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信这样都逼不走他。
谁不知道梁大少爷是个没用的蠢蛋啊,这么个蠢蛋当然做不出那些烧杀掳掠的事!坏就坏在他竟然说他想吃包子,怕是被梁良粱给惯坏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竟然连大衍律法最奇葩的一条律例都不知道!最后还得靠王爷来收拾烂摊子,也不知道王爷怎么想的,竟然会救他……
总之,过了这几天就算王爷不赶他走,他自己也待不下去了吧,除了这种脑力劳动,她可还有很多体力活路等着对付他呢!
门内的某人完全不知道自己处于怎样危险的境地,只是若有所思地躺回了床上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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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大半个时辰,还不见那人从房里出来的春儿开始纳闷了
这呆子,不会以为自己什么都不做就真能继续留在这吧!他要是不做……她也没什么办法……
呆子呆子呆子!!
一跺脚,她转身便去了厨房,厨房里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对,不是什么人也没有,是什么也没有!完全是被洗劫一空的状态!
惊讶逐渐转变为愤怒,看来是她低估了这个对手。
说他是蠢蛋一个,又蠢得不完全,什么都是半吊子,活该一世没出息!
愤懑的跺脚,四下察看一番之后,她决定回到那个尘土蒙蒙山洞一样的小屋去
她要告诉那个呆子!版权归她所有!!
与此同时,梁戊雨早端了一锅粥摆在了许宥的门前,回到小屋不知道睡了多久了。
他这人没啥本事,就是腿脚好
心下暗忖着春哥真是个傻冒,竟然把他当傻冒看!他又不是傻的!当然知道煮粥可不能只煮那么一小碗,肯定还有一锅在厨房呢!要是他当时马上就去厨房,难保这女的不会把它倒掉,反而是留在屋里还能故弄几下玄虚
窗子当然是用来爬的!(= =)
他再怎么说也是个自诩的专业梁上君子!
很好很好,他简直为自己的睿智所倾倒~
此时破门而入的是怒发冲冠的春儿,如果那块破木板也称之为门的话。
她已经气得捞起袖子就要动手了,而床上那人居然还瞪着一对“我轻功就是比你好怎么样”的大眼睛看她。
怎么看,怎么贱。
……
……
打得火热,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大清早,梁戊雨顶着两只熊猫眼爬到了许宥门口。
眼前是昨天的那锅稀粥,锅盖已经不知道飞哪去了
显眼的是,一只靴子浸在里边。
靴子和许宥昨天脚上那双比较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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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大仙的自述其一
看着王府的钱每天都蹭蹭上涨实在是一件很爽的事!
只是不知道那些被骗钱骗感情的各种达官贵人看见王府的账簿之后会想什么。
三个王爷之中,钱最多的当然是我们梁王爷!坑钱哭穷的本事那可叫一个出神入化!
咳咳,不是我说的……
觉着吧,这钱一多了,人也就没事开始找事干了。
非得要弄一个重犯回来!为了体现这王府极度贫困极度缺人手竟然就把我派去了!
我从根本上开始后悔自己带了这个呆子回来,特别是听说他吃了王爷的午膳之后。
果不其然,才来多久啊,这王府就被他闹了个鸡犬不宁!主府的流言已经飞得满天都是了,说王爷在偏府养了个男宠!天地良心王爷才刚满十六岁,犯得着么!这种流言为什么不过几年至少等他十八岁再传!
偏府就更可怕了!第一天就闹腾了整整一夜!最可怕的是管家许宥当天夜闯梁王寝室,没穿袜子,见人就是一脚,听说还踢裂了一根立柱!
王爷也像疯了一样癫狂大笑了一整夜!
王府没救了,梁良粱家最大罪恶毒的一只蛀虫进驻了王府……
一想到这人还是自己亲自带进来的……
黄大仙决定辞职
择日辞职。
第三章:每月一次好澎湃!其一
6
景砚这个王爷当得可是很开心的。
每天的日常生活除了吃饭睡觉以外,就是接见一些来访的客人,装苦装穷,骗点王府的生活费,然后让监视他的人探听到点他流连某某赌场,没钱付账等等等无比花边的新闻,再然后就调戏调戏他的太子皇兄~现在好了,日常活动多了条每天吃五到七盘菜的内容。
据说是一模一样的菜
理由是它们全部呈黑色焦糊状。
而这些菜全是许宥每日或派人,或亲自送来的,并在每盘上都附言道:今日偶然发现下人木雨所烹菜肴相当有趣,这是极好的,私心想着献予王爷与王爷共享佳肴,万望王爷笑纳。
旁人见是管家送的便也不敢多嘴,可是王爷感到很怀疑
因为这些看上去并没有任何区别的菜每一盘竟然都标注着不同的菜名!
所以他默默的倒掉了一盘又一盘。
可是木雨的菜从偏府送过来的频率不但无减,反而是有增
渐渐的便达到了每个时辰送四个菜来的程度
这是许宥对他的决定赤裸裸的不满
于是王爷嫩手一挥,严令禁止他再入厨房,事情才算是有了很大的改变。
对,很大。
从那之后每天送来的就是一件又一件破洞的衣服了。
据说是某人为了加大工作效率使用他那双天下无敌腿造成的。
过了大约十多天,景砚终于回了偏府,不过相当激愤。
木雨知道许宥和景砚这对主仆并不像看上去那么融洽,暗地里也争吵过很多次,但就他所见,没一次像这次一样差点大打出手。
没能听得完全懂,但他愤然命令许宥晚上带着什么人去,他是明白了的,估计这人就是他们之间争吵的导火索。
梁王来得快,去得也快,临走前特意看了看了木雨和春儿一眼,什么也没说。
当晚,许宥和春儿都不在偏府,他觉得机会来了。
早就觉察到这府邸的不寻常,明明是梁王府,人少得可怜不说,活路还特别多!但平时来来去去也就只见得着许宥和春儿两个人!而且在这呆了将近一个多月,发现这院子还走不到头,过了一个院子又是一个,回过神来又发现自己回到最开始的那个了!也就只有通往春儿和许宥房间的路是不变的,其他房间的门就像摆设一样根本推不开,庭院深处那片桃花林妖冶得可怕。
所以说,这根本不是梁王景砚的府邸!他大胆地下了结论,所以那些假装成是梁王,账房先生,太子什么什么的妖精再怎么栩栩如生,他也一副不关我事的表情。
他就是在等这一天,等一个能让他逃出去的机会,现在机会来了,他也就不顾一切的奔了出去。
然后他就成功了,简单得令他不敢相信。
他有些木然地站在门外发呆……
果然美人许宥他们肯定不是妖精,最多也就算他是个妖孽,这个妖孽还等着他收服去呢!他开心地下了结论屁颠屁颠的跑了回去。
可是不回去的话,他也得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吧!
于是他正大光明的跳上了屋顶,美其名曰观察地形,深度探究。
欢脱着撒丫子在屋顶上狂奔,他决定最后的落脚点就是他的小美妖孽管家——许宥的屋顶了!
屋顶塌了。
为什么
因为许宥的屋顶……是草搭的。
详情请参详《茅屋为秋风所破歌》。
自他学会爬墙以来,就从没摔过一次。
从兰廷山庄出来到现在一个多月,就摔了两次。
有什么从脑海中一闪而过
勾起了第一次他从房梁上摔下去时,那种不快的感觉。
王小姐在他眼前被强暴的那个夜晚
他看到,看到的是……
此时木雨狼狈地躺在许宥房内的地面上,头顶是璀璨的星空,瞳孔倏地放大,像死人一般失了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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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宥从景砚房里出来,略感燥热地扯了扯领口,外袍披在身旁人的身上,那人深深埋着头,脚步虚浮的走着。
从门口到梁王居室主屋还有一段距离,景砚把这里原有的屋子全拆了,只留他那间,其他地方全挖开来修了两个莲花池,徒留中间一条小道。
一般人当然是看不见这景象的,他们不知道,梁王不但不穷,反而富得流油。
有人在居室外吵闹,虽然距离还比较远,但许宥还是知道。
所以在一道身影从墙上飞跃而下时,他便及时使出了及其狠厉的一掌
对方当然来不及应对,甚至连几个缓冲从墙上跳下的“蜻蜓点水”都没使得完整,就看着要被击飞了
许宥一眼看出面前这人是梁戊雨,硬生生的收回一掌,掌风掠过身旁青年的面门,他才发现竟然有人闯了进来,现在就站在他们面前。由此可见对方的轻功之高……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你,你没事吧”看见许宥嘴角微微泛起的血色,他不敢肯定是不是自己眼花
许宥也不看他一眼,双手从身旁青年肩上扯过自己的外袍,笼在青年脸上,罩住他整个头,揽着他的肩防止衣服滑下来。
那青年本就比他矮,比梁戊雨还矮上一些,衣服罩在头上也不显得短而滑稽,反而让人有种迫不及待想要掀开看看庐山真面目的冲动。
当然梁戊雨没有这么做,他很识时务地闪到一旁,让出了路
这让许宥莫名火大
但他还是没有看他一眼,揽着青年快步走了出去。
要说他怎么这么反常,还得从他失足摔下房顶说起
这一摔彻底把他摔清醒了,让他回忆起了……使劲咬咬嘴唇,他往梁王所在的房子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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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是这样!王爷!”他跪在地上陈述着自己当日所见所闻,完全没有注意到纱帐后梁王的身形与平日的小鬼相去甚远,“我今天终于明白,为何管家许宥总让我觉得面熟!就是因为当日瓜奸王小姐的人就是……”双拳紧握,他真的宁愿是自己记忆错乱,脑海里才有那采花贼离开王小姐闺房回眸的一瞬间
那时,他清晰的看见了对方的脸。
即使是摔到地上快要昏厥,他也不会忘记那张惊艳的面容。
“你说,瓜奸……”嗓音低沉而略显沙哑,但毫无疑问是富有磁性的
一心沉浸在回忆里的梁戊雨自是没有那这副嗓音和平日的温润少年声线进行比较
“是……那人就是……”
“居然是瓜奸!!!哈哈哈哈哈!!”景砚没有发现自己现在的言行和这副身躯是多么的不搭调,平时少年身板的小习惯不经意间已被带了过来。
“……王爷……那个人就是……”他终于发现了这人与往常的不同,但也只是有一点点而已
“哈,哈哈哈,好了我知道了,退下吧”
“重点是!!!!”
重点是做出这种变态行为的是王府管家,是许宥好不好!!!
“重点”景砚挠挠耳朵“不是说过了吗”
……
……
“好了好了快退下,本王要休息了。”他挥了挥手,倒向身后的大床,背一沾床又坐了起来“记得关好门,告诉许宥本王原谅他了”
“你怎么知道是他!!!”晕了,木雨晕了,他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搅不清楚的圈套当中
“废话,本王叫他去做的啊!”景砚说得理直气壮
“你,你叫他瓜奸一个黄花闺女!!”
“没,我叫他自己奸,估计他觉得太没人性了”
什么逻辑!!!!难道用黄瓜就很有人性吗!!!!连瓜性也没有好不好!!!!
走出梁王居室,他已经完全被梁王的淫威吓软了,什么样的人才能理直气壮地说出一个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人性泯灭的计划啊,什么人才有这种逻辑啊!!
他从没感觉自己下盘这么不稳过
昔日眼中的大美人,现在眼中的大变态许某就站在他刚刚起跳翻墙的地方,那些家丁也不见了,空荡荡的只剩他们两个人。
“你……不像我想象中那样笨”许宥难得平心静气的跟他说话
他的外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他身上,上面应该还带有刚才那个青年的温度吧,他想。
“比你笨一点,你采了花可以跑掉,我在梁上还没来得及君子呢,就被小人了。”预期中的反应并没出现,许宥只是微微皱眉
但他却想咬断自己的舌头,明明才决定以后都不理这个变态,还没到一盏茶的功夫呢,这就……祸水!!!美人都是祸水!!
“我们回去吧”他小心翼翼的接近了梁戊雨一步,这个动作顿时把对方所有的心理建树毁了个片甲不留
“好啊好啊~”
两个人,月光下,信步而行。
随着眼前景色的熟悉感逐渐提升,梁戊雨的脸上笑开了花。
直到屋顶破了个大洞的房子映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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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宥的自述其一
就在我好不容易完全接受这个白痴状态的梁戊雨时,我的屋顶居然破了个洞。
我是该怎样
在破房子的墙上即兴题一首《茅屋为戊雨所破歌》吗!
半夜抱着被子冷得一边发抖一边念安得广厦千万间吗!
还是去换一块坏了的牛肉自杀吗!
……
……
永远没有谁能理解雨水快要从稻草间的缝隙滴进来时及时用内力把它弹出去的快感……
(所以许宥管家的小草屋一到下大雨的天很壮观啊)
7 上
这梁王府的确不是什么妖府,他算是明白了
春儿告诉他这里是偏府,用九宫格布了个阵,才显得迂回曲折,后院的一片桃花林也暗含着一些扰乱习武者心神的毒花毒草
只有王府内部人员才有解药,解药是混在每日饮食里的,日积月累深了,才能完全摆脱这些有毒花草的控制。
梁王景砚信奉的主义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梁戊雨挠挠脑袋,庆幸自己还是折回来了。若他真是跑了,想必梁王会对他下些个杀手,毕竟他也在不经意中知道了很多秘密……
“有人来了偏府。”春儿突然说,“快去看看是谁!”
“不会吧”梁戊雨将信将疑的迈开了步子“你说真的”
“我还能骗你!蠢驴!怠慢了什么贵客你可担待不起!”对着这个白痴,春儿直接想把眼球整个翻一个面,这样她连翻白眼的力气都省了。
“你怎么不去……”
“废话!你不是快吗!”
“……好!”利索地跳上屋顶,他开心地走了
他是不是就在等这一刻……春儿咬牙切齿的想到
不过既然正好他不在……
她转身向他那间房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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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管家许宥从不远处的游廊走过,景墨及时地清了清嗓子,成功引起了某人的注意。
“太子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是奴才失职”许宥施施然向青年走去,嘴上功夫一样没少,却只是略微颔首,并没有行礼的趋势,“您看,奴才这就找王爷去?还是您和我一起?”
太子也不责怪,回道“你且说与他听,父皇摆酒鉴心亭,特使本宫来请四弟。”语气刻外生分,令他有些不自然
许宥这才注意到这太子殿下今日穿着的确不同往日,一身鹅黄的私服,配上暗金的龙纹发簪,乍看之下还有几番朝服的风韵。见惯这位的朴素风格,这样明亮的色彩倒真正衬托出他高贵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