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妖你好·海妖再见 下——Thanatos林乐兮
Thanatos林乐兮  发于:2012年03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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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他!!!可是他呢?不仅将我关在不见天日的海底,甚至与我的胞弟鬼混!我恨他!你知道么?亥牙?我以为

你早就知道了呢。古海族并不是灭亡了,而是从我们这个世界消失了。他们全都被他带到了另一个更高层次的空间

!永远幸福,没有衰老、没有死亡、没有饥寒交迫、没有妻离子散!只有我被遗忘了,被他们留在这里!!!因为

该死的宇宙法则一日日变得衰老,就连灵魂的本源力量也在衰竭……”

夫人笑得癫狂,眼中却突然淌下滚滚热泪,“你不明白,你怎么可能明白。那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明明可以看

到他们的世界,却永远融不进去。只有一个人在慢慢变老,一点点地走向死亡!”

“我研究长生不老的技术!不错!明明提取了他的‘核’,用尽一切手段却只造出芦慕白那个废物!他的寿限甚至

还不如那些稍微长寿一点的人类!!!”

“我被自己的亲弟弟算计,所有记忆都失了真。不过没关系,他很快就要死了,燃烧灵魂变成动力送我回家。可惜

……”

“可惜檒己竟然不是海神……”

燃烧灵魂?

联想到之前夫人癫狂中说的“还有芦慕白”,亥牙忽然生出了一个格外不好的想法。

“你竟然要对小白下手!他是你儿子啊!!!”

“你好像还没有弄明白。”夫人轻笑道,“他只是一个庞大实验的失败品。失败品的意思你懂么?既然是失败品,

我又怎会将他当做儿子对待?”

说到这里,夫人的神情忽然有些迷茫。

“若是当初那大人没有被沧蓝那个小贱人勾引,说不定我们真的会有一个儿子呢……

“可惜芦慕白那个废物不是……”说着,夫人用一种格外温柔的神情注视着手中的玉璇玑,手指轻轻摩挲带上了点

点红斑如同染血的奇异玉质。柔声叹道,“芦慕白么?他也只剩下这样的用途了……”

她要用小白做祭品?!

亥牙心头一时间涌起了数不清的复杂情绪。

这些年来,他一向将夫人看作亲人。

表面上叛出寽羊,实际上依旧在为夫人工作。

他从夫人这里得到的暗中资助比当初在寽羊中得到的要多得多,甚至连他地处南极的那处建造难度极高的地下“老

巢”也是在夫人的援助下才建成的……

这一切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过,因为他是夫人“最后一枚暗棋”——夫人是这样形容他的——当初听了这句评价,亥

牙心中还有些窃喜。无疑,得到那样的评价,说明他在夫人心中是十分重要的,至少是作为“压轴”的存在。

只是……

直到今天他才明白“最后的暗棋”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待在檒仪身边,用夫人暗中教给他的手法确认了石板能够与檒仪的种种情绪发生某种微妙的共鸣。这一切自然是

在暗中进行的,檒仪不知道,芦慕白也不知道,檒己更不会知道。

亥牙本以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阻止“海神养殖场”最后的大屠杀;谁料那个故事从一开始就是个拙劣的骗局。那

块包裹着诡异玉璇玑的石板仅仅是个粗制滥造的假货——可是他呢?因为对夫人的盲目信任,对那块至关重要的石

板竟然连一次简单的检查都不曾有过!!!

现在那个状似癫狂的夫人竟要用小白作为祭品召唤一个莫名其妙的“门”!

亥牙大脑中产生了一种几乎能将他的脑壳炸裂的愤怒感!

一股力量重新从他的身体深处升腾而起,亥牙想都没想,将所有力量聚集成束发射出去。

“咔嚓——”一声脆响,伴随着夫人竭斯底里地尖叫。

亥牙惊讶地发现,那聚集成束从自己指尖冲出去一举将夫人手中古怪的玉璇玑穿透的,竟然是一束类似于檒己那样

的精神丝——柔滑细腻、纯净无暇水晶般透明的一束。

竟然……

这么纯净???

这是亥牙最后一个想法,因为随着那枚玉璇玑猛地爆碎成渣,夫人看向亥牙的目光忽然变得疯狂而绝望。紧接着亥

牙就被不知名的东西给击中脑袋不省人事了。

60.十月7

炮灰倒计时003

漫天萤火散尽,唯独留下了一枚通体暗红的玉璇玑。

檒己没有轻举妄动,因为他能够清楚地感觉到,檒仪的气息还在。那种表面平静黏腻,内里却狂躁翻腾的独特精神

力。

“檒仪?”芦慕白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并果断地伸手捞起了飘在半空中的那枚玉璇玑。他甚至还没恢复视力,仅仅

凭借着那一瞬间的直觉,他便认定了向前、九英寸左右,抓住那东西,檒仪就跑不掉了;所以芦慕白用他最快的速

度将玉璇玑捞在了手里。

“檒仪。”尽管看不见,可是芦慕白依旧坚定地叫了一声。刹那之间,一道鲜红如血的液态细丝沿着那玉璇玑与芦

慕白手掌的交界处攀上了他的手臂,并一路向上,从芦慕白耳朵里钻入,不见了踪影。

与此同时,一阵奇异的麻痒感从芦慕白四肢百骸乃至脑浆内脏中传出,似乎有什么古怪的东西正在蠕动着从他身体

中撤离,一点一点地被什么东西牵引着聚集在他腹之中的某处。

“啊!”芦慕白惊呼。

与芦慕白距离无比之近的檒己眼看着芦慕白身上红光大盛,肚皮却像是怀孕一般飞速隆起,心中隐约有了个荒谬无

比的猜测——难道说,檒仪根本就不是海神?方才那四散而去的精神碎片还有熊熊燃烧的灵魂火焰与沧蓝自毁时的

场景如出一辙!得自沧蓝的记忆告诉他,那样的死法,只能用古老的C国一个“魂飞魄散”的词汇才能形容。

刚刚自燃的那个是沧蓝记忆中的“海神”,那么现在,借着芦慕白体内某种不知名的东西重生的家伙又是哪一个?

答案不言而喻。

是檒仪!

******

至此,檒己像是脱去了心头一件沉重的枷锁一般长吁了一口气。

这样最好,檒己想,檒仪不是海神、他也不是沧蓝,他们便可以有一个崭新的未来,不必活在他们根本没有经历过

的记忆的阴影里——一辈子做不了自己,一辈子活在别人的故事里,唱着别人的戏。

忽然有了文艺细胞的檒己,像是突然开了窍的木疙瘩,被春风一吹、细雨一打、迅速抽条发芽,浑身上下都多了一

股生机。

檒己这么想着,看向芦慕白渐渐鼓起来的肚皮,眼光越发地温柔似水。

芦慕白被檒己盯得发毛,自己又被肚子里翻江倒海的动静搞得暗自反胃,只想巨大的盆子好好吐上它三天三夜。

芦慕白只是敏感地觉得有人在用十分不妥的眼神盯着自己的胀痛且兀自翻腾得像是被人拿剪刀在里面乱搅了一通的

肚子。心里发毛,有心想要看看究竟是谁这么无耻,奈何他的眼睛刚刚被那道刺目的光芒刺坏,到现在眼前还是漆

黑一片。

皱着眉,芦慕白抽手去捂越来越痛的腹部,却骇然地发现自己的肚皮不晓得什么时候已经胀大到……像个孕妇那么

大……的程度,了。

芦大狗呆滞片刻,便是哀凄的一声惨呼。

“妈呀——”

“这是什么东西?!”芦慕白惊恐莫名地问。

惶恐间,挥舞的手抓到了一个人的手臂,指尖的触觉奇异,绝不是人类皮肤的那种温热微糙,而是微凉、柔软得像

是21°C的温水那般舒适。

芦慕白惊骇莫名的心竟一下子安定下来。

那是檒己。

芦慕白知道,这么“非人类”的触觉,只可能是檒己。就在芦慕白抓住檒己手臂的时候,檒己将另一只手轻轻盖在

芦慕白的双眼之上,“不要怕,那是檒仪。”芦慕白这辈子从未像现在这样——觉得“情敌”如此温柔,如此可靠

檒己安静地注视着芦慕白,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乃至所有的、一切一切的线索都在脑海中过滤了一遍,然后笃定

地拍了拍芦慕白的肩膀,柔声说道,“你身体里寄生着一只没有灵魂的半成品,想来是最合檒仪心意的躯体,如今

他要借它重生。”檒己神情古怪地瞟了一眼芦慕白的肚子,接着说道,“如果你是女人,大概这个时候已经生了…

…可惜你不是。”

芦慕白囧了。

他虎着脸,捂着越来越痛的肚子虚弱地问,“那怎么办?”

“剖腹产。”

芦慕白的表情有些挣扎,他想大义凛然地拒绝来着!可惜,芦大狗终究抵不过腹中越来越厉害的疼痛,也担心檒仪

再不生出来就会窒息,所以,芦慕白梗着脖子,如同一只即将被拔毛上烤炉的死鸭子,硬着头皮道,“好吧好吧,

剖腹就剖腹,有啥大不了的……”

“我会很温柔的,你不用这么紧张。”檒己安慰芦慕白道。

芦慕白依旧紧张兮兮,“有麻醉药没?”

檒己微怒,“从我身上下来!你再这么章鱼似的死命扒着我,非但不能缓解紧张情绪,说不定还会把檒仪压死在里

面。”

“哦哦哦!”

******

与芦慕白在一起,你永远不可能知道下一颗奇异豆是什么味道。兴许是甜的,兴许是咖啡口味,甚至可能是狗屎味

……

檒己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芦慕白绑到手术台上之后,忍着这家伙喊了不晓得多少次“停”,多说多少遍“让我再准

备一下”的台词之后,檒己忍无可忍,特制的弯刀和细钩在芦慕白肚皮上一抹一钩,就从芦某人的肚子里掏出一团

排球大的暗红色丝茧。

尔后精神丝游走,眨眼之间就将芦慕白肚皮上那个豁口“缝”好。檒己神乎其技的外科“手术”,从头到尾仅仅用

了芦慕白一个眨眼的时间,期间没流一滴血、没有一声来自“病人”的惨叫。

芦慕白呆滞状,指了指檒己,又指了指那个被檒己麻利地从自己体内钩出去的红色丝茧,不敢置信地问,“完了?

“不然还会有什么?”还会有什么别的?檒己依旧是一脸严肃,甚至为了芦慕白反常的反应特地思索了一番自己是

否有遗漏的东西。比如“落在病人腹腔里的绷带” 啊(整个过程压根么有用绷带,所以这一项排除);再比如“忘

了缝合”啊(精神丝代替缝合线,比机器缝得还精巧,待会儿再喷一下寽羊特产的外伤特效药就能长好了,所以这

一项也排除)。

檒己略带不解地看着芦慕白,不明白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芦慕白憋了好久,才憋出一句:“你也太快了……”快得我酝酿了一肚子的惨叫都来不及嚎出来,就什么都结束了

。这就好比一个人,经历了一段无比漫长的前戏之后,终于轮到正戏开场,谁料对方却只坚持了一秒就萎了……

欲求不满的芦某人,于是在心底恶毒地揣测,他家亲爱的之所以8太待见檒己这个大美人,估计和檒己这个太过“干

脆利落”不讨喜的性格也有关系。

你说人家小白公子已经喊了那么多嗓子,紧张了那么久,就算檒己真的医术了得,至少也得装装样子把剖腹手术的

时间“拖”长点,至少安慰安慰芦某某的面子不是?

可是要真的追究起来,檒己却没有一丝出错的地方。

于是芦慕白憋了半天,只憋出来一句,你太快了。这简直就是拿着别人的优点硬充缺点来着……

檒己皱眉想了片刻,只觉得芦慕白这话像是在拐弯抹角地骂自己某方面不行。

于是一个美妙的误会便产生了……

檒己横了芦慕白一眼,抱起那枚暗红的丝茧,直接启动了空间门终端,人影一闪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把正在暗戳戳

诅咒檒己的芦某某干巴巴地晾在了那里。

******

谁说机器人一样死板的人就不懂得记仇,不懂得发脾气?

深蓝和人类下棋输了还搞电击暗算呐,更别说檒己——那是活生生地高等生命。

越死板,越固执。

61.十月8

炮灰倒计时002

如果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事情都可以用一走了之的方式回避,那么兴许我们所头疼的大部分事情都不会发生,或者不

会有后续。可是回避只是一种掩耳盗铃的方式,它对客观事物的发展起不到任何作用。

檒己带着檒仪暂时躲开了芦慕白,逃离了夫人的监控,却阻止不了任何事的发生。

芦慕白自然不必说,他的直觉简直就是与生俱来的作弊器,尽管他不知道檒己带着檒仪去了什么地方,他却能清醒

地抬脚就追,甚至不需要辨别一下方向。

或许对他来说,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迷路这种事,虽然他方向感不好,又不认识路,可是凭着他那强大的直觉

,他的目光几乎能够穿越一切迷障直达檒仪身边。对于芦慕白来说,不管檒己将檒仪藏到哪里,找到他们都只是时

间问题。

******

另一方面,夫人击昏了亥牙,脸上疯狂的神色渐渐地转变成一种难以言说地凄苦。

她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她花了很长时间来布置这个庞大的局,因为她的个人能力并不强,比起海神或者是

沧蓝,她只是个蝼蚁一样地弱女子。古老的海族也有等级划分,那个时候的等级划分虽然不如如今的寽羊这般明细

,但是上流海族与下流海族之间的鸿沟却比今日的寽羊更加巨大。

古海族,站在金字塔顶峰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海神。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有多强,这也意味

着——没有人知道海神的过去。一个没有过去且实力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强者,被他人用饱含敬畏地语气尊称为海神

的强者。再有一群就是无比接近神,却永远与海神隔着一道不可跨越的天人鸿沟的亚神。沧蓝到最后便达到了亚神

的境界,而且是亚神顶峰,只差一步便可突破人的极限,彻底超脱。再往下,就是寽羊如今的最高等级S级那样的存

在。攻,可像檒仪那样眨眼间毁灭生命;守,可像檒己那样仅凭一层精神膜就过滤掉檒仪将近80%的攻击力;与檒仪

檒己相比,亥牙的能力显得中正且平衡,只是有些过于平庸。

平衡,意味着没有太过明显的缺点,也意味着各项能力都没有太过突出的地方;所以夫人才能如此轻易地击倒亥牙

,因为她与檒仪一样,能力无限偏向于杀戮与破坏。尽管这些年她的实力已经因为衰老剧烈退化到了不足S级,可是

对付力量几乎被玉璇玑吸干的亥牙,仍旧有100%的胜算。

只是击昏了之后呢?

夫人双目无神地看着倒地不起地亥牙,第一次发现,尽管自己掌握着寽羊这个几乎可以与当年古海族相媲美的庞大

组织,可是自己本身,依旧是那个被海神抛弃、囚禁在海底牢笼里的弱质女流。

玉璇玑被毁了,她这么多年所追求的一切,眼看就要达成,却被亥牙一次再轻巧不过的精神攻击给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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