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

刘昱准备收起手机，却接到一条更好玩的短信，还是柯敏发来的：【他的绯闻对象是郭子轩，从照片上看，郭子轩

是有意被拍到的。】

这样前前后后的事情串起来，刘昱恍然大悟了，小四说的哥哥原来是郭子轩，那只花蝴蝶想要玩弄一个人之后逃之

夭夭，只丢下烂摊子给别人收拾，也未免太不够意思了。

【把出现了郭子轩的照片全部拷贝一份给你哥。】刘昱无意报复，但郭子轩真的是欠教训。

这次柯敏久久才回复：【老板你挺狠。】

刘昱哑然失笑，为了爱情而已，其实把张清凯暴露给森田骏，也免得自己亲自动手了，相信森田骏至少会让张清凯

不见半条命，如果他真的在乎郭子轩。

这时小四说了声：“画好了。”但神情古怪，像是忍着笑意。

把手机收回口袋，刘昱走过去一看，画上面就是一只可爱的狐狸，刚想问他哪里英俊了，就见旁边写着英俊两字，

还用箭头指向小狐狸。

“这画确实挺英俊，我决定藏起来，帮你拿去参加比赛。”刘昱不顾他反对，把画藏在身后，快速跑上楼梯，知道

小四不会过来，又顺便告诉他，“忘了和你说，上面那两人已经礼成了。”

说完吹着口哨上去了。

礼成？什么礼成了？小四用刘昱的思维想了想，马上明白了，老王他还真敢，这样自己都没脸去见易哲书了，要知

道，他可是在背后推了老王一把。

……

易哲书一直半推拒半接受和老王的这种尴尬状态，晚上睡觉的时候，老王把他转过身来，会先看他一下，再让他躺

在自己怀里沉沉睡去。

对于老王偶尔牵起他的手，或做些亲昵一点的动作，易哲书都会惊得跳开，然后臊红着脸，眼神不懂要放哪里去。

老王懊恼的是，易哲书会在气氛大好的时候，提一些他压根不想听的话题，比如：“雅丽（老王第一任妻子）喜欢

吃红烧鱼，她做过给我吃，味道很好。”，又比如：“今天出去买烧饼，老板送多了半份给我，说要收摊了。”，

还比如：“公园里的老头很喜欢和我聊天，说他女儿都三十二了，还没嫁出去，问我为什么会这样，我不知道耶，

你知道吗？”

老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

临近月底，小四开始为给爷爷拜祭而忙乱，说爷爷托梦，哭诉底下没人给他做饭烧菜，好多年了他也只能啃馒头，

小四给他烧过电冰箱微波炉电磁炉电饭锅，但他不会用。

“怎么办怎么办？我上哪里找个人烧给他？要厨师！”小四急得团团转。

刘昱安抚他：“别急，人是没办法烧给他的，不然我们想想别的办法。”

易哲书建议：“不然我们自己做几个纸的丫鬟烧给他？”

“我看我们干脆把一堆说明书直接烧给他还快一点……”老王望着窗外的世界出神。

思路太多，没法统一，小四开始画两个厨师，手上还拿着大红色的特级厨师资格证书。

易哲书也埋头画丫鬟去，怎么画都不对劲，一会儿看得像是门上的金童玉女，一会儿阴森森的感觉跃然纸上。

只有老王最悠闲，他只需拿着几分说明书去就可以。

“没有诚意。”易哲书批评了他一句，老王知错，立刻和他一起画丫鬟，偏偏两个人的美感不在一个层次上，五官

不全面目全非叫人惨不忍睹的是老王的成果，一看就不像是煮饭的反而是要红包的是易哲书的作品。

只有小四画得最像，画了一个国产大胖子，怎么看都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人，又想不起来，还画了一个法国的

厨师，希望爷爷偶尔能尝尝外国菜。

刘昱帮小四把厨师做成立体效果，找了一把一次性筷子，用细绳捆绑出架子，再把厨师贴上去。

“他们会哭的吧……，火刑什么的……”刘昱盯着最终成品看，不管了，就先这样了。

转头看看易哲书他们的成品，更吓人，那两个丫鬟因为易哲书一个喷嚏，手当时抖了，在眼睛下面画了一道不明显

的痕迹，怎么看都幽怨。

“对不起……，爷爷……”刘昱深深觉得这些纸人都不会好好给爷爷做饭的，还是让老王带上一堆说明书算了。

……

到了那个肃穆的日子，这次是四个男子，手捧着或可笑或可怕的纸人来到墓园，小四没再准备白菊了，而是送上一

束玉兰花，只是小小的一束，爷爷不喜欢这些点缀的东西。

还准备了一些吃的，小四尽量按照旧的习俗来，一一摆上，点上蜡烛，焚香扣了三个响头之后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

觉，小四的头低着起不来，似乎从眼里滑下一滴什么落入了土里，他看不清，只觉得头上仿佛还是那个熟悉的触感

，满是褶皱的大手轻轻抚摸他，一直没有离去。

想起爷爷多少次在家门等他放学，苍老的时光似乎刻入了年轮里，带着对他深深的疼爱，让人不能忘记，无论别人

怎么顾忌自己的衰运，爷爷从来没有走远。

头好像有千斤重，小四吃力的抬起，却恍然间听到一句：“没事的。”

这是爷爷平生最爱说的话，总是边安抚他边说，大手的温度和那句带着淡淡疼惜的话是他记忆里最深刻的一幕。

可是，是谁在说？小四认得那个声音，扬起头，眼前赫然的是爷爷的墓碑，上面只有冰冷的字说明了这位老人的存

在，再看看身后的人，都低着头无言站着，只有刘昱伸过手来，要扶起他。

轮到老王，老王的头好像要扎到土里生根，饱含了敬重和决心：“老爷子，您的儿子我收下了！”势要气吞山河。

小四吃惊的望着他，他怎么会来这一出，再看看刘昱，担心得不行，这家伙不会做出什么诡异的事情吧。

刘昱像是了解他的想法，在他耳边轻轻说：“放心，我不会乱来的，我不过是刚刚你在拜的时候，烧了我的财产证

明书和遗嘱复印件给爷爷过目。”

小四无言的望向墓旁那堆纸灰，只能希望爷爷不要被这家伙吓到。

易哲书气得身子都在颤抖，老王这人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小四见势不好，想要过去扶着易哲书，老王还不起身：“

我已经和家里说了这件事，就算我被赶了出来，我还是会和他好好过日子。”又嗑了三个响头。

眼看易哲书快灵魂出窍去和爷爷开会了，小四赶紧叫唤：“爸你没事吧！爸！！！”

“我没事，我想把他烧给爷爷做饭而已。”易哲书恨恨的说，不停深呼吸。

老王背对着他：“我不会做饭……”一语推翻易哲书的所有想法。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易哲书气得只能不停重复这句话，回车上休息。

小四都不知道要不要叫老王去安抚易哲书，老王已经自动自觉的跟上去了。

刘昱拿出纸人开始烧，念念有词：“不要来找我们，去给爷爷做饭，听话的来年我烧多些钱给你们。”

纸人脸上的泪痕终于像是止住了，一阵风吹来，顷刻间灰飞烟灭。

小四站了很久很久，刘昱也不说话，静静陪着他，等到小四低下头微微一笑，像是想开了什么，他搂了搂小四，不

需要做老王那样的说明，相信爷爷会知道刘昱是谁。

最后恋恋不舍的走了，小四始终没有注意到那份没有烧得干净的遗嘱上受益人的名字：易腾飞。

这个没法辉煌腾达的名字随着晚风吹起，消失在了天际。

第四十六章

祭拜完爷爷之后，易哲书去参观了正在施工的某某孤儿院，离开时眼神复杂的拍了拍刘昱的肩膀，什么话也没有说

。

终于在两天之后，易哲书要走了，身边还有一件名为老王的行李。

对于该行李，易哲书的态度是能不要就不要，但两人同处一个工作单位，同处一间寝室，所以当刘昱拿出已经帮他

们订好的机票时，易哲书还是逃脱不了要带着那个行李上飞机的命运。

小四在飞机场并没有伤感，而是把人送到就打算回去看铺子。

“不孝子哟，你就这样对待老父？”易哲书怨念。

“反正我有空会去看你的。”小四连礼物都想好了，要刘昱再做一对戒指送给两人，不过现在不敢，易哲书估计会

跳脚。

“那是，只要我一通电话你多远都要去找我，记得哦！”易哲书朝他挥挥手。

而电话的内容通常只有一句话：“儿子，我想你了。”小四总是要为此跋山涉水，挑战各种恶劣环境。

刘昱则是塞了一本像是日记本一样的东西给老王，等刘昱和小四都走了，老王连忙背过易哲书偷偷翻看，以为这是

什么拿下小受一百计之类的心血总结，暗自窃喜，却见几十页都是空白，只有最后一页，上面有个斗大的字：缠。

……

送走两人，小四要去剪头发，刘昱不满了好多次：“我帮你剪就可以了。”不想让别的男人对小四碰来碰去。

“你有剪头发的经验？”小四不信他。

“有！”刘昱挺着胸脯说，“我家有几头牧羊犬，都是我给它们剪的……”

小四一拳打上他腹部，力道不重，只是发泄：“我是牧羊犬？！！！”

“那我们去找老头剪，我见报纸杂志上都会说些有手艺的老人。”刘昱比划着，“就踩着一辆自行车到处走的……

”

“那是给小孩和老头剃头的！早被城管抓没了！”小四决定不跟他发疯，车头一转，在一家发艺中心停下。

刘昱透过橱窗，看见那些妖男妖女他就不爽，那长长的手指可是要一遍遍抚摸小四的头发的。

“我突然肚子不舒服，我们回去吧。”刘昱使出苦肉计。

“我不就剪个头发，你至于吗？我很久之前都说了要剪，难道你喜欢长发飘飘的？要我扎两辫子？”小四被他拖着

，还是坚定的要朝发艺中心的门口走去。

“老婆你浑身长毛我都爱……”刘昱见小四瞪他，只好换个计策，“好嘛，那你找个女的帮你剪……，女的我也不

喜欢！我们还是回家吧！！！”拉着小四转头要走。

“别在人家门口拉拉扯扯！”小四甩开他，走进店里。

刘昱只好委屈跟上，见他在看工作牌，也上去瞧瞧。

第一排，都是男的，第二排，也是男的，第三排……，呀，有个女的。

“请问可以叫这位师傅帮剪头发吗？”刘昱问路过的一位小工，他已经算是很退让了，女人就女人吧。

师傅？小四嘴角抽搐，这年头谁还这样称呼。

被拉住的小工看了看工作牌：“哦，她今天请假了，谁把她的牌子翻过来了……”顺手把牌子弄反。

小四不让刘昱有闹事的机会，去柜台说：“工作号12，我可以排队，洗吹剪一起。”然后付钱，动作之快，令人咋

舌。

刘昱幽怨的注视着那个12号的牌子，从照片上看，此人玉树临风仪表堂堂，再环视了一圈，发现12号正在给一个女

生剪头发，谈笑风生。

很好，是健谈型，似乎还挺幽默，刘昱在视线里注入了多种情绪，有愤恨，有嫉妒，有生气，有诅咒等等等等。

正在说着冷笑话的12号理发师突然感觉从背部传来一股炙热，像是要把他的背烧穿，手不禁一个哆嗦，拿着剪刀的

右手把自个儿的左手食指给划了一刀，顿时血流如注。

不到五分钟，柜台小姐赔笑来向小四说明：“不好意思，先生您在排的那位理发师刚刚受伤了，您还是另外选一位

吧。”

小四只好又点了一位：8号理发师。

刘昱对着8号理发师的工作牌行了注目礼，发现此人甚是妖孽，前额几缕火红，笑得泯灭众生。

扫视了几次，都没有发现此人，刘昱判断，应该是在休息室，于是依旧用仇恨的眼光对工作牌施虐。

盯得眼睛都酸了，休息室里突然发出尖叫，然后有小工慌慌张张跑出来：“小李晕倒了。”

晕倒的理由不明，但刘昱算是达成心愿了，今天是不是顺便去帮老婆买张彩票助长一下他的自信心呢，刘昱思索着

。

小四无可奈何，对柜台小姐说：“我先洗头，出来的时候谁有空就谁剪，可以吗？”

天要灭他，刘昱总不能诅咒完几十个理发师，他只好沮丧着脸要随小四去洗头室。

一道晴天霹雳从刘昱的脑子里闪过，他才想起，就算是洗头的小工，也是无法大意的，原来有那么多不只是在床上

也可以发生故事的方式和场所，以前他怎么就没有想到，看来以后他要经常帮小四洗头。

这人完全忘记了，在家里的时候，小四是可以自己洗头的。

小四还是受不了他，回头对他说：“你先去车上等我好吗？”他那眼神，叫小四心里发毛。

刘昱不依：“你别想趁我不在……”

“好好好，你全程观摩可以了吧。”小四阻止他接下来的口无遮拦，无奈的随他去了。

小四这天只是剪头发，害一名理发师无辜受伤，一名理发师无故陷入昏迷，还有两名小工被热水意外烫伤双手，逼

得已经金盆洗手的老板娘亲自操刀，还史无前例的给他打了八折加送会员卡。

这群人怎么不知死活的还送会员卡，出门的时候，刘昱趁小四不注意，把会员卡丢垃圾桶了，一点都没有注意该会

员卡上面的名字不是这家发艺中心，而是对面发艺中心的。

终于把头发剪了，突然感觉脖子有些发凉，小四正要往衣领里面缩，刘昱脱下围巾，一圈圈绕在他脖子上。

小四冲他笑笑，没说什么，上车之后，把一半的围巾再绕到刘昱脖子上，幸好围巾够长，可以两个人一起用。

……

下午，小四独自在楼下守柜台，刘昱买了个取暖器放在柜台底下，这让小四有些昏昏欲睡。

朦胧间，看见眼前似乎出现一个人，小四半清醒的问：“请问……，需要点……什么？”

“你就可劲的炫耀吧！我倒是要看看他哪里好！”来人似乎满腔的怒火。

小四正要清醒，突然被人猛敲晕了，眼里最后的景象是一副有些眼熟的墨镜……

“妈的！居然敢买通杀手……”这人骂骂咧咧的拖着昏迷不醒的小四走了。

刘昱在楼上毫不知情，等到该煮饭的时候，按照惯例，他要下楼去替小四看铺子，好让小四可以去买菜。

其实他也很想和小四恩恩爱爱的逛超市的，刘昱边酝酿这个想法边下楼，刚下楼梯，面对空无一人的一楼有些诧异

。

“老婆？老婆……”刘昱到处找小四，刚开始以为他在仓库里，去找又不见，心想小四不可能和他捉迷藏。

再打电话也没人接，刘昱意识到可能大事不妙，出了门两步又退回来，打电话给柯敏。

“老板，请吩咐。”柯敏人前称呼刘昱为总裁，私下叫他老板，这已经成了习惯。

“如果我没记错，你手上还有一个可以追踪我和我老婆的仪器，是吗？”刘昱此刻的脑子十分清晰，他必须要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