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八一看着赵凯难得一见的认真表情，想也不想的就点了点头，赵凯拍了拍他肩膀，“那我先走了。”

“哦……”

看着赵凯离开的背影，他记得愚人节已经过了，他的表哥应该不会没事耍他吧？

连续两天都在思考着这几件奇怪的事情，害的赵八一这两天都没怎么睡好，而在生日过后的第二天清晨，赵八一是在起床号角声前被拖起来，拉出班级的，他下意识的想尖叫，嘴巴已经被人堵住，双手被身旁的人箍紧，任他如何挣扎都无法脱身，被一拖三拽的走出了寝室大楼，只穿着一件背心的赵八一被冷空气吹的直发抖。

外面的天还灰蒙蒙的，整个营区都安静的在沉睡中，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被人从被窝里拖出来，而且连穿衣服的时间都不给他，就拽着出来了。

赵八一被拽上了一辆军车，随着军车的行驶方向，赵八一注意到，他被带出了五连的营区，并且往团支部的军营开去。

站在一个类似于审查室的中央，赵八一看到了坐在审查席上的五连连长罗成，还有上次在年夜饭上慰问过他的416团的团长，副团长和指导员，其余的四个人均是中校，上校级的人物，这个阵势他见识过，在电视剧里，而自己则站在犯罪嫌疑人的位子上，身边站着背枪的两个警卫兵。

原本他的慌乱无措的，但是，现在他却一反常态的镇静，似乎早就预料到会发生这种事，其实他也是因为在前几天发生的那些奇怪的事，以及他表哥突然来到五连的怪异，让他一直觉得会有什么事来到，可没想到竟然会那么快。

室内的温度虽然比起外面来要暖和的多，可赵八一还是感觉冷飕飕的，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耸立着，他敬了个礼，对着一群起码少校级的首长说：“报告，能不能让我穿件衣服？”

屋内的所有人都用惊讶的表情看着这个镇定的小兵，和蔼的团长笑了两声，示意让人给他送件军外套进来，并且把空调稍微调高一点。

穿上衣服，赵八一才感觉体内的血流慢慢的畅通起来。

“谢谢首长，请问，我犯了什么错吗？”

团长对边上记录笔记的指导员点了点头，指导员回了个明白的眼神，站起身，对赵八一说：“赵八一同志，你在四月一日早上四点零七分的时候，做了些什么？”

第一一二章：栽赃嫁祸

赵八一被问蒙了，难不成他看个日出也能惊扰到团长？

想归想，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报告，我……在操场上看日出。”

这件事应该能归为他一声最尴尬的事儿了……终身难忘啊！偏偏这些首长还一个劲的提他的伤疤，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指导员边听边快速的记录下来，然后又问：“那么，你为什么要在扰乱军规的情况下出去看日出呢？”

“我……”

指导员尖锐的眼神刺得赵八一心里一紧，他下意识的看了眼罗成，发现罗成脸上带着紧张的表情。

“赵八一同志，是为什么？”

指导员重复问了一遍，语气比刚才更显得冷酷无情。

“是因为……因为那天是我的生日……”

“那生日和看日出又有什么关联？”

“没有……”

“那么你是在撒谎了？”

“不是！”

“那你为什么要去看日出？”

指导员的问题一个比一个问的快，赵八一的回答也一个比一个答的迅速，两人像是在比赛谁的思路快一样，最后的问题又绕了回来。

赵八一无奈的再次回道：“因为那天是我的生日。”

“赵八一同志，请认真回答我的问题！”

指导员的语气吊了起来，似乎有些生气，他认为赵八一是在耍他。

吃着哑巴亏的赵八一真是欲哭无泪，一大早还没睡醒就被人拖了起来，还像个犯人一样站在审问席上面，问的还是那么无聊的问题，就连自己到底犯了什么罪，他都一无所知，谁才是冤枉的？

“报告，我是认真回答的。”

“赵八一同志，请不要把我们当傻瓜！”

指导员气得一拍桌子，用严厉的口气质问道：“是不是你做了什么事，以试图用这种蹩脚的借口掩盖？”

赵八一翻了翻白眼，他做什么坏事了？而且谁跟你那么蠢会用这样的借口来解释啊，又不是白痴……

“报告首长，我不知道您到底指的是什么，我更加不知道我到底犯了什么错，做了什么事。”

好吧，山不转水转，既然他不正面把问题摊开来说，那自己问总可以了吧？

指导员冷哼了声，一副胸有成竹的说：“那天早上有人看到你和炊事班的张大胆在角落里碰面，并且你还偷偷摸摸的给了他一样东西，当天晚上，七班的一部分人都食物中毒了，初步怀疑是晚饭的关系，七班那一桌的食物是张大胆端上去的，我们在他的身上找到这个。”

说着，指导员从桌子上拿起一个透明封带，里面有一包东西，他晃了晃，面无表情的说：“你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赵八一反射性的摇摇头，指导员表情扭曲，异常生气的瞪着他，大声道：“亚硝酸盐！”

赵八一在学校一直都是成绩良好的好学生，七门主课也不偏科，他自然明白亚硝酸盐的成分以及用途，脸色一白，张了张嘴，问道：“他们是误食了这个东西才中毒的？”

他知道，这个东西如果吃的多了，连死都是有可能的，难怪昨天就见七班的人少了那么多，还以为他们班的班长故意滥用职权放他们休息。

指导员见他一副心虚的样子以为他被吓破了胆，立刻乘胜追击，“所以你承认这是你给张大胆的？”

“没有！”

赵八一下一秒就向前垮了一步否决，旁边的两个警卫兵反应迅速的一左一右抓住他，生怕他狗急跳墙。

“赵八一，你到现在还不肯承认吗？难道要我们把人证找来你才肯认罪？”

这样一个大帽子扣上来，赵八一怎么可能承担下自己不曾做过的事，他冷冷的说：“传吧，我到要知道，是谁故意冤枉我！”

指导员见他不见棺材不落泪，气得牙齿都在打哆嗦，他挥了挥手，一个警卫兵马上机灵的松开赵八一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就带着三个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个就是张大胆。

赵八一被吓了一跳，不是因为有人要冤枉他，而是张大胆枯黄惨淡的神情吓到了他，前两天晚上分开的时候还没见他成这副鬼模样，怎么两个晚上没见就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了。

脸上已经没了血色，眼睛里满是血丝，两颊凹陷，双眼无神，连脚步都虚浮的走不动，还是被人半托半撑着，如同行尸走肉般。

他到底在这两天里发生了什么事，才会把一个好端端的人变成这副德行？

“给他一个椅子。”

团长开口对一个勤务兵说道，对方到了声，拿了张椅子扶着张大胆坐了下来，他软绵绵的瘫在了椅子里。

赵八一始终带着担忧和疑虑的表情站在边上，虽然他很讨厌张大胆，但还是为他这副模样感到不忍。

另外两个赵八一并不认识，反而有一个人在看到自己的时候，眼神就没有离开自己身上，并且用满是血丝的眼睛狠狠的瞪着他，一副恨不得杀了他的表情，赵八一奇怪的想，难道自己欠他钱了？

转开眼，赵八一看向第三个人，那人身子微微颤抖着，大气也不敢出的站在边上，头快埋进了胸口。

奇怪的三人组合，赵八一叹了口想着。

“卢尚，是不是当时你看到赵八一和张大胆在事发当天早晨的时候偷偷碰面，并且交给了张大胆一包东西？”

卢尚听到指导员的问话才移开对赵八一的怒瞪，大声的说：“是！”

卢尚，卢尚，这个名字怎么那么熟来着？赵八一抓抓脑袋想了半天，才想起这人是七班里的人，因为在那次比赛的时候，就是这个用瞄准器反射亮光还得自己眼睛差点弄瞎了，所以自己才会这样记忆犹新。

“把你看到的说一遍！”

“是！”

卢尚对首长们敬了一圈的礼，随后跨立着说道：“当时我正好尿急，所以就去了厕所，没想到在走廊里看到赵八一从楼上下来，我想这个时间还没到起床的时候，他为啥那么早下楼，好奇之下，我就跟了上去，我偷偷的看到他走到一个没人的角落，像是在等人，过了一会，他，”卢尚指了指张大胆。

“他匆匆忙忙的跑了过去，两个人不知道鬼鬼祟祟的商量什么事，当时我怕他们发现我，所以距离他们比较远，没有听到他们说话声，不过我看到赵八一从口袋里摸出一包东西，还打开给张大胆看，之后张大胆就拿着那包东西准备走，可这个时候正好有巡逻的人经过，赵八一为了给他能避开巡逻兵的机会，所以用自己做诱饵故意走了出去，接下去的事您就都知道了。”

指导员满意的点点头，随后视线转向赵八一，嘴角上挂着阴冷的笑容，他说道：“我们去当时卢尚说的地方勘查过了，地上确实有亚硝酸盐的痕迹，你们没想到吧？做贼心虚时落下的证据！”

指导员说得似乎已经铁证如山了，赵八一却忍不住想笑，他稳了稳心智，坦然的说道：“指导员，我出去看日出是没错，我承认，可是，您拿这么个莫无须有的罪名扣在我头上，我实在无法苟同，何况，你就以这样不明不白的人证和物证就想定我的罪，未免太武断了吧？”

“赵八一，你还在强词夺理？”

出声批判的是肩膀上有着两毛二的中校，五大三粗的样子加上脸上凶狠的表情看上去像流氓，他一手拿起“证物”，站起了身走向赵八一，直走到他面前，疾言厉色的对他说：“你以为装作无知的样子就能蒙混过关吗？我告诉你，这上面有你和张大胆的指纹，有人证，有物证，你还想赖？你，过来！”

中校一指那个一直低着个头的小兵，本来就吓得瑟瑟发抖的小兵被他那么一吼，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赶忙跑了过来。

“把你知道的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