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啊,也是听的。那个小孩自杀的时候已经十九岁,自杀之前直被大少爷关在阁楼有两三年,后来跑出去,又被
抓回来,还是关在阁楼里面,所以阁楼是禁地,谁都不能进去,除大少爷自己。”
“真的?”
“不信?知道花园里的玫瑰花为什么开的那么让人害怕吗?花下面埋个人当花肥,知道不?”陈启的声音已经算得
上恐怖。
但是他不信,他认为那只是现在先进的植物栽培技术而已。
陈启知道他不信,于是继续:“当初那人能够逃出去,就是管花园的园丁帮忙,所以后来被大少爷抓回来后,‘砰
’——然后就埋在花园下面,知道吧?”完还朝着他比个手枪的姿势。
他装作相信陈启的话,却将话题转到其他地方。
“那……那个小少爷又是怎么死的?”
“大少爷的情人在浴缸里自杀,弄得满屋子都是血,结果那位小少爷从叔公那里偷拿钥匙,正好就看到幕。他有心
脏病,受刺激,也没挨过去。”陈启的很是逼真,倒像他亲眼看到样。
“怎么知道的?看见?”
“没有,不是是听吗?”
“那怎么相信别人的?大少爷那个情人为什么自杀?”
陈启白他眼:“觉得个岛上怎么样?很压抑对不对?那,在样的地方还要被关起来,好不容易跑出去,又被抓回来
,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可是……照片上看,那个小孩儿应该不讨厌大少爷的。”
“不是,那是小时候的照片,谁知到后来发生什么?”陈启打着呵欠站起身,“别是的。”然后朝他挥挥手,打算
回自己的房间去。
他原本还想趁此机会问问那位夫人的事情的,可是陈启已经走出去。
直到门被陈启关上,他才回过神来。如果陈启的是真的,那龙家会是现在个样子,也就不奇怪。
日子过得很快,晃他来到岛上已经快个月。他除在厨房里帮帮忙,就是偶尔被派去给大少爷送送餐。
开始的几次,他都很紧张。但几次下来,他觉得或许大少爷并不是个可怕的人,只是因为当初之中同时失去爱人和
疼爱的弟弟,所以变得阴沉而已。至少,大少爷并没有找过他的麻烦。
所以,渐渐地,他去书房的时候也不再那么小心翼翼。
“是管家的侄孙?”
他放下托盘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没想到大少爷突然样问他。
“是的。”他恭恭敬敬的站着回答道。
“今年多大?”
“十九。”
“十九吗?他死的时候也是十九……”他听到大少爷幽幽的么道,那声音既让他觉得悲伤,又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他抬起头,看到书房的窗户居然是开着的,外面的阳光照在大少爷的脸上。是他第次在阳光下看到大少爷的脸,那
张脸在强烈眼光的照耀下,再加上刚刚话的语气,显得不出的苍白无力,虽然个人看上去并不弱,甚至可以是个强
壮的人。
在他不知道该什么来回应,打算离开时,窗户边望着花园方向的人再次开口:“去花园里,剪束玫瑰给拿来。”
他有些诧异的抬起头,但是很快的就又低下去:“好的,大少爷。”
然后去花园里。
当他将大束玫瑰送到书房的时候,大少爷仍然维持着原来的动作,看着花园的方向。
“大少爷,剪好。”
良久才等到对方的答复:“剪得很小心,很好。”
然后大少爷终于掉转目光,看向他所在的方向,:“花给。”
他小心的将花束递过去,大少爷动作轻柔的接过,另只手柔缓的抚摸着花瓣,之后直接无视掉他,越过他出书房。
他跟在大少爷身后到书房门口,看到大少爷已经朝着阁楼的楼梯去。
他有瞬间的犹豫,犹豫要不要跟上去,那他难得的那么好奇心或许就能的到满足,并且他也有种直觉,此刻即使他
跟上前去也不会引起大少爷的注意,因为大少爷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最后他还是没有迈开自己的脚步,他想大少爷看起来也不过是个可怜的人,活在爱人已经死去的阴影下,却走不出
来。
所以,他认为大少爷并不向大家以为的那么恐怖,只是稍微阴沉些而已。可是很快的,件发生在他眼前的事让他彻
底的改变自己的种想法。
整个岛上突然紧张起来,每个人好像都有忙不完的事情,即使在厨房,所有的人都忙着自己的事情,很少有人会在
没必要的时候出声讲话,连陈启都安分很多,晚上不再去他的房间找他。几位少爷小姐也都全回岛上,不再出去的
样子,大家似乎都在等着什么。
他偶尔路过花园,湿咸的海风中夹带着玫瑰浓烈的芳香,让人觉得呼吸异常沉重。所有的切都在暗示着他,似乎什
么不同寻常的时刻来临。
在他三番五次的欲言又止下,叔公才叹气道:“玫瑰是那位最喜欢的花,忌日快到……”
他当然明白叔公的“那位”是谁,如果是样也就不难解释现在整个龙家的气氛为什么会么奇怪,只是……
“叔公,既然大少爷么钟情于那个人,又为什么要……把他关起来呢?”他还是问出心中的不解。
“孽缘,孽缘……以后别再问样的问题,只要记住,千万不要去阁楼,知道吗?”
叔公越是样,他越觉得不解。越是不解,他就越往上面想,结果想的连觉都睡不好。
晚上他好不容易止住自己的思绪,在海浪声的伴随下,在他即将进入梦乡的时候,阵癫狂的人的笑声,让他个激灵
从床上越起来。
他又仔细听阵,发现声音是从主屋的楼上传来,他没有打算出去探究竟,但是感到外面开始吵闹起来,看来大家都
被惊醒。那他也不妨出去看看。
他看到叔公大部分的佣人都已经在大厅,大家都在仰头看着三楼的走廊。几位少爷小姐全都在走廊上,此外楼梯口
还站着个身穿白色睡袍的人。
那人头发有些凌乱,看不仔细的长相,轮廓却让他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此刻正诡异的笑着看向走廊另头的大少爷
。
“大嫂,快回房间去吧!”二少爷正在劝,原来就是叔公的大少爷的妻子。
“回去?回去让们关起来?才不该被关起来。该被关起来的是他,是他龙斯仲,他才应该被抓起来关进疯人院,他
就是个变态,哈哈哈……该把他抓起来……”颤抖着用手指指向大少爷。
而被指着的人根本就不回应刚才的话,只是怒睁着双眼,那目光像是要将对面的人吞噬样的凶狠,愤恨的质问:“
去阁楼?谁准去的?啊?。”边,边步步的逼近。
“怕被人看见,哈……看到个恶心的恋尸狂,人死还舍不得埋进土里,哈哈……,还有们,们家都是疯子,都该被
枪毙……”指着面前的人歇斯底里的吼叫出来。
听到里,大厅里原本窃窃私语的用人都住嘴,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切,他也不列外,他被那个人的话完全的震惊住,
他不敢相信的会是真的。
他看向叔公,想寻找答案,可他还没来得及将话问出口,就听到身边的同事们发出的惊呼声,看到叔公瞬间睁大的
双眼中的不可置信。紧接着就是重物被推倒,撞击在地板上的声音,和人的尖叫声。
他转身抬头,望向三楼的方向,看到大少爷还没有来得及放下来的手和眼中心满意足的笑意,还有其余少爷小姐们
愣住的无奈表情,顺着他们的视线,他看到二楼楼梯口肢体扭曲,身体还在抽搐的人。
从楼梯扶手的缝隙中,他终于看清楚那个人的脸,虽然有些发丝掩盖着,但是,和大少爷办公桌上那个羞涩的少年
,何其相像!
他觉得脑子片混乱,他听到二少爷急急忙忙的声音:“们还愣着做什么?管家,去请医生来……”
然后大厅里所有的人都像是刚醒过来般,混乱的开始来回走动拿东西,做起准备来。
只有他,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他不能再在个地方呆下去,再呆下去,定会完全被个地方的黑暗完全吞噬掉的
。
他浑浑噩噩的朝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完全不理会身后叔公的叫唤。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发半刻的呆,突然起身找出自己的行李箱,毫无章法的往里面使劲的塞自己的衣物行李,等到
终于把东西装完,他才稍微冷静下来,坐到床边喘着气。最后倒在床上,脑子里想着怎么和叔公他要离开的事情。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景致,只是次他是要离开,逃离个让他不能呼吸的地方。
他站在轮船上,对船下的人:“叔公,走,您保重身体!”
叔公看着他谈口气:“还是不该让来里的,父母欠的债已经请人处理好。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他想想,原本是想问大少爷为什么会娶个和那孩子长得相像的人,可是他又觉得自己既然要走,又何必还问么多呢
?
于是他摇摇头,什么也没有。叔公见状,头,对船上的人挥挥手,船就驶出去。
他站在船头,看着很快就远离的小岛,他心中才重重的松口气。
他不知道昨晚上那个人是死是活,也不知道的关于阁楼的事是否真实,也许大少爷是将当做替身才娶的,但是,他
知道座岛就像是早已被黑暗笼罩的坟墓般,在里面的人不是变得麻木,就是变得疯狂。那个沉浸在过去,不愿意醒
来的自以为是的人,就是片黑幕,罩住所有的人,甚至整个岛屿。总有,那里所有的切都会因为那个人阴影的笼罩
,消失殆尽。
番外二:身后事之祁昊峰篇
陈伟在酒店门口的劳斯莱斯旁边来回踱着步子,时不时的朝酒店门口张望。好不容易,终于看到他们家老大带着帮
兄弟出来,才松口气。
次和缅甸来的人谈判他们并不看好,所以他的任务是带人守在酒店外面,随时都可能会有行动。
“老大,怎么样?”
祁昊峰朝他偏偏头,意思是上车。
陈伟懂他的意思,立即打开车门让他上去,自己也跟进去。
进去他就眼巴巴的望着祁昊峰。
“烟。”祁昊峰斜看他眼吩咐到,他立即掏出雪茄递到祁昊峰嘴边,上。老大么有闲情逸致,看来结果不错。
“货走们的线,五五分——”顺着尾音吐出来的,还有长长的串烟雾。
“那次们不就赚翻?”陈伟听他么,两眼都快放光。
祁昊峰脚揣在他身上:“滚,别丢的脸,几辈子没赚过钱啊?”
“不是,老大,么厉害难缠的人都搞定,不是高兴吗?”陈伟赶紧的解释。
祁昊峰仰身倒在椅背上,吸口雪茄,望着车顶,:“真是TMD没什么意思啊!就不能出来个人跟抢抢地盘啊,生意什
么的?”
“老大,还是不要吧!您今晚上应该高兴高兴,庆祝庆祝!”
祁昊峰翘着腿:“确实该犒劳犒劳自己。”又想下,突然像是想起什么,:“去静华路的公寓。”
“啊?”陈伟愣住,老大不会是要去谢家那小孩之前住的公寓吧!他知道老大有时候谈完生意就会去那里过夜,可
几个月前老大不是用他换邻市的块地皮吗?
“发什么愣,崩小子信不信?”
“那个,老大,您忘,谢臻那小孩不是送走吗?还去那地方干啥啊?您要是想找人陪,重新给安排……”陈伟摸不
透他的想法,据实以告之后么建议道。
陈伟原本以为老大听完要发火的,谁知道祁昊峰却是副愣住的表情,显然他是真的完全忘谢臻被送人回事。
等片刻他才:“那房子呢?”
“直空着的,没动过。”
“那还是去那儿,好好休息休息!”
“好的。”陈伟立马朝前面开车的手下示意往静华路开。
路上,不知道是不他的错觉,陈伟觉得老大好像不是很高兴,他想自己还是把尾巴夹紧,免得不小心摸到老虎胡子
。
到公寓楼下,祁昊峰也没等保镖上去确认,自己率先上去。出电梯,在房门口的时候更是连陈伟都要关在门外。
“老大,样不安全。再,么久没人住,不定要们整理整理。”陈伟赶忙抵着门劝道。
祁昊峰把手里的雪茄丢,直接打在后面个保镖的身上,抄起双臂,冷冷的看着陈伟。
陈伟被他么看,顿时觉得汗毛都竖起来,他知道老大看来是真的心情不爽,自己还是少聒噪两句好。
于是马上低头:“和弟兄们就在外面守着。”
下刻房门就在他面前“砰”的声重重的关上。
陈伟守在门口,在心里咋舌,老大很看重谢家那小孩?可当初没看出来啊!
祁昊峰进到房间里,开灯,打量着客厅,往里面走几步,老实话,他并不记得里究竟有没有什么改变,因为他以前
偶尔来的时候并不会注意些。
对于完全忘他已经把谢臻送走件事,他却确实有些吃惊。
自从谢其义把谢臻送过来之后,每次生意谈的不错,他都会来边,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或许是最近习
惯么做,今晚上才会习惯性的想来儿。
当初谢其义把人送过来的时候是谢家的小孩,他可不信。谢其义无非就是找个礼物来讨好他而已,只不过冠上谢家
的姓,好像多给自己面子似的。不过呢,谢臻确实长得很不错,也很柔顺听话,他也就顺手收下,不吝啬的随便给
谢其义甜头,就当是买个小情人回来。只是没想到后来会有人愿意出那么高的代价来换谢臻,他的情人多去,不差
个,也就没多想的同意。
只是,现在他突然有那么后悔。
他记得谢臻是很沉默的,沉默的不像个少年人;谢臻又是顺从的,顺从的连从不关心情人的他,在知道谢臻从没有
念过书时,居然送谢臻去学校。
他并没有多少关于谢臻的记忆,最多的就是谢臻低着头的样子,再有就是让他很难忘记的谢臻丝绸样的肌肤和在他
身下柔弱挣扎嘤咛的样子。
他从客厅走到卧室,在打开客房的门,也找不出谢臻在里生活过几个月的影子,大概是已经有人整理收拾过。
端着酒杯来到小书房里,他记得送谢臻去学校之后,有好几次他来里,谢臻都在书桌前看书。书房里只有三排书架
,上面积些灰尘,书也很新,看起来不像是被人动过的样子。
书桌并不大,左上角放着个背包上面也铺层灰,那是谢臻的书包。书桌的右上角堆着两叠书,叠全都是些学校的课
本,另叠很杂,最上面的是本诗集,作家的名字叫做顾城。本书翻动的痕迹很明显,书脚已经有些卷起来。
祁昊峰顺手拿起来,抖抖上面的灰尘,把酒杯放到桌上,开始翻起来。
谢臻被他送去学校以前没念过书,他读得懂诗集?
他随便翻下,发现其中页是折上的,而且折痕有好几道,看的人应该是经常看页。他打开,看到上面是首很短的诗
,只有两句:
黑夜给黑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