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流放 下+番外——河汉
河汉  发于:2012年0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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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却是波澜壮阔的。

身边最近的一个战友,在自己的面前化作迸裂的尘埃,那些血浆混着飞溅的泥土散落在他的身上……他拼命地奔跑,无

意识地奔跑,像是躲避瘟疫一样躲避那些生命血淋淋的遗落,直到他茫然地跪倒在未知的地方,筋疲力尽。

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恍惚听见香艳高亢地一声报告,兴冲冲地说:“那叫海贼王吧,这个名字不俗了吧。”漫画的碎

片漫天飞舞,像雪花一样遮蔽了他的双眼,带他沉入黑暗。

真的很可怕,背负着战友的生命,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战斗。尤其如现在这般,以俘虏的姿态面对着敌人的战斗。

“你笑什么?”对方用生硬的普通话问他。

梁上君无奈地挣了挣捆缚住自己的绳索,漫不经心地说:“我笑你们连绳子都不会绑,这么没艺术的绑法我们早八辈子

就不用了。”

对方警惕地看着他,确认他不能挣脱,才讥讽地说:“能绑得住你就行了,什么绑法不都一样!”

“太没有美感了。”梁上君啧啧两声,“这绳子搁我们香艳君那儿,他就能给你绑出个SM绳结出来,那才叫艺术。”他

这样说,语气中满是自豪。

他想起来香艳君和周凯合伙把尤禹那样绑起来,交叉的绳结在迷彩上勾勒出浪荡的褶皱,尤禹被吊在上铺床杆上供人围

观膜拜,气得脸红脖子粗,口口声声说香艳你给我记着,老子不爆了你的菊老子就不信尤!

香艳于是拿着抹布遮着自己的脸,娇滴滴地说:“咿呀大~雅蠛蝶~”全体观众被他恶心到了,采取就地推倒就地掩埋的

措施,把他捂在被子里企图轮了他。

这时候团长来视察,看见那妖娆的绳结眼睛就亮了,他说这就是将艺术与刑罚相结合的典范,问是谁做的重重有赏!…

总是这样吵吵嚷嚷的,梁上君心说怎么自己就教出来这么些变态的家伙,这么些让他哭笑不得的兵蛋子,这么些在战场

上忠诚勇敢的英雄。

并不是有意的,梁上君不小心神游天外了。那人第三遍问他叫什么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清清嗓子,他用七连统一的答

案回答:“老子姓孙名悟空。”

“哪个部队的?”

“贝吉塔星α部队。”

“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

“50万超级赛亚人。”

“据点在哪里?”

“废话!当然在贝吉塔星!”

……一遍又一遍地审,奇怪的是这群人并不对他用刑。梁上君不由觉得有点奇怪,难道他这次真的遇上所谓的文明人了

不过显然没那么好的事,这些人不急着要他的答案,是因为他们不需要急,他们想要的情报自然都可以通过其他途径得

到,而他这个俘虏的作用,似乎暂时还没有被挖掘的必要。

他被关在一个监狱里,是的,监狱。不止他一个人,还有其他一些伽蓝的人,也有的他看着不熟,感觉上是国安部的人

连续三天,他看着那些人在同一时间被召集出去,晚上的时候再都被送回来,他们倒头就睡,似乎极端疲惫。梁上君想

要了解一些外面的情况,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那些人也什么都不知道,他问他们出去做什么了,那些人也只是苦

笑着说出两个字:“训练。”

直到这天他作为新囚犯单独被叫出去,见到了一个高高在上的女人。

那是个中年女人,浅棕的皮肤上有着些许皱纹,可是这并不影响她的美丽。她应该不是一个纯中东血统的人,轮廓上有

很大一部分接近汉人,不过她额头上的妆点确实带了些异域风情。梁上君看周围那些人对她毕恭毕敬,寻思着这个女人

大概就是逊奈的“领袖”了。

女人开口是很流利的普通话:“你好,我叫拜玲耶。”

纪策已经几天没有好好合过眼,他的小队寻找着一切关于逊奈的线索,在为激光制导的炮兵进行激光目标指示。

他带了四个人,每人92式手枪一支、88式机枪一挺,为技术组提供持续火力支援和压制;88机枪副手95式机枪一挺、防

空导弹一枚、03式狙击步枪一支,压制远距离火力目标并对付敌人的装甲车;88式狙击步枪一支,交给他对付敌人的有

生力量。

不再有所保留,唐兆国已经被激怒到一个无与伦比的境界,他没料到逊奈会有这么坚固的力量跟他死磕,每天都在计算

战损,每计算一次他就发怒一次。

死亡弥漫在战场的每个角落,也蔓延在每一个士兵的心里。

纪策的行事作风因此而更加凌厉,他常常不管不顾地把敌人整个儿一锅端,即使没有格杀令也是一个活口都不留,不仅

逊奈那边对他这个圣行小队满怀畏惧,甚至连他自己队伍里的人也会感觉到恐惧。

那不是对死亡的恐惧,那是对无止境地布施死亡的恐惧。那个枪鬼似乎永远都不会累,杀多少人都不会累,每天每天,

他的武装上都沾满了鲜血,他走过的雪地上都有着触目惊心的血红色足迹。

王斌和团长都有找过他谈话,可是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正常的态度,一如既往的淡定,一如既往的人渣。只在团长叹

息着提到梁上君的时候,他会轻轻地蹙眉,然后报告离开,继续投身到下一个任务中。

王斌看得懂,他笑,团长问他笑什么,他说:“我笑小策,无忧无怖。”

团长愣了下,见王斌面露苦涩,他不明所以,仍是叹息。

佛曰:“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王斌见过另一个无忧无怖的人,那人成家生子,虽无功勋,也算建功立业。可是有谁见过吗,那种能毫不犹豫地把自己

的妻子带上战场的人?且不说夫妻并肩作战什么的,他连儿子都可以丢着不管,什么都不管。他逃掉了一个战场,然后

心甘情愿地死在另一个战场上。

这是真正的无忧无怖了吧。

而他王斌,这一辈子,整整一辈子,就只懂得了一句话——

情深不寿。

他不信佛的,可是他信报应,他看见纪策现在的样子,就觉得这是报应,他笑,是因为他不知这报应报应了谁。

从见过拜玲耶的那天起,梁上君悠闲的日子就结束了。

他们逼迫他,要他在投降书上签字。

梁上君觉得这些人脑子都有病,为什么不干脆毙了他?要他叛党叛军叛国?他是个士兵好不好!一个伽蓝的士兵!勇敢

顽强,永不退缩,宁死不当俘虏,这是他们的尊严!如果能,他还真就一枪崩了自己了。签字?签你妹啊!

可是拜玲耶就是不杀他,她命人把他带进了医院,逊奈的军区医院。梁上君当然不会天真地认为她是让人给他治疗脱臼

的胳膊的,他看见那些白白净净的设备就知道,这是给他上刑来了。

电击治疗仪,还有一根针管。医生很和蔼地对他说:“我们是文明人。”

梁上君扑哧一声笑了。

医生没有理他,接着说:“安拉已指引你正道,你或是感谢,或是辜负,但不要自投于灭亡。你应当为主道行善,真主

喜爱行善的人。”

梁上君歪着脑袋瞅着他,一本正经地说:“对不起,我不信安拉,我信春哥。”

兜来兜去,医生见他实在无法沟通,于是拿出针管对他说:“这是我们在实验期内的γ-受体阻滞药,放心,这不会对

你的身体机能造成伤害。”

梁上君道:“你们搞这些药物做什么?冒着被国安部搞死的危险,弄这些‘不会对身体机能造成伤害’的药物来做什么

?”当初逊奈的资料被国安部公布出来以后,他就知道纪策去执行的任务是截获逊奈走私的药物,如今看来,他要成了

给这药物做实验的小白鼠了。

医生的回答倒是简单:“劝人行善。”

梁上君懒得跟他扯淡,不以为然:“劝你妹行善去吧!”

γ-受体阻滞药会对人的大脑产生一定的影响,作为医药方面的作用时,可以阻断神经系统受体接受信号的能力,然而

经过改良之后的药物,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带来洗脑效果。

当然,真正能把人脑“洗”到失忆的药物没那么容易整出来,但是药物加电击,已经完全可以让一个人的神智被迫屈服

,以达到在某种程度上被对方控制的效果。

归根结底,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注射药物之后,医生拿着电击仪的两个端子在梁上君的太阳穴上点了一下,梁上君轻微地颤抖了一下,接下来是连续的

电击,头部的刺痛异常尖锐,梁上君几乎被逼出眼泪。

“啊——”紧咬的牙关终于忍不住冲出一声呻吟,医生这才收手。

梁上君的眼前已经模糊一片,甚至有些天旋地转,胃部的不适让他呕吐起来,一手撑着白色的墙,努力让自己站立,然

而极度的眩晕还是让他靠坐在了地上。

有人把他拎起来丢回了牢房,他很清楚,明天还是会这样,一遍一遍,直到他屈服。

代号是748,梁上君觉得这数字真他妈好。

签过字的手仍在颤抖,黑色的墨水在纸上划出飞扬的字迹——梁、上、君。他从没有觉得自己的名字竟是这样难写的,

一笔一划印在了纸上,却仿佛从他的生命里被剜去。

再没有梁上君,再没有梁上君,代替这个让他骄傲和怀念的名字的,是那个挨千刀的748,去死吧。

他记得自己是谁,曾经是谁,他什么都记得,这才是让他最痛苦的。因为他永远也忘不了自己在屈服那一刻的丑态——

抱着头疯狂地撞着墙,被人拉开,又再次被电击。然后他蜷缩在冰凉的地上,用仅剩的力气说:“够了……求你……我

愿成为……逊奈的追随者,我愿为真主……奉献生命,求你……”

求你。只这一句,他所有的尊严都没有了。

那些牢狱中的人跟他是一样的,他现在明白了,他们都是俘虏,求死不能的俘虏。

有时候,他的脑子里会突然响起一个声音,震耳欲聋,然而他却听不清楚,明明那么响亮聒噪,可他就是听不清楚。

他跟着那个声音拼写:“S…E…M…P…E…R…F…I…”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猛地抱住头,疼痛霸道地冲撞着颅脑,让他

再不能想起那是什么意思。

注释:

①γ-受体阻滞药:作者杜撰的。不过原型为α-受体阻滞药,确有其药。

②电击治疗仪:作者借用杨永信叫兽“电击治疗网瘾”的方法,痛苦指数真实,可信。(?)

③γ-受体阻滞药+电击治疗仪=雷,请大家慎重。

第五十七章

这里的日常训练相比伽蓝而言轻松不少,梁上君抖了抖汗湿的衣领,拿过一瓶白水猛喝了几口,然后就靠在这个牢笼一

般的训练场边看夕阳。

看了很久,怎么也看不出伽蓝那儿夕阳的感觉,明明都是一样的太阳啊……他无奈地笑笑,也是啊,太阳本来就没变,

是他的眼睛变了。

太阳穴一阵锐痛,刚吹干的汗水又细细地泌了出来,他慌忙从口袋里取出一个药瓶,倒出两颗药,就着白水吞下去。背

靠着墙,一手扶着额头,他耐心地等待药效发作,不一会儿,疼痛感慢慢缓解。

这是注射过那个改良版受体阻滞药的后遗症,虽然这段时间都没有再用药,但是头痛还是时常会发作,他们这些试验品

或多或少都有这样的症状,逊奈给他们都发了止痛片。

对于梁上君来说,这个止痛片还有个疗效,就是止胃痛。在那段不堪回首的刑罚期,他多次因电击而胃痉挛,被压制了

很久的胃病终于又开始冒头,常常吐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好在有了止痛药以后感觉不到疼了,总算让他稍微舒服一点

。因此他的药瓶随身携带,尽管他也知道,止痛药吃多了很麻烦。

这一天收队的时候,他们的教官对他们说:“明天领袖要过来检阅,都给我精神点,别一副病怏怏的样子,谁给我丢脸

谁就只有死路一条!”

梁上君强忍着才没有爆笑出来,死路一条?试问站在这里的人,有哪一个不想死?只不过他们现在不甘心作为一个叛国

的罪人死去,这样的死太不干净。

拜玲耶那个女人很有钱也很有手腕,她一手操控着逊奈,让这些或愚昧或凶残或虚伪或强大的人都听她的号令,似乎在

她的眼里,没有搞不定的人,没有搞不定的事,说实话,某种程度上梁上君真的很佩服她。

第二天早上他们被赶去训练场,冬日清晨的阳光明亮而微暖,梁上君眯起眼,向着远处的高台上望去,发现拜玲耶在一

群人的簇拥下已经落座。他心道,果然更年期的女人起得早,他还以为要等他们列阵很久以后才能盼来她的到来呢,就

像团长出场那样……

想到这里他敛了神色,一抹苦笑爬上嘴角。

列阵,疾跑,越障,格斗……

梁上君觉得他们就像星球大战里刚制造出来的机器人,给他们的主人看看样式型号,满足一下主人的虚荣心和征服欲。

不久,拜玲耶跟身边的人说了几句话,然后那个人点点头,向他们教官下达了一些命令。教官似乎犹豫了一会儿,在拜

玲耶的眼神威吓下忙不迭地点头。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他们每个人的手上被发了一把AK47。梁上君不敢置信地瞪着手中的枪,整个手臂的肌肉都在颤抖…

…真枪,实弹!

他们都是军人,有枪在手的军人是很难驯服的,逊奈的人也知道这其中的危险性,因此他们在这个训练营中从未被允许

接触枪支,然而现在就有一把沉甸甸的枪在手上,就在他的手上,金属的质感灼烫着他的手心,梁上君在瞬间做了一个

决定。

100米的靶子,对梁上君来说简直是小菜中的小菜,用来热身都不够,他一边打一边计算着手中的子弹,砰砰砰的枪声

在训练场上回荡,他的心脏也跟着剧烈跳动。

25、24、23、22、21……20!够了,梁上君在心里说,20发子弹,足够了!

跃然起身,梁上君看准时机迅速地发了一枪,将他们身边的教官一枪击毙。场上顿时混乱起来,逊奈也不是吃素的,立

刻有人出来对他架起了枪。

梁上君不管不顾,只是一个劲地向着高台冲去,子弹在他的身前身后呼啸而过,他时而躲闪一下,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在

向前冲,速度快得惊人,那种爆发力,甚至让人有一种他比子弹还要快的错觉。

他的“战友们”,那些跟他一样是俘虏的人也很快反应过来,已经有人帮着他反抗。他们不为荣耀,不为活命,他们只

是为了反抗而反抗,哪怕结局就是个死,也要能拖一个就拖一个,和他们的敌人一起下地狱!

梁上君的手臂和腿部都有好几处子弹的擦伤,冲击力和灼热的温度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更加清醒,也更加地不要命。

拜玲耶的身边有十四个护卫,梁上君已经解决了距离他最近的五个,他身后的“战友们”帮他解决了剩下的,他的嘴角

勾起一个狠绝的笑,借着冲锋的惯性一把勒住拜玲耶,利用她挡在自己的身前,拜玲耶缓过神来,对一片混乱的人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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