊事先替他准备的乐谱上扫射。
他现在听的是还没经过任何加工,出自苏伊巧手的原创音乐。
“......哇,都起鸡皮疙瘩了!”
连续听完好几首曲子后,宝不停搓着自己的双臂感叹似地叫道。
明明都是尚未经过润饰的曲子,竟然还有这么强大的震撼力。真不愧是“HeIMode”的苏伊创造出来的作品!
“我又该怎么做呢?”
强压下激动的心情,宝自言自语道。
或许是因为太过在意苏伊委托的这份工作,才让他这么紧张。
“或许这是苏伊刻意给我的机会,也让我能建立自信心。”
对自己信心喊话一番后,宝再次深呼吸,重新将双手伸向键盘。
然而,片刻后宝又再次停止了动作。
“咦,我刚刚按了哪个按键啊......?”
刚刚有片刻失神的宝在搞清楚状况后,不禁惊讶得脑袋瞬间空白。
结果,直到当天晚上十一点过后,宝都没有踏出工作室一步。
在苏伊因担心而前往采视的前四个小时里,宝都因过度紧张而什么都做不好,只是不停地在浪费时间而已。
“你还好吧?会不会因为用不惯我的机器而没办法很顺手?”
看到宝失魂落魄地从工作室出来时,苏伊不禁担心地问道。
其实苏伊是看到宝脸色相当苍白才这么问的,可是宝却误以为苏伊是在问自己工作进度的事。
“没、没事啦!对不起,我不知道会弄到这么晚。......那个,我明天会继续努力的。”
“......不要太勉强自己喔!”
为了不让疲累至极的宝神经再紧绷下去,苏伊索性将错就错顺着他的口风,并没有告诉宝其实他误会自己的意思了。
可是,听到苏伊温柔的安慰后,宝只是不停地摇头。
“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否则就愧对你对我的期待了。”
“......”
听到宝自言自语似的说词后,苏伊便不再说下去了。
宝的紧张一直持续到隔天。
明明在白天已经想过应对方式了,但晚上实际操作时,却怎么样也无法做出好东西。
这还是宝第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问题。
“糟了......离期限明明只剩十天了,可是我......”
虽然他实际操作合成器的经验不多,但基本功好歹也在伦敦打工期间练得挺扎实的!可是,为什么现在通通不灵光了呢


“唉......我果然没办法胜任啊!”
坐在机器前的宝低垂着头,不停地叹气。
“总觉得我好像少了什么东西。某种相当重要的东西......”
不过,那到底是什么呢?其实宝也搞不清楚。他只觉得自己像被某种他绝对不能忘掉的东西牵引着,这感觉让他相当不

安,“我知道创作新音色这种工作急不来,可是......”
要是之后一直这样,那可怎么办?这样的想法突然闪过宝的脑中,让他不禁用力摇头好像这负面想法赶出脑海。
“好了,不要再乱想了,必须想个办法改善目前的情况才行!”
已经浪费两天的时间,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一定要在苏伊出发到纽约的前两天,将作品交给他们才行。
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后,宝再度回到工作中。
“只剩十天而已,十天后苏伊就要出发去纽约了。明明时间这么宝贵,我却......。
啊,不行,再这样消极下去,只会越来越没工作效率。算了,去喝杯咖啡提一下精神好了!”
像是要赶走内心的不安,宝再度重重叹了口气,然后起身到大厅的自动贩卖机买咖啡。
摆设着大型观叶植物的大厅,们在整间录音室的中央部分。
因为贩卖机旁刚好有个供人休憩的舒适窨,所以买了咖啡的宝便坐在那里的沙发上,望着大厅里被妥善照料过的植物,

边让紊乱的脑袋稍微休息一下。
片刻后,宝起身走回工作室。
“......啊?”
一起进房间,却发现森本站在里头,他不禁轻呼出声。
看来他似乎是趁宝去休息时进来的。
“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这里。”
急忙道歉后,宝立刻准备离开。
“啊,等一下,不用急着走啊!”
森本取下耳机,并按下手边的按键把音量转小。
“不好意思,我擅自用了这边的器材。进来吧!”
因为森本知道这间工作室目前是宝在用,所以他才这么说。
脸上挂着微笑的森本对握着门把的宝轻轻地招着手。
“打扰了。”
说完后,宝依言走进室内。虽然这房间跟苏伊现在用的专业工作室相比小了很多,但仍足以容纳两个成人在里头活动。
“我想说你一定在等我,所以急忙赶过来。不过因为还有些工作没处理完,又懒得走到自己的工作室做,所以才想说在

这里弄。不好意思,我马上就做好了。”
“不,快别这么说。占用了这个地方,我才应该不好意思呢!”
朝宝点了点头后,森本便哼着歌边重新操作起合成器。虽然宝没有发现,但机器内侧却有个绿色的小灯不停闪烁着。
“......”
光听森本哼出来的曲调就知道,那是宝绝对无法调出来的音色。
“啊......果然如此。”
此时宝真切地感觉到自己和森本的实力相差悬殊。
虽然这早在他预料之中,但实际面对时还是让他受到不小的打击。
我根本就比不上森本!
“好棒的音色......”
听到不知不觉听得入神的宝这么说,森本便转头朝他微笑。虽然森本的年纪比苏伊大,但他无防备的笑容里却完全看不

出岁月的痕迹,“听你这么说实在很开心呢!对了,这个就当是给你的谢礼吧!”
说完后森本再次微笑,一双手同时往合成器上摸去。
等他选定适当的节奏后,便开始演奏起来。
“......!”
一听到森本弹出来的曲子,宝立刻愣住了。那是前几天才发行的主打歌曲调!
虽然主旋律没变,但森本却使用了不同的节奏与演奏乐器。使得整首曲子的感觉变得完全不一样。没想到光是这么点小

变化,就完全推翻了先前他对这首曲子的印象。森本似乎是特地弹给目前仍找不到方向的宝听的,而宝也很认真地听着

森本指导似的演奏。“HdllMode”明明就有森本这个实力超强的高手在了,为什么还要我加入呢?宝内心的疑问有如雪

球般越滚越大。
“......感觉如何?”
数分钟后,弹奏完的森本这样问宝。
“实在太厉害了。谢谢你的指导。”
听到宝如此衷心的赞美,森本以意味深长的眼神望向他。
“真正厉害的是你才对。所以,苏伊才会希望你加入啊!”
“我......?”
为什么这么说?宝虽然很想这么问,但他终究问不出口。没注意到宝神色有异的森本,边继续自己的工作边跟宝闲聊着


“你呢?进展得如何了?应该做出些好东西了吧?”
森本过于直接的询问,让宝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毕竟我是你的指导者,所以我想先听听你做的东西......宝?”
发现宝一直没有回应后,森本不禁转过头,却发现宝一脸胆怯的模样。于是,他露出安慰似的笑容。
“看来似乎进行得不太顺利。苏伊的要求很严格吧?”
“不......苏伊并没有特别说什么。只是......”
“只是什么?”
森本的语气相当温柔,像是在抚慰紧张的宝。于是,宝终于将内心的话说了出来。
“明明乐团里都有森本这么厉害的人在了,为什么还需要我呢?打从接受这个案子以来,“HellMode”的专辑我已经听

过不下十次,但是就是没办法调出像苏伊那样......充满了“HellMode”味道的音色。”
没想到森本的回答却意外地简单。
“没错,你根本就办不到!”
“!”
太过直接的答案,让宝着实受到不小的打击。
“......也对,我就知道。”
看到宝一副意志消沉的模样,森本连忙改口说道:“不是的,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说你没有能力,恩......应该

怎么说呢?我要说的是,因为你不是我也不是苏伊,自然没办法做出相同的东西啊!况且,你也不是“HellMode”的成

员,对于乐团的风格认知一定会跟我们有段差距的。”
“森本先生......”
“你不是“HellMode”的成员,所以不管再怎么听我们的音乐,当然无法做出一样的东西。你就是你,只要做你自己的

东西就好,不需要模仿别人。”
“......”
你不是乐团的成员!森本的话深深刺进宝的心坎里,仿佛是在说他不够格当“HellMode”的合成器控手,让他顿时觉得

好难过。完全不知道宝这么想的森本,依旧挂着温柔的笑容,并伸手摸向音量控制钮。下一秒,宝为了之前竟按所做的

唯一素材音“恋之音气立刻充诉了整个工作室。
现在听起来,仔细想想,制作“恋之音”的过程就跟现在从事合成器控手的工作很像。
机器内侧像是连接某条线路的绿色灯泡依旧亮着。
确认过那绿光后,森本继续说下去。
“当初,我曾伪装“平”录音室和你们录音室进行竞赛。那时苏伊让我听过你做出来的素材音。老实说,听到的那瞬间

我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
“咦......”
“我真的认为你做出来的东西很棒。就连那首目前正流行的电视广告曲也一样,编曲非常细致。如果换成我和苏伊,我

们也做不出那样的作品来。所以,这次当苏伊说要找你一起合作时,我自然是无条件地赞成。”
“可是,我可能会辜负你们的期望啊......”
看到宝一脸沮丧的模样,森本微倾着头梢梢想了一下。
老实说,宝对音乐的敏感度真的很高。但,不知怎地就是没什么自信。
宝对音乐的直觉高到连苏伊都自叹不如,所以当初苏伊提议要找宝合作时,森本自然是举双手赞成。“HellMode”需要

新的元素加入,而宝便掌握了那关键。本着对宝、对“HellMode”未来新曲风的期待,森本才会主动提议要当宝的指导

者。这就是他现在会出现在这时安慰宝、鼓励宝的原因了。
可是,相当了解苏之前推动声音主因的森本,并不想一直逼迫宝。 然而时间紧迫,再过不久“HellMode”就要到纽约

进行录音了。即使森本不想给宝太多压力,只怕现实也由不得他了。
而且,当初也是考虑到宝能立刻上手,森本才答应找宝合作的。
“其实,要达到我们的标准并不难啊!”
在想为宝打气的同时却又担心时间不够用的森本,说话口气不禁严厉了起来。因为一个人不管音乐敏感度鑫好,只要没

发挥出来根本就是白费。
“只要你拿出制作这素材音时的心情,将回荡在心中的完美音色表现出来就好。”
“......可是......”
看到宝欲言又止的模样,森本又接着说。
“唉呀,我说的太过分了!抱歉,害你哭了。”
听到森本误以为自己难过得哭出来后,完全没打算哭的宝立刻抬起头来。
“不,我没事......”
宝的话都还没说完,工作室的门却突然被打开。
宝倏地转过头,却发现一脸慌张的苏伊站在门口。
“苏伊?”
当苏伊发现宝并没有哭时,顿时松了一口气。
因为宝刚好望着苏伊,所以他并没有发现到森本脸上尴尬的笑容。
“啊......不好意思,我走错房间了。”
苏伊立刻打圆场似的解释道。
然而,宝在看到苏伊的瞬间,却真的想哭了起来。
就像迷路的孩子好不容易找到了妈妈一样,就在放松的瞬间,之前一直忍耐的强烈紧张感却也跟着爆发出来。
不过,宝却不明白为什么望自己的苏伊看起来那么不安。
“宝?你的脸公很差耶!”
发现宝的脸色有异后,苏伊便伸出手想要安抚他。察觉到苏伊朝自己伸过来的手后,宝终于回过神来并梢梢地向后退,

闪过苏伊的安慰。
“没什么,我没事啦!”
好想得到苏的安慰......!不,不可以,现在是工作时间。如果让苏伊看见我脆弱的一面,他一定会对我失望的。尽管

内心渴望苏伊的慰藉,但最后宝还是忍住了。”
“......宝,你今晚还是先回家好了。”
“苏伊。”
“你这个样子,今晚也没办法再工作了吧?不如就早点回家休息,明天再好好努力。”
如果帮不上忙,就回去吧!......仿佛听到苏伊这么说一样。
“可是,森本先生都特地来这里了。”
为了指导宝,森本还特地来录音室了。要是我先回去了,那不就让他白跑一趟了。见宝为难的模样,一旁的森本连忙挥

挥手。
“没关系,我还有其他事可忙,你就不用替我操心了。”
稍稍瞄了满脸笑容的森本一眼后,苏伊便拉着宝准备离开工作室。
“森本先生,今天真的很抱歉。谢谢你特地过来。”
“明天见,我会在这里等你的。”
被苏伊半强迫地拖出工作室的途中,宝还不停这样说着。
两人走出工作室的同时,苏伊顺手将门关上。下一秒钟,他将宝推靠在墙上。
“你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吗?”
不知道,宝紧抿着嘴摇摇头。苏伊见状,轻轻将手放在宝的头上。
“看起来真的好疲倦。”
“......就算疲倦,我还是要做!”
宝又激励自己似地这样说。刚刚苏伊说的话还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中,让他觉得好难受。
“你觉得现在的你还能做出什么好东西?不可能的!”
“!”
苏伊理所当然似地说着。
望着眼底闪着胆怯的宝,苏伊的手安慰似地不停轻抚他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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