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默见皇甫瓒丝毫没有要翻脸的意思，忍不住松了口气，刚抬起头来说了个“你”字，眼前的俊脸忽然放大，莫默剩下的话全消失在相濡以沫中。

偷看到这一幕的风追月忙面红耳赤地站直身子，尴尬的四下张望，万分后悔自己立场不坚定，一时受了南郡王的蛊惑，居然跟着他一起偷窥。

南郡王抬头看风追月，目光深沉而灼热。

风追月脊背一寒，急忙撇开头去，匆忙道：“我……我回房间了。”

南郡王长臂一捞，将人拉到怀里，风追月不安的挣扎起来，满脸通红道：“你干什么？王爷，请放开我！”

南郡王紧紧抱住他，低头看着风追月通红的脸，沉声道：“阿月，我们也来亲亲。”

“？？！！”

风追月见那张美得邪气的脸慢慢靠近，紧张得呼吸都快停止了。他见挣扎不开，只好将眼一闭，偏过头去，柔软的唇印上他的脸颊。

南郡王的眼里迅速闪过一抹失落，如流星般转瞬即逝。

所以风追月抬头时，他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样子，笑嘻嘻道：“阿月，你的脸好像要烧起来了。”

风追月气怒交加，又想到以前的种种，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狠狠推开南郡王，一拳打在他俊美的脸上，愤然离去。

南郡王靠着柱子，伸手摸摸被打破的唇角，苦涩地笑了……

“唔……”莫默大力推开像要将他吃掉的皇甫瓒，快速擦掉唇角的银丝，眼神闪烁道：“门外有人……肯定是那个坏蛋南郡王！”说到这个家伙，莫默就咬牙切齿。

皇甫瓒盯着莫默红肿的唇，心里的邪念节节攀升，他当然听得见门外的动静，但此时的他哪有空管别人的闲事。

“别管他！”

莫默见皇甫瓒又要靠过来，很没出息地往后退了几步。皇甫瓒不满地瞪着他，莫默干咳一声道：“呃……我出去看看。”

“无闻……该死！莫默！”

莫默逃也似的冲出房间，直接和靠着柱子，嘴角带血的南郡王来了个四目相对。

莫默了然一笑：“啊~南郡王，你嘴唇的口红……胭脂脱落了。”

南郡王看着他，同样似笑非笑道：“你唇上的胭脂颜色也很特别。”

莫默：“……”

皇甫瓒在后面咬着拳头忍笑。

莫默回头踹了他一脚，脚底生风似的跑得人影不见。

皇甫瓒在他背后笑着喊道：“莫无闻！你胆敢以下犯上！回头看朕怎么收拾你！？”

南郡王靠着柱子，撇嘴道：“真是长大了，心里眼里都没有我这个哥哥了。”

皇甫瓒斜睨着他道：“谁叫你调戏风追月了？你这是自找的。”

南郡王哀怨地瞪了他一眼，撅嘴道：“没良心。”

皇甫瓒冷笑道：“你有良心？你有良心当初就不会拍拍屁股走人，留下这么个破皇位给我了！当初不是信誓旦旦说什么永不回京吗？怎么现在舍得回来了？”

南郡王讪讪地摸摸鼻子道：“小瓒长大了，一点都不可爱了……”

皇甫瓒脸色铁青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南郡王依旧保持靠着柱子的姿势，默默望着皇甫瓒离去的背影，目光复杂，半晌才低声道：“小瓒，对不起……”

第四十一章：暴露之后

今天西门坚总有不好的预感，眼皮老跳。

傍晚回到家看到莫默后，不祥的预感更加强烈。

因为莫默顶着的脸，不是他已经看惯的那张，而是一张绝色的脸！

“老大！救命啊！！”莫默一看到西门坚，就像见到救命稻草一样扑了过去，抱住大腿就开始鬼哭狼嚎。

西门坚的眼皮狂抽：“你这又是做什么？”

莫默一把鼻涕一把泪道：“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西门坚一把拎起没完没了的莫默，直接扔出去，径自往屋里去。

莫默的声音像幽灵般在他背后响起：“我的身份暴露了……”

“……”

西门坚僵硬地转过身，脸色铁青地看着他，咬牙道：“什、么？”

莫默掩面道：“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都是你的错！要不是当初你死抓着我不放，我也不会一直留在这儿了。像我这样风liu倜傥的人，就应该有事逛逛妓院没事逛逛赌场，现在好了，我死定了……”

西门坚一声低吼打断他的自怨自艾：“你的意思是，你的易容被皇上识穿了？”

莫默迟缓的点了点头。

西门坚脸色一变，突然又道：“不对，皇上什么时候懂易容术了？”

莫默原本写满哀戚的脸立马被暴怒填满：“是那个该死的杀千刀的吃饱了没事干的爱狗拿耗子的@#￥%……南郡王！！”

“……！”

西门坚呆立片刻，才深吸口气，故作冷静问：“你说……谁？”

莫默哀怨道：“难道我说了那么多全成了耳边风？”

“快说！！”

“南郡王！”

西门坚深深地看了莫默一眼，转身出门。

“喂老大，你去哪？你不管我了？喂……”

虽然皇甫瓒的反应并不是很恶劣，还莫名其妙地来了个KISS，但莫默还是觉得此地不宜久留，毕竟他犯的可是欺君之罪。还有殴打皇帝的前科……总而言之，先闪为妙！

就在莫默打算回六扇门把东西收拾一下跑路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莫大人如此匆忙，欲往何处？“

莫默的脚步一顿，又加快速度往前走。

“喂！”萧景夜皱眉，闪身挡下他。

莫默茫然抬头，萧景夜看清他的脸后，冷冰冰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移开脚步道：“认错人了。”

莫默赶紧低头从他身边快步走过去。

“等等。”萧景夜的目光死死盯在他背上，莫默浑身一颤，却不得不停下来，没有回头。萧景夜看着那熟悉的背影，皱眉道：“你是什么人？”

莫默冷汗直流，咽了口唾沫，干笑道：“这位大爷，小的只是个路人甲。”

“路人甲？”萧景夜幽深的眼中冷意更甚，“你的声音……”

莫默立马干咳一声，换了种声音道：“小的声音怎么了？”

萧景夜面无表情道：“和刚才不一样。”

“……”

莫默继续干笑，豆大的汗从额头滴下来：“我是学相声的。”

“相声？”

莫默从善如流，改口道：“口技。”

“……”萧景夜微微眯起眼。

莫默猛咽口水，紧张得手心冒汗。

“莫默。”就在两人莫名其妙地对峙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莫默急忙回头，看见走过来的风追月时，眼睛一亮：“二……额……总捕头！”

凭着多年的默契，风追月立马对他的眼神心领神会，他瞟了若有所思的萧景夜一眼，面不改色道：“你在这里偷什么懒？还不回去扫地？”

“是是是！”

莫默刚想脚底抹油，萧景夜慢吞吞地叫住他：“等等。”

风追月冷冷地看着他：“不知萧护卫……哦，不对，是萧将军对我六扇门门人有何意见？”

萧景夜抱胸看他，嘴角噙笑道：“他是六扇门的捕快？”

“有何不妥？”

萧景夜耸肩道：“没什么？看他的身影很像一个人罢了。”

风追月镇定自若道：“世间之大，相似之物何其多？”

萧景夜的嘴角笑意更深：“风总捕头不问问他像谁？”

“没兴趣。”风追月转身拉着莫默就走。

萧景夜在他们后面阴阳怪气道：“六扇门上下感情果然不错。”

莫默看了眼他和风追月牵在一起的手，忍不住回头看了萧景夜一眼，刚好撞上他似笑非笑的眼，莫默顿时头皮一阵发麻，扭头跟上风追月的脚步。

“你现在这样还敢四处乱跑？”待走出一段路确保萧景夜听不见后，风追月才松开莫默汗湿的手，埋怨的看了他一眼。

莫默讪笑着摸摸眼角下的泪痣，说：“我回了趟西门府，谁知道会遇上萧扒皮。”

风追月叹气道：“当初助你出宫的果然是西门统领吗？”

“阿月，这些成年往事还提它干嘛呢？啊啊，南郡王哪去了？”

风追月脖子一僵，脸颊又不受控制地发起烫来：“你别转移话题！”

莫默扬眉道：“你跟他似乎不简单啊……”

“别胡说八道！我跟那个混蛋一点关系都没有！”

莫默叹道：“阿月，你又何必此地无银呢？”

“……”

“莫非……”莫默摸着下巴，瞅着风追月的脸道：“始乱终弃？”

“莫、无、闻！！”

莫默急忙改口道：“我开玩笑的。”

风追月却陷入沉默。

莫默吃惊地瞪大眼，嘴巴张得可以塞进一颗鸡蛋：“不会真的是……”

“不是！”风追月铁青着脸瞪他：“乱想什么呢？”

莫默不好意思地笑道：“我看你和他的关系似乎……很微妙，呵、呵。”

风追月没好气道：“其实说起来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儿时的不愉快罢了。”

“……”莫默的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两个小屁孩互相扭打在一起的画面。

风追月看着他越来越诡异的神情，狐疑地问：“你在那边乱想什么？”

莫默讪笑道：“没，没什么。”

风追月望着有点灰蒙蒙的天边，陷入回忆，半晌才幽幽道：“南郡王小时候身体很虚弱，先帝为了锻炼他的身体，将他交给我的师父，也就是当年的六扇门总捕头。那时他才五岁，个子小小的，粉雕玉琢似的很讨人喜欢。那时我已经10来岁了，师父让我带着他，照顾他，教他习武，陪着他玩闹，虽然他是皇太子，但我们却成了很好的伙伴。他在六扇门住了五年，后来先帝派人将他接回宫，我们就没有再见面了……”

莫默正听得津津有味，见风追月只顾着回忆却半天不开口，急道：“后来呢？”

风追月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随即淡淡道：“后来我们发生了争执，然后先帝垂危，他弃江山于不顾，放弃皇太子身份，离开京城，而我也娶妻成家，两不相干。”

“……你不觉得你是在敷衍我吗？”

风追月睨他：“要不然你以为呢？”

“……”

皇甫瓒正在案前作画，喜乐进来禀报说西门坚求见。皇甫瓒眼也不抬，了然地笑道：“让他进来。”

“是。”

过了一会儿，西门坚大步而入，抱拳道：“参见皇上。”

“西门统领这个时辰来，所谓何事？”

西门坚盯着皇甫瓒线条完美的侧脸，开门见山道：“臣听闻……南郡王进京了？”

皇甫瓒作画的手微微一顿，很快又自如地挥笔，语气平淡道：“没错。”

“皇上！此事非同小可啊！您怎么……”

见西门坚急得面红耳赤，皇甫瓒反而笑意更深：“西门统领稍安勿躁，相比起南郡王的事，朕对无闻的身份更为好奇，西门统领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西门坚沉默片刻，忽然道：“臣觉得，无闻是可信任之人。”

“朕并没有怀疑什么，如果无闻是细作刺客之流，他有太多机会可以对朕不利，但显然，他没有。”

西门坚暗暗松了口气：“那皇上的意思是……”

皇甫瓒抬头道：“朕记得，无闻的真实身份应该是天临宫的小太监，可是显然，他是个相当健康的男子，这又作何解释？”

西门坚疑惑道：“皇上为何不直接问无闻？”

“朕想分开逼供，不行吗？”

“……”

西门坚点头：“行。”

……

风追月和莫默远远地就看见一辆大马车停在六扇门门口，许多人搬着东西进进出出。六扇门的捕头们都围着看，没有一人阻止。

“怎么回事？”风追月大步走了过去，心里隐隐有了想法。

果然，“有个自称是总捕头朋友的公子要住进六扇门。”

风追月额角青筋暴出，磨牙道：“谁？”

“阿月！”

风追月浑身一震。

其他捕头齐声道：“就是他了。”

“……”

南郡王飞扑过来，众人快速后撤，风追月立马脱颖而出，格外显眼。莫默以更快的速度冲上来对着南郡王飞起一脚，南郡王像拨苍蝇似的轻巧地将他拨开，莫默立马摔了个四脚朝天。

南郡王对此视而不见，眼睛发光地继续扑向面色僵硬的风追月：“阿月，你回来了！”

风追月快速移步，避开他走到莫默身边，蹲身将摔得有点懵的莫默扶起：“有没有伤着？”

众人这才看清摔在地上这个少年的脸，都不由地倒吸口气。怎么风总捕头尽招惹这些长得像妖孽的人？

他们狐疑地看了看美得邪气的南郡王，又看了看绝色倾城的莫默，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固在风追月身上。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争风吃醋？！

风追月被他们诡谲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怒目瞪回去道：“干什么？！”

众人一致摇头：“没干什么。”

心道：看好戏！

见风追月的心思全在莫默身上，南郡王不甘寂寞地走过来直接将莫默从风追月身边挤开，指着自己瘀青的嘴角哀怨地说：“阿月，我受伤了。”

风追月嘴角一抽，拳头又开始发痒。

莫默在一旁气得直跳脚：“喂！你这家伙怎么阴魂不散啊？你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居然还敢搬到这儿来！？”

南郡王直接无视他。

突然有人道：“奇怪，大人哪去了？大人不是最爱凑这种热闹吗？”

“咦？对啊，进宫还没回来吗？”

“……”

“说起来，”大石的目光忽然瞟向早已全身僵硬的莫默，“这位公子的装束似曾相识得很……”

莫默一本正经地装傻：“这位大哥好眼力！我这身衣服可是御前带刀侍卫的制服。”

大石恍然道：“你也是御前带刀侍卫啊？那你认识莫无闻莫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