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切平定下来后,红因为擅自跟出去救援,被玉儿狠狠骂了一顿,差点失去这份工作,虽然红的母亲过分担心儿子,巴不得儿子只待在家里。
红觉得非常愤怒的是,死去了两名同事,由吾也好,玉儿也好,他们只不过是表面哀悼一下,根本就没当什么事。
几个月后,红从血腥的恐慌中恢复过来,有些受不了了,这里的人情就是这么淡漠吗?“由吾,你有话对我说吗?”碰巧遇到由吾,又见他一副手忙脚乱的样子,这些天,由吾确实有些反常。
没想到由吾的反应那么大,一向冷漠,说话毫不留情的由吾竟然露出不属于他的表情,像做坏事被发现的小狗对着主人的样子,“你发现了?”他像小姑娘似的措手不及,真是奇景。
“……嗯。”红呆呆地回答。
“我……我想抱你。”
“什么?!”红反应不过来,“你说……”
“我想抱你,就是和你上床。”右吾皱着眉头,把头偏到一边,像平时抽烟一样的动作。
他要和我做,他要和我做,他要……
红发了半天呆,这混蛋,也会被女人抛弃啊,到这里来发疯,胸中火起,“别开玩笑了,谁要自己的屁眼被做这做那的啊?!”
以为他会说‘我是男人啊’‘你是同性恋?’,却得到出乎意料回答的由吾,在红甩门出去的三分钟后,才醒悟过来,捂着嘴笑了足足一杯茶的时间。我真是个笨蛋,对象可是红啊。
“红,怎么啦,脸色好差。”玉儿搂住红的脖子,“是不是由吾说了奇怪的话?”
和往常不一样,红只是安静地让她搂着,“玉儿姐,由吾的事,你知道多少?”
“两年来,你可是从来没问过他的事呢。”户玉围着厚厚的围巾,戴着有垂边的毛绒帽子,像个太妹,“两个人站在路边说话好奇怪啊,请我喝咖啡吧。”
红无可奈何地陪玉儿去最近的咖啡厅。
“由吾是我们家族的家主的儿子,虽然他担上家主之位还不知道是多少年以后的事,但是,以天母人来说,还没有谁有过亲兄妹过。他一直只是在警视厅挂名,二十岁后就去了现世界,在那边玩了几年,直到把你带回来,好奇怪啊,他现在都有乖乖来上班呢。”
说完就看着红。
“嗯,都有乖乖来上班。”红解开大衣扣子,屋子里太暖和了。
这个迟钝的笨蛋,“由吾是不是说他喜欢你啊?”
比这严重多了!“别把我当成清纯少年,长这么大也玩的够可以的了,玉儿你该不会在劝我吧,我现在只想辞职,把他当成幻影好了。只要像以前一样生活就行了。不要再和他见面。”
“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我们还是好朋友,我站在你那边的。”玉儿一脸你跟我说了严重的话的表情。
“玉儿……我们当然永远是好朋友。”看玉儿小女孩的样子,虽然自己一直不相信男女间有纯粹的友谊,但自己跟玉儿,算是忘年交吧。
走出咖啡店,一辆车就驶到面前停住了,车门打开,从里面竟然走出的是由吾,红双手插在兜里,很不耐烦。
“能让我和红单独谈谈吗,对女士这么不礼貌,真是非常的抱歉。”由吾向玉儿说。
“不会,红……”玉儿望向红。
“好啊,你是该跟我解释解释。失陪了,玉儿姐。”红转过头给玉儿紧了紧围巾。“啊,一个人回去要小心啊,美女。”然后就跟着由吾进了车。
前十分钟谁也没有说话,“这是要去哪儿?”红看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上午的事,是开玩笑的吧?喂,怎么搞的?突然停车!”
红不自觉地集中精力解读由吾的心理,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混乱,果然,对他来说,我这种程度的还太勉强了吗?
由吾整个人伏在方向盘上,枕着双臂,“……你觉得是玩笑吗?践踏别人的真心,这样也可以吗?”
“由吾,你要想清楚,你的未来……”红看着抬起头来的由吾,他似乎忍着痛的野兽,带有攻击性。
“你不在我身边的话,未来什么的见鬼去吧。”这……这是由吾说出来的话。
嗒,由吾把椅背放了下来,从红肋下抱过去,阻止了他去开车门,“你知道的,我可以让你动不了,就像两年前一样。”把红向自己拉过来,这个人,只有这个人,是我唯一想要的。吻着他的后颈,感觉他后颈上绒绒的短发。
“你来真的?”红第一次后背发凉,毛毛的。“那好,趴在那儿,把屁股露出来。”
由吾不禁轻声笑了出来,“你同意了……”手抚摸红的颈项,不住地吻着他的脸,雨点一样的吻落在颊上,冬天的衣服厚厚的,脱掉扔在后座,满车都是原木一样的气味,“竟然会在车里拥抱你……”叹息一般的声音。
一开始没觉得裸裎相对有什么不对的红在只剩衬衣的时候突然挣扎起来,“混蛋,你是想插入我吧,要对我做那样子的事。”红反手扭住由吾,把他压制在垫子上,用身体的重量逼迫他不动,“我不要了!你一个人去做吧。”
话刚说完,就被由吾抓住双手,按到坐垫上,“即使不用能力,我还是能制服你,这就是现在的你的力量。”由吾的眼里现出痛苦,“不要再听到你说拒绝的话。”然后吻上红的嘴。手也抚摸到红的衬衣里面,他连心底都发出幸福的叹息。
现在在碰我的人是由吾,他用那样的脸,说着让人羞耻的话……红的大脑感受到了熟悉的混乱。
“你会真的做下去吗?决定了要跟我纠缠……吗?”红的声音轻不可闻,“那样的话,那样也好吗?”
“你的身体变得这么坦率。身体与语言,倒底哪一方才是真实?”
……
“你……你不要插进来……混……混蛋啊……”
“把腰挺起来。”可是腰完全没力。
“至少给我看一些性感的表情。”
“去死……”
“以前,你也对我这么说过呢,是不是那个时候,我就开始对你怀有这种感情了……不错吗,就是这种表情。”
……
“把暖气关了。”
“嗯。”关了暖气,“阿和……”
“干什么?我不想对你这种连血液中都流着精子的男人说教。”
“我没有温柔对你。”
竟然可以满脸无悔意地说出这种话。
“这样的幸福,好像假的一样。”由吾把脸窝在红的颈侧,抱着跟自己差不多身高的红,满身黏腻的汗水。“这两年,我一直在订阅同性恋杂志和男色杂志。”
“那种东西你也看?”难以想象一本正经的由吾会看这种杂志“你就像是一只骄傲的白天鹅。我已经觊觎很久了……”
“喂,你……还要再来,会出人命的。”
“我会温柔的,跟着我说‘还不够,我要更深一点儿’。”
“那是什么意思?”
“是天母语‘你给我轻一点儿’的意思”
如果有上天,那么就听听我的祈求吧,叫我,能够就这样,一直温柔地拥抱他的身体吧。
第十章:施洗圣约翰
即使四年在你是转瞬一刹,在我也是一生的铭记。
红回来后和母亲一起生活了近三个月,入秋了,枯黄的叶子挂在枝头上。在风里飒飒地抖着,从霰里那里得知了今勺生病的事情。从霰里的话里听来,像是今勺一定会死的样子。
红虽然和霰里他们只有数面之缘,还是决定和霰里,新补入的两名队员:旁亲,山贝一起去探望今勺,“今喜欢安静,成年后就搬到郊区去住了,他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要是见面他说些不客气的话,你们不要介意。”
红和其他两个人一起说着不会。
车渐渐驶入一片竹林,密密的竹林内部一片浓绿,在风里传出哗哗的声音。,车在一幢不大的木屋前停下来。
“好漂亮!”山贝禁不住赞叹。
的确是非常漂亮的木屋,门厅,回廊都制作得相当精致。
“我们先进去吧,他在南溪钓鱼。”霰里合上手机,拿出钥匙开门。
“屋里更漂亮,都是木制哎。一股的阳光香味。”山贝的眼睛都睁大了,看着霰里他们赧然一笑。
屋子里房间不多,每间都有很大的窗户,屋子里阳光交错。一点不像那个阴郁的今勺住的地方。
霰里找出花瓶,倒掉旧的花,把带来的樱草花插进去,摆在客厅里,又去厨房里泡茶,熟悉得如同自己的家一样。
带着渔具回来的今勺看到坐在客厅的红和另两人,阴沉着脸换了衣服进了卧室,并且锁上了门。
果然是阴郁的家伙,红起身就要去敲门,被霰里拦了下来,“我和他是老朋友了,我知道他的性子。”
“今,大家来看你,还有两个人是新朋友喔。”
过了好长时间,吱呀,门从里面推开了,走出了一脸厌倦的今勺,“我去做饭。”
因为是木屋,厨房里不能用明火,一会儿,里面就传来微波炉细小的嗡声,显得剁菜的咚咚声特别大,像是含着怨气。
“怎么能让生病的人做饭,我们大家一起来帮忙吧。”山贝笑嘻嘻的,跑过去要夺今勺的菜刀。
“女孩子就不应该干这么危险的工作!”今勺把菜刀啪地放下了。
“啊,好高兴啊,原来前辈是因为担心我才生这么大的气。”山贝真是,太没法用常理理解了,明明不是因为那个。
“虽然急救部常常遇到危险,但是我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啊,能见到他我就好高兴!哎?说多了啦,说多了啦……”山贝不好意思地摸摸头。红他们包括迁怒到山贝身上的今勺都暂时无法思考,果然男人和女人是两种不同的生物吗?
“不要生气,去把手洗一洗,二十分钟后开饭。”霰里把今勺推到桌边坐下。
这小子,没哪儿不正常啊,霰里真是的,好像有多严重似的。红一边喝茶一边观察今勺。啊,男人留什么长头发,看起来真犯堵。不过,他老是一副大家都欠我的钱的表情,即使是长头发,看起来还是很凶恶。
“看什么看!没你好看!”又,又瞪眼睛了。
“你倒底有没有生病啊?”红没见过这么横的病人。“我们来看望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与你没有干系……”今勺掀了桌子,山贝吓得躲到旁亲的背后,杯子,大水杯嘭嘭地滚到地板上,今勺好像只对红有意见似的。
“你发什么疯?”红顾忌着冲过来拉住今勺的霰里,不想拂他的面子,只是退后了几步。“我做了什么了吗?你说清楚。”
“你们先走吧!我留下来一会儿。”霰里架住今勺冲红他们喊,今勺好像还想向红冲过去的样子。
“我今天晚上再来看你,我会听你说清楚的。”红说完就一个人大步往屋外走了,山贝紧跟在后面抓着红的袖子。
“快走吧。”里面传来霰里的喊声。
回去的路上只有三个人,山贝还处在惊吓里没缓过来,她小心翼翼地问,“今勺前辈生病了,脾气就会变得这么坏吗?红前辈今晚不要去今勺前辈那里,你们一定会吵架的。”山贝真是小孩子,直率地说着喜欢的人,受到惊吓,就立刻哭出来。红开着车,听着山贝抽抽咽咽的哭声。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慰她。
“好啦,哭哭啼啼的,从小就这个样子,再这么小孩子气,当心心爱的由吾大人讨厌你哦。”一旁的旁亲替她抹掉眼泪。
什么?!红努力稳住手,继续在不平的山地上开车,由吾,拜托你不要对小女生出手!
“红前辈,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安静下来,她只是哈由吾大人哈得要死,你别介意。”旁亲又付在红的耳边悄悄说。
什……什么……倒底,有多少人知道!知道到,什么程度?红倒是被旁亲的话吓得不轻。
回到寓所,红怎么都平静不下来,吃完晚饭,就想一个人驾车沿着上午走过一遍的路去找今勺,平白无故的,被讨厌了呢,不,是被憎恨了吧……
“干嘛?”由吾帮忙开了车门,却坐到驾驶位去了。
“如你所见,和你一起去。”
哼,这个人……
半个多小时后,他们抵达了今勺家门口,红去按了门铃,开门的是霰里,他两眼空空的,失神一般。
“打扰了。”由吾扶着红的肩膀进了屋子。三个人都坐下了。
“你还过来干什么呢?我上午不是,叫你走吗?”霰里两手撑着额头,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很痛苦。
红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试着读他的心理,‘真的不行了吗?最好的朋友,会……死吗?永远见不到了,这就是死亡啊,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了……’“带我去见今勺!”红突然激动起来。
“……什么?”霰里仿佛才听到红的话。
“他不是要死了吗?”红冲到白天记得的今勺的卧室门口,“在这里面吗?”一边扭转把手进去。霰里没来得及阻拦。
“是你啊……”床上的人看起来十分清醒。
“今……勺?”红几乎不感相信,床上的人看上去更像是今勺的父亲。
“这就是这种病的症状啊。”今勺嘲讽地说,“现在你相信我是真的生了病了吧?”
刹那间,一个人影在红的脑子里闪过去,不过他并没有再想。
“阿和……”由吾也进来了,站在他身旁。
“你们都出去,由吾大人,也请您出去,我想红先生有一些话想单独问我。”床上的今勺嘴里说着恭敬的话,可语气其实傲慢之至。
红用眼神把由吾逼出去,霰里虽然不放心,也只有跟出去了。
房里只剩他们两个人了,红把门关上,坐到床侧,‘什么时候动手呢?’‘我真的恨他到这个程度吗?’‘这是嫉妒心吗?’‘我就是这么差劲的人吗?’他要动手?他想要干什么?红不想再探听下去,索性放松了精神。
“就像你所说的,我原先是想知道你倒底对我有什么不满,不过,现在那不重要了。我,希望你好好养病。上午的事,是我冲动了,你确实生病心情不好,我……”
“不,那很重要哦。”红的话被打断了。
“我可是到现在还是非常的,恨你呢。”今勺病容地笑了,“你不知道天母的事,因为你是十八岁之后才被带过来的吧,这里的小孩像现世界的小孩一样从幼儿园开始上学,不同的是,我们还要发掘自身的特殊能力,进行相当艰苦的训练,现在想起那段日子,还是像恶梦一样啊。”说完看了红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