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才想起来，似乎婆婆说过只帮他一次，这次，还能不能帮呢。

刘昱也没有拆穿他这种自欺欺人的行为，把他为难的神情尽收眼底，看到是位大人物，最好做点准备。

……

循着记忆的路线，小四和刘昱来到婆婆家里，却被告知婆婆出门了，要很久才回来，两人只好耐心的等着。

一直等到远处的大榕树底下慢慢出现一位老者的身影，那身影像是突然顿住，急急转身想要离开。

小四眼尖，立刻上前：“婆婆！”声音里都快能挤出蜜来了，听得身后的刘昱一阵酥软，怎么小四就从来没有用这

声音和他说话过。

婆婆僵住了，只好故作轻松的回身：“你来啦。”死瘟神，怎么又来了。

装作很亲热的样子，小四扶住婆婆，坐在树下的石墩上：“婆婆，我今天带个人来给你看看。”

婆婆这才注意他身边的男人，虽然看起来不正经，但眼中蕴含天地，这份器宇轩昂骗不了老人，再看这人的眼神，

一直粘在小四身上不放开。

婆婆叹了一口气，对刘昱说：“年轻人，回头是岸，你眼前的，是泥沼。”

惊叹老人的观察力，刘昱迎上她的目光，微微一笑：“是的，深不见底的泥沼，我沉得开心。”

这时代，已经不是她可以扭转的了，时下的年轻人的想法，更不是她能左右的，如果是她亲孙子，她非要打断腿不

可，眼前这瘟神不是她孙子，却是她好友的孙子。

果然是瘟神，现在又要祸害别人，婆婆试探小四：“如果一个人是死，两个人也是死，那你怎么选？”

小四茫然了，他已经是被第二个人问这样的问题了，他不想害刘昱，但两人已经开始了，要结束，谈何容易。

刘昱坚定的回答：“不会一个人死，因为第二人即使被落下，同样是死。”眼里的神采像是要挑战天意，他干脆把

话说开了，“婆婆，我生来就被说是好命，如今我想看看，老天让我遇上他，是要让我不幸，还是要让他幸福。”

算命的碰到这种人也是常有的事情，在二三十岁的时候，都自信满满的说要与老天抗衡，到五六十岁却大多都还庸

庸碌碌，婆婆今年九十三岁，看过太多的例子，眼前的刘昱竟然让她有想要帮帮他，等着看结果的念头。

小四被刘昱的一番话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又不好意思面对两人，只好低着头，绞着手指。

“孩子，我一直不待见你，不是因为你命不好，是因为你认命……”婆婆因为年数已高，手微微发抖，但依然有力

的抚摸小四的头发，“算命最怕什么人？最怕两种认命人，一种是自恃命好，从不做事，一种是认定没救，浑浑噩

噩过日子。你呀，我见过你好多回了，你从来都是那副死样子，爱理不理，活不起来的感觉，所以我也懒得说你，

你要是和他过日子，就不能再那样，不然会害死他。听婆婆的话，你敢面对自己，就跟他在一起，不敢的话，马上

分手。”

小四听她这番话听得太感动，感动到浑身鸡皮疙瘩泛起，感动到差点想抱着婆婆哭一场，原来婆婆不是讨厌他，是

恨他不争气，他的确是不争气，不然也不会害死爷爷，想来，婆婆应该真的应该恨他的。

婆婆转而又对刘昱说：“我喜欢不认命的人，更喜欢敢和老天爷叫板的人，虽然你会很乱来。好吧，是想让我怎么

帮？”

“他最近很倒霉，把我的霉运全都包揽了。婆婆，你说过的那个地方，我在里面躲着很安全，可我们都躲在里面，

还是会出事，你看他的手……”小四终于抬起头，无助的望着婆婆。

真是一目了然，刘昱一边手还用纱布挂在脖子上，另一边手似乎也抬不起来。

“好了，别把鼻涕擦在我身上！我跟你们走一趟可以了吧，真是麻烦的家伙……”婆婆一边责怪他们，一边起身，

“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