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太早+番外——阴阳
阴阳  发于:2012年0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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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沈岳扬起了一抹浅笑。商子怀的回应是毫无反应。

“那算我看错了吧。”沈岳轻轻地笑出声,在心里暗暗摇头,这家伙也不是省事的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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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消息,只要存在就有其传播的意义。在一小群无聊的少男少女中,小道消息更是非常有存在价值,大家似乎都

认为自己有义务把听到的东西传给下一个人,或者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向当事者询问事件的真实性。因此,菊文

聿一得到消息,立刻就抓住风亦帆问话是完全在意料之中的。

“帆帆,你等一下,我问你一件事。”两节晚自习的课间,菊文聿叫住正往门外走的风亦帆。

“说吧。”

“那个……嗯……”

“你不说我就走了哦,你说不说嘛。”大概猜出对方会说什么话,风亦帆笑得有些冷。

“还是算了吧,回去再说。”菊文聿四下瞟了瞟。

“有什么在这里不好说的吗?我们又不在一个寝室。”

“那……”犹豫了一下之后,菊文聿还是问了,“帆帆你是不是喜欢商子怀?”

果然……风亦帆暗自叹气,这个星期以来身边的气氛,又变得怪怪的,他就猜到是这么回事。沈岳的敏锐触角碰到

的事实不知被谁又拿去渲染开了。真的是……好烦!

“你忘了吗?”

“什么?”

“初一时的事,你们在寝室里排练我对商子怀的告白?不是跟我们刚刚对话一模一样吗?我不是对商子怀有好感吗

?不是大家都这么说吗?你还来问我干什么?或者是你把以前的事情都忘记了?”

“……帆帆,呵呵……你很记仇嘛。”菊文聿被顶得愣了一阵,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艰难地咽了下口水,打起哈

哈想拖过去。

“记仇?有那么严重吗?我做过什么事情报仇吗?”嘴上损着人,风亦帆眼里蒙上一层雾,“自己被人作践的事情

记得清楚没有什么不对吧?至少有吃一堑长一智这种说法,我也能学会的是不是?”

“那可真是不好意思,算我没问好了。”被对方凶得面子挂不住了,菊文聿的态度也硬了起来。

“你这样子就是觉得不好意思了啊?”风亦帆也没有软化的迹象,看起来颇有要吵一架的愿望。

沈岳坐在位子上的心悬的老高,生怕再出什么事情。这里可是教室,来来往往的人都看得很清楚,想瞒什么都是瞒

不了的。

教室里十分安静,即使许多人都装作在看书,其实是把耳朵竖得尖尖在听那动静。

风亦帆斜着眼睛上下打量着菊文聿,嘴角带了一丝冷笑。

菊文聿满脸怨气,颇有恼羞成怒的感觉。

双方僵持不下,气氛压得人喘不过起来。

移动凳子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的往声源扫去,看到商子怀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把教室

后面对峙着的两人当透明似的,从他们旁边向门口走去。

就在这时,风亦帆冷不丁抓住了商子怀的手,在所有人还在发愣的时候说:“商子怀,我喜欢你。”说完,他脸上

浮起了一丝淡淡的,带着哀伤的冷酷笑容,满不在乎的眼神中写满了轻蔑。

商子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短短几秒的对视中读出了这样多的东西,他只记得自己轻轻拉下腕上的手,状似平静

的说:“玩笑也不是这样开的。”然后走出教室,在灌满夜风的走廊里努力克制自己强烈的心跳。

风亦帆没有回头去看离开的人,只无意识的把自己的手在衣服上蹭了蹭,白了菊文聿一眼,无言地回到了自己的座

位上。

沈岳呆呆地起身,急急地出了教室,要去做什么,大家都知道。

像是一早便已约好似的,沈岳推开A班教室的门便看见商子怀坐在教室正中间的桌子上,迷茫地望着窗外。

“没想到你真在这儿。”沈岳有些惊讶地说着,一边顺手把门锁上。

“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不然你怎么会找得到。”

“是啊。”沈岳笑了笑。要不受人打扰的,有地方坐的,不用巴巴地吹着夜风的地方,确实也就只有晚自习时的A班

教室了。上高中后换了教室,上课都改到了二教。不过AB班仍然是楼上楼下分开。不怎么好的人留在B班上晚自习,

成绩还不错的,有的申请走读每晚回家看书,有的为了能问老师问题也就待在B班,于是A班到了晚上就通常都没人

用——除非沈岳和商子怀一时起兴跑过去玩。

“岳,我都快乱了,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商子怀苦着脸抱怨道,“真是太过份了。”

“这也不能怪帆帆,他根本没想那么多。”沈岳指指对方的肩,说,“你也别钻牛角尖,有的事情你不去想他,自

然就没问题了。”

“说得简单,“商子怀摇了摇头,拉下自己肩头的手,突然漫不经心的说,“喂,沈岳,我喜欢你。”

被告白的少年愣了一下,随即憋着笑抽回手装着对方的声调说:“玩说笑也不是这样开的。”

“看吧,看吧,谁会把这当成是告白,不过是开玩笑罢了,而且还是个恶质的玩笑。”

“既然是玩笑,就没必要放在心上,是不是?”

“怎么可能放在心上,我喜欢他阿!我一直都喜欢他,又怎么可能对这样的玩笑无动于衷?”

“你很感动?因为终于知道你们两情相悦?”

“怎么会?他那里会像喜欢我的样子?谁会把真正喜欢的人天天挂在嘴边开玩笑?而且这样的玩笑根本就是太恶劣

了。他如果知道我喜欢他又真的喜欢我,就绝对不可能这样子说的。那种口气那种眼神,说是讽刺还差不多。他肯

定讨厌我。”

“你是这么想的?”

“所有的人都是这样想的吧。难道不是?”

“我想他不知道你喜欢他是真的,但说讨厌你,想伤害你这种事,则绝对不可能。帆帆是很好心的孩子,他不会去

伤害别人,只会不停地伤害自己罢了。他会那样说只是在自嘲,如果他注意到你的感情,就绝对不会说那样的话。

气疯了也不可能。”

“你不会是想说他真的喜欢我吧,你凭什么这样说?”

“凭我与他的交往和对他的了解远比你深。”

“哈,“商子怀怪笑一声,说,“这么说我运气还真好,喜欢上一个男生对方也喜欢我。”

“那又怎么样呢?”

“什么怎么样?”

“你现在知道你们两情相悦,接着准备干什么?跟他交往谈恋爱?”

“嗯?不现实吧?”商子怀愣了一下,笑容僵在脸上说,“那是不可能的,我比谁都了解。”

“所以我才跟你说啊,很多事情没必要放在心上,想也没有什么用,只是烦心罢了,不如不想。”

“你还真是……说的轻松。”

“呵呵,那是我比较看得开啊,比你大那么多,总该成熟一点吧?”

“也不过几个月,神气什么?”

“呵,那也比你大啊。对了,最近商叔叔他们还好吧?”

“能有什么坏的,那几个不良中年。”

“怎么这样说。”

“有什么不可以。”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闲话,两个人的心里都想着,感情这道习题实在是太复杂,千万个结,要怎样才解的开……不

如不想。

不如不想……

******

沈岳和商子怀都没有再回教室,那么晚了,该是已经直接回寝室去了。风亦帆看了看放在笔盒里的表,已经快十点

二十了。再十分钟就关宿舍门了,十点三十分不回去就进不了寝室,得等到三年级的晚自习下了才可以。毕业年级

的晚自习要比普通年级长一个小时,十一点钟下课。到那时候宿舍门会再开半小时,到十一点半关门,然后熄灯,

再然后开门就是第二天早上六点半的事了。

风亦帆轻轻地笑了几声,好无聊啊,都开始排学校的作息时间……心里乱慌慌的,完全平静不下来,他对自己说,

即使是作息表也好总的让脑子里装一些什么东西,不然自己就会在那荒唐的事情上钻牛角尖。

商子怀喜欢他?怎么可能?可如果说是假的,他们又怎么会用那样的语气开那种玩笑?他不该听他们说话的。他不

该到A班教室去的。他不该因为心情不好而离开教室的。他不该跟菊文聿起争执的。他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喜欢上商子

怀的。唉,头好痛啊。风亦帆双手按着太阳穴,催眠似的对自己说,不要想了不要想了,也不要再坐下去了,回寝

室去吧,待在这儿干吗呢,耍酷啊,就算不回去又怎么样,谁理你啊。小小的声音在耳边说:“商子怀总是会关心

的。”风亦帆像被电击了一样猛地拍着桌子站起来,脱口而出:“烦死了!”

刚刚从外面听完初三女生告白的值日生菊文聿回到教室准备关门,正被风亦帆的发飙给吓了一跳,一个不留神打翻

了身边的一个水杯,不锈钢的杯子掉在地上滚了几圈,哐啷啷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风亦帆看过去,有些火,有些幸灾乐祸,恼怒和窃笑在脸上扭曲了几回,还是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说:“搞什么

啊你?”

菊文聿把东西捡起来,搔搔头说:“还不是被你给吓的。帆帆你怎么还没走?”

“你不是也这么晚吗?”

“初三那个女生找我出去。”

“江薇不吃醋吗?你是不是和她在好?”

“她才不会吃这种醋,又不是小孩子了。帆帆不会也是因为恋爱问题而待这么晚吧。哪家姑娘入得了我们帆帆的法

眼呢?”

“错了吧,是那家公子吧。”风亦帆笑着理了理桌子,说:“别愣着了,收拾东西回去免得等会儿被关在门外面。

“嗯。”菊文聿答应了一声,开始一扇扇的挨着关窗户,见风亦帆也过来帮忙,便笑着追问,“哪,帆帆,是哪家

的公子?”

风亦帆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苦笑着说:“商家小弟吧。”

“原来是他——啊,“菊文聿拖长了声音调笑着,然后明白了那答案所指的人之后,惊讶地向教室中的另一个人看

去。

对方一早已移到了门口,按熄了教室里所有的日光灯,声音怪怪地说:“就是他啊。”

门外照进来的光被少年的身影挡出一条纤细的黑色人形,身影抬起手臂在脸上抹了抹。

“帆帆,你不会是在哭吧。”他小心翼翼地问。

“你爷爷才在哭!还不走!”他恶狠狠地回答。

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回到宿舍,两个在最后关头闪进铁门的难兄难弟在楼梯口分手。学校的宿舍很紧张,每学年都有

大变动,把新生老生见缝插针地塞,就差没在墙上钉钉子把人都挂起来了。

虽说全校男生一家亲,平时打电玩或者各类比赛时常都凑在一起,即使不在同一寝室关系也都还是一样的好,但毕

竟朝夕相处同室而居还是会有种更亲密的感觉。比如对风亦帆来说,同样是朋友,沈岳就比菊文聿来得亲;而和沈

岳相比,寝室里的其它学生,由于有的不同班有的不同级,总之在同寝室之外没有什么交集的那些室友则是到现在

彼此在情感上都还是有些疏离。三年来年年换寝室的结果就是友情淡泊,风亦帆总是这么觉得,而且心情很不爽。

不过现在风亦帆想的却是,寝室里有密友也不太好,连稍微透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要怎么开口问呢,要问他商子怀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沈岳会怎么回答?自己又希望得到什么样子的答案?风亦帆

泡了杯牛奶,双手捧着温温的马克杯出神。这杯子跟以前的那对一样的,暑假的时候陪妈妈去逛超市,看到这杯子

不假思索地就买了下来。以前的那一对,一个打破了,另一个开学来看时已经不见了。就好像是两颗心,一颗碎掉

了,另一颗迷失了。到底心碎的是谁?迷失的又是谁?是他或者是商子怀?又或者还有其它答案?

灯突然熄掉了,整幢宿舍楼都响起“那么快就熄灯了啊?”这类的抱怨声。风亦帆仰头将牛奶一口喝光,想着是不

是该什么都不问?可是即使真的不问,自己能在沈岳眼前装出无所谓的样子吗?那么敏锐的沈岳会什么都感觉不到

吗?唉,真是乱七八糟的心情,一塌糊涂的局面。

沈岳还没回寝室,多半是去了商子怀那里。其实想起来还是羡慕加嫉妒的,沈岳竟然可以和商子怀那么亲近,那么

要好,那么铁,而自己却只能站得老远偷偷摸摸地看他一眼,真是不公平。既然,呃,如果商子怀喜欢的人真是自

己,那他是不是也会有同样的感觉,也会嫉妒沈岳?唉,怎么开始自作多情了……风亦帆暗暗地叹了口气,想当初

自己会以为商子怀喜欢沈岳也是很正常的嘛,谁教他们好的跟糖粘豆一样,哼。

正想着便听到很轻的钥匙声,然后见沈岳开门闪身进屋,对大家说:“小声点,舍监开始查房了。”然后又对自己

说,“帆帆,跟我来,我问你一件事。”

或许是因为先前的胡思乱想,或许是因为主导权被抢走,或许是因为沈岳话语中难得一闻的凝重,或许是因为身体

接触到的冰冷的磁砖沁骨的凉意,也或许是因为突然间袭来的不好的预感;总之,当风亦帆靠在盥洗间的洗衣台上

时,心脏开始激烈地跳动,手脚也微微地发着抖。

“帆帆,我问你,你是不是听到我和商子怀说的话了?”没有任何寒暄的,沈岳直接进入了正题。

盥洗间里光线黑暗,夜里没有月光,两人都看不清对方的脸。这让风亦帆放松了一些。“也许是夜色让人不知胆怯

”——林忆莲的歌词突然闪过脑海,风亦帆轻笑了一下说:“是,你怎么知道。”

“我听见有人推了一下门,后来商子怀见你从后门走过。”

想想也是的,A班后门上镶着玻璃,老师时常从那里探出个头来;自己当时心乱如麻,哪里还记得这种事情?但是“

即使听到了,那又怎么样呢?”

沈岳愣了一下,轻轻笑了起来。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同样的话反问。风亦帆松了口气。这鸡婆笑了就好了,板着

个脸吓死人。

“帆帆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他?”虽然知道答案,却还是忍不住一问。

“我想是的吧,如果你所谓的喜欢跟我的喜欢是一个意义的话。”只对于这个人,没必要说违心的话。或者说,回

答他的问题其实是在理清自己的心思,就像是有时做的心理测试一样,一题题答下来,就能明白自己潜意识中的想

法。

“你觉得商子怀他喜欢你吗?”

“我不知道,但我希望。”见沈岳要开口,风亦帆连忙补充,“别问我为什么,是人都希望自己喜欢的家伙喜欢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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