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侦时代——阿扈扈
阿扈扈  发于:2012年0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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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恐怕没有三年五载是出不去了,可默默还要人照顾,尤其是这个时候,我不在,我真怕他再走上弯路……”

苏特不禁在心里轻轻发笑,却带着淡淡的枯涩和无奈:算是你在他身边,他不也一样走上弯路了么。苏特轻轻摇头

,从口袋里掏出支烟,看了看韩东,终究没有点上。

韩东轻轻的向前挪了挪,猛地朝着苏特磕了个头。苏特受了惊吓,扔了烟从椅子上蹴溜下来去扶他,但是韩东后面

的话,对于苏特来说,更是被惊吓得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说:“大哥!我求求你!帮我照顾默默!我真的不知道该把他托付给谁!我知道你是好人!我谢谢你了!”

第一章:遭遇温暖

“丫疯了吧你!”成果有些气恼,坐在不大的驾驶室里,伸手从口袋里往外掏烟,抽了一支叼在嘴上,又觉得不是

个滋味,一甩手折断了扔到车窗外面。几棵碎烟丝漏出来掉在了他的深色牛仔裤上,很显眼。他似乎胀满了一肚子

气又无从发泄,忽然狠狠的一反手捶在了旁边的窗玻璃上。

“果儿!别砸,公家的!”苏特笑,轻轻转动着方向盘将车停在了街道的一个拐角处,窗外的阳光正浓烈,时近中

午,这条小路上几乎没什么行人。

苏特微微眯眼,将双手架在方向盘上,看着一个女人从一户老式小洋楼的院落里走了出来,黑色腰带勒着艳红的大

衣紧紧束住纤细的腰身,看不出年龄的脸上虽然戴着厚厚的墨镜,却依旧掩不住那种与生俱来的倨傲。

“果儿……”“丫别叫了!”成果一阵恶寒,苏特每次带着软软的尾音唤他名字的时候都能成功的让他反胃。屡试

不爽,成了苏特特有的招数。

成果小心翼翼的从后座的包里将单反相机拿了出来,对着送女人出门的男人变换着不同的角度拍摄着,微微的眯着

一只眼睛,嘴上骂骂咧咧:“你丫到底图个什么!”

苏特还是不说话,轻轻的笑着,双手捋了捋自己刺刺的发顶,眼神一直追着那一对男女,直到他们四下的看看,情

不自禁的在院落门口吻别。

“果儿!抓住这一张!”苏特用执着烟的右手点着不远处交叠着的身影,成果朝着他翻了个白眼儿,终究什么也没

说,按动了快门。咔嚓一声,瞬间永恒。

“得嘞!”苏特扔了手里的烟头,将车掉转了头,慢慢的驶上了公路。成果将相机抱在怀里,仔细的筛选,确定最

后需要冲洗的相片。

这里不是国外,礼仪中可没有嘴碰嘴的道别方式。苏特知道,单就这最后一张照片,就能帮他的委托人在离婚案中

抢夺到极有利的先机。

可是那又如何呢,感情的逝去总是一番痛苦而又绝望的过程,与生产的痛并快乐的感觉背道而驰。中国人对婚姻的

态度一直很虔诚,始终信奉着“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的信条。

苏特也是传统的中国人,所以他一直说服自己,他所做的一切根本不能导致那些婚姻的最终破裂,他只是在它无力

回天的时候,给予受害者力所能及的帮助,从而让他们在损失情感的时候,不必再背上过多的经济损失。尽管他的

帮助并不是无偿的。

私家侦探这一行干久了,尤其是接触了太多的婚姻调查委托之后,苏特开始懂得该怎样才能让自己心理平衡,不然

过多的压力,会让整个精神病院被私家侦探占领。

“我说你刚才到底听没听我说话啊!那可不光是添双筷子的问题!”成果把相机又放回了后座的包里,继续刚才的

话题:“一个孩子,半大不小正是叛逆期,非亲非故的你怎么就同意他哥把他寄养在你这呢!上学放学,吃喝拉撒

,哪一样不是钱,那点国家补贴够个毛啊!你这不是给自己捡个填钱的大窟窿回来么!”

“错!”苏特手下打着方向盘,车子拐上了一条更为繁华的街道,他伸手拧开了收音机,交通频道正播放着舒缓的

乐曲,让人神经放松,神经的放松对肠胃的消化功能有促进作用:“寄养监护人的年龄要到三十岁,我不合规定,

构不成寄养,补贴的钱我是一分都拿不到!”

“我……”成果不可置信,缓过劲来暴跳如雷,张嘴就要骂,却被苏特伸出手拦在嘴前面点住,终究没说完整,只

留下了“ci”的尾音,憋在肚子里几欲消化不良,双手蜷缩着闭着眼睛生闷气。

“成子!哥知道你是为哥好!”苏特轻轻一打方向盘,黑色的车身划出道完美的弧线,稳稳的停在了街口:“我也

是深思熟虑过的,你放心,我能接下这个孩子,就能让他和我自己都过的好好的!”

成果依旧闭着眼睛,苏特看着他,忽然笑着伸出手揉了揉他额前被染成栗色的刘海。

“你还是放不下他吧!”成果闷闷的开口,苏特有些愣怔,静静的看着他盯着自己手指的眼眸。

“要不你不会看见个孤儿就动了恻隐之心,我,哼,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爱屋及乌似乎不太合适!”成果笑,带

着一丝无奈,抬头看苏特,苏特却只是不置可否的笑。

两个人都沉默了,静静的听了会子四周的熙来攘往。苏特忽然打开了车门,回头冲着成果笑,还是很温和:“你把

车开回公司吧,后期要是有什么事情就打电话给我!”

韩默站在警局门口有着一丝恍惚,头顶上的太阳很巨大,像是蒙了层薄薄的纱。他抬头,用手遮在眼睛上方,微微

的眯着眼睛直视,太阳上就出现了个黑色的大窟窿,他放下手再看远处,明晃晃的一片白,中间依旧是个黑色的大

窟窿。

窟窿慢慢的合上,亮白也慢慢退却,韩默就看见不远处有个男人,推着辆不是很新的自行车站在那里冲着自己微笑

,他慢慢走过来,走到自己面前,开口道:“默默是吧,我来接你了!”

苏特看着低头走在自己身侧一直一语不发的少年,忽然就想起了那一晚看见的他。那双眸子,那么晶亮,把整个人

都给冲淡了,倒让苏特对他本身没了什么印象。

此时细细的看着他的侧面,幼白的小耳朵上有一层细细的小绒毛,让人联想到了一种长着利齿的小动物,刚才看着

肩膀挺宽,但是现在看来很单薄,苏特暗自叹了口气。只不过是个孩子。

车轮摩擦的单调声响在此时很突兀,苏特觉得他有义务说些什么打破这一切,于是轻轻咳了咳:“那个,你见到你

哥了么,你哥把我的具体情况都和你说了吧,你以后就住在我那儿了,我会帮你转到离家比较近的学校,剩下的你

都不用管,安心的上学,嗯,生活。”

韩默忽然停住,抬起眼来看了看苏特,然后又低下头,轻轻点了点,依旧不言不语。苏特在侧面看着他微微颤动的

睫毛,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笑了起来,并且笑出了声音。

韩默抬头,这一次他脚步没停,只是皱着眉,看着轻轻抿着嘴,一脸歉意的苏特。静静的看了会儿,似是很泄气的

垂下了脑袋。

离着除夕还有两三天的时间,整个城市忽然陷进了一种病态的喧嚣之中,每个人穿梭往来的忙碌,看着都让人心慌

,却根本达不到什么实际效果。

苏特静静的推着自行车,车的后座上放着韩默的行李,一只不大的旅行包,苏特看了看包,又看了看韩默的头顶,

轻轻的笑着摇了摇头:“默默,中午饭我们在外面凑合凑合,回来的晚了,来不及做饭,等晚上,呃……”

是大哥还是叔叔呢?

苏特沉默,十岁的年龄差距让他在韩默面前找不到自己准确的定位了。韩默看着他苦思冥想,嘴角忽然勾出了一道

很玩味的弧度。

“默默啊!”苏特张嘴,连自己都莫名其妙,怎么瞬间就老气横秋了呢。轻轻的咳了咳,斜眼看了看韩默轻轻抿着

的唇角和脸上渐渐显现的红晕,苏特忽然微微笑了起来:“你说我们中午吃什么?”

“嗯?”韩默回过神来看着苏特温和的笑脸,微微的愣怔,又低下了头:“你说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

“哎呦!”苏特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儿,极痛苦的看了看天空。韩默被吓了一跳,以为眼前的男人忽然心肌梗塞

,瞪着眼睛冲着他眨了眨。

“还真是头疼!”苏特摇了摇脑袋:“你知道主妇们最怕听到什么么?”韩默摇头,不明就里,这之间似乎没什么

联系,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跳跃思维。

“最怕听到‘随便’!”苏特撇了撇嘴,忽然捏细了嗓子:“亲爱的!今天晚上吃什么啊?”接着又把嗓音狠狠的

沉下来:“嗯,随便吧!难道这点事情还要问我这个一家之主么!”

苏特看见韩默的嘴角轻轻抽搐,眼睛眯得更细了:“没意见往往就是有很多意见,今后你就是家里的一份子了,所

有事咱们都要商量着来,不可以没有意见。这是我们一起吃的第一顿饭,虽然是在外面,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吃的舒

心,明白吗?”

不要给别人添麻烦,有人原意照顾你就该谢天谢地了,要是挑三拣四就等着再被送回来吧。

这句话一直在韩默的耳边轻轻回响,他忽然觉得有股暖意从恶寒之中破冰而出,刺激的他有种想哭的冲动,他轻轻

吸了吸鼻子,把头埋得更低,声音却比刚才厚重了很多:“我对这附近不了解,就去大叔喜欢的地方吧!”

大叔……

苏特扯了扯唇角,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如常:“行,就这么定了!默默,把包抱好,上车!”说着自己先跨上了自

行车,回头看着他依旧呆立着,轻轻点了点下巴:“赶紧上来啊!”

韩默把包拿下来抱在怀里,轻轻抿了抿唇,一侧身,坐上了自行车后座。苏特回头看了眼,抓了他的手。韩默一僵

,下意识的要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却被苏特用力带到了自己的腰间:“扶好,走嘞!”说着又回头冲着韩默眨了眨

眼睛:“看着点儿警察!”

路边不知谁家的孩子贪早,将整挂的鞭炮拆开来,单只的点燃,狠狠抛到路中间,然后赶忙转身,扭着圆滚滚的小

屁股逃离犯罪现场。

“啪”的一声,那鞭炮在自行车前炸开,龙头跟着晃了晃。韩默猛地惊醒,下意识的将手臂揽得更紧,抬眼正看见

苏特微笑的眼睛,他轻轻的问自己,声音很柔软:“没事儿吧!”

韩默摇了摇头,紧接着把自己怀里的包抱得更紧,顿了顿,轻轻挪动双腿,更加贴近苏特的后背,那股温暖瞬间汹

涌,连眼眶都被熨帖出了淡淡的红。

第二章:不情之请

苏特属于典型的天秤座性格:亲切善良,对人慷慨,很有朋友缘,沟通力又很强,但是也容易孤独,有时还有些犹

豫不决。而这一切的一切,正是导致苏特让人感觉优雅而温和的根源,即使他剪了个看起来有些不太友善的平头,

但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微笑。

他总是在微笑,笑得很温和。

韩默躺在靠窗的一张单人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的星光吊灯。苏特把它打开的时候,整个屋子里都是淡蓝色

的,有无数个暖白的小星星点缀在上面。苏特手上扶着灯的开关,笑着回头问着愣怔的他:“怎么样?喜欢么?”

喜欢么?

韩默翻了个身,把脸冲着墙,短短的窗帘正好遮住窗户,在床的上方轻轻飘荡。韩默伸出手,描画着窗帘上的淡蓝

色纹路,眼睛一眨不眨。

有多久没人问过他这个问题了,还是除了哥以外,就再没别人问过了。

在孤儿院的时候,被子床单以及一切的一切,都是孤儿院里的孩子们一拨拨用下来的,有的甚至洗的发白。即使有

好心人捐赠了衣服,也仅仅是男孩和女孩子之间的颜色差别,不存在喜不喜欢。别人的恩惠,你只有被动的接受,

并且感激。

哥,我真想告诉你,他居然问我喜不喜欢。

窗外依旧有零星的爆竹声响,一乍一乍的,楼下停放的车此起彼伏的响动着防盗警报。韩默就这么静静的听着,眼

皮越来越沉,最后慢慢陷进了很深的黑暗里。

苏特半夜里口渴,穿过半个客厅到餐厅倒了杯水,回卧室时路过韩默的卧室门口,发现房门开着一条不小的缝隙。

他把手伸出来,犹豫了下,最终轻轻的推开了房门。

卧室里很暗,窗帘的遮光效果很好,苏特适应了很久,却依旧看不清里面的景象,于是静静的立在门口,耳朵边很

安静,渐渐的有了丝均匀的呼吸声,苏特浅浅的笑着,将房门轻轻的关上。

清晨有着很清脆的鸟鸣,韩默睁开眼睛,摸了摸身上粉蓝色的丝棉被,静静的看着天花板,眼前有些灰蒙蒙的。过

了些时候,他狠狠的松了口气,轻轻的起身,又垂着脑袋坐了会儿,这才趿拉着拖鞋下了床。

苏特刚刚放下电话,心跳还是异乎寻常的快。母亲的声音听上去没什么波动,但是苏特了解她,她即使再激动也会

尽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

也是,三年多了,自己要再次踏进那个家门了,他们,是不是都还好。

苏特微微的抿着唇,眼角余光忽然瞥到什么,一扭头,就看见韩默站在他的卧室门口,有些手足无措。

“起了?”苏特轻轻的笑,站起身来走到他的面前,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发顶。那动作自然纯熟,仿佛十几年如一日

般的发生在每个清晨。

韩默从头顶到脚底瞬间僵住,整个身体发麻,动弹不得,感受着喷薄在前额上的温热气息,努力抑制着自己的心跳

,似是不动声色的狠狠吸了好几口气,这才瓮声瓮气的说出话来:“大叔,你早上想吃什么?”

“哦?你会做啊?”苏特似是很惊喜,又轻轻揉了揉那蓬松的发顶。导购员介绍的还算是属实,洗过之后,头发似

乎是真的柔顺了,左右的看了看,嗯,离靓丽还差一些。

“咕噜咕噜”,韩默的喉结上下滚动,头垂的更低:“那我去看看冰箱里有什么!”不等苏特说话,他僵直的转身

,左右左的同手同脚的往厨房迈进。

苏特好奇,看着他红透的耳根,两三步小跑着追上去,斜斜的倚在冰箱旁的橱柜上,看着他翻箱倒柜。

冰箱真是好地方。韩默一头扎进储藏室,令人快要窒息的憋闷,瞬间就烟消云散了。手底下不停的翻找查看,牛奶

,嗯,鸡蛋,诶,居然还扒出了一颗水嫩嫩的小香葱。韩默有些欣喜,抱着小香葱忘乎所以:“大叔!家里有面粉

没?”

“嗯,有……”苏特被他脸上瞬间灿烂的笑容所吸引,有些愣怔,顿了下,这才支起身子伏在冰箱前面往里看了看

:“做什么啊!”

“香葱鸡蛋饼!”韩默直起身子趿拉着拖鞋,怀里抱着牛奶鸡蛋还有那棵小香葱跑到了操作台前,放下东西又把袖

子掳了起来:“大叔,给我拿只空碗,再舀半碗面粉来!”

苏特笑着看着他清洗香葱,回身把碗和面粉都拿给了他。手机铃忽然响了起来,苏特拿出来看了一眼,成果,接起

来慢慢的走出了阳台,坐在客厅一角的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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