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茂还没反应过来，刚才两人可是打得不可开交，秦朗这句话愣是将这小霸王吓得呆了。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着俩小家伙就玩在一块儿了。

孩子之间的感情本来就恨微妙。

放学的时候秦朗爸爸来接秦朗，张晓茂站在秦朗的身边，看着秦朗被他爸爸抱上了车，然后踢着脚下的石头子儿往另外一条路走。

“张晓茂！”秦朗叫住他，张晓茂在太阳底下眯着眼睛看着秦朗。

秦朗抱住他爸爸的腰回过头来对他笑：“明天放假我们去钓鱼吧！”

“……”张晓茂看着他不说话。

“我爸爸带我们去钓鱼，我们负责去抓蚯蚓！”秦朗回过头问秦思青：“爸爸，你说是不是呀？”

“嗯。”秦思青点点头，秦朗就欢快的挥舞着手臂：“爸爸，走吧走吧，我要回家，我要叫爷爷给我买鱼竿。”

秦思青载着秦朗走远，张晓茂看着看着然后抓抓头发背着有些破旧的书包埋着头走回家。

第二天秦朗早早的就醒了过来，这个时候秦思青还在睡觉，他好不容易放天假，打算多睡一会。可六点不到秦朗就压在秦思青的身上不停地动来动去，手里抓着爷爷昨天晚上赶回来给他买的新玩具车自言自语：“开啊！冲啊！向前进！开快点，开快点！”

早晨是男人最容易勃起的时候，秦思青睡梦中给身上的东西这么一折腾身下就有了反应，身子也有些发烫。

秦朗感觉到一个硬硬的东西顶在自己胸膛上觉得硌人，他好奇的放下手里的车子去看，见爸爸裤子给撑了起来。心下好奇便伸手去碰。在秦朗胡乱的摸摸抓抓当中秦思青醒了过来，一见秦朗趴在自己腿间瞪大了眼睛好奇的样子当然脸就绿了。

秦朗被秦思青给扔到了一边，却还不忘问道：“爸爸，爸爸，那是什么啊？”

他说着就要往秦思青身上靠，“为什么是硬硬的啊？”

“……”秦思青没有回答秦朗的话，一双眼睛饱含情欲地走到卫生间用手解决了生理问题后来到秦朗床边就拎起秦朗对着他脑袋拍了两下，“滚下去，去刷牙。”

“爸爸，你说好要带我去钓鱼的。”秦朗可没忘，他一晚上翻来覆去就是为了钓鱼这事儿的。生怕秦思青反悔，站在卫生间门口期期艾艾的盯着秦思青看。

秦思青脱了睡衣穿起衬衫，将眼镜架在鼻梁上，“爸爸没时间。”

“可是你答应了我！你不可以出尔反尔！”秦朗不干了，脸上表情一遍下一秒就要撒泼。秦思青看了他一眼，“爸爸要去买教材书，晚点带你去。”

秦思青吃完饭出门后秦朗就站在家门口眼巴巴的等着，秦朗奶奶不停的逗着他，“小朗啊，奶奶带你去买东西吃？好不好？”

“不好。”秦朗想也没想就摇头。

“那我让爷爷带你去钓鱼好不好？”

“不好，我要和爸爸去。”

秦思青回来已经是两个多小时候后了，带着些书还有一捆试卷和练习册。

见秦朗站在门口，脑门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他差点就给忘了这茬事儿，在书店逛了挺久，还在街上晃悠了几圈，转着转着就给忘了时间了。

秦朗是有些生气的，见到秦思青的时候小脸绷得死紧，眼里有委屈却不肯说，转身往屋里跑，生着秦思青的闷气。秦朗奶奶一见着秦思青就黑了脸：“不带孩子去还答应孩子做什么？小朗都在这等你大半天了。”

秦思青后来还是陪他去了，十点多呢，再不久就要赶上午饭的时间了。

秦思青带着几根钓鱼竿和秦朗骑着车去郊外钓鱼。大大的太阳照在两人身上，秦朗和秦思青一人一顶帽子，却也是晒的人晕晕乎乎的。

看着之前这小兔崽子那么期待的模样下，秦思青耐着的脾气也一直没发出来。

秦朗和张晓茂约好了要在湖边见面。秦朗和秦思青到的时候张晓茂已经在等了。

秦朗跳下车往张晓茂身边跑：“张晓茂，我们去抓蚯蚓吧！”

张晓茂和秦朗翻来蚯蚓的时候秦思青带着定大帽子看着湖面皱着眉，见秦朗来了便将蚯蚓给串上去，给他们每人一根鱼竿，说道：“你们两个玩，我在一边看着。”

说完便去树边乘凉。

秦朗坐在小凳子回头看着秦思青，“爸爸，我要你过来和我一起钓。”

“你一个人钓。”秦思青喝了口水，靠在树干上。

秦朗鼓了鼓腮帮子赌气般的转过头。张晓茂专心看着鱼竿。

“张晓茂，等钓到鱼我们就烤鱼吃吧。”

“哦。”张晓茂眼神在水面上胡乱的飘。

秦朗感到奇怪，转过头问张晓茂，“为什么你爸爸不和你一起来？”

“他没时间。”张晓茂依旧一动不动的坐着。秦朗突然觉得，自己爸爸真好。

钓鱼的期间秦朗时不时的回头喊秦思青，秦思青开始会应两声，等到不耐烦了索性不去看秦朗，闭着眼睛躺在草地上睡觉。

秦朗和张晓茂蹲在岸边蹲了足足三个小时，一条与都没上钩。最终是秦朗不耐烦了，扔掉鱼竿跑到秦思青身边，“爸爸！我不玩了！我要回家！”

秦思青就等着这一句话，一听秦朗开口就睁开眼睛从地上坐起来。将鱼竿都收拾好了，往自行车上放去。

“秦朗，我回去了。”张晓茂对秦朗说了一声转身就跑走了。

秦朗觉得这张晓茂真怪，总是这样。

回家的路上秦朗垂头丧气的趴在秦思青背上，“爸爸，爸爸，我累死了。”

“你怎么累了？”

“我就是累。”

“回家睡个午觉。”

“爸爸，为什么会钓不到鱼呢？”秦朗声音闷闷的，从秦思青的后背传到耳朵。

秦思青却在这个时候沉默了。

秦朗两条腿乱晃着，不停的说着话，说着说着抱着秦思青的腰就睡着了。

秦思青始终都没有告诉他，那湖里根本就没有鱼，是一条死湖。

可这要是秦朗知道的话，又得闹着去别的地方，秦思青不想折腾，自然就没说。

学校里的王老师最近看秦思青的眼神越来越怪，常常站在学校某个地方看着秦思青看到走神。有时候被一些老师撞见就用怪异的目光看着王老师，王老师却浑然不觉。

事是这样的，前几天王老师的侄女来到自己家做客。那侄女正好是秦思青班上的，聚在一起聊天的时候侄女自己提起的秦思青，问秦思青是不是和自己同一间办公室。

王老师这人对小孩儿好，没什么长辈架子，侄女什么都会跟他说。

王老师不经意的问了一句，你喜不喜欢秦老师教啊？班上孩子都那么听话，秦老师肯定是很受欢迎吧？

谁知侄女一听这话，眼睛都瞪直了，说，秦老师就是一个恶魔！我如果有选择我打死也不会进这个班！

听到侄女这么说王老师来劲了，问侄女这秦老师是怎么了。

于是侄女就将秦思青在班上的种种狠手段给说了出来：我们班上的同学是自从秦老师教上就变乖了没错，可是我们不敢不乖啊。舅你是不知道啊，这秦老师刚来的时候我们同学见他年轻还都以为好欺负呢，其中一个小混混他就爱挑事，秦老师来的第一天就和秦老师杠上了。结果你猜怎么着？秦老师笑眯眯的走下来问他有什么不满意，那同学还没来得及说话呢，就被秦老师给放倒在地，肚子上挨了好几拳呢。事后还将那男同学给拉了起来，拍了拍他衣服，然后又笑着走向台做自我介绍。

还有一次呢，是几个同学迟到两分钟，站在门口喊报道。

秦老师却像没听到一样，自顾自的讲自己的课，足足让那几个同学在外面站了一节课。

还有啊还有啊，比如我们班上有人在上课说话，或者是调皮，他跟神似的，都能知道，然后又笑眯眯的让说话的那人一手举着凳子一手拿着书，不带歇气的念了整整一上午的课文呢，停一下就让另一个犯错的同学狠狠的抽一下，如果那个同学下手轻了，秦老师就给他一狠棍子……我们班啊，在背地里都喊秦老师是“笑面虎”呢。

还有啊……

侄女叽里呱啦的说了很多，最后一句是，“我们班没一个不怕秦老师的。”

这个看起来温温柔柔的秦老师真有这么狠？王老师纠结着这个问题好久了，每当秦思青一出现在他视线里他就要盯上好一会。

那表情，格外严肃，整个人陷入了深思中。

嘴里总念叨着：“不像啊，不像啊……”

王老师神经兮兮的模样让有些老师误以为是中了邪。

一天王老师终于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趁着秦思青上课的时候，凑到了对面杨老师身边，轻声问：“你说，咱们秦老师人怎样啊？”

“啥？”杨老师有些反应不过来地看着王老师。

王老师挠挠头，“就是，就是秦老师这人啊。”

“秦老师这人……”杨老师顿时脸上一红，手足无措，难道……王老师知道些什么了吗？

05.小友离开

秦朗七岁上一年级的那年，长高了，长肉了，但性格还是依旧很皮。和黑小子张晓茂成天混在一起每天不是打架就是调皮捣蛋。

秦思青穿着白色的长衬衫坐在窗口晒着太阳，金丝边细框眼镜镀上一抹亮光，阳光在他黑色柔顺的发丝上跳跃着，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秦朗一只脚绑被用一只绳子在凳腿上，嘴巴咬着铅笔不停的在凳子上扭动。看着秦思青的时候眯上眼睛，手肘下是一张空白的试卷，秦朗说：“爸爸，前段时间我们学校来了一个新老师。”

“嗯。”秦思青头也没抬的看着手里的书。

秦朗动动脚，伸手要去解开脚下的绳子，秦思青偏过头看着他：“把作业写完。”

“可是我要上厕所！”秦朗将笔放在桌子上，眉头皱了起来，不怕死的瞪着秦思青。

秦思青将书又翻了一页。“憋着，什么时候写完什么时候去。”

“我不要写，我要出去玩！今天是周末，张晓茂要来找我呢！”秦朗叫了起来，脚下使劲的蹬着，发起了脾气。

秦思青将书合上，放在一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身影挡住阳光遮住了秦朗整个小身子。他慢慢的走过来，看着秦朗，“你刚刚在说什么。”

秦朗见秦思青这样就觉得大事不妙了，乖乖的转过身去拿起笔埋着头写作业。

秦思青站在一边看着，直到秦朗将试卷写完，才将绑着的他脚的那根绳子给解开了。

可秦朗做完试卷后已经是傍晚了，也没有什么可玩的。

为此他又跟秦思青生了一晚上的气，不过这也就是他单方面的生气，秦思青忙着改试卷看都没看秦朗一眼。

早上起床的时候秦朗躲在被窝里不肯出来，大冬天的他觉得很冷，冷着冷着就想哭。

在床上磨磨蹭蹭半个多小时也不见起床，秦朗奶奶也心疼，可又没法子，只能多给他买上比较保暖些的衣服，可也起不了什么大作用，秦朗就是怕冷。

后来还是秦思青将秦朗给拎了起来，给秦朗穿衣服，穿鞋子。

秦朗声音都带着哭腔，任由秦思青摆布，“爸爸，我冷。”

“等你在学校和同学玩闹起来就不冷了。”秦思青用温热手握着秦朗的手。

上学的时候秦朗爷爷说要开车送秦朗去，秦思青阻止了，牵着不情不愿的秦朗就往外走，说是多走动走动对身体好。

秦朗这个时候讨厌死秦思青了，心里一阵阵憋屈，爸爸对自己真坏。

外面下着雪，街道上有厚厚积雪，秦思青穿着黑色大衣牵着穿着厚重的秦朗在街道上行走。

秦朗走了几步就气喘吁吁，“爸爸，衣服这么厚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说完就对着秦思青伸出了手，秦思青看了他一眼，小家伙鼻子冻得通红的。就将秦朗给抱了起来，七岁的孩子也不算太小，加上秦朗身上穿了很多衣服，还是有些重量的。秦思青将他往上托了托。

来到转弯处的一家早餐店里，老板见秦思青和秦朗来了就笑道：“哟，秦老师来了呀。今天吃点儿啥？”

“一碗白粥一碗瘦肉粥，还有一个茶叶蛋，泡菜多拿点。麻烦你了。”秦思青笑道。

“唉！马上就来。”

秦思青吃的东西都比较清淡，秦朗则不同，爱吃荤的，鱼啊肉啊什么的他一天都离开不了。

可大早上秦思青也不会让他吃的太油腻。

吃饭的时候秦朗坐在秦思青对面，两只手露出来冻得通红，脸上无精打采的。

秦思青将粥递过去，“抱着碗。”

秦朗有气无力的伸手去抱着碗，手刚一碰上就大叫道：“烫死我了！”

“把手拿过来爸爸看看。”秦思青放下手中茶叶蛋，将秦朗的手摊开一看，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些发红。

轻轻的揉了两下，秦思青将剥好的茶叶蛋递到秦朗的嘴边：“把蛋给吃了。”

“我不喜欢吃这个。”秦朗皱皱鼻子，但却还是张开了嘴将它一口塞进嘴里，嘴巴鼓得高高的。好不容易将它咽了下去，秦思青喂了他一口粥，“自己吃。”

秦朗哦了一声，视线胡乱的飘，等到店门再一次打开的时候，秦朗对着门口喊了一声，“路老师好！”

秦思青印象里秦朗七年来可没这么懂礼貌过，回头看去，一个穿着红色皮外套，一头长黑色的女人往这边走。

女人的脸很白，属于病态苍白的那种。

“秦朗。”那女人走过来，揉着秦朗的脑袋笑了笑，眼尾便有几条细密的鱼尾纹，却不难看。

见到秦朗对面坐着的人，便友好的微笑：“你好，我是秦朗的老师。”

秦思青也回了一个淡淡的微笑，“秦朗的爸爸。”

女人歪歪头看着秦思青，说道：“没想到会这么年轻。”然后对着老板说了一声：“老板，我要的东西打包。”

秦思青也没再接话，这个女人他不是很喜欢，靠近了看皮肤有些粗糙，身上有淡淡的烟草味，笑起来的时候眼里并没有如表面上那般友好的笑容。

不一会女人要的东西打包好了，那女人对着秦朗挥挥手：“秦朗学校见。”

紧接着又对秦思青说：“下次见。”

将秦朗送到学校的路上秦朗喋喋不休的说起了他的老师，“我喜欢这个老师，她不会打同学也不会骂人更不会布置好多作业，还经常跟我们玩，讲笑话。我们同学都喜欢路老师。”

“路老师说她小时候是在海边长大的，海很大很漂亮。爸爸，我要去看海！”秦朗提起这个整个人都来了劲，牵着秦思青的手一路上蹦蹦跳跳的。

秦思青将秦朗送到学校旁边走后，正好赶上上课了，秦朗在门口遇见了张晓茂，张晓茂牵着他三岁的弟弟站门口，低着头看着他弟弟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朗跑过去，“张晓茂，你怎么又把弟弟带来了呢？”

张晓茂的弟弟长的白白嫩嫩的，有着一双大大的眼睛。被张晓茂牵在身边脸上还挂着泪珠。

秦朗只知道，这是张晓茂爸爸和张晓茂后妈的儿子，不过后来那个女人死了，有人说张晓茂的后妈是个女支女，得了一种什么病才死的。

张晓茂爸爸经商，不怎么在家，和秦朗同龄的张晓茂一个人带着他弟弟，偶尔邻居会帮忙照料一下。虽说家里还过得去，吃穿不成问题，但都不过只是个孩子，大家看着都觉得这俩孩子挺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