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点站 下——花比作
花比作  发于:2013年05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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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路上都在沉默,等到车子停进公寓的车库,丰毅动作迅速地熄火、开门,拉着徐北乔就往电梯走。徐北乔用力挣了挣,却挣脱不开。刚进电梯,就听车场有快速的脚步跟上,还有人叫着“请稍等”,丰毅就像没听见一般,按了关门的按钮,引得徐北乔侧目。

丰毅目视前方,但却能让徐北乔明显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逼人气势。徐北乔移开目光,垂头看向丰毅紧紧握着自己的手腕,又用力挣了挣,“请你放开,我自己会走。”得到的回答却是丰毅更加用力的紧握,徐北乔咬了咬嘴唇,深深叹气。不用看,也能知道,丰毅此时就像一触即发的火山。

出了电梯,丰毅一路拉着徐北乔走向公寓,用钥匙开门的时候,手也没有放开,将徐北乔扯进公寓,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丰毅就将人顶在门上,捉了下颌,吻了下去。

这个吻突如其来,却带着强烈的情感和侵犯的坚决。徐北乔手脚并用地抗拒,却被禁锢了下颌,无论如何也躲不开丰毅的嘴唇。等丰毅终于突破了他紧咬的牙关,长驱直入时,徐北乔已经被那灼热的温度烫得有心无力。

对强悍的反抗,是人的本性,对强悍的顺从,也是人的本性,更何况那强悍和坚决是自己欣赏且倾心的。丰毅的吻在不断加深,禁锢着下颌的手掌转向控制徐北乔的后脑,后面的丰毅手在用力,前面是丰毅的唇在吮吸,徐北乔觉得自己好像被捆绑在狭小的空间里,除了眼前的人和唇,不能顾及任何其他的事情。

丰毅的唇舌索取了他的呼吸,舔舐了私密的口腔,感染了自己的味道,强烈的侵犯中又透着柔情,令人沉迷。有那么一瞬间,徐北乔甚至不去想怎么拒绝,而是怎么承受。

一吻结束,两人都喘着粗气,失神地互相看着。直到徐北乔晃过神来,尴尬地想要收回挽住丰毅脖颈的手臂,却被丰毅再次按住后脑,唇舌相接。丰毅的唇舌在他的口中肆意地舔舐了个来回,突然进犯却又突然撤回。

丰毅看着有些茫然的徐北乔,心情大好,忽然笑了,啄了啄,“烧鹅的味道。”

徐北乔喘着气,看着丰毅的笑容,自己的理智一瞬间全都回来了。他沉下脸,双手推拒,用力将丰毅推开,“你越界了。”

丰毅眉头一挑,认真地说,“你不是不喜欢。”

徐北乔垂头,看也不看丰毅,冷冷地说,“你越界了。合同里没有这一条。”

话音落下,没有听见丰毅的动静。僵持了一会儿,徐北乔忽然也觉得自己没意思,转头就往房间走,却被丰毅猛地拉回来,后背撞到门上,随即那人就欺身上前,将徐北乔紧紧地抵在门上。

“别再提那该死的合同!”丰毅声音低沉,但没人会质疑那声音中的愤怒,“你把我当成什么?把自己当成什么?你以为我丰毅的感情就那么不值钱?以为我和那些花花大少一样玩世不恭?还是觉得我糊涂到认不清自己感情?”

“我……”徐北乔刚要说话,丰毅就掐上了他的两腮,手指带着力道的抚摸,让人觉得阵阵不安。

“你明明喜欢我,爱我,为什么要克制?为什么要拒绝?”丰毅接着说。

徐北乔瞪向丰毅,却引来他对着自己嘴唇响亮的一吻,“以你对我的了解,竟然觉得我没有追求爱人的决心和魄力?还是你胆小如鼠,放着眼前的幸福不要,宁可自己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自怨自艾?”

徐北乔所有反驳的话都因丰毅掐着的两腮变成了含混的声音,他挣扎着,终于双腿找到了空挡,膝盖不要命地往上一顶,丰毅吃痛地松手,紧接着徐北乔趁势用力推开,“你放手!”

丰毅被推了一个趔趄,却没有再上前。两人气喘吁吁地对视,看着对方的眼神中都带着戒备。

丰毅深吸了一口气,“你到底在怕什么?我和费明已经是过去了,我这么爱你什么都愿意为你做!你应该了解我对感情的认真……”

“我不了解你!”徐北乔打断丰毅,“以前我不了解你为什么要跟我结婚,现在我不明白你为费明付出了那么多为什么能轻易放弃!你在想什么我不知道,你会怎么做我不知道,你的选择没有任何理性可言!”

“你到底要我怎样做,才能相信我?接受我?”丰毅的眼中带着少见的疲惫和无奈。

“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徐北乔闭了闭眼睛,疲惫和无奈同样充盈其中,“你放手吧!你根本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你,我们……”

徐北乔的话因丰毅陡然上前的动作戛然而止,见丰毅的眼神凶猛,然后听他一字一句地说,“你不知道的我可以告诉你,我想你永远不能离开我,只要你离开一步,我就会紧跟着一步,不管到哪里,你的身边只能有我,我的身边只能有你。”

70、旁观

“这么肉麻的话你也说得出来?”电话那边是丰琪没有惊恐的惊叫,惊叫中还带着调笑,“大哥,我也不了解你了!你以为你还是17岁?”

“17岁,我是既没有现在的智商和情商,也没有这么多的烦恼吧!肉麻?都是真心话!”丰毅抽了一口烟,倚在客厅露台上向外看,吞云吐雾,又看着冬天的夜风将烟雾吹散,听着电话那边如同“知心姐姐”电台一般丰琪的笑声,心中毫无疑问,妹妹想为自己开解的心的真的,但从中获得八卦的乐趣恐怕也是真的。

“你打算怎么办?”丰琪问。

丰毅哼了一声,“知道怎么办我就不会接你的电话。”

自从丰毅和徐北乔搬出丰家,丰琪的电话就如期而至。多则一天一通,少则两天一通,其积极主动让人怀疑是女人的八卦之魂在作祟,不过也会提醒丰毅没有想到的地方。

“不管怎样,爆发是个好现象,起码他愿意跟你交流了。”丰琪说,“我采访的时候,最怕当事人什么也不说,哪怕是咒骂,都比闭嘴好。”

丰毅叹气,“那么温顺的人突然这么暴躁的交流,让人吃惊。”

“你觉得那不是他了?”

丰毅想想,摇摇头,“不。那也是他。”

丰琪撇撇嘴,爱情这个东西真的能让百炼钢成绕指柔,自家大哥已经快被绕得差不多了。不过她还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你不觉得他今天说的话传递了很多东西?”

“什么?”丰毅转了个身,靠着露台看向徐北乔紧闭的房门。

“他说他不能理解你的选择。”丰琪一字一句地重复,“这里面起码说明了两点,一是他没有安全感,认为你的选择以后有可能被纠正。”

“这我知道。”

丰琪又说,“二是他很重感情,他在意你曾经对费明的付出。”

丰毅一愣,看向客卧房门的眼神更加柔和。

隔了一道门,但烦恼的程度却没什么两样。

徐北乔躺在床上,旁边是胡乱扔着的外套,好像从客厅逃离般冲进卧室之后,就是这副模样。

第一个想法是还是提出离婚干净了事,但紧接着就被自己否决了。丰毅的态度和手段,怎么可能容忍?不等到合同到期,自己是没有理由的。

第二个想法是想方设法离丰毅远一点,离得远了,心就平静了,不会再患得患失、左右挣扎,也不用再看着丰毅发红的眼睛心疼,不管那是因为怒气还是伤心。

然后……心就真的开始了疼,为丰毅遍寻无门的沮丧和暴躁,为自己心中丰毅的身影依然牢固。人被逼急了,喊叫出来的都是连自己都不曾想到的真心话。不明白他的选择,不知道自己是否值得,不知道费明在他的心中有多深刻……

徐北乔承认自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但是那“怕”,就生生摆在那里,和费明俊美的微笑一样,深刻难忘。

徐北乔叹了口气,理智上告诉自己那不过是一道垮得过的坎,谁的感情生活没有过去?谁心里不是沟沟壑壑?但感情上,却又觉得那沟壑简直是深渊,站在边上向下看,深不见底之中又会演绎出无数种可能。随便一个理由都能将自己和丰毅的甜蜜变成过眼云烟,太不可靠。

徐北乔搓了搓脸,坐起身来。该面对的总要面对,就像最初和李靖分开的时候,每一个笑容后面都是哭泣的脸,每一天正常的生活都在咬着牙,日子不是过不去。

振作了一下精神,徐北乔打开房门,毕竟浴室是要用的,水是要喝的,再想躲,也不可能把自己关在卧室里。

一直盯着客卧的丰毅一见徐北乔出来,便简短打发了丰琪,等徐北乔从浴室出来,就见丰毅站在客厅,看着自己,脸上是略带尴尬的微笑。

徐北乔看了看丰毅,没有说话。

丰毅一笑,“想喝水吗?水早就烧好了,现在还温着,要是想喝点热的,还可以重新烧。”

可能是因为之前的争吵和在冷风中吸烟,丰毅的声音有些沙哑。徐北乔瞥了他一眼,平静地说,“这样就好,多谢!”说着,徐北乔从丰毅身边走过。

丰毅看着徐北乔进了厨房,又从厨房端了杯水出来进了卧室,心中深深叹息。真的应了丰琪最后扔下的那句话,两人的关系纠结到这个程度,真是神仙也难开解。

丰毅咬了咬牙,再难开解,也要解开!

而回到卧室的徐北乔坐在床边想了想,拿起了电话,“喂,刘铮,明天能来接我上班吗?”

其实冬日的香港更加缤纷美丽,政府会装饰街道,百货会创意小景,中环的繁华地带,处处都是惹眼的景致。但丰毅此时驾车行驶在街上,眼中只有前面的那辆车子,普通的车型、保守的颜色,放在平时自己是看也不会多看一眼,但现在里面坐着徐北乔。

“我送你上班,公司离得很近。”丰毅关注着徐北乔清晨的节奏,在他换了衣服出来的时候,也拎了包要跟上,却见徐北乔扯出了个微笑,“不必了,刘铮来接我。”

丰毅顿时胸口一紧,但依旧不动声色,“那我送你出去。”

徐北乔没有拒绝,就让丰毅跟着自己下楼,让他看着自己跟刘铮笑着打招呼,让他看着自己坐进刘铮的车里离开。

刘铮没有为昨天的事情感到丝毫尴尬,依旧谈笑风生,说说工作室最新的设计和新出现的对手。徐北乔却有些心不在焉。

在一处红灯停下,刘铮看了看徐北乔,忽然问,“丰先生的车是银灰色的吗?”

“什么?”徐北乔一愣。

刘铮笑着点了点后视镜,徐北乔将后视镜掰了个角度,果然看见丰毅的车子就跟在后面,镜子里清晰的影像,甚至能看到丰毅那张不算高兴的脸。

徐北乔抿了抿嘴,将后视镜调整回去,“丰氏百货也在中环,就在工作室附近。”

“是吗?”刘铮应和了一声,没再说话。

不久就是丰氏和工作室分道扬镳的路口,刘铮打了转向等待右转的绿灯,就见丰毅的车子开上来,在刘铮车子旁停了停,不顾后面车子不耐烦的鸣笛,看了看徐北乔,才踩下油门离开。绿灯亮了,刘铮右转。

“丰先生的眼神很是犀利。”刘铮的语气带着调侃。

徐北乔转头看他,“好像从一开始,你就对他不以为然。”

刘铮想了想,一笑说,“曾经我想说的,但那时你不想听。现在再说,就显得我有些不厚道了。”

徐北乔神色一黯,“是关于费明?”

刘铮看了一眼徐北乔,点点头。

良久,徐北乔自嘲地一笑,“怪不得。”

刘铮没有说话,直到将车子停进车场,熄了火,才转向徐北乔,认真地看着。

徐北乔被刘铮注视得不自在,一躲,“看什么?”

刘铮扶着徐北乔的肩膀,示意他不要躲闪,然后在一阵凝视之后,刘铮叹着气笑了,“看来,我最好的角色,就是你的助理。”

徐北乔一愣,随即明白了刘铮在说什么,“不是助理。刘铮,你是我的朋友。我朋友不多,你一个,齐齐一个,还有张静好和周正。”

刘铮看看徐北乔,自嘲地一笑,“现在是真的确定了。有你这样的朋友吗?拿我当挡箭牌,用得这么顺手,亏我昨天还刚对你表白。”

徐北乔神色认真起来,看向刘铮,“昨天的事情,对不起。”

刘铮眨眨眼睛,“那算什么,不是所有的感情都会得到回应,这点我还不明白?”说着,刘铮伸手抱住徐北乔,低沉地说,“不过北乔,也不是所有的感情都要求回报的。”

徐北乔将头靠在刘铮肩头,真诚地说,“谢谢你!”

“不客……”还没等刘铮说完,就听见有人“咚咚咚!”地敲车窗。

两人一惊,瞬间分开,等徐北乔看见了来人,更是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只见齐齐一身雪白的小外套,同样睁大了眼睛站在车外,支着的长腿让人怀疑他有没有穿冬装。

“齐齐?”徐北乔下车,刘铮也拔了钥匙,锁了车。

齐齐则看着他们表情诡异,“你们……你们……”说着,左右看看,对徐北乔恳切地说,“哥!你是名人诶!公开劈腿啊!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怎么就看上刘铮了?!他可是你的助理啊!还是你公司的合伙人啊!办公室恋情很复杂的……”

徐北乔扶额,有种将齐齐打包塞给邢涛的冲动。

大多数人,都是无聊和烦闷的时候,才会频繁地呼朋唤友、招猫逗狗,真正有心事的时候,反而喜欢私密的空间,闭门不出。齐齐就是这样的人。所以当齐齐出关,只能说明两件事。一是邢涛已经被判出局了,二是齐齐已经被搞定了。

刘铮无奈地带着缠着徐北乔的齐齐进了工作室,贴心地为两人煮了英式红茶,便将人留在厨房里,自己离开了。

齐齐在红茶里加了奶,喝了一口,“嗯,不错!刘铮这人还真有内秀。在写字楼装厨房,亏他想得出,也亏得这点子很有用。”

“邢涛呢?”徐北乔问。

“出差了,要上英国见老板。”齐齐说,“他的律所上面,还有投资人。”

“哦。”徐北乔心想,应该是齐齐被人家搞定了,“不出去一夜情了?”

齐齐张扬的神色忽然有些尴尬,别扭地换了坐姿,“没时间啊!”

“还嘴硬。不只是没时间,还没有体力吧!”看见齐齐明媚的笑脸,徐北乔的心情大好,一派轻松。

齐齐自来潇洒,短暂地害羞之后,高高兴兴地说,“邢涛这个人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在那方面。”

徐北乔忍不住“呵呵”笑起来。哪知齐齐忽然面色一正,“但是哥啊!我是未婚,你是已婚,你可不能乱来哦!”

徐北乔的笑声顿时没了力气,齐齐接着说,“以前我看丰毅不顺眼,其实人家真的不错。哥你别不珍惜。”

徐北乔眉头一蹙,“我和刘铮没什么,你别乱说。”

齐齐挑高了眉毛,“切”了一声,“你可能没什么,刘铮可不是没什么。我纵横江湖这么多年还看不出来?明明就是有意思。”

徐北乔撇嘴,“你还纵横江湖。”

“这年头,找这么有钱有闲有事业有追求有相貌有身材的男人不多……”齐齐一连串的“有”好像在说相声,“而且丰毅肯负责任,又爱你。上次你受伤,在手术室外面,丰毅那都不是丰毅了,怎么说……我形容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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