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那个竺天炀，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哦，我救过他，因为我现在没地方住，所以就只能拜托他啦。”

“那你为什么不回……皇宫。”殇显得有点激动，虽然如此，但说到皇宫的时候还是有记得压低声音。

“我本来是想先四处走走在回去的，我也很想母后和父皇，呃……还有你。不过我在路上碰到了你说的那个凤国三公主，我觉得她很可以不是么，你还记得当初凤国来的使者时那个在晚宴上跳舞的女子么，就是她。”

“恩，我也是在她找到我的时候才知道他是个公主的，不过这并没什么，她在凤国皇室中的地位比下人也高不了多少。”殇此刻显示出的是毫无掩饰的不屑与鄙视。

在一次无语这个小子的幼稚，哎！！他还太嫩啊。“你之前说她有解药可以解母后的毒。”

殇沉默了一下：“她是这么说的没错，不过那也只是她说到底有没有还不知道。据我所知这种毒是凤国皇宫的一位老御医发明的，而她则跟着这位老御医学习过一阵子。所以她有这种毒药的解药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也就是说，一切还只是猜测。”

“是这样没错。”殇泄气地说道。“不过这是唯一的办法不是么。”

“是啊，殇！我想回去看看母后。”

殇用力抓住了我的手，好像是在安慰我一般。“那就回去吧，母后肯定很希望能见到你的。”

“恩。”

早饭的时候，我对天炀说起了要回宫的事。天炀没什么反应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不过我发现他几乎没有吃什么东西就借口有事走开了。等我们离开的时候也只是让管家来送我们，自己没有露面，不喜欢分别么？我也并未细想便被殇拉走了。

“殇，你不喜欢天炀么？”殇跟天炀在一起的时候似乎有点接近羽的面无表情。

殇显得有点局促不安，眼神飘忽，在我看向他的时候干脆把脸扭到一边。“快走吧，羽，你先回去准备一下。”

“是。”

“哇哦！！”看着一眨眼间不见了的羽，惊叹出声，这家伙的轻功好厉害哦。

正当我和殇往回宫的路上赶的时候，没注意到一直跟着我们的黑影闪过。

此时的凤国皇宫：

“主子。”

“说。”淡淡的尚显稚嫩的声线。

“您让属下留意的人，已经出现了。”

“啪！！”茶杯掉地的破碎声。

“主子。”

“没事，你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黑影慢慢地躬身退了出去。

“佑……哥哥……”

第三十章：物是人非

没有太多的惆怅，亦没有太多的感触，再一次回到这个我第一次来到这个世上所生活的地方，我显得很平静。闭眼深吸一口气感受着那熟悉的气味，殇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佑，先去见见母后吧，我想羽已经通知父皇了。”

娘亲，我来到这世上的第一份牵挂，那来自血缘的牵绊，上一世没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是我唯一的遗憾，虽说老爸老妈对我很好，但总是不一样的，这一世有娘亲对我的爱真好呢。

“佑，我希望你有心理准备，等下……”

“娘亲的情况不好么？”我焦急地问道，“不是说情况已经稳定了么？”

“不，事实上御医只是说目前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佑。”

不等殇在说什么了我已经迫不及待的像见到娘亲，凭着记忆中的路线向着娘亲的寝宫走去，一路上的侍卫宫女们虽然想来拦我，但是接触到殇的视线纷纷退了下去。

还未见到娘亲就闻到了一阵浓浓的药味，娘亲……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好像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的那种压抑。不做多想推开那熟悉的房门，走向床边。看着那未到中年却显得格外苍老的女子，泪水在不经意中盈满眼眶，如果说刚出的娘亲是个清丽脱俗的少女，而现在的她却好像一个年近花甲的老妪那样的苍白，仿佛上天已经剥夺了原本属于她的生命力。伸出颤抖的右手轻抚她病痛折磨后的面颊，就好像只是为了确定她还活着般呼喊着她：“娘亲。”多么期盼着她能像以往那样睁开她那明亮的眼眸，含笑地叫我“佑儿”，但回应我的只是死一般的寂静，一切就好像都只是我的奢望而已。

全身的力气好像在这一刻被抽干了，无力地向后仰去，殇默默地用力地抱着我，鼓励般地叫着我的名字。“物是而人非”我突然后悔当初跟着师傅不负责任的离别，带走了我太多太多。

“怎么会这样……”我茫然地喃喃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她是那么的善良，为什么这一切要发生在她身上。”

任由殇擦拭我脸上的泪迹，然一切只是徒劳。“我不清楚，我不知道我走后发生了什么，母后的病情好像有恶化。”

“砰！！”突兀的声音唤回了我的一点理智，抬手擦去眼角的残泪，逼迫自己不要这么懦弱，回首看向那声音的源头，“三殿下，是三殿下么？”熟悉的声音，同样熟悉的身影。

“小莲。”喊出那曾经那我又爱又恨的名字，此刻却是那么的亲切，无声地拉起跪在地上的人在她的惊愕中给了她一个拥抱，“小莲，是我我回来了，娘亲到底怎么了。”

小莲不稍片刻便清醒了过来，“三殿下，就在两天前，宫里的御医说……说……说娘娘……快不行了……”说完就独自哭了起来。

“娘亲！！”我好不容易克制住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握上娘亲已经消瘦地没有多少肉了手，轻轻地放在脸上，就好像娘亲笑着摸着我的脸颊还是昨天的事一样。意外地娘亲的手指好像动了一下，对上娘亲那依然明亮的含笑双眸。

“佑儿。”虽然是虚弱的声音，在我的耳里却犹如天籁一般，“你长大了。”

“快……传御医，快啊。”反应过来的殇对着还在没反应过来的小莲吼道。

御医很快赶来了，同时来的还有我的父皇，我这一世的老爸，看着那个相比过去略显苍老的父亲只是抓着我的肩膀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未做它言。

“微臣参见陛下。”屋子里的御医在看见父皇的时候纷纷跪下行礼。

父皇抬手一挥说道：“怎么样了？”

那群御医互相看了一眼，最后一个相对年老的御医对着我们说道：“回陛下，皇后娘娘现在是出于行将就木之人最后的挣扎，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回光反照。”

“为什么。”我揪住那个老御医的领子吼道：“她还这么年轻，你们怎么能这么放弃她，你们不能放弃，你要救她啊。”

“臣惶恐，请恕臣无能，皇后娘娘其实在中毒的的那一刻就已经不行了，是靠着她的意志，或者说是……”老御医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是靠着想在见三皇子殿下一面的这种盼头才让她撑到现在，如今三皇子回来了，娘娘的心愿也达成了，就在也撑不住了。”

“走，你们都走。”松开老御医的衣襟，垂头对着他们说道。

“都下去吧。”父皇一声令下便首先离开了，殇最后看了我一眼也走了。

我走向那个在这个时刻还是笑得那么温柔的女子，“佑儿，答应娘亲不要怪任何人，能在见你一面，娘亲已经很满足了。”

“娘亲，我对不起你……我……”

娘亲艰难地抬起手，抓着我垂到胸前的发丝，出神地说道：“佑儿，能够有你这个孩子，娘亲真的感到很幸福，你从小虽然很乖，却很喜欢跟着娘亲撒娇，是你的到来给了娘亲生的希望，是的，生的希望，没有一个女人会真的喜欢皇宫里的生活的，现在娘亲也算解脱了。佑儿，娘亲只是舍不得你……好舍不得……”

“娘亲，我发誓我要让凤国给你陪葬。”如果现在有人在场或许会发现那原本漆黑的瞳孔变的犹如鲜血般鲜艳，红的刺目。

这一年，离国的皇后因病去世，同时失踪了八年的三皇子殿下失而复得。同年，离国正式向凤国开战，领兵的将军便是三皇子。

手中握的是那曾经在我满月抓周的时候抓来的封魔剑，感受着内心地叫嚣，“你也和我一样渴望吻上敌人的血管吧。”前世的我可能是个傻乎乎的臭小子，但初来时的宫廷生活，跟着师傅这几年的耳濡目染，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害怕鲜血，恐惧死亡的小孩子了。

抚摸着剑柄上缠绕的黑丝，那是娘亲的发，更何况一切是为了娘亲，我不介意身染鲜血。

“佑。”殇担忧地看着我，“你不必……”

“不。”我毫不留情地打断他，“这是我必须的。”沙哑的声音却意外的不容置疑。“你回去吧。”

“那我跟你一起。”

“这不是游戏。”

“我知道。”

“所以……不能带你。”

“为什么？”

我好像看傻子般看着他，“因为你是太子，你是离国的未来。你不能死，甚至不能瘦一点伤害。”因为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再接受失去一个亲人的痛苦。

“那你呢，你会——死么。”殇好像在竭力克制着什么。

“我尽量吧。”自己都不晓得能不能做到的事，还是不要轻易做出承诺。“啊！！”

莫名其妙地被抱住，但是却不忍心推开，自内心传来的不自然的悸动是什么？

“我会回去的，你也要活着，好么？”

“好吧。”不忍心拒绝，不忍心打碎呢。

第三十一章：开始

战争是残酷的，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都无法理解那种悲哀。无尽的杀戮和哀嚎，将死之人不甘心的呼喊，这并不是一种让人愉快的经验。生命在此刻显得是那么的脆弱和渺小，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也让大家明白了生的可贵，每次战役过后的幸存者也更加珍惜活着的每一天。我也曾想过我的一时冲动到底是对是错，但是现在我已经不能放手了，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取得胜利。

“三皇子殿下。”一个士兵看着沉浸在自我世界中的佑说道，“凤国派了使者来，您是否……”

“使者？他们已经按捺不住了吧。”也对，这次凤国损伤程度几乎是我们的五倍，想要示弱了么？“那么让他们进来吧，还有，以后你可以叫我佑。”

士兵好像受到了惊吓，战战兢兢地跪地说道：“不，属下不敢，您是皇子，属下怎么能……”

“没什么不能的，在死亡面前，人人平等……”一阵沉默，“让他们进来吧。”

“是，三……佑殿下。”

我感到很讶异，没想到这次来的还是个熟人，“逍遥王阁下？”

“三皇子的记忆力让我惊讶，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记得本王。”

“阁下不也一样么，那么您今次来原谅我没法盛宴款待您了。毕竟我们在打仗不是么？”

“是啊，那真可惜。”虽然这么说，但逍遥王脸上没有一丝感到可惜的神情。“我想三殿下一定知道我此行的目的。”

狡诈的老狐狸，我忍不住再一次地腹诽道，“很可惜，我恐怕要让阁下失望了。”

“我能知道理由么？”

“这么说吧，‘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我想阁下应该能理解。”

“那三殿下的意思，是要为了已逝的皇后娘娘而至离国的将领的生命于不顾了？三殿下不认为这么做过于冲动了么？我们和不在悲剧没有发生之前取得一个对双方都有好处的办法呢。”

他真是个很不错的说客，用无辜之人的生命做赌注。“那么贵国在这方面的诚意呢？”

“当然，三殿下可以先看看这个，您会满意的。”说着递过来一个信封。

“抱歉，如果这就是贵国的诚意的话，我只能说我们的谈判破裂了。”割地赔款，所有的战败国都是这样的么？

“那本王是否有这个荣幸了解一下三殿下到底想要的是什么。”逍遥王挑眉道。

“凶手！！那个投毒的人已经死了，但他只是个小角色，我要的是那个策划着一切的幕后主使。”

“我很惊讶，三殿下真是位孝子。”

“谢谢您的夸奖，那么您的答案呢。”紧紧盯着老狐狸，不放过他的每一个眼神和个动作。

“很抱歉。”

“这就是你的答案？”我很惊讶，这么说哪个人是很重要的了，也许就是现在这个老狐狸也不一定。

“不，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管你相不相信，不是我。”

“我相信，您没必要说谎，我只是很奇怪像您这样的身份有必要来淌这趟浑水么，据我说知逍遥王一向不过问朝政的。”

“我有我的想法，着不需要三殿下操心，既然谈判不成功，那本王告辞了。”

看向逍遥王凤遥，他是个有野心的人，绝不像他表现的那样漠不关心。也是生在皇家谁都不会简单，也不能简单。突然有点庆幸师傅在我还没有接触到丑恶之前带我离开。

“三殿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羽，再一次感叹他的轻功高超。“殿下有信让我带给您。”

打开那封其实只有一张薄纸的信：

佑

你还好么？希望你没有受伤，据我的调查那个主谋是凤国皇宫里的，那个三公主是最值得怀疑的对象，你万事小心点，另外我很想你。

殇字

“我知道了，羽你先回去吧。”

羽点点头，走了出去。

看来我果然猜的不错，皇宫里的……“衣！”唤出那个自那天见面起就一直跟着我的红衣少女。

“门主。”

“上次让你们留意的那个人怎么样了。”

“回门主，我们一直在跟着那个女子，同时我们查到她是凤国先皇的第三个女儿，说是公主其实有点牵强，因为她的身份特殊，并没有被正式的记录在皇世文案中。”

“什么！她毕竟是……”这个消息让我震惊，我皱眉道。

“这没有什么，凤国特别是皇室对于权势或者说是贵贱等级的在意程度几乎疯狂，凤芝柔的生母是个宫女，是最卑微的下等人，她能活到这么大已经是个奇迹了。可以想象她在凤国的地位可能还不如一个下人。”衣在说的时候没有太多感情，这是属于她的漠然。

“现在一切还没有头绪，今晚我决定亲自跑一趟凤国皇宫。”

“门主，需要衣陪您么？”在说到关于我的事的时候衣的眼神里似乎多了一丝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