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会武术 上——花比作
花比作  发于:2012年0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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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律师?冯涯想象一下许桥穿上孟繁华那样的西装,脸上带着孟繁华那样的笑容,心中一阵恶寒。耐着心思对许桥说,“你是一个阳光男孩儿!”

“嗯?”许桥不知道冯涯为什么突然说这个。“还挺漂亮的……”冯涯又加了一句。

许桥乐了,他承认自己是有些闷骚,喜欢被人夸,尤其是冯涯这个死鸭子嘴硬的,只要是自己的优点他就从来不说。

“所以你不能学那个孟繁华把自己弄成阴森森的小白脸,你以为你还是从前哪!”冯涯好死不死地又说了一句。

许桥的脸色变了,“你说什么?!”

“我说……”冯涯刚想重复一遍,但一看许桥脸色不对,就换了个说法,“我是说,你当律师有难度,不如好好当个美容师,给人家洗洗头、做做脸得了!长得也不错,在这行儿里能讨多少便宜啊!”

许桥安静地看着冯涯良久,忽然眼圈微微泛红,低下头,“你还是看不起我……在你眼里,我还是以前的那个MB。”

冯涯愣了,这都是哪跟哪啊!

许桥抬起头来冲冯涯挤出了点苦笑,转身推门离开。

“唉!许桥!我……”冯涯追出去,刚好赶上重案组的警员们回来,等笑着打过招呼,许桥已经走出了警局大门。

冯涯站在办公室门口半晌,觉得心中一阵焦躁,心说我也没说什么啊!这几年对许桥还要怎么样啊!见老子对谁这么耐心过啊!学谁不好去学孟繁华,学了就学了还闹脾气,真是惯的!

“冯崖!”

冯崖正站在走廊里运气,忽然有人叫。回头一看,是局长,“最新的案子,叫人过来开会!”

局长说着递给冯崖一份卷宗,冯崖站在原地翻了一边,心说完了,这又得一个星期睡不了一个囫囵觉。

将许桥的事情先放在一边,推开门,卷宗打在门上“啪啪”地响,“兄弟姐妹们!有活儿了!”

引来哀号一片。

许桥快步走出南汇分局,看着正中午的大太阳,心中有些恍惚。到路边的椅子上坐了一会儿,定了定心神,又起身直奔养老院。

说许桥赞助养老院,其实只是将自己美容院的收益拿出十分之一给老头老太太们解决生活水平的问题。比如说,养老院的电视还能看,许桥就出钱给换了一台更好的,或是周末加一顿大餐,解解老年人的谗。毕竟这是一处十分普通的养老院,住在这里的都是靠着自己退休金生活的孤寡老人。除了赞助,许桥自己还会到养老院帮忙,觉得自己是一个没有组织的志愿者。

其实,赞助养老院对许桥来说还有别一番心思,养老院里的老头老太太总能让他想起自己的姥姥。从小父母双亡生长在舅舅家,姥姥在世的时候还好,姥姥一去世,舅舅家的人看他就越来越生分。十六七岁的年纪就辍学出来打工,遇上了在夜总会干活的老乡,一时糊涂,就卖了。卖了以后后悔也沒有用,干这行的就是这样,卖了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就算是自己想跳出来,身上也永远带着MB的标签,走到街上,说不定就能碰上相熟的客人。

许桥聪明,在夜总会的时候总把自己画得面目全非,漂亮是漂亮,但卸掉了浓妆,谁也看不出这干净的小伙子就是夜里的那个人。偶然的机会出了圈子,许桥也向往正常的生活。

上个夜大,和新认识的朋友合伙开个美容院,再照顾照顾老人,过去的乱象一去不复返。许桥自己也知道,现在能有这样的生活,冯崖功劳不小,但是冯崖还是知道自己曾经是个卖的。谁都不知道,偏偏他知道,说不定还一直记着。

许桥叹着气走进养老院,小方一眼看见便开始大嚷,“你可算是来了!我下午还有事儿呢!”

小方身边的老太太连连摆手,“你这孩子!有事儿就去办事儿啊!在这里受着我干什么?”

小方没等许桥走近,便背起放在一旁的背包,“老妈妈,许桥有多认真您还不知道?我要是把您放在这里自己先走,回头他能撕了我!”说着就往外跑,“上工快迟到了,我还有个客人预约呢!走了啊!”经过许桥的时候还贱兮兮地拍了许桥后背一下,随即怪叫着逃跑。

老太太看着年轻人闹“嘿嘿”直乐,却发现被偷袭的许桥没有任何反应,走过来的姿态甚至有些垂头丧气。

“小桥!”老太太叫着。

许桥走过来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老妈妈,我今天去看了那个孟律师的庭审,棒极了!孟律师果然是K市最厉害的律师,人家已经接了大哥的案子,您放心吧!”

老太太笑了,“真的?”

“真的。”许桥也笑,还扬扬眉毛,“大哥的事情有个好律师在后面撑着,就算是违了法,也一定能得到公正的判决。”

“行!”老太太拍着许桥的肩膀,“有个懂法的人就行!他犯了错,就应该受罚,这道理我懂。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回头路可走,有时候真的就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许桥神色一黯,“老妈妈,犯了错的人就算改了,也会不到从前了?”

老太太看着许桥,“别让我的事给你添负担,我那儿子要是有你这孩子一半懂事,我就知足了。”

许桥挤出了点笑容,又问,“那大哥要是真的犯了罪,一失足成千古恨了,您怎么办呢?”

“那能怎么办?”老太太叹口气,“恨就恨了,日子还得照过!他是我儿子,我是他妈,只要改好了,他就是我的好儿子。”

“是啊!不管怎样,大哥还有您疼。”许桥低着头,忽然觉得鼻子发酸,咬咬嘴唇站起来,坐在老太太身边,心想,自己就是这点不如人,人家再怎么样都还有妈,还有个人能够原谅,但是自己,没有人能够包容,也没人有义务包容。冯崖……非亲非故的,他能做到现在这样就已经不易了,也许自己真的不能再有别的要求,别的痴心妄想。

三年了,住着人家的房子,受着人家的照顾,也许真的不能再依赖他了!许桥想,错了就是错了,总要自己承担责任,被喜欢的人鄙视,这也算是其中之一吧!

“孩子,你怎么了?嗯?”老太太忽然发现坐在身边的许桥在落泪,手抚上许桥的脸,那泪水都是滚烫的。

许桥一愣,摸摸自己的脸,笑了,“老妈妈,我是看着太阳了,没事儿!”

“傻孩子!快忙你的去吧!”老太太攥着许桥的手,“今天院里的大夫都说了,我的病已经好了,不用一出来就要人陪。你白天工作晚上还上课,累着呢!”

“真的?”许桥问,“大夫真的这么说了?”

“不信你去问。快走!快走!”老太太笑着赶许桥,许桥答应着走了。

大热的天儿,一路走回美容院,坐进间并出来的小隔间,听着前台对客人柔声细语地说话,许桥黯然一笑。

自己以为做了老板还挺骄傲,也许在冯崖眼里,就连开这美容院的钱都是卖肉的脏钱吧!

默不作声地哭了半晌,擦了擦眼泪、鼻涕,拨了个电话,“小方,周末有空吗?哥们儿要搬家!”

“搬家?搬哪?”

“美容院不是有个阁楼吗?我就住那儿!”

小方一阵嬉笑,“终于想开啦!就是住阁楼也比你原来那个小平房好啊!以前叫你搬,你还说什么也不搬!”

许桥听着心酸,强挺着说,“这不是想开了嘛!”

“行!我帮你搬家!”

“够意思!”许桥放下电话,心里空落落的,忽然有觉得舍不得。舍不得小平房一拐弯就是冯崖的家,舍不得自己每周过去给他收拾屋子、塞满冰箱,甚至舍不得冯崖将自己领到小平房时说话的神情。

“这可是我以前住的地方,别看小,哪哪儿都是回忆!”

也许时自己想成为人家回忆的一部分,才硬赖着住了三年,能搬也不搬吧!

得!许桥将手机扔到桌上,这年头儿,干什么不得擎着啊!搬吧!

07.秦旭的行动力

孟繁华的官司不好打,整个德馨律师事务所都知道。几个资历浅的律师助理都特意去听庭审,在孟繁华回来之前就已经将消息带回来了。这次庭审不能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也真是别开生面!

孟繁华一走进德馨大门,所有人就都站起鼓掌,跟在孟达律师身后的小助理姚姚连忙躲到一边。

见大家都很热情,孟繁华也笑着接受了好意,但很快地拍了一下手,要求大家安静。“这才是第一次庭审,以后的发展谁也不知道,我不习惯高兴得太早。”

虽然有些扫兴,但大家也都知道孟繁华的脾气,都迅速回到座位上继续工作。孟繁华转头对姚姚说,“你可以休息两天,手机保持开机状态,随叫随到。”

孟繁华进了办公室,小裴对表情呆滞的姚姚说,“怎么样?跟着孟律师上庭是不是很过瘾?”

姚姚哀怨地看向自己的另一位师兄,“你们艺高人胆大,我可学不来。我是刚刚走出校门的学院派,你确定这样的教育对我以后有好处?”

小裴安抚地拍了拍姚姚的肩膀,“虽然冲击力大了一点,但经过孟师兄的调教,出去之后你就是律师界的灭绝师太,倚天剑出,招招见血。”

姚姚干脆躲到一边,“小妹我不读博士就是不想当灭绝师太,你还咒我!”

小裴哈哈大笑,随即拉长了音调,“这就是你的宿命~~~~”

一对是兄妹玩得正高兴,忽听孟繁华倚在门口说,“还宿命!小裴,进来!”

“哦。”小裴点头,回身冲姚姚眨了眨眼睛,“当牛做马就是我的宿命。”

进了孟繁华的办公室,小裴的嬉皮笑脸已经无影无踪,“师兄?”

孟繁华递过去一份资料,“下一次上庭是在一个星期之后,我觉得有些不对。今天呈上的所有证据都已经确认,没有什么需要这么长时间重新准备的。我刚刚也看了龙仪打过的其他案子,他们也没有拖延审判的习惯,所以……”

“所以您觉得有问题。”小裴认真思索,“难道……是他们在等新的证据?”

孟繁华沉吟片刻说,“今天我在庭上将他们压得死死的,但王睿并没有着急,说明他对官司心里有底,或许还有后招。我们虽然也有准备,但那是不得已的办法,能不用就不用。你去查查,看龙仪有什么内情。”

小裴点头,“我这就去。”

“三天之内要结果,此后三天我们也好准备。”

“是。”小裴出去。

孟繁华看着小裴的背影,心说这也是个天生当律师的料。该玩笑的时候玩笑,办正事的时候一点也不含糊。

孟繁华站在落地窗向外面望了一会儿,终于将清贸和龙仪的案子从心里放下。转身回来,从抽屉里拿出了法律援助的卷宗,封皮上标着龙飞凤舞的“冯”字。

冯崖,自己什么时候居然交到了这样一位损友?互相并不认同,但似乎也不妨碍两人来来往往。孟繁华叹了口气,收起卷宗放进公文包,这三天就用来研究一下这个案子吧!

不想留在办公室,孟繁华拎包出去,直接下到地下车库,开着稳重的奥迪A6,滑上车道。孟繁华的车子刚刚离开,角落里停的另一辆车子随即启动,跟随而出。

才是正午,孟繁华将车子停在街边的一家粥店,坐在靠窗的位置点了几道小菜,一边悠闲地吃,一边满无目的地看着街上行人,好像在享受休闲的时光。孟繁华会有些小小的趣味,比如说,靠人的外观和神色判断人的职业和心态,一个一个看去,忽然觉得有道视线在看向自己,随即转头,却只看到一辆停在路边的黑色车子,不起眼,但是会给人异样的感觉。

车窗上是黑色的膜,看不到里面的人。但孟繁华的视线还是执拗地盯着那扇车窗,黑道上磨砺出来的感觉说不清楚,但孟繁华知道那辆车里有人在看着自己,甚至能感到视线与视线的纠缠。

车里的人在车内与孟繁华对视,嘴角弯弯一笑,拍了拍前座,车子缓缓离开。孟繁华看着车子渐渐不见,转回头来,继续细细品尝这家的招牌鱼片粥,心中一哼,他孟繁华什么没见过?

吃过饭,孟繁华开着车子继续走,拐了几道弯,开进一个高档的小区,跟看门人打了个招呼,直奔地下车库。

几分钟后,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街角,车上下来一个面目亲和的小伙子,西装革履,但是奔跑的速度倒是不慢,还没等看门人阻拦,就已经跑进了小区。当看门人放弃了叫住他的打算,小伙子又跑回来了。

“大哥,孟律师住哪间来着?”小伙子气喘吁吁地问。

“你是……”

“孟律师落了卷宗在事务所,我给他送过来,这都是他着急要看的。”小伙子急切的语调和表情让看门人也莫名跟着着急起来。

“哪!二单元28楼2号,应该是右手边……”

没等看门人说完,小伙子边笑着连声道谢,头也不回地跑了进去。看门人看着跑得满头是汗的西装小伙儿,感叹现在精英人士活得也不易啊!

不到10分钟,小伙子又跑出来了,还不忘跟看门人打个招呼。

跑到街角打开车门上了车,阿涛首先将自己得西装外套脱了下来,“老大,咱们多久没玩这手了?”

秦旭笑道,“要那些蠢蛋查出来有什么意思,想要的人还得自己动手。”

阿涛看了一眼后视镜,有话没说,大哥,这次还不是你支使我动得手?

“老大,孟繁华可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人家也是黑道出身,才智双全。听当地人说,那身手也不是一般的。”

秦旭横了一眼阿涛,“你觉得你老大的身手怎么样?”

阿涛连连点头,“制住他应该没问题。”

秦旭哼了一声,“你走吧!”

阿涛拿起西装外套,“那些保镖怎么办?”

“让他们自己玩去!”秦旭不耐烦地说,“要是我还需要保镖,那可就该死了!”

阿涛再没说什么,将车钥匙留在钥匙孔上,下车离开。刚才秦旭问他,他的回答并不是恭维,对于17岁就获得美国某州武术冠军的秦旭来说,孟繁华就算是再厉害也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自家老大在黑道浸淫多年。但阿涛临走前还是留下一句话,“二单元28楼2号,右手边。”

秦旭坐在车里,耐心地等待,没有丝毫烦躁。他在宽敞的车子中伸直了长腿,眯起眼睛,好像在等候一场绝美的盛宴。是的,一定会很美……秦旭想着。

从下午到晚上,秦旭始终坐在车里养神。直到天色渐暗,再到夜深,孟繁华都没有走出家门。秦旭下了车,打量着高档住宅的矮小围墙,微微一笑。

小区里很安静,间或有年轻人拉着自己的大狗在外围跑圈儿。门房说的二单元其实是住宅的二栋,秦旭走上台阶,看着先进的电子门禁,表情有些郁卒。阿涛怎么没说这事儿?不是没本事打开,但手头没有工具啊!

一辆推着童车的老人正巧走过来,秦旭摆出最亲和的笑脸连忙走上几步帮着老人将童车抬上台阶。老人笑着按开了门,秦旭也跟着进去。站在电梯里,他很随意地按下了28层的按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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