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叔在上,不着寸缕 下——盈澈逝雪
盈澈逝雪  发于:2013年05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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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沈成辉苦笑一声,拍拍他的头说:“好,既然你不愿意跟朕相认也无所谓,不过成景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无回头路,朕是孤寡之人了,你有空记得回来瞧瞧,朕……很挂念你。”

沈成蹊点点头,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哽咽的说不出话来,眼泪砸在石板缝里马上晕开了。

看着那抹明黄色的衣摆消失在眼前,他到底也没有承认自己就是沈成蹊。

天渐渐地亮了起来,一轮红日当空,走出靖贤王府的大门,阳光普照,门前的海棠树下站着一个白衣男子,他远远的往这里看了一眼便笑着走了过来,英挺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神色,灰色的眼睛前所未有的欣喜。

沈成蹊弯起嘴角,张开双臂对他说:“我记得欠某人一个解释,所以就来了。”

沈殷北轻笑一声,上前一下把他抱在怀中,嘴唇吻了吻他的耳廓,“嗯,你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慢慢解释,我的六叔。”

59、从开始到最终

永坤朝一十二年,曾经叱咤政坛三十年的端康王爷以结党营私的罪名被发配边疆永生不得回到中原,其党羽刑部侍郎李永康等人被全部剿灭,秋后问斩。

其子沈殷浩,以下犯上言行不端,受其牵连被贬为庶民,不得再冠以沈姓。

次子沈殷北、义子沈殷阙,因救驾有功德才兼备,免受牵连,分别被封永定侯、乐昌侯,享诸王之礼。

“这件轰轰烈烈的大事本应该这样结束,可是在册封大典的当日,有人竟然放了皇上的鸽子,任凭一众朝臣等了又等也没见着人影,就有人问皇上:这册封大典到底还办不办啊?你们猜皇上怎么说?”

说书人一拍案,拿起折扇摇了几下,故意买了个关子,却急得一大群听众团团转。

“哎呀你倒是说啊!”

“就是就是,皇上到底说了什么,别只放闷屁没有响儿呀!”

“我猜皇上肯定会大发雷霆,说你们几个不识好歹的家伙,老子封你们当侯爷你们都敢不来,都给我拖出去斩了!”

“屁啊!人都没了还他妈的斩谁的头啊?”

……

一群人打打闹闹,讨论的异常激烈,说书人洋洋得意的摇了摇头,扇子“啪”一下合上,笑道:“你们可都猜错了,皇上那是谁啊,天子!天子的脑袋你们摸得透吗?笨!”

“嘿!那你倒是说啊,皇上到底怎么说的?”

“嘿嘿,皇上当时就神秘的笑了笑,只说了六个字——这个小兔崽子!”

“呸!”群众纷纷不买账的喝倒彩,有的人更是从菜篮子里掏出几片菜叶子砸过去说:“你骗鬼呢?皇上这么威严怎么会这么说,一看你就是胡说八道,忽悠人呢吧!”

“唉唉,怎么说话的,我说的可都是实话,不信的话你去宫里打听打听……”

说书人不甘示弱的回了几句,一帮听众立刻吆喝了起来,热闹的和赶集似的,所以谁也没有注意茶楼的角落里,有人嗑完最后一粒瓜子,拍了拍爪子笑着转身走了。

要问这人是谁,当然是从加封典礼上逃出来的沈成蹊。

骑在一头英俊潇洒的黑色……小毛驴上,某人嘴上哼着歌,从驴脖子上摘下一个皮囊,往嘴里灌了几口泉水之后,通体舒畅的叹了一声:

“啊!人生奏是这么美好,你说是不是啊,阿圆?”

只见一只白胖软的虫子默默地从挂在驴脖子上的包袱里钻出来,迷瞪瞪的眨了眨眼,还没有搞清楚情况就使劲点了点头:我们要去皇宫当大官!

拎起它捏了捏,笑着说:“大官什么的就算了吧,老子当了一辈子的官,不想再回去过那种日子了,现在所有事情都解决了,咱们一人一虫去游山玩水好不好?”

阿圆歪着头不解的眨眨眼:那北北不跟我们一起吗?

沈成蹊脸色一沉,接着莞尔,“是啊,王府里只剩下沈殷北一个人了,梦寐以求的王位唾手可得,他怎么会舍得跟我们一起走。”

阿圆撇撇嘴,团成一个球顺便撅起了小屁股,明明不开心还要硬笑真、是、难、看!

“你懂什么小兔崽子?”沈成蹊拿指头挠它的圆肚皮。

打跑那些坏蛋就自己偷溜、心里明明舍不得还偏要装潇洒淡定什么的最讨厌了!还有,人家本来就不是兔崽子!是美美的小白虫~

沈成蹊被它的样子逗笑了,抚摸着它的脑袋微微叹了口气,你一条小虫子知道什么?

即使他没有重生一遭,也没有为了给自己报仇清除王府里的层层阻碍,单凭沈殷北的野心,端康王府也早晚是手到擒来。

更何况如今皇上对他也赞赏有加,权利与地位唾手可得,沈殷北又怎么会甘心放下一切随他而去?

当初决定留在王府报前世之仇,沈成蹊就已经想好现在的退路,管他什么功名利禄权力斗争,千金难买我自在,抱着空间和小虫自己也照样能过得逍遥。

即使心里舍不得,自己也注定跟沈殷北是两条路上的人,除了此刻离开还能怎么样呢?

“唉,沈成蹊啊沈成蹊,你逃都逃出来了还想这些做什么呢?”弯起嘴角笑了笑,沈成蹊拍了拍小毛驴的屁股,加快了前进的脚步。

一人一驴一虫,绕过城门口层层把关的侍卫队,沿着迂回小路向着南方一路进发,过了几日光景便来到了潼洲码头。

此时这里水波浩淼,人烟罕至,难得看见一个打渔归来的渔夫,沈成蹊赶紧牵着驴子跑上前去问道:“这位大哥,请问从这里出发去苏州大概要多少天?”

那渔民惊愕的抬头看他一眼道:“小兄弟,你没事儿吧?潼洲可是离苏州最远的码头了,坐船少说要半个多月,我看你有驴子代步,为什么不走近便的土路?那样七天就到了。”

沈成蹊纠结的抓了抓脑袋,他岂会不知骑毛驴走陆路会快很多,但是想到有可能被沈殷北逮住,这才舍近求远跑到了这里。

“呵呵,总之是一言难尽不得不走水路啊,大哥您可知道最近的客船什么时候能到?”

“这你来的可不巧,潼洲人少,选择从这里出发去江南的更是少之又少,一个月只有一艘船从这里载客南下,但是前天已经出发了,你这会儿要走的话得再等一个月了。”

“一个月?!”沈成蹊吃惊的睁大眼睛,“那还有没有别的渡江的办法?我真的急着走”

渔民摇摇头,“走水路就这一个办法,你要等不急就走吧。”

沈成蹊急的挠挠头,正在一筹莫展之际,就见那渔夫收起网子,把船蒿立在一边准备下船,他灵机一动来了点子,“大哥要不这样吧,我付你双倍的银子,你用这条小船把我载去苏州怎么样?”

渔民一听这话没了好脸色,“你开什么玩笑!从这里去苏州这么远,我是有病才会舍下一家老小送你!”

“那……要不你把这条船卖给我也行,你出个价吧,只要你肯卖我绝对不还价,成不成?”

渔民听了这话更生气了,忍不住瞪他一眼,“我说你这人有毛病吧?放着毛驴不骑非要坐船也就罢了,现在还惦记上我这条小船了,我告诉你这条船跟着我十几年了,你给我金子也不卖!”

说着他气呼呼的拎着鱼篓子转身走了,一边走一边还骂骂咧咧:自己也不看看那头驴有多大,老子的船就算卖给你也装不下!

沈成蹊无奈的蹲在地上长叹一口气,戳着毛驴的肚子说:“小黑听见了吗,人家嫌弃你胖,要不是因为你我们早就坐上了下江南的船了。”

毛驴撇他一眼,不满的撩了撩蹄子:明明是你胡搅蛮缠还埋怨我……

“现在这可怎么办啊?难不成真要等一个月?”

被动物鄙视了的某人,哀嚎一声,使劲抓了抓头发。

如今骑毛驴上路怕被沈殷北逮住,坐船又得再等一个月,去别的地方也不怎么安全,到底咋办啊!?

这时,本来乖乖的把自己缩成一团黏在沈成蹊脚边的阿圆突然弹起来,胡乱的扭着,尾巴对着江面甩啊甩,像是被打了鸡血。

沈成蹊抬头一看,正巧看到不远处的江面上驶来一艘不小的商船

这可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喂船家!前面的船停一下!”

沈成蹊跑到岸边对着那船使劲挥了挥手,连带着阿圆和小黑也在原地又蹦又跳,恨不得吸引所有的注意力。

只见那船舱里走出一个商贾打扮的男子,向着岸边的方向看了看道:“你是什么人?拦住我们的船想做什么?”

“这位小哥,我是途径这里的旅人,有要事急着去办,但潼洲的船还要等一个月才能来,所以若是方便可否载我一程?我一定重金酬谢。”

那人有些作难的抿了抿嘴唇,“我家老爷急着去江南进货,要是改变行程绕路的话可能会耽搁生意,所以不知这位兄台要去何处,若是方便我就去找我家老爷说一声。”

他们竟然也去江南!?乖乖,这种好事竟然也让自己碰上了。

沈成蹊喜上眉梢,眼睛都亮了起来,连忙点点头道:“顺路顺路,我也正要去江南,麻烦兄弟去通传一声吧,我一定要当面谢谢你家老爷。”

那人笑着点点头,撩开帘子钻进船舱,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

“这位兄台,我家老爷说了相逢即是有缘,请你上船一起结伴而行。”

“真是太谢谢了,不过……”沈成蹊尴尬的挠挠头,瞥了一眼小黑说,“那个……我知道这时候提要求有些过分,不过我能不能带着这头毛驴一起上船?它很乖的,绝对不会随便拉屎放屁,也不会占用太多地方……”

沈成蹊越说底气越不足,结果却听见船上传来一声轻轻的笑声。

那人弯下腰凑到船舱边上侧耳一听,接着抬起头笑着开口:“我家老爷说无妨,你尽管带上来吧。”

“好嘞。”沈成蹊没想到事情这么轻松就解决了,长舒一口气后,一把拎起阿圆塞进袖子里,牵着小黑上了人家的商船。

拴好驴子,放下行李,顺便把阿圆塞进了包裹里,沈成蹊一个人跟着那小哥进了船舱。

想这船主人既然被人叫做“老爷”应该年纪不小了,难得又古道热肠乐于助人,连自己这种萍水相逢的人都愿意伸以援手,大概是个面目和善的老人家,一会儿见了面不如就从空间里那几株上好的人参从给他当谢礼。

心里这样想着,没一会儿就到了正厅的门口,小哥恭恭敬敬的指着门口说:“我们老爷喜好清净,我们当下人的不便打扰,公子推门进去便可。”

沈成蹊点点头,不知道怎么竟然有点紧张,手掌在衣服上搓了搓,他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入眼是一间见方的厢房,正对门口的位置放了一道纱质屏风,只能隐隐看到后面的人影。

“在下途经此处得前辈照顾,实在感激不尽,特来拜会酬谢。”

屏风后面传来低低的笑声,“无妨,我看你孤身一人却偏要选最远的路去江南,可是有什么苦衷?”

这人的声音像是拿砂纸打磨过一样粗哑,也听不出到底是什么年纪,不过沈成蹊却莫名的觉得有些熟悉。

“这……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惹上了不该惹的人,如今想开了就只能躲一天是一天了。”

“哦?”那人的声音有些不悦的低了下去,接着问道:“那他是做了什么事情让你如此躲闪不及?”

沈成蹊皱眉往屏风后面看了一眼,心下好奇,这老头子怎么这么奇怪,无缘无故的问这个干吗?

“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值一提,多谢前辈关心了。”沈成蹊摆摆手,不想再纠缠这事,想了想开口道:“看前辈用这么大的商船去江南进货,难道是做绸缎生意的?”

屏风后面的人笑了笑,“不是,这次下江南进货是其次,主要是为了去寻我家内人。”

“内人?”沈成蹊脸色不自觉地抽搐几下,乖乖,这老头子都这么大年纪了,老伴不也得五六十岁啊,这么大岁数还玩“你来追我啊”的游戏,实在是有点……呃……为老不尊= =

不过,没准这老头子有钱,娶了个年轻漂亮的媳妇,结果人家不愿意一气之下跟着情郎私奔了也说不定。

唉……想想也真是可怜哟,一把岁数了带了绿帽子不说还得去追老婆,啧啧。

“前辈对妻子真是痴情,晚辈佩服。”

“佩服就不用了,只求以后你少跑几次我就烧香拜佛了。”屏风后面的声音突然扬了起来,像是一直压着嗓子的人突然放开了本音。

沈成蹊一听这声音当即冷汗就下来了……喵了个咪的,这这这声音为啥这么耳熟!?

他浑身打了个激灵,脚下抹油转身就往外跑,刚摸到门框就看见几个人从外头把门反锁了!

“把所有门窗都给我封死,那头驴锁起来,一会儿听见屋里有任何声音也不要过来,懂了吗?”

那人对着窗外下了命令,就听外面震天似的齐声回应:“懂了!”

接着船舱四周的所有出口全都锁住了,还极其敬业的蒙上了黑布,简直就是杀人越货的小黑屋!

沈成蹊腿都软了,卧了个大槽!怎……怎么外面这么多人?刚才都他妈的躲哪去了?

“你这这这……是早有预谋!”

沈殷北慢悠悠的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特别的英俊美腻,“大哥,哦不对,现在应该叫六叔了,是你自投罗网要上这条船的,如今逃不掉了只能怪你自己倒霉。”

一身白衣的沈殷北脸上虽然带着笑,眼睛却死死地钉在沈成蹊,仿佛要在他身上瞪出个透明窟窿。

“那个……啊哈哈哈,你不是被封了永定侯么,怎么还有功夫来找我啊?”沈成蹊极力的打着哈哈,咽下口水觉得自己小命不保。

世界上大概不会有第二个像他这么蠢的人了!沈殷北是谁啊,他要抓人会只派几个小喽啰在街道上搜寻么,肯定暗中盯上了自己,怕是之前潼洲的船也都是他给弄走的,逼着自己无路可走,看见这条商船就自投罗网了!

真是丢人丢到家了,阿圆、小黑你们快来救我啊!

沈殷北踱着步子向他逼近,脸上的笑容格外温柔,“六叔你都放了皇上鸽子,册封典礼上都敢跑,我也没道理落后是不是,永定侯留给别人吧,我辞官了。”

“什么?你没发烧吧,这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愿望吗?”

“那是以前,现在无所谓了,你只要敢跑天涯海角我也得把你抓回来,要是做官哪有这功夫,为了你我可是牺牲惨重,你不补偿就想溜连门都没有。”

沈殷北阴测测的凑过来,把沈成蹊逼到墙角,双手撑在墙上把人完全困死在自己的胸膛间,眼睛炙热的快要喷火了。

沈成蹊缩缩脖子,说实话有那么一咩咩感动,“你看你也知道我是你六叔了,咱俩那个……有代沟,明显不合时。”

“所以?”沈殷北挑眉。

“所以……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这世界上又不是少了谁不行……啊!”

沈成蹊话说一半,沈殷北的手已经伸进了他的衣服里,在他的屁股上狠狠地掐了一下,“继续啊,怎么不说了,我听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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