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涂之路(末世 丧尸)下——今尘
今尘  发于:2013年0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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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忙着去见大人物,正在换衣服做发型,没空来开什么破会。”

“他倒清闲,又想去见谁?是不是约了漂亮的姑娘约会?”

聂西风不由哈哈大笑起来:“这你可就冤枉他了。他今天要去见的,是一个男人。”

“男人?”袁竞不由皱起了眉头。自从五年前他哥哥失踪之后,他就没见凌夙再对任何一个男人动过心,“他要去见谁?”

“兰斯?麦克米兰。”聂西风一说完这个名字,就笑眯眯地转身离开了,只剩下袁竞一个人站在电梯前,还在回味着他那富含深意的笑容。

聂西风说得没有错,袁竞也没有听错,凌夙今天确实要去见那个叫兰斯的家伙。自从五年前他带走袁竞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凌夙其实一直想把袁怵找回来,凭着袁文的帮助,他也能大概确定袁怵所在的位置。但显然这一次,兰斯已经学乖了,不会再由着他的小情人耍性子,尊重他的所谓隐私自由之类的破东西。

兰斯这一次几乎动用了所有的精锐部队,来对袁怵进行全方位立体式地保护。凌夙根本没有机会近得了他的身,哪怕出现在他方圆两公里的地方,也会让兰斯立马发现,几十把机枪会在瞬间对准他的身体,好几次都差点要了他的命。

刚开始的一两年里,凌夙还换有一点希望,总觉得兰斯总有疏忽的时候。只要给他找到机会,和袁怵单独见面,哪怕只有一分钟,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带他离开那里。

但渐渐的他就发现,兰斯这个人和自己耐心一样好,他在不停地寻找机会救出袁怵,兰斯却也半分没有放松对袁怵的监视。

这样一年拖两年,两年拖四年的,凌夙只觉得自己的希望越来越渺小,到最后甚至连做梦都很少梦到袁怵了。

这种痛苦如蚁噬的感觉,时时刻刻都在折磨着他的心。如果不是因为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的话,说不定真的会熬不下去了。

他把袁竞带回来没多久,袁文就利用他的血液制造出了第一代的治疗新药。当时他们还不能大规矩地对丧尸进行治疗,只能先小范围地抓几只回来做为试验。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新药的效果非常好,就和丧尸病毒一样,一旦注射,二十四个小时后病人就会恢复正常,很快就变得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凌夙一开始还没什么明确的规划,等发现这药真的有效时,他便开始着手更大规模的救治。他需要抓更多的丧尸回来,单靠他的袁竞两人显然不够。

于是袁竞便开始利用他在苍狼学到的那一套,挑选合适的人选,开始训练他们,就像在训练一支军队一样。

那些被救回来的人,心里都对凌夙存着一份感激,对于丧尸真的是深恶痛绝,所以执行任务的时候更为上心。凌夙让军工厂特别赶制了一批特制枪枝,类似于麻醉剂,让那些士兵装配。执行任务时一旦见到丧尸便向前射击,只要击中,丧尸便会失去攻击能力,转而变得非常温和。

因为这个方法,凌夙在这几年里的势力其实已经扩展得很大。从最初只是在空间里小打小闹,到后来拥有正规编制的军队,开始在全球范围内搜捕丧尸,强迫它们接受治疗。

地球就像是春天洒满种子的泥土一般,慢慢地又开始恢复他的生机。越来越多的丧尸开始变回成人的样子,甚至大家都开始向凌夙购买新药,以防一旦再被咬伤,可以在最初的二十四小时内就实行自救。

因为这支药,凌夙的生意越做越大。当时在全球范围内,最赚钱的大约就是军火商了。因为想要对付丧尸,单凭人力自然不够,所以大家都及其渴望能得到一两支杀伤性武器,很必要的时候可以拿来自保。

但自从凌夙的这款新药问世后,几乎一夜之间,他就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他在空间里建造了好几个制药厂,又从全球各地去搜刮来原材料,加上袁文将袁竞血液细胞里的有效成分精炼出来,那几个制药厂几乎全年无休,每天都有人加班加点工作。

用聂西风的话来说,或许在不久的以后,凌夙就会取代那个靠军事力量夺得天下的麦克米兰将军,成为这个世界新一任的统治者。

凌夙对能不能成为统治者一点都不感兴趣,他比较有兴趣的是,面前坐着的这个人,把自己找来到底想干什么。

他们两个可没什么共同话题,既不是朋友也不是合伙人,他们之间有着理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归根结底都是因为一个叫做袁怵的男人。

通俗点来说,他们两个就是所谓的情敌关系。

凌夙本以为兰斯把他找来,是想问他收购一些治疗的药物。毕竟他也曾经想过要研制出药物来抑制丧尸的大规模蔓延。如果有一天,这个世界全是丧尸而没有人类的话,他这个最高领导人的位置坐着也没意思。

不过出乎凌夙的意料,兰斯请他过来,两人面对面坐了半天,他却一句关于新药的话都没提到。一开始的时候,他只是问问凌夙有什么打算,是不是继续准备和他对抗下去,找机会把袁怵救出来。凌夙听到这个问题不由觉得好笑,随便扯了几句便带了过去。

他并不愿意和兰斯这样的人讨论袁怵,在他看来,这个人不过是利用了袁怵性格中的弱点,来对他实施掌控罢了。

不过说到最后,凌夙也忍不住扯着嘴角笑了笑:“或许我应该再等几年,等到我有足够的势力与你对抗时,就可以把Adrian给救出来了。不过在此之前,你可不能亏待他。”

兰斯端起面前的咖啡,几乎凑到了嘴边,却又重新放了下去。他握着咖啡的时候,表情有些奇怪,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他那一双凌厉的眼睛一直在凌夙的身上打转,最后终于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然后苦笑:“你大约还能再等几年,但他可能已经等不了了。”

“你说什么?”从进屋起就一直表情从容的凌夙,终于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一旦事关袁怵,他就无法冷静下来。那简直会要了他的命。他几乎立马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身体向前倾,越过茶几两手直接拎住了兰斯的衣领,大吼道:“Adrian他怎么了,你把他怎么了!”

一旁的保镖见状,刚想要冲过来拔枪,却被兰斯挥手制止了。那些跟着凌夙过来的保镖们也几乎同时动手,一时间屋子里气氛十分诡异。

兰斯微微摇了摇头,冲凌夙道:“我没把他怎么样,是他自己要把自己怎么样。事实上这五年来,他一直住在医院里,从来没有离开过。他的病越来越重,医生说了,再这么下去,他可能真的撑不了多久了。”

凌夙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倒霉,嘴唇刹那间变得惨白一片,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他,他到底得了什么病?”

“抑郁症。很严重的抑郁症,一开始的时候是尝试自杀,这几年里,光是自杀我就救了他不止五回。再后来因为长期服药的关系,他的身体受到很大的损害,已经有些不认人了。有时候我站在他面前,他会伸出手来摸我的脸,可是摸到之后又会很快缩回去,似乎我并不是他想要见到的人。”

凌夙突然觉得眼睛发涩,五年前离开时的那种痛苦纠结的感觉,瞬间又涌上了心头。他强忍着眼里的泪水,哑声道:“他在哪里,带我去见他。我要见他……”

事隔五年之后,凌夙才有机会再次见到袁怵。他发现这甚至不是自己努力得来的结果,而是因为袁怵一直以来的努力。他用自己的身体拖到现在,似乎是和兰斯在做着无声地抗争,逼得他不得不退步。

如果他不让步的话,结局只有一个,那便是袁怵的死亡。这几乎是无法避免的,就在不久的将来。

凌夙跟着兰斯去病房探望袁怵的时候,只觉得这短短的几百米路好似一辈子都走不完。通往病房的走廊又长又安静,每一扇门都紧闭着,窗帘也遮得严严实实,不露出一点缝隙。

凌夙听着自己皮鞋在地面上发出的“嗒”“嗒”声,竟没有丝毫兴奋的感觉。他只觉得自己像是走在通往地狱地路上,很快就会到达最终的目的地。

这个时间外面阳光灿烂,走廊里却是光线昏暗,而且让人不由觉得一阵阴森森地发冷。凌夙走到最后,几乎快要没有力气。他和兰斯最终停在了一扇房门前,兰斯用随身携带的磁卡替他开了门,然后轻声道:“进去吧,我把他还给你了。”

凌夙一时还有些不敢相信:“你说真的?”

“我这个人从不玩花样,如果我不想你见到他,我根本不会请你过来。我本来也想,即便得不到他的心,得到他的人也是好的。但我发现我错了,他甚至连人都不愿意让人得到。或许只有你才能开解他。他的心病太重了,进去吧,进去告诉他,这个世界已经快要恢复平静了。让他可以放下那些不必要的负罪感,活得轻松一些了。”

凌夙眼睁睁地看着兰斯转身离去,修长的背影在眼里渐渐化为了一个黑点。他眨了眨眼睛,推门走了进去。屋子里倒比走廊要暖和一些。那个他记挂了整整五年的男人,正安静地躺在沙发上。

他的身上盖着薄薄的毯子,睡容安静而平和,却让凌夙感觉不到一丝生气。他看起来真的是太瘦弱了,五年的时光完全地改变了他,让他变成了一个衰弱而单薄的病人。

凌夙进屋的时候,甚至没有吵醒他。他多么希望袁怵能像以前一样,突然从沙发上蹿起来,然后凌厉地将自己制服。可惜的是,现在的他,似乎连呼吸都很微弱。

凌夙在他身边蹲了下来,伸手去抚摸他的脸颊,感觉自己就像是在摸一尊蜡像,没有一点温度。

他慢慢地低下头来,将头靠在袁怵的脸颊上,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这一次,他哭得非常厉害,放肆地就像一个小孩,情绪几乎不受控制,处于完全崩溃的边缘。

Adrian,我来接你了。凌夙心里默默地说着这句话。

袁怵,他最爱的男人,时年三十岁。

公元2032年

国际机场的候机室里,一个年轻男子安静地坐在那里翻报纸。那是他在椅子上随便捡的,也不知是谁落在这里的。

旁边坐着一对老夫妻,看上去年纪挺大,像是亚洲人,却一直在用流利地英语交谈着什么。那老头子像是有许多感慨,不住地感叹道:“唉,真是麻烦,去趟瑞典还要办签证。想当初十年前,只要有车,咱们还不是想去就去了。哪来的什么海关,什么检查,一路上连个人影也没有。”

那老太太咧着嘴直乐:“是啊是啊,想想当年多方便,世界各地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哪像现在啊,什么都要检查,什么都要按规矩来。说实话,我真有点不习惯了。”

“老太婆,你也喜欢十年前的日子?”

老太太一听脸色一变,连连摆手:“不不不,谁会喜欢十年前啊,活得提心吊胆的,哪像现在啊,自由自在,想怎么过就怎么过。十年前这个地方,大概还全是丧尸吧。”

年轻男子一面听他们交谈,一面悠闲地翻着报纸,不时还抬起头来看看不远处的电子钟,对照一下登机时间。

那老太太一早就注意到了他,只觉得他面色如玉,五官精致,漂亮得不得了,让人一见就忍不住心生好感,眼睛一直在他身上瞄来瞄去。

年轻男子在翻报纸的间隙,发现了对方的目光,便友好地冲老太太笑了笑。那老太太抓着机会,就开始和他瞎聊:“年轻人,你年纪应该不大吧,看起来不过十几二十岁的模样。十年前你大概还是个小孩子,肯定不记得当初这个地球上发生的一切了。”

“不,我还记得。”年轻男子微微一笑,合上了报纸,“事实上十年前,我还亲手杀过不少丧尸。”

“是吗?”老头子在一边不置信地摇头,“就凭你一个小孩子,能抓丧尸?”

“十年前,我也不小了。”

“哦,那你现在多大?”

就在这个时候,广播里开始播放他们这班飞机的登机提示。大家纷纷站了起来,开始去拿行李,排除准备登机。年轻男子手持头等舱的机票,有倚靠登机权。他拎起放在脚边的拉杆箱,起身往登机口走去。走出几步后又忍不住转过头来,回答刚才的那个问题:“我今年 三十五岁。”

说着,他又给了老夫妻一个和善的笑容,随即转过身去,大步流星地冲着登机口的空姐走去。就在他将护照拿出来准备递上去的时候,身后一只手突然伸了出来,一把捏住他的手腕,一个抱怨的声音随即而至:“Adrian,你居然不等我,想要自己一个人上机?”

“谁知道你跑到哪里去了。”袁怵扭头扫了面前这个男人一眼,发现他穿得真是像一只花蝴蝶,不由皱起了眉头,“你不是去上洗手间吗,一去半个小时,怎么,吃坏东西拉肚子了?”

“怎么可能,像我这样的人才……”

“再天才的人也会有拉肚子的时候。”袁怵很不给面子地打断了对方的话。

“好啦好啦,别生气啊。我们先上机,一会儿有东西给你。”

袁怵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手里的护照就让人抢了过去,连同另一本一起塞到了空姐的手里。那漂亮的外国小妞忍不住笑了笑,检查完后又递了回来,客气地说道:“袁先生、凌先生,欢迎登机。”

凌夙冲那小妞抛了个媚眼,随即位着袁怵的手往里走,一路上都没放开过,一直到两人坐进机舱里,他才大大地舒了口气。

袁怵也没再追问他刚才究竟去做了什么,刚一坐稳便有空姐过来服务,他便不客气地要了杯水。那空姐一见是帅哥,笑得似乎比平时更甜,很快便端了杯矿泉水过来,小心地递到袁怵手里。交接杯子的时候,她甚至大着胆子轻轻触碰了一下袁怵的手指,接着便满面飞红。

凌夙眼睛特别尖,一下子就看到了这空姐的小动作,刚想要抗议,却见袁怵抬起头来,在人家胸前扫了一眼,随即便笑了起来:“Lilith,这是你的名字?”

那空姐见帅哥主动问话,一时激动难耐,半个身子几乎都靠了过来,带着一脸亲切的微笑:“是的,这是我的名字,能告诉我您的名字吗?”

“好的,我叫……”袁怵话还没说完,就被凌夙一把捂住了嘴巴。只见他不耐烦地冲那空姐挥挥手,示意他赶紧离开,然后又将袁怵从椅子里拽起来,直接塞进自己那个靠窗的位置。以防他再借机跟漂亮女人搭讪。

袁怵这几年保养得特别好,加上心情愉快,整个人愈加地容光焕发。凌夙每次和他上街,总会遇到些狂风浪蝶来骚扰。虽然这其中很多人是冲着他来的,但他眼里只有袁怵一个,哪个想对袁怵下手,他都会立马如母鸡保护小鸡一般,张开巨大的羽翼,将袁怵围个滴水不漏,以防他被人沾染。

袁怵被他按进椅子里后,忍不住笑了起来:“怎么,想搞区别对待?就许你冲美女放电,就不许我和人聊个天?”

“Adrian……”凌夙一下子就凑了过来,声音甜腻腻的直把袁怵恶心地不行,本能地就想推开他。可凌夙天生是牛皮糖属性,一旦沾上了就轻易甩不掉了。看着他凑得越来越近的脸,袁怵故意板起脸,目光转到了一边,冷冷道:“你难道不准备解释一下,刚刚失踪的半小时去了哪里?你不会又跑回空间去了吧?”

“怎么可能,空间里都没人了,进去做什么。我早就把那段开门咒语给忘了,想回去也回不了了。除非哪天你跟我闹脾气,那我说不定会再开个门,把你带进去,然后永远都不放你出来。我们就在我家那张舒服的大床上,逍遥快活至死好了。你说好不好啊,Adrian?”

袁怵被他这番话弄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用力推了他一把:“不好,非常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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