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宠物之荣宠
楔子
……那艘就是我们今天要乘坐的飞船。
……
……晓曦,十五岁生日快乐……
……
快逃……只要活下去都就有希望……
……快逃
……
……
睁开眼,我茫然地瞪视著天花板。
是梦吗?又是那个梦吗?
我微微喘著气,好久没梦到这个梦了,为什么今天会突然梦到?这又代表了什么?
撑起发著冷汗的身体从一张称的上华丽且柔软舒适的床上起身,走向床边的小桌子倒杯水来舒缓我干渴的喉咙。
才不过四年而已,梦里人的长相却都快模糊不清了……想来我也不过如此……我摸著发痛的左眼,自嘲地想。
环视著这个华丽的房间,洛可可式的华丽风格,房间中央的大床,有著从天花板垂落至地面上上的纱帐,而我现在就在
这张如公主般的床上,脚上套著银锁链,除了这个房间外哪都出不去。
这个房间我其实是陌生的,因为我昨晚才刚住进来,我不知道我会在这里待多久,也许是几天,也许是几个月,更也许
是永远也出不去也说不定。
我已经残破不堪了,身心都受到严重虐待的我,再也无法回到最初那个怀抱希望的我。
当最后的希望都被残酷的打碎时,在这个世界,我将以什么继续支撑著我活下去?
不管了,不用想太多,过一天算一天吧。
因为,宠物是没有所谓的人权,至少在这个世界是如此。
我只是只宠物,一个独一无二的人类宠物。
01
我是晓曦,今年十九岁,编号N2365,是个黑发黑眼的人类。
而这里是德亚,一个不属于人类的异世界。
我在这里生活已经四年了,从十五岁开始,就在这个不属于人类的世界生活……
是的,从十五岁生日那天的星际旅行途中遇上电磁风暴,我所乘坐的救生小艇被卷入扭曲的亚空间后,被带来这个世界
开始,我的人生,就再也回不去人类的生活。
德亚是一个很美丽的世界,满山遍野的自然景观,这是在三十二世纪的地球上绝对看不到的景象。
清新的空气,透明的水源,及早已消失在地球上的树木花草,这里可以说是现今人类所梦想的天堂。
但是居住在德亚的居民并不是人类,虽然他们有著和人类几乎相同的外貌,但地球上没有一个人类会有著尖长的耳朵,
金色的眼瞳及白银的头发,有这种如同人类传说中「精灵」外貌的,就是德亚的居民,因此我主观的从我的常识及知识
中认定,德亚人并不是人类,也许是哪个星系的外星人种也说不定。
大部分的德亚人都是金发金瞳,但也有少部分的德亚人是银发绿瞳,听说大多是继承优秀血缘的德亚贵族,至少这四年
我只看过三个左右,银白的发色配上碧绿的眼瞳,真的美丽的让人以为是从天上降下凡间的精灵般,加上德亚人的身材
瘦长且最多皆不超过三十岁的外貌,银发绿瞳的德亚贵族对人类而言可以说是精灵中的精灵,美不可仿。
虽然德亚在人类眼中是这么一个如同天堂般美丽的世界,但说到底这里并不是人类的世界。
那么人类在这里该如何生存?
当年仅十五岁的我才刚恐惧迷惑不久,很快的,我找到了答案。
应该是被突然出现的德亚人强行带至某处而找到答案。
那里可以说是所有人类在德亚唯一的集中营,里头清一色皆为金发蓝眼的白种人类,当黑发黑眼的东方黄种人被丢至他
们之中,还真是万金丛中一点黑,特别醒目。
本来我以为在这里可以问到有关如何回原本世界的情报,但很快的,我知道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因为在这里的人类虽然有著如同我一般的人类外表,但里头却根本不是人类。
他们有些会发出奇怪的叫声,有些则会说著与德亚人一样的语言,但更离谱的是,从他们的行为看起来他们根本没有把
自己当作人类看待。
那人类应该要有怎样的行为?这我很难具体说明,就像我认为人类喝水应该要用杯子或容器呈装,再将那样容器用手拿
至嘴边喝,但这些人不是,他们竟然将嘴靠近放置在地上的呈水容器边,再伸出舌头慢慢舔著喝,或干脆舔著打翻在地
面上的水渍……
吃东西时也是同样的情形,虽然他们有些会说著我所听不懂的德亚语,但在行为上却是……
除了我以外,在这里的金发人类,行为都如同猫狗动物般。
刚开始,我很不能接受,也曾经反抗逃亡过好几次,但随著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终于彻底觉悟,在一次次被毒打的过程
中,我明白这些有著美丽精灵外表的德亚人根本不把人类当人看待,他们是打从心底认为人类就有如猫狗等动物一样,
即使有著与他们相似的外表,动物还是动物,永远不可能与他们同起同坐。
就如同人类对待猫狗等动物一般,可以拿来饲养疼爱,但绝对不会把它们看作是人,因为动物永远是动物的道理是一样
的。
而这里的人类,就是被德亚人拿来当作宠物般饲养的人类。
随著我逐渐听懂德亚语开始,我也明白这里的人类都是在德亚出生成长,也就是从一出生就被当作宠物养大的人类,所
以即使他们有著与人类相同的外表及会说德亚语,但内心却是标准的动物,跟人类世界中所谓的「人类」根本扯不上边
。
至于为什么清一色都是金发蓝眼,我听有一次来买人类回去当宠物养的德亚贵族,当时对他解释的店主说,人类这种动
物是六百多年前才有的,听说是有德亚人抓到被卷入扭曲亚空间的人类,而觉得珍奇才将那人抓回来饲养,最后研究才
慢慢繁衍下一代,直到今日;而当时所抓到的人类就是金发蓝眼,因此才没有其他发色的人种。
那不是跟我是同样情形了吗?我在心中暗惊,原来上一次亚空间扭曲是这么久以前的事,那下一次不知要等到何时,搞
不好也是千百年后……
看来我要回去原世界的希望又更渺茫了……
我颓丧地坐在地上,伸手抓抓自己这四年都未修剪的黑色长发,头顶上的灯光反射在其上,看起来就有如黑缎般光滑,
难怪店主蒙特要把我关这么紧,因为黑发的人类,对于他们来说根本是稀有中的稀有,就如同多了一尾尾巴的白狐,是
昂贵的珍奇异兽。
我是珍奇异兽吗……?什么时候我也成了供众人赏玩饲养的高价动物,目前正待价而沽,等待好的买主出现购买我……
摸摸自己光滑无暇的脸庞,这里被当作宠物的人类都会被施打一种名叫阿提司的药剂,是种会让人外貌上,除了头发、
眉毛及睫毛外其余的毛发都会脱落而永远不会再生长的药。
德亚人这么做也只是为了方便他们饲养及美观之用,因为他们可不希望人类身上,除了与他们相似的毛发外还有一堆乱
七八糟的毛发来破坏美观,他们对于这点可是十分坚持。
因此宠物人类不论男性或女性,除了头发眉毛、睫毛外其余地方皆无毛发,连身为男性的我脸上都长不出任何胡子,皮
肤光滑的如同少女一般,吹弹可破。
这么说也许是夸张了点,但事实就是如此。
我的皮肤本来就不错,虽然大大小小的逃跑行动所招来的后果让我背负了不少伤痕,但店主蒙特都会因为我是他的商品
中最值钱的这点,给我涂抹上好的药材,那些药材不仅能治伤,还具有兹补润肤作用,长时间下来使得我的皮肤变得白
里透红,如同婴儿般有弹性,美容效果好到人类世界的女性都会羡慕。
可是我是个男人,这种意外的作用对我而言根本是多余的,反而还让我招来不幸。
02
也许是因为我长得清秀发色又奇特的关系,加上白肤红唇,这里有些人类会对我做些下流的动作,虽然男女皆有,但特
别又以男性居多。他们都是以动物本能来判断事物,因此大多数是看到我都是二话不说就扑过来,对我上下其手;有些
稍微没那么兽性的人,就会假意亲近我,再伺机对我上下其手。
我当然都是尽全力还击逃开,虽然也有女人想亲近我,但失去人性的人类实在太可怕了,不管是男是女我都不想跟他们
有任何关系,也不想被没人性的人类强暴,那对我而言简直是地狱。
因此,知道此事的店主蒙特就将我与他们隔离,把我安排到一个虽小但却不用受到他们骚扰的地方,不过这根本阻挡不
了那些想侵犯我的人,每天每天,他们会在我的房间外,想尽办法要冲进来,而我,每天每天都提心吊胆到睡不著,就
担心他们一个万一冲了进来,我就会被他们强暴的可怕后果。
这样的日子是痛苦不堪的,因此自我来到这里开始,从没有像现在一刻全心希望有人来购买我,带我离开这个如同地狱
般可怕的地方。
被人购买就意味著必须做德亚人的宠物,以前的我是绝对厌恶的,但现在我已经管不了这么多,因为至少德亚人有人性
,虽然他们不是人类,但至少比这里一群有著人类外表,行为却与人类背道而驰的「人类」来得好上千万倍。
即使德亚人不把我们当人看,但至少我们是他们的宠物,不会有人会去侵犯你养的猫狗吧,因此跟把人类当宠物养的德
亚人在一起比跟这群有著原始兽性的人类在一起要好的太多了。
因为,我虽然是德亚人眼中的宠物,但我却不是兽性的动物。
我是人,一个从里到外都是人的人,虽然无法在德亚人面前争办什么,但我自己内心知道自己是人,三年的德亚生活并
没有将我的人性抹灭,反而更让我体验到我是这个世界独一无二的「人类」,谁都没有办法抹煞我的存在。
即使只能用宠物的身分在这个世界活下去,我也要过的像自己。
就在我祈求上天能让我离开这里时,有客人踏进店里来了。
是银发的贵族!
我瞄了一眼屋外的情形,银发绿瞳的德亚贵族并不多见,一年能上门一个就很难得了,我偷眼向这个银发德亚人望去,
他正背对著我与店主蒙特谈话,虽然看不到他的面貌,但瞧蒙特那附鞠躬哈腰的德性,就知道这个贵族的地位之尊贵,
能让如此尊贵的人踏进他的店里,蒙特高兴只差没跪到地上谢恩。
不知道又有哪个人会被买走?现在我真的很希望是我,但我也知道机会微乎其微,原因无他,因为我的价格太高了。
只因我是稀有的黑发黑瞳的人类,店主蒙特便将我的价位定在如同天价般高价,高到几乎要用帝王般的财产的三分之一
才能将我买下。
会来购买人类的德亚人都是有钱人,但几乎每一个都是听到我的价钱后就望之怯步,因为我的定价比他们的家产还多,
根本没人买得起。
以前我很庆幸自己是这般高价,吓的没有任何德亚人敢买我,但现在我却第一次痛恨蒙特将我定的如此高价,使得我无
法离开这个地狱。
然而多次的推销失败虽然使蒙特有些灰心,但他却还是奢望能用这个天价将我卖出,让他大赚一笔,否则他这四年他在
我身上用的高贵药材及食物就白费了。
已完全听得懂德亚语的我,终于听到蒙特又开始积极的用他擅长的推销手法开始推销我。
懒得听他天花乱坠,我干脆缩紧身体往房内靠,以防外面那一票人类冲进来侵犯我才是。
正当我心神紧绷全力戒备时,银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我房间透明的墙外,我抬起头来看,瞬间却失了神;好俊美的一张
脸,银发衬上碧绿的眼瞳彷佛会把人的灵魂吸进去似的……
德亚人本身就长的好看,但眼前这张脸却是格外的吸引人,如同魔性的魅力般,教人直直地坠落下去无法自拔……
「精灵……」我情不自禁地说出自从我懂得德亚语后就再也不曾说出口的中文。
「你说什么?」
银发的精灵开口了,碧绿的眼睛直直望著我,里头有著疑问。
我吓了一跳,倏地回过神。
我刚刚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说出中文?虽然这个银发德亚贵族真的很好看,但我也不该盯著他到失神。
我对于刚刚的行为感到羞耻,脸不禁微微泛红,看到这个银发的德亚人还站在我的透明墙外,我所幸干脆翻过身背对他
,眼不见为净。
「如何?亚修斯大人,黑发的人类可是珍品,德亚除了我这里这一只外,其余的地方是绝对找不到的!」
蒙特还不忘继续游说人购买,真不愧是生意人,到哪个世界都是一样。
我这种天价真的有人买得起吗?
还是别奢望的好,我又将身体缩进墙角一些。
「就他了吧。」
什么?一句简单的话使我倏地睁开眼,惊讶万分的回头看著那叫做亚修斯的银发德亚贵族。他要买我!?我可是天价啊
!他有这么多钱可以买我!?
「钱你就拿著这个到银行提领就可以。」唤做亚修斯的银发贵族眉头都不皱一下,一张天价的支票就落在蒙特手中。
「是是!我立刻就把他整理好让您带走!」
蒙特笑的嘴都快裂到两边了,他没想到真的能用这种价钱将我卖出,有了这笔钱,他这后半辈子都不必愁了。
03
脑中正胡思乱想,突然一股力量将我从木制地板上拉起。
接著就像只即将被当祭品而送入屠宰场的牛羊猪只一般,从头到脚清洗干净。
虽然我本来就很干净,因为蒙特几乎每天都会让我洗澡,但帮我冲洗的德亚人还是如同要将我剥层皮般的用力刷洗我的
身体,虽然我身上并无任何因为这人粗鲁冲洗的动作所留下的痕迹,因为使用的毛巾是上好的材质,无论再怎么用力皆
不会对皮肤产生任何伤害——但我还是感觉的出来,因为他真的狠用力,使我的皮肤因他的力道而有些发痛。
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自己洗,可惜蒙特不会让我如愿,只因为我有多次趁洗澡没人监视的档间脱逃的不良纪录。
也许这人心里正乐著终于可以将我这爱找麻烦的头痛人类说再见,负责帮人类洗澡的他,因为我多次的脱逃不知挨了多
少店主蒙特的痛骂,薪水还悲惨的被删减。
之后这人每次帮我洗澡时,都感觉的出来对我特别的「关照」。我当然知道他是在发泄他忿恨的怨气,就如同那些将自
己不好的心情发泄在猫狗上的虐待,只是对象换成了人类罢了。
虐待人类!我脑中浮现这个名词,可惜德亚跟人类世界不一样,人类世界至少有「保护动物团体」,在德亚,并无「保
护人类团体」。
所有养得起人类的德亚人,皆可以在心情不好时踢上人类一脚,他们绝对有这个权利,不会有任何德亚人为人类这种动
物抱不平之声,只因为宠物是没有所谓的「人权」。
「啊!」
臀部传来明显的痛感使我惊呼,看来这人在我恍惚间一个巴掌从我臀部很狠的劈下。
真狠,我就要离开了还这样对我,眼神微怒的投向那造成我臀部红痕的凶手。
「你那甚么眼神!还想挨打吗?」看见我不善的眼神,他更是面露凶相。看来一个巴掌似乎不能弥补他长久以来的怨气
。
「狄卡!」
就在我几乎认为他又会如同往常般,扑上前来给我这个惹人厌恶的人类一顿毒打时,店主蒙特及时出声制止了这位即将
把虐待人类付诸行动的德亚人。
「他的主人是亚修斯大人,不准对他对手动脚!还想被扣薪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