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烟花——舒晓
舒晓  发于:2013年0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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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循意兴阑珊地从何元仲怀里爬出来,拉好半退的浴袍,在一旁趴下。

第二天醒来,何元仲已经走了,床头多了一对白金袖扣和一张便签,苏循瞄了眼便签,上面说那对袖扣是送给他的。

他曾经告诉过记者他很喜欢收集各种袖扣,难为何元仲知道他这个嗜好,可惜,他现在对这些已经缺乏兴趣。

他没有在多研究何元仲留下的便签和礼物,不过在离开前也没忘记把袖扣收进口袋里。

去片场的路上,苏循在想手上的这部戏最多再拍一个多星期,他跟何元仲已经一个多月,等这部戏结束,他们不散的可能性很小。

先不说他没有维持长久关系的打算,更没把何元仲的话当真。

说到底这其实都不算大问题,主要是他想躲开赵季麟,接了一支电视广告要去外地出外景,另外,戴希尧的经济人前几天联系了叶雯,说希望他能出演戴希尧新歌的MV,MV的外景地正好跟那支广告一样,档期也合适,虽然和这位歌坛新天王没什么交情,但他也找不到特别地理由拒绝,便答应了下来。

广告和MV的拍摄只需要两天,不过,两者之间有几天的间隔,他可能在那里逗留一周左右,等工作结束,就可以订机票飞欧洲。

随便去哪个国家,赵季麟总不能丢下自家的公司追到欧洲去,何元仲就更不用说了,等他回来,说不定又有了新欢。

几天后,他把自己的计划跟叶雯说了说,叶雯很高兴苏循打算结束和何元仲之间的关系,更赞成他躲开赵季麟的决定。

7

这天的戏一直拍到凌晨三点多,熬到结束,苏循觉得自己走路都打飘了。汪明寒过来问需不需要送他回家时,苏循想也没想就点了头,把车钥匙塞进汪明寒手里,跟着人一路飘进了停车场。

坐进车里,汪明寒让苏循睡会,等到了再叫他。

苏循惊讶地问汪明寒知不知道他住哪?

汪明寒得意地说他当然知道。

苏循又不放心地问汪明寒知不知道怎么走。

汪明寒嘻嘻地笑着说,车上有GPS,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迷路。

闻言,苏循放心地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所以,苏循被叫醒后,迷茫地望了望陌生的街道,又转过脸来迷茫地望着汪明寒。

汪明寒红着脸,耷拉着脑袋,小声地说,他迷路了。

苏循诧异地啊了下,僵硬地转头望了眼车外,再转过来瞧了眼GPS,果断地让汪明寒打110。

他此时此刻又累又虚实在不愿费这个精神把车子开回去。

最后他们在警车开路的情况下回到了苏循的家里。

把人送到家,汪明寒本想告辞,不过,苏循说很晚了,明天还要早起去剧组,让他干脆住一晚,不要来回折腾。

汪明寒自然是非常乐意,苏循见汪明寒乐得傻笑个没完,直接把人推进了客房,拿出一套新的替换衣物给汪明寒,说:“你今晚就睡这,我房间在隔壁,不过,今天实在太累,你有什么事的话也最好等天亮了再说。”

汪明寒把苏循往外推,说他能有什么事?不用管他,让苏循尽管放心睡觉。

这晚汪明寒睡得非常香甜,如果不是苏循把他叫起来,他可能会睡过头。

7点多时,两人坐到了饭桌前,苏循把刚买来的面包果酱牛奶推到汪明寒面前,自己拿起勺子喝粥。

汪明寒很感动地说,他也可以喝粥,不用特意给他准备这些。

苏循笑起来,说:“不知道是谁跟记者说自己早上只吃面包果酱牛奶?”

汪明寒讪讪地给面包途果酱,说:“那是公司让他说的。”

苏循默默喝粥没接话,汪明寒的经纪公司在圈子是有名的管得宽,他很不屑那公司,又不能教唆汪明寒别听那脑残公司,只好沉默。

喝了大半碗粥,涂好果酱的面包突然伸到了他眼底下来,他颇感意外。

汪明寒笑眯眯地说:“光喝粥怎么也不管饱的,这些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苏循摇了摇头,说他喝粥就可以。

汪明寒没在坚持,把面包塞进了自己的嘴里。苏循见汪明寒吃得很愉快,羡慕地笑了起来。

圈子里除了叶雯和公司里的几位高层几乎没人知道前几年他除了粥几乎什么都吃不进去,这两年稍微有些好转,只要不碰酒,不碰生冷油腻荤腥,面包这类的他还能吃下去一点,只是前天胃刚刚闹过,喝粥都勉强,别的东西他实在不敢碰。

汪明寒吃完手上的,又拿了一片开始涂果酱,边涂边跟苏循说他到魔镜剧组试镜的事情,已经定了他演那个角色,只是导演觉得他演得稍稍有些用力。

何止稍稍有些用力,根本是太过用力,苏循心里想着,怕太过打击汪明寒没说出来。他站起来到电视柜那里拿了几本书过来。最上面是魔镜的剧本,下面是几本关于表演方面的书。

“魔镜的剧本你看了吧,这剧本在这几年里算得上难得的好了。”那剧组想找他演主角,他读了几遍剧本后,已经有些动心。要是没遇上赵季麟,说不定他真的会演,现在嘛只能算了。

汪明寒翻开剧本,看到剧本上红色蓝色密密麻麻的笔记,诧异地张大了嘴,又翻了几页后,才抬起头来,问苏循既然这么喜欢,怎么自己不演。

苏循说他没档期,接着说剧本和书都是给汪明寒准备的。

捧着剧本,汪明寒感动地快哭了。

苏循捏了捏汪明寒的脸笑说,别哭,等会儿还要拍戏,哭红了眼睛让别人以为我欺负你呢。

汪明寒吸了吸鼻子,笑着使劲点头。

最后一星期的戏拍得出奇地顺利,顺利到提前一天杀青。第二天的杀青饭苏循只吃了半场,能说的理由是他第二天要去F城拍戴希尧的新歌MV不能熬夜,不能说的理由是何元仲约了他。

苏循去了何元仲送给他的那套公寓,何元仲穿着睡衣脸色不好地等着他。本来想告诉何元仲他在F城的工作结束后,要去欧洲休整一个月,瞧见何元仲的脸色,他发觉自己有点不好开口。

踌躇了几秒后,何元仲先开口问他明天是不是要去外省。

苏循说是。

何元仲的脸更黑:“你是不是以为这样就可以跟我结束?”

苏循献媚地笑起来:“何老板想继续也不是不可以,投资我下部戏,或者我到哪里何老板跟我到哪里?”

何元仲的脸黑到不能再黑,跟着苏循到处跑显然不可能,投资苏循的下一部戏他倒是想,可也要苏循肯演。大家都知道合作关系的结束也预示着交易的结束,可是,在拥有过后再让他放手,他办不到。

何元仲让苏循坐到他身边去,苏循乖乖地靠过去后,何元仲说:“跟着我,赵家的三兄弟不会动你。”

苏循脸色一阵发白,惊跳起来:“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当年的那些事情虽然被赵季伦压了下来,几乎没人说,也没有几个人真正清楚,但是,真的要查其实也不难查。”

苏循苍白着脸,媚笑不减地说:“何老板说的话我真听不懂,不过,如果有意和我继续的话,等我从欧洲回来再详谈?”

“行,等你回来再说。”随后,何元仲拿绳子反绑住苏循的双手,说,“今天我们玩点新鲜的。”

这晚上,苏循被操 弄得几乎死去,第二天,在惨白的脸上扑上粉,忍着浑身的疼痛赶去了F城。

MV的故事讲的是一段发生在青山绿水间的三角恋,找来演MV的女孩子没什么名气,也算不上顶漂亮,但长得很可爱,笑起来非常甜,让人见了就不由地喜欢。

苏循在外景地见到那个叫奇奇的女孩时,想在他身体状况良好的情况下,这样的MV演起来将会非常轻松,面对这样惹人喜欢的女孩,他可以很快进入了角色中。

不过,这几年大多数时候都是在用这样糟糕的身体在拍戏。最初不习惯,夜夜失眠,每天都靠镇定剂在强撑,某次服用过量后差点醒不过来,之后才慢慢接受了这样的日子,习惯了就不像最初那般难熬了。

戴希尧和奇奇站在面包车旁聊天,正聊得开心,看见苏循从车里钻出来,拉着奇奇过去打招呼,谢谢苏循肯出演他的MV。

苏循客套地说,他也很荣幸能出演这部MV。说实话,他跟戴希尧真的不熟,也无意结交。好在MV里两人演情敌,不需要互相了解,他也就不费心跟戴希尧攀谈了。

可是,他没想到戴天王居然是一个话痨,整个拍摄过程,只要一空下来就缠着他说个没完。苏循被吵得头痛,又不好发作。等终于拍完,戴天王又说要请苏循吃饭,钻进了苏循的车里。

苏循被拖着在饭店里坐下后,彻底地啼笑皆非。

戴希尧问他想吃什么。

苏循沉默地翻着菜单找他能吃的东西。

戴希尧见苏循不理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赵季麟跟我说你胃不好,只能喝粥,没这么夸张吧!”

乍一听到赵季麟的名字,苏循惊了一下,一想戴希尧的身家背景和赵季麟差不多,两人认识也就没什么奇怪了。自动略过那个名字继续翻菜单。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这首新歌的曲子是我死命求来的,我求了半年,赵季麟就是不松口,上星期他才跟我说只要能找你来拍这首歌的MV,他就把曲子给我。”

苏循啪地合上菜单,压低了声音,说:“不想我把隔夜饭也吐出来最好别再说那个名字。”

戴希尧故作诧异地问:“为什么不能说?我听赵季麟说这歌本来是写给你……”

苏循砰地摔下菜单,拂袖而去。

脾气可真够大的,戴希尧摸摸鼻子,随即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赵季麟啊,这回你惨了。

8

离开饭店后,苏循非常郁闷,他跑来F城就是为了躲开赵季麟。没想到不管走到哪里都躲不开。

另一边,正开车来F城的赵季麟也非常郁闷,戴希尧特意打电话来嘲笑他说,某人听到他的名字就想吐,让他最好从此以后都别在某人面前出现。

挂断电话,赵季麟狠狠地砸了下方向盘,他实在想不通他究竟干了什么让苏循这么恨他,连一个解释地机会都吝啬给予。辗转于那些投资商之间,难道真的比跟他在一起更好。

半夜,赵季麟到达了F城,住进了苏循住的那家酒店,隔天,他顶着两只熊猫眼敲开了苏循房间的门,趁苏循措手不及之际挤了进来,反手关了门,冲着苏循直挺挺地跪了下来。

苏循被惊得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赵季麟抬起头来,放软了语气恳求苏循:“我不该不告而别,也不该因为生气就打你。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苏循挑起一条眉毛,冷笑道:“硬的不行就来软的?三少,想玩什么一次玩到底不行?”

“我不是玩,苏循,我对你是真的。”

苏循敛起容色,上下打量了赵季麟几眼,冷硬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赵季麟从地上跳起来,沉痛地大叫:“不知道我在说什么?苏循,你气了五年还不够,你到底要生我的气到什么时候?”

“三少,说错了,是三少不肯放过我,我从来没生过三少的气。”

苏循的一句话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赵季麟气得几乎肝胆俱裂,扑上去就把人压倒在地上,抬手就是就是一耳光:“我不肯放过你?我让你看看什么叫不肯放过你!”

赵季麟铁青着脸动手撕苏循的衣服,衣帛破裂的声音异常刺耳,苏循胡乱地又踹又蹬,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苏循被扇得嘴巴里都是血。抹了抹嘴角的血,苏循嘲讽地看了眼在他身上肆虐的人后,闭上了眼整个人软了下来,任由赵季麟撕开他身上的衣裤。

胸口青青紫紫的痕迹刺痛了赵季麟的眼,一把撕下苏循的底裤。被剥干净衣服的人安静地躺在地板上,赤裸的身体肌理分明,赵季麟喉结滚动,欲望夹着愤怒和心痛,双手不知轻重地揉捏着苏循的身体,自己的欲 望已经抬头,隔着裤子,顶在苏循的大腿内侧上。他最后再摸了一把,咬了咬牙从颤抖着的苏循身上爬起来。

感觉到赵季麟的离开,苏循默默地起来捧着垃圾桶先把早上喝的粥吐了个干净,吐完了他指着门让赵季麟滚出去。

赵季麟见苏循吐成这样,倒不好再发火,压了压心头的火,问苏循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找医生来看看。

苏循冷冷地笑了起来:“你真让我恶心!”

“我让你恶心?你跟人玩SM就不恶心了?”赵季麟再次气红了眼,一巴掌甩过去把人掀翻在床上。

“我喜欢你管得着吗?”苏循知道身上的痕迹瞒不过赵季麟的眼睛,却没想到赵季麟会揭下的伤疤,让他的屈辱血淋淋地暴露在人前,他绝望地又踹又蹬地朝床下爬,赵季麟扑上来把他死死地压在床上。

赵季麟骂了句下贱,赤红着双眼专挑他身上最敏感的地方下手,他颤栗起来,快感向四肢百骸里蔓延,情 欲被渐渐挑起。赵季麟握住他的欲 望,嗤笑道:“恶心?恶心还这么有感觉?”

苏循咬住自己的手,吞下了几欲脱口而出呻吟,刚才他差点以为赵季麟跟别人是不同,现在身后的人按住他的腰,手指在他的身体里抽 插。他想赵季麟跟那些人其实也没有不同,只是赵季麟更让他觉得恶心。

他的身体渐渐从内部开始软化,开始背叛他的意志。作呕的感觉再次涌了上来,苏循把头冲向床外,无声地干呕,脸上糊着眼泪和鼻涕。赵季麟把他翻了过来,握住了他的欲 望上下撸动,嘴里不干不净地说着凌辱人的话。

他在赵季麟手中射了出来,再无力承受地晕了过去,

再醒来赵季麟已经不再房中,混沌地脑中一时一片混乱,感觉到身上的沉重和酸痛才想起他被赵季麟上了,身上的衣服换过了,身下的床单也换过了,床边冒着热气的牛奶下压着一张纸,苏循没看字条,爬起来先把房门锁了。

接下来几天,赵季麟阴魂不散地 天天来敲门。

苏循恨得磨牙,赵季麟在门外道歉哀求,他听着音乐一概不理。

赵季麟加了一个星期的班,才问赵季伦讨要到这几天的假,本以为几天里总归能把苏循劝得回心转意,可是,在那天之后苏循根本不放他进门。

他很后悔,见苏循前想好了无论如何都不动手的,可被苏循两三句话一激又没控制住,他知道自己的脾气早就被宠坏,这两年又益发地粗暴起来,可只要想到苏循为了片约爬上各色投资商的床,他就没法平静,暴躁到想杀人,他不明白这个男人怎么就变成了今天这幅摸样。

他口口声声地哀求苏循的谅解,希望苏循回到他的身边,可心底深处一样原谅不了这个男人,停止不了的恶意让他抑制不住地想去伤害苏循。

到了苏循拍广告的那天,他也跟去了外景地。

中午,他把买的粥给苏循,苏循却把粥全泼在了他身上。

赵季麟怔住了,瞧了眼在地上打转的保温瓶,颓然地拨开身旁的人,往外走。

苏循以为终于可以摆脱赵季麟,没想到晚上回到酒店,在大厅里又被赵季麟缠上了。看到赵季麟身上还是那件被泼了粥的衣服,苏循默默地叹气。

赵季麟带他进了酒店里的咖啡厅,点了咖啡和牛奶。

两人沉默片刻后,赵季麟先开口问苏循为什么不肯原谅他。

原谅吗?他不知道拿什么原谅赵季麟。

“你还不明白吗?我没有办法再接受你,那会让我恶心。”

赵季麟固执地追问为什么。

“不是什么事都有为什么的,如果一定要说,那大概是心理和生理上的厌恶。”

赵季麟赤红着眼,问:“跟着那些老家伙就没有心理和生理上的厌恶?”

“老家伙有老家伙的好。”苏循淡淡地笑道。

“好?他们那么对你,他们好什么?他们能给你我一样能给你,甚至给的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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