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什么好聊的，于是两个人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中。“时间快到了，我们去门口。”我起身结帐，殷笑

语就一直跟在后面在迈出门的一刻，“雨同学，明天请加油。”真是个好女孩，温暖的笑意爬上嘴角，

轻轻地说，“我会的。”我还要给那个新主人和那个阳光散发体一个惊喜呢。

夜色中修长的身影伫立风中，胃肠的发被微微吹起，朦胧的夜色下，一切都显得暧昧不清，只有他清晰

一如往昔。不过他似乎心情不太好，脸上不见了优雅的微笑，身后的殷笑语存在感低微，身上散发的阴

气却总是在不经意间浸透肌肤，丝丝凉气透骨，很舒服，这种纯正的阴气，这个该死的学校有殷笑语在

真是太好了。

夜风清凉，在高处观看着星空，好像拉近了与他们的距离，仿佛只要伸手就能抓到，会不会突然掉下来

？惜羽好像从见到我和殷笑语之后就一直处于闷闷不乐的状态，殷笑语本来话就不多，存在感低，现下

天台还没有人，正是一片安静。风从身边掠过带起一缕缕的长发随之漂泊，自由近在咫尺，却不得不留

在这早该腐朽的肉体上。捞回那几缕发，理顺后松松挽了一个髻这对我来说很简单，身为一个古人连头

发都不会挽，很丢人的。夜风中身体更加冰凉，对于那两个人的体温也更加敏感，主人如果是你的希望

，霖铃会为你取得胜利。回首相望，那个家伙还在闹情绪，不禁勾起唇角，却不知成为了他人眼中风景

。

亲爱的主人，契约是联系，只要是你的愿望我都会为你达成。我将会永远在你身边，不离不弃，直到你

生命结束那一刻，对不起，我无法阻止死神的来临。

11：59。天台上聚集了不少的人类，好多面孔都是陌生的，大家都保持着缄默，不过似乎又被行注目礼

了，都是这个蓝湖的关系，身为艺人那么忙干什么还来上学啊，害我又重新体验了一回高中生活，每天

被行注目礼。哀怨地看了他一眼，一有人来他又是那张贵族脸孔了，时间快到了，那个意料之外，预想

之中的家伙出现了。“对不起！我睡过头了，还没有迟到吧？嗳，铃铛你也在啊。”惨了，知名度又提

高了。那火一样的身影跳跃过来，带着在这夜幕中也无法消弱的光芒，几乎将我灼伤。“不要靠过来，

浑身臭汗。”恶劣的借口，雨霖铃你在怕什么。当，午夜的钟声浑厚有力，低沉的回响，又是那种侵入

的感觉，好恶心。一道身影挡在身前，只见到一个背影，“难过的话，靠一下吧，把宠物照顾好也是主

人的职责。”为什么只有我这样，果然还是体质的问题。

“各位同学准时应邀，有失远迎。”贴身的燕尾服，一丝不苟地竖起的小髻，金丝眼镜，真是标准的管

家装束，那个女人，不，应该说那个式神，比那只鸟先进了不少，也没有那种令人厌恶的圣洁气息。“

下面将发给大家的是正式通知，欢迎各位参加一年一度的秘宝之战。”她身后浮现两个哥特装女仆，托

盘中居然是羊皮卷，真是恶劣的嗜好。“各位，羊皮卷内是详细的规则与有关信息，请各位稍后仔细阅

读。”女管家那张光滑的脸上只有一张嘴在动，妆容也是一丝不苟，连一丝瑕疵都找不到，这种女人最

可怕了。“根据属性不同，各个分赛区会在不同的区域，参赛期间以全勤处理，我们将会带各位领略各

地的不同风情。”她完美到不差一分的六十度躬身，“打扰各位睡眠时间万分抱歉，祝各位好梦。”随

着“梦”字的结束，女管家于身后动作一致的两个女仆也渐渐透明，最终消失殆尽。

片刻的安静后是窃窃私语，南宫那家伙早就倒下了，谁的还真好，这样下去明天会感冒的，不顾有一句

或是怎么说的，傻瓜是不会感冒的。“铃铃，走了回去睡觉，睡眠不足皮肤会变差，你就不美了。”我

只能无奈的叹息，“笑语，我先走了，你一个人没关系吧？”她轻轻的恩了一声，更像是鬼语，她这样

要出事也是别人出事吧。惜羽早已走远，我也只好快步跟上，任性的家伙。

立在镜子面前拔下银簪，小心的收好。虽然它本身只是一个普通的银簪，但长时间的女子纯阴之气的滋

养似乎让它产生了些变化，稍加炼制就会是不错的宝器了。对上对面那双水绿的眸子，雨霖铃，你除了

这具早该腐烂的躯体就只有那些虚幻的记忆了，没什么好留恋的，现在主人是最重要的，戮也会赞成的

，无所顾忌地成为他的武器才是现在所有的一切。明天我将会为你而舞，我的主人。

房间一片黑暗，我的主人啊，是一沾床就无意识的家伙。夜晚的天空格外明亮，校庆之前活动活动身体

好了。凉风掠过皮肤，与发丝依依惜别，这个身体还具有五感真是莫大的幸运。僵尸这种东西没有灵魂

，也许是和尸身融合了吧，我自己也不清楚，或许我只是这个躯体残存的记忆和执念，这个身体的三魂

七魄早已轮回也说不定。我曾经看过僵尸的灭亡，一点点变为灰尘，从大地中出生，又在死后回归大地

与其不分彼此。除了这些灰尘什么也不剩，一丁点的意识，甚至是小小的无意识的厉魄都不存在，对我

们来说死亡就是一切的终结，死亡的另一边什么都没有。

池塘中荷叶安静的漂浮，粉青的莲小小的摇曳，水中都是那种久违的气味，水熏染了这气味，我曾经也

拥有的味道。从水中向外看，一切事物都拥有了水的波光、流动，吸收了一日温度的池水急切地收取周

围的热量，真可惜，我行业你一样冰冷。池中锦鲤早已对人类不再惧怕、好奇，对他们来说我只是拥有

人类气息的物体，圆胖的身体摆动着从身边游过，珍珠一样的鳞片散发着柔和的光泽，艳红的花瓣印染

其上，如花娇艳。这些家伙的年纪也不知道有多大了，他们大多长寿，比他们的主人活得长久的多。

如果有人来会不会报警？离开水面的一刻，就如同惊醒的美梦，即使在美好也不是我的现实。细长的发

丝在水中漂摇，水草大概也是这样吧。衬衫和头发因为沾水的关系黏在身上，被风吹抚过，连最后一丝

温度也带走。

池水宁静，清晨的片刻黑暗中，水面清晰如银镜，这张脸就是浩之喜欢的那张脸，可是人却不再是那个

人了。那段记忆如此问温暖，我怎么舍得忘记，家中收藏室那小小的一罐，全是温暖，那是最宝贵的财

富，被爱的记忆，不久之后，去爱人的记忆也会与它一齐，陪伴我一生。我只要记忆就好，忘记是我想

都不敢想的梦魇。

主人，也请你在余下的人生中不要忘记我就好，只要一个角落就好。

第十章

“稍微有点紧张。”殷笑语心跳的声音我都听到了，“还记得上台前那个经典的句子吗？观众都是南瓜

，你喜欢吃什么？不是南瓜也可以的。”还好，怯场这种情绪我从未有过，却不知为何，有些小小的紧

张。呼出口气，再怎么说我生前也是会呼吸的，这个对于放松心情可是很有效的。“没关系的，笑语，

我可以这么叫你吧？你今天会是全场最美的女子。”月何花那女人也确实不差一分的送来了衣服，戮这

几天都在她那里，送完衣服又不知道哪里去了。衣服手工也是不错的，很精致，和古代那些专业人士有

得拼，这个女人也有可以信任的时候。

“雨同学，这些东西真的可以用吗？”摆弄着手中的胭脂水粉，“不要怀疑我。”青楼的日子可不是白

过的，怎样将一个人打扮得惊艳人心可是必修课。殷笑语长得本来就比较古典，只需为其柳眉染上青黛

，为她脸颊染上红润，沾上点点胭脂点其樱唇。长得真好，除了有些苍白，无需修饰，细细的梳着手中

的黑发，“这需要很长的时间，给你。”金玉相击的声音清脆悦耳，九连环我解了很久，再挣开拿摸不

到的黑暗时它就在我怀中。浩之那个傻傻的家伙居然还记得，这种女儿家的闺中之物。“请小心一点，

这是很重要的东西。”在漆黑的发上仔细地抹上桂花油，小心的缠，慢慢地绕。时间静谧的流过，只有

金玉之声偶尔响起。呵，很久很久以前，我幻想过如今的情景呢，温婉的妻子坐于青石之上，白嫩的双

足轻划着潺潺溪流，在我为她梳头时无聊的摆弄着手中的小玩意。可是就现在看来，我都不清楚了，我

的归宿。“好了，还没有解开吗？”拿过她手中的九连环，指尖轻拈，轻薄的纱衣浩渺如烟，不时的飘

摇宛若九天之上的闲云，玉制的环一个一个滑出。“看清了？”轻轻地问，殷笑语困惑地摇摇头，她此

时一身素色宫装犹如宫廷中的怨鬼，打开盒子拿出那支金歩摇，插在发髻一侧。“这是上次银簪的回礼

。”殷笑语羞涩地低头，金歩摇叮咚作响，这才是女孩子应该有的样子。

“看看吧，我的手艺。”殷笑语从没有过这个样子，只是惊艳地望着镜中的影像，仿佛望着不可触及的

梦幻。褪去一身阴气的殷笑语温婉动人，娴雅美好，身上是唐时的风格，白色的抹胸暗绣着金色的牡丹

，长裙在地上拖拽，外衣是与我一样层层叠叠的纱衣，只是普通的布料有些苍白，在层叠之间却也如寒

梅，遗世独立。乌发上只余一支金歩摇，清丽不可方物。

我在那支金歩摇上做了点手脚，效果似乎还不错，这次以后人们对她的态度将会改观不少吧，爱慕者也

会不少，只是能否有勇气与其共度余下岁月就难说了。轻轻地说着自己也听不到的话语，“请你，一定

要把握住幸福。”

“谢谢你，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美丽的自己。”对面的女孩让我有一种一尝夙愿的感觉，最起码我已

经为一个温婉的女子在和谐的意境中梳妆过，已经实现了，就不再是幻想了。“这个嘛，金歩摇拿下来

虽然还是很漂亮，感觉还是会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好谢的。”我只是帮了你一次，也是为了自己。“不

，女人一生，美丽一次足已。”殷笑语恬静的笑脸令我呆愣了一下，不由自主地说，“你一定会成为一

个好女人的。”

“雨同学准备好了吗，一起加油吧。”恩，我会加油的，以我最美的舞姿为你而起舞，我的主人。“恩

。”率先走向那扇小门，外面一切都是空，我所要做的只是跳出足以令主人铭记一生的舞蹈，对抱着凤

泣的殷笑语微微一笑。拜托你了，笑语。她轻点螓首，显然明白我的意思，如此便献上此舞。

夜惜羽保持着完美的风度，尽量不要让心中的无聊与不屑浮上脸面。终于到了啊，又是那个女人，真碍

眼。这是自己从没有见过的雨霖铃，犹如池中莲妖，清雅、自洁，却又面若妖魅。

纱衣犹如水汽笼罩，烟波浩渺，宽袍广袖飘飘然似踏云而来，苍白的脸上两汪碧潭清淡如水，眉目修长

，长睫浓密微垂眼帘，如蝶振翅。墨染的发梳成高高的马尾，珠白的发绳流苏静静垂落，足踝纤细份外

诱人，双足白皙如玉雕成，指甲透出浅淡的紫。身后女子温婉、娴静，白衣清雅，一身素缟，暗绣的牡

丹，层层叠叠的纱衣，全是低调的华丽。发髻上只着随步轻摇的金歩摇，怀抱乌琴更衬其肤白胜雪，两

人相谐而立，如同那方外神仙眷侣。

女子退后数步，盘膝坐于一隅，摆琴其上，白衣长裙顿时如花绽放。男子弯腰手抚琴身，轻扭腰肢，手

握双剑稳稳抽出，此时才从那宽广袖袍中显露的双腕见到纤细手腕上的金环双双撞击，金鸣之声轻轻响

起。双剑晶莹仿佛坚冰铸成，似乎能感受其锋芒的尖锐寒气。扭腰摆胯，琴曲如溪，带着丝丝清凉流过

双耳，曲入心中，一身清凉。三尺长剑随波舞动，似有破空之声，旋转，衣袍飘飞，犹如白碟飘舞，魅

惑人心。金鸣之声不绝于耳。手腕翻转，剑身残影于空中盛开，菊影清透。全场空气随着菊花盛开变得

寒气四溢，肌肤上的小疙瘩慢慢涌现。山溪清冽，流于冰雪之间吸尽其寒，风霜冰雪飞舞其上。台上似

有此景，雪色的菊花与周围景色融为一体，不见踪影。琴音骤停，一切如常仿佛幻觉，只有清凉之感仍

萦绕心间。收剑入琴，谢幕，翩然而下。

不知是谁想起清脆掌声，之后掌声淅淅沥沥地想起，最终惊雷划破耳际。

第十一章

夜惜羽第一次觉得所有的可以运用双眼的生物如此厌恶，如莲似妖的铃铃只属于自己，还有那个女人，

在自己不在的时间，铃铃总是和她在一起吧。不允许，绝对不允许，铃铃只属于自己，也只能属于自己

。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心中蛰伏在暗处的兽开始吠叫，双眼中黑暗翻涌，夜惜羽按住胸口，告诉

自己，冷静下来他本来就是你的。手抚上耳垂，契约之章在这呢，他在你的一生中都会属于你。他的身

体是你的哦，很快很快，他的心也会是你的。好的，就这样，把那只野兽小心的藏好，恩，和以前一样

，好了，就这样。

观众席上有很危险的家伙，向那望去，却一丝一毫的气息也没有了，不禁皱了皱眉。不想，看到了惜羽

温暖的微笑，那么漂亮的笑容，完美无瑕。我安慰着心中的不安，没什么不同，和以前没什么不同，主

人好好的，自己也没什么好不好的。后台远没有前台的轰动，每个人员都很忙，忙着自己的、他人的，

殷笑语换了衣服就从后门跑到观众席上看节目去了。我找到原来的位子，把怀中的凤泣轻轻放入琴盒，

抚着她的琴弦，轻轻地问，“辛苦了凤泣，谢谢，对这个女孩子还喜欢吧？她不错呢。”尖锐的疼痛从

指尖传来，“我知道了，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不会放弃的。”合上盖子，食指上细细的伤口中露

出的肌肉苍白无力，放入口中吮吸，这样明天就能好吧。

躺倒在凤泣的琴盒上，模模糊糊的想着，校庆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南宫充满阳光的嗓音在这种活动中

极能煽动气氛，今天太专注了，把他忽略了，不知道会不会被抱怨。今天校庆活动中有很多都是那个“

秘宝之战”的参赛者，这些人也完全无视这些，和平常做的没什么两样，大家都挺能干的。

再次睁眼是一片黑暗，只有我一个人吗，校庆结束了？我都不知道。没良心的一群人用完就丢，抱起凤

泣连带那个盒子，还真有些沉，僵尸可不是大力士，真是辛苦我了。艰难的捏着指诀，缩地成寸，尽量

不惊动他人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宿舍。打开门里面只是潮热的空气，顿了顿，吧凤泣放到墙边。主人也太

拼命了，刚开完校庆就去工作，和我不一样，他可是真正鲜活的人类，这样身体还这么好真是奇怪。倒

在床上，想着惜羽那190公分的身高，真是不公平，不是说睡眠不足会长不高吗，那惜羽是什么状况？

猛然睁开眼，身上野兽的气息令我颤栗，那双兽瞳是浓重化不开的黑暗，黑沉沉的映着我无血色的脸孔

，眼白的血丝像河流一样在白色的大地上蔓延。“惜羽？”忍不住闷哼出声，他力气大的出奇，我几乎

听到了肩部骨骼嘎吱的声响。好痛，这是现在唯一的感受，还有那对望不到边黑暗的恐惧。兽瞳只是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