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我买了啊……”黎暮成的低笑声在耳边放大，于修本能的心中一寒，“顾东阳现在不需要你了，以后你只要一心一意待在我身边就够了。”

“你！”于修瞪着他，气结道，“你对东阳哥说什么了！”

“说什么？让他把你辞了啊，就这么简单，怎么……”黎暮成的声音有些压迫，“你以为他不会答应么，你以为他真能罩你一辈子？”

“你到底对他说什么了！”于修的大脑几乎一片空白，他朝黎暮成大吼。

在于修的思维中，以黎暮成的性格他不可能和顾东阳坐下来好好商谈，顾东阳的性格其实和黎暮成很相似，只是一个容易冲动脾气火爆，一个却能把他的狠掩饰在他冷静的外表之下。

顾东阳有权有势，按理说他不会把黎暮成放在眼里，他们本来没有任何交集，黎暮成也几乎很少进左边，除了小司死的那一天，如果非得说还有，也只有在砸伤士翔的那次。

今天是黎暮成第三次在酒吧逗留，而他来的目的就是把自己的工作辞了。于修不知道顾东阳和黎暮成之间有什么联系，在小司死之后，于修曾经想过，但是不得而知，他也不能去问顾东阳。

小司被黎暮成SM的时候，于修知道，顾东阳就坐在楼下。

那天顾东阳和他们一起，给于修庆祝了一个小生日，而顾东阳只是坐在沙发中时而朝他们看一眼，多数时间还是把玩着手机。

小司扶自己上楼的时候，于修隐隐约约听到他对顾东阳道了个别，顾东阳没出声，于修想他一定是对小司点了头。

后来黎暮成踹门进来，什么话都没说就把小司一把撩到了床下，房间里动作很大，可于修没有等到顾东阳上来。

小司曾经对自己说，顾东阳之所以把他带来左边，是因为他在先前工作的地方被一个变态拿烟蒂烫身体，后来顾东阳无意间闯了进去把他带走了。具体的情况小司没有和于修说，或许是他不想回忆那段痛苦的记忆，于修也只是在一边静静地听他讲述，不说一句话，他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除了倾听。

小司闭上眼睛的前一刻，于修看到他的眼睛一直望着房门口，可房门一直紧紧地关闭着，直到他的眼皮垂了下去都没有打开。

小司心里期望出现的人，直到最后都没有来。

于修一直以为小司对顾东阳是单方面的爱慕，可他没有想到，原来顾东阳是喜欢小司的，只是在顾东阳明白过来的时候，小司已经回不来了。

可是于修想不明白，顾东阳可以把小司从别的地方带走，又为什么不在黎暮成施虐的时候带走他，更何况那还是在他自己的店里，而他却选择了默认。

之后顾东阳对自己态度的转变，于修每次在对上他眼神的时候，都能感觉到心底冒出来的凉气，其实于修心里清明地很，顾东阳还是恨自己的，可他还是把自己留在店里，也没让别人动自己分毫。

抬头看着笑容乖戾的男人，于修心中忐忑不定。

或许，是自己看低了黎暮成，又或许，他在背后给自己织了张网，而今天就是收网的时候。

第29章

“你这是什么眼神？”

黎暮成的身子再次靠近，捏住了于修的下巴，“不信是吧？那上去问顾东阳啊？让他亲口告诉你，谁是你以后的老板。”

“于修。”

身后忽然冒出一道低沉的声音，于修下意识地身体一怔，黎暮成注意到了他的变化，缓缓伸直了腰，视线朝他身后移过去。

顾东阳站在他对面，只看了黎暮成一眼，就对同样转过头来的于修道，“有些话最后想和你说，有时间吗？”

于修愣了愣，木然地点了下头，走上前去的身体被黎暮成一把拉住胳膊，顾东阳的声音在之后对黎暮成道，“借你的人几分钟，如果你希望他安安静静离开这里的话。”

于修跟着顾东阳上了二楼的他的房间。

于修还记得很清楚，自己第一次进左边的时候进来的第一个房间也是这里。顾东阳也是坐在窗边的那个位置，点了根烟抽着。

于修在他对面坐下，顾东阳的烟在烟灰缸里抖了抖，他抬起头说了句，“以后你就离开左边吧。”

“为什么？”于修几乎是脱口而出。

他在左边的这一年发生过太多事，小司，士翔，陈忠祥，没有一件不是小事，可顾东阳全都一次次的包容下来了，可是到今天他才叫自己离开，而且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黎暮成。

看着顾东阳沉默着抽烟，于修似乎能慢慢猜到什么，他几乎是肯定地问，“东阳哥，是不是黎暮成他对你说了什么？”

“于修，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顾东阳抬眸对于修说了这么一句，长叹了口气，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

顾东阳背靠着椅子，声音似乎很沉重，“你知道我当时为什么第一眼看到你，让你来左边找我吗？因为你的长相。”

顾东阳说的很直接，于修心里还是泛起了一丝失落，他想过顾东阳把自己留下的种种原因，唯独漏掉了这个。

顾东阳说，“第一眼看到你觉得你适合做MB，可你的眼神告诉我，想要驯服你或许会很困难，可我顾东阳就喜欢挑战，还记得我要你看SM刑具吗，那些不是为了要你适应这里的环境，我只是在一步步带你走进MB的圈子。我顾东阳不是什么大善人，我只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如果当时不是黎暮成出现，你或许早就离开了左边，又或许已经成为一个真正的MB。”

于修听他提到黎暮成三个字的时候，心里莫名的颤了下，抬起头，于修眼底的一丝犹豫被顾东阳捕获。

顾东阳看着他继续道，声音不辨情绪，“你能在这里唱歌，是因为黎暮成，酒吧里一次次的闹事，我之所以容忍着帮你解决，也全是因为黎暮成。不是我顾东阳巴结他，我只是卖他这个面子。我之前有庄生意基本靠他的二叔，容博，你一定知道吧？失去一个MB和失去一个赚钱的机会，孰轻孰重，如果你是我，你会选择什么？”说到这里，他似乎轻笑了一声，于修看着他，第一次觉得顾东阳有些陌生。

“黎暮成……”

顾东阳仰头看着天花板，视线朦胧，他的声音里藏了太多东西，于修猜摸不透，到底他因小司的死对黎暮成怀有怎样的情绪，于修也看不透顾东阳。

有时候于修觉得顾东阳和自己又有些相似，总是把自己困在一团迷雾里，让人无法靠近，自己同时也无法看清他人。

“你走吧。”顾东阳似乎是累了，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于修起身走到门口的脚步忽然停住。

余光似乎看到了什么，他怔怔地再次把视线移过去。

摆在角落桌子上的，是一把断弦的吉他，琴身破了个洞。

这是小司送自己的礼物，被杨悦踢坏了的吉他。

原来，顾东阳把它收了起来。

心里五味陈杂，似乎不再迷茫，于修转回身，声音不带一丝犹豫，坚定道，“东阳哥，不管你开始让我进左边的目的是什么，这一年我都很感谢你为我做过的一切，如果这是你让我离开左边的原因，我没办法过我自己这关。欠你和小司的，我一辈子都补偿不了，我想留在左边，任何事我都能尝试，MB我也可以。”

顾东阳的眼睛慢慢睁了开来，看着他坚定的眼神，顾东阳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声音里有一丝轻笑，“你骗的了自己，骗不了我，MB？你只是想用这个方法摆脱他吧？”

于修的眼神闪了下，顾东阳恢复了一脸的深沉，似乎说的很认真，“我现在的大半生意全靠他二叔撑着，如果你真的认为欠我和小司的，就好好待在他的身边，一条命抵你余下的一生，这个交易，你下注吗？”

＊＊＊＊＊＊

黎暮成靠着墙壁，斜眼盯着楼道口，久久等不到人下来，他的心里已经开始浮躁了。

什么让他安安静静离开，自己怎么就听了顾东阳的话，估计那头倔驴脾气一上来，杀了他都不动一根脚趾头，黎暮成心下一狠，索性上去来硬的，万一他再跳窗逃走怎么办！

脚下生风，人已经踩上了一个阶梯，楼道忽然传来脚步声，黎暮成停下动作，另一条腿收了回去，抬起头，看着转角处渐现的人影，呆着一张脸，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垂着头从自己眼前走过，黎暮成皱起眉头，在他身后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于修才恍然觉醒。

于修没有推开黎暮成，只是声音淡淡，情绪复杂，“黎暮成，你说，为什么是我呢……”

没有听到他的回答，身体被他拉着走出了酒吧。

酒吧里这么多人，没有一个人过来询问于修的，他所能说上话的人并不多，他没有想到在离开的时候，自己竟然没有一个可以说再见的人。

黎暮成把于修带上了车，一路上他倒是挺安静，这有些出乎黎暮成的意料，虽然表面上自己挺满意的，可心底还是有一丝不服气，凭什么顾东阳可以让他乖乖的，自己就不行？他哪儿比不上顾东阳了？顾东阳有他帅？有他能力大？一个开酒吧的，一个靠着容博做买卖的人，怎么就这么深得这头倔驴的心！

“砰”的一声，额头撞到了玻璃，车子在极速中戛然而止，于修愣了愣神，把投向窗外的视线移向驾驶座的人。

黎暮成一张臭脸瞪着自己，于修想了想，问，“干嘛？”

黎暮成一脸阴沉，“顾东阳说什么了，你竟然这么听话乖乖跟我回去？”

于修回了句，“没说什么。”然后把头转了回去，他不想和黎暮成说话。

黎暮成果然生气了，伸手夹起他的胳肢窝，一把把他的身子拉到自己身前，怒道，“这么多人在你眼里，就我黎暮成不算个东西是吧！”

于修的身体几乎悬空滞留了一秒就跌进了黎暮成的怀中，他一手揽着于修的背，一手歪过他的脸，迫使对方正视自己。

于修想挣脱的动作被黎暮成压制在右手，自己的腿还在副驾驶座上，身体几乎是横躺在黎暮成腿上。

心中怒火窜起，于修甩手扇他，“你个死变态！”

拳头被对方的右手截住，黎暮成勾起嘴角，“又是变态，你就不能来点新鲜的词？”

话音刚落，于修的脑袋“砰”的一声砸在了黎暮成的腿上，环在后背的手被他抽了出去，于修心中一寒，再次挥舞着拳头向他砸过去，但都一一被黎暮成制服。

左手禁锢着他所有的反抗，黎暮成坏笑着把自己的右手往他衣服里伸，刚摸到他的内裤，一条黑影朝黎暮成的身体袭来。

迅速抽出裤腰里的手，黎暮成单手抱住那条甩过来的腿，然后左手圈起他的脖子，一个转身，把怀里的人扔在了驾驶座位上。

于修被他一甩眼前黑了片刻，身上忽然滑过什么，然后是一声干脆的“嗒”响。

昏暗的视线里看不清对面人的表情，于修放低声音道，“解开它。”

可是话音刚落，身体随着背靠的车座一齐倒了下去，一个震颤几乎让于修大脑一片空白。双手和身体被牢牢的锁在了安全带里，唯一能动的双腿也被黎暮成压坐着。

黎暮成的低笑声在夜色中响起，“这么不安分，非得捆着你才安静。”他的身体慢慢压在于修身上，手从裤腰里再次伸了进去，黎暮成一口吻住了于修的嘴唇。

身下的人下意识的颤栗让黎暮成兴奋不已，右手卡住他的下巴，迫使对方张口，撬开他紧闭的牙关，黎暮成用力吸住他的舌头。

手上的力道慢慢加重，手心里软软的东西在自己的抚摸下渐渐硬起来，黎暮成口干舌燥，吞了口唾沫声音也有些不稳，“怎么样啊，舒服吧？舒服就叫出来啊。”

黎暮成的舌头离开了于修的口腔，他的声音离自己只有一拳的距离，于修沉默着动了动嘴巴，忽的一声“呸”，随着满口的唾沫喷在黎暮成脸上。

“你！”黎暮成勃然大怒，左手一用力，于修闷哼地弹了下身体。

“想废你这玩意儿是吧？”黎暮成阴沉着一张脸，“也是！这玩意儿放你身上也没什么用！留着你的后面给我操就够了！”

于修蹬了下腿，吼道，“混蛋！王八蛋！去死！”

“刺啦”一声，皮带从裤腰带里抽了出去，然后是粗暴地拉扯裤子，一褪到底，连带着内裤一齐被扔在了别处。

“禽兽！你他妈变态！”

于修还在一遍遍的大叫，却似乎越发加剧了对方的粗鲁。

双腿被迫抬了起来，大开在黎暮成的面前，身体猛地被粗硬的东西捅了进来，于修的身体在同一时间震颤，撕心裂肺的疼痛从身后窜烧至全身。

那种下胯上窜起来的兴奋几乎让黎暮成忘乎所以，仰头深吸了口气，猛地抽出再一次深入的挺进，黎暮成兴奋地大叫，“啊……你他妈就这玩意儿最听话！”

巨大的碰撞声在车厢里此起彼伏，黎暮成几乎没有停顿地疯狂地进出着于修的身体。

这种身体的结合，让黎暮成再一次拥有了他，似乎也只有这样，黎暮成才觉得，于修是自己的。

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

第30章

黎暮成把于修带回了自己的宅子。

一连几天，于修都把自己关在卧房里，除了吃饭去楼下客厅，他基本一整天都待在床上，睡觉。

黎暮成这几天开始忙公司的事了，之前是容博帮他打理，也不知道现在他回去是不是和容博交接。

几天前黎暮成说去调查自己的事，于修也不知道他调查了哪些，调查的结果怎样，黎暮成没和他提过一句，他也懒地问，反正上次在院子里见过容博之后，于修再没遇到过他。他和黎暮成的事，大半原因出在自己身上，容博也曾告诫自己离开，可是依现在来看，自己对容博说的那句“有后顾之忧的人是你”，还真是说对了。

想到了容博，于修就想到了顾东阳。

顾东阳除了开了家酒吧以外，其他的事情甚至做什么生意，于修从不知晓。

包括黎暮成，更包括容博。

黎暮成曾和自己交往的时候，于修除了和他偶尔出去吃顿饭或是去哪里游玩，基本是在学校上课或是晚自习。黎暮成也不是天天都接送他放学，有时候三五天都见不到他的人影。于修本来性格就内向，黎暮成是做什么的他也从来不去问，他只是觉得，能见到黎暮成就足够了，不需要天天在一起，心里有个可以想念的人，其实也就满足了。

一切似乎都是平平淡淡的，以至于，那天在容博的房间，看到黎暮成从抽屉拿出了手枪，于修几乎都不敢相信，那把枪竟然是真的。

看到容博面对枪口的冷静，还有熟练的包扎自己的伤口，于修几乎能肯定，容博和黎暮成，可能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复杂。

枪支弹药，生意，一声声的容哥，一声声的阳哥，还有顾东阳和警察局一定的关系……

顾东阳和容博之间究竟做着什么买卖，而黎暮成的公司，是不是同样做着违法的事情，想到这里，于修心中不寒而栗。

拉开卫生间的门，于修走了出去。

已经晚上了，房间里亮着昏暗的壁灯，床上空荡荡的，黎暮成还没有回来。

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快凌晨一点了。

这几天黎暮成都和他睡在一起，于修试图阻止过，可黎暮成怎么可能和自己妥协。唯一让于修觉得欣慰的，就是他没怎么碰自己的身体。黎暮成这几天都忙着工作，基本都很晚回来，有时候回来了倒上床直接就睡熟了，有时候会和自己闹腾下，但于修一直不睬他，他也觉得索然无味，伸手抱着于修就安心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