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你只许加我,不准加那些不三不四的家伙。”
不三不四的家伙?
不晓得这句话若是被檒己听到了,他会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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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近乎请求的低姿态邀请檒仪回到他身边,这大概是檒己这辈子做过第二冲动的事情。排第一的不理智之事,就是
向檒仪告白;排第二的就是方才隔着长长的网线在QQ上说的那句话了。
没有第三。
檒仪想,兴许檒己是真的很在乎自己。
只是这一切若是发生在他遇到芦慕白之前该有多好。
檒仪当时连想都没想,就回了檒己一句很狗血的话:“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是啊,他心里已经有只小白痴了。
这一次大概不是依恋,也不是日久生情。
应该是不由自主的爱。
如果不是,又怎会仅仅是相互拥抱,就觉得全身心都被某种东西膨胀着填满?如果不是,又怎会仅仅是想到对方,
就忽然忍不住想要偷笑?
有一瞬间,屏幕上浮出了一大块水幕,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正顺着电路爬了过来。檒仪知道,那是檒己几近失控的精
神力所致。
长恨不如短痛,所以檒仪很干脆地回道:
“我们真的,很不合适。
“其实我从小就怕你。十分惧怕。
“所以,我们就这样吧。
“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终于说出了心中所想,檒仪长长地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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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着芦慕白狗腿地帮着加热过的牛奶,檒仪眯着眼睛想,今后大概会一直这样了吧。
这样平淡安逸却充盈着快乐的日子,真是令人欲罢不能啊……
檒仪长长地吁了口气,突发奇想地扭头问芦慕白:“小白,我们养条小狗怎么样?”
芦慕白坚决地否决了:“不养不养,死都不养。”它会和俺争宠的,俺才不要养什么小狗。宠物什么的,最讨厌了
!芦慕白恨恨地想。
20.六月13
蜜月恋人×芦小白痴的大腿攻势
檒仪长长地吁了口气,突发奇想地扭头问芦慕白:“小白,我们养条小狗怎么样?”
芦慕白坚决地否决了:“不养不养,死都不养。”它会和俺争宠的,俺才不要养什么小狗。宠物什么的,最讨厌了
!芦慕白恨恨地想。
养狗提议被否决,檒仪只是点了点头。
芦慕白脸上的表情太过明显,使得檒仪很容易就猜到了他内心的想法。这家伙大概是觉得养只狗的话,檒仪就不会
再摸他脑袋了吗?嗯,说起来,每次檒仪心情好的时候,芦慕白都会见缝插针地把脑袋伸过来,露出一脸“求爱抚
”的表情。
“摸摸头”这个词汇在芦慕白脑子里大概已经与“喜欢我”划上了等号,这家伙的大脑结构和平常人不太一样,总
之,尽量往白痴的路子上想就能理解小白君的想法了。
檒仪阴险地摸着下巴上的假胡子,假装正经地说:“好吧,不养狗也可以,不过我有摸毛癖……”
芦慕白大眼睛眨啊眨地把脑袋凑过来,万分豪爽地说:“大爷您摸~!小的我服务周到,随叫随到哦!!!”
被强行忍住的笑意终于爆棚,檒仪嗤嗤低笑,最后演变成扶着桌子边的放声狂笑。
芦慕白不明所以地瞪大眼睛看着爆笑状态的檒仪,完全不知应该作何反应。直到檒仪笑够了,捂着酸痛的肚子拍了
拍芦慕白的PP,哄小孩样轻声细语地说:“乖,去绘图,你还有任务没完成呢。”
芦慕白迟钝地扫了眼挂钟(这只挂钟是檒仪亲自出马买的,很正常,因此时间刻度极好辨认),后知后觉地怪叫一
声,“妈呀,我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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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M市的小窝并不大,内里的装修也不见奢华,只有那一件件檒仪与芦慕白一起亲手淘回家的小物堆积出带着凌
乱的温馨。
第二日,檒仪买的惨绿色小猪闹钟响起的时候,阳光透过橘色调的窗帘缝隙洒在卧室里,像几缕明亮的丝线,将小
小的卧室分割成几块。也许是异能的缘故,檒仪对于这样被分割的空间感受异常敏感,心中升起一股仿佛置身于暖
洋洋的阳光照射之下的安逸感。
伸出手,一缕阳光在檒仪的操纵下神奇地改变了路线,照射在芦慕白脸上。
芦慕白的睡姿并不好看,被子里只窝着一条腿,其他部分全都以奇怪的姿势挂在檒仪身上。一缕可疑的液体从芦慕
白嘴角流出,湿答答地落在檒仪胸前。
檒仪费力地低头,终于看清了芦慕白那张欠抽的脸。
为什么说是欠抽呢?因为此刻芦慕白眯缝着眼,显然处于半睡半醒状态;或许是闹钟吵醒了却没有将之完全吵醒的
缘故?芦慕白眉眼长得很细致,大概是经常用心保养的关系,小白的皮肤看起来很嫩;此刻他扒着檒仪似睡非睡,
口水到处流的模样,令檒仪无语了好一阵。
檒仪仔细回想了一下,芦慕白今年似乎已经二十好几了,都是传说中“奔三十”的人了,可为什么这家伙连半点成
年人的自觉都没有?睡觉睡能这副德行,简直就是没断奶的小孩子。
正出神地想着,檒仪忽然觉得胸前某个点被人恶意地咬住狠狠地吸了一口,伴随着一阵过电般微痛的感觉,小小的
卧室里出现了一个响亮的“啵叽”声。
怎么形容呢?
往纯洁了想,这是婴儿与伟大母亲之间的较量;往色味里去想,这不合时宜的一声可真够色|情的……几乎是顷刻间
,檒仪就觉得身体某处发生了变化,悄悄地在被子底下顶住了芦慕白的腿。
罪魁祸首小白同学终于彻底清醒了,两只眼睛圆睁看了眼檒仪,又掀开薄被一角往下猥琐地瞟了一眼。
然后,芦慕白嘿嘿贱笑,掀飞薄被就光溜溜地冲了出去,抛下一句,“我去刷牙做饭,亲爱的你自便哈!”
檒仪嘴角抽了抽,面色发青地想,这这这、这简直就是活生生的折磨!该死的芦慕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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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芦慕白以绘图工作量太大,干完活太累为由拒绝了檒仪的滚床单请求;此刻,芦慕白又故意抛下檒仪自己跑
去洗漱做饭——这虽然不是赤果果(防河蟹)的睡客厅跪搓板,但是但是但是,这分明就是家庭冷暴力!!!
檒仪郁闷地披了条浴巾,内心纠结地奔厕所去了。
洗漱完毕的芦慕白,早就在厨房里欢快地哼起了跑调十分厉害的歌,其心情之愉悦,简直无法用言辞来表述。
檒仪恨恨地想:该死的芦慕白,有什么了不起。摆出那么一副得意的样子给谁看啊?不做就不做,大不了爷去找右
手情人联络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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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间小插曲结束之后,檒仪的心情已经可以用恶劣来形容了。
只是,与芦慕白在一起,你永远都想不到他下一刻是在干什么;心情,自然得习惯过山车般剧烈起伏跌宕的感觉。
芦慕白摆了一桌漂亮小菜,然后吹了个口哨爬上了餐桌。
檒仪刚和右手情人联络过感情,遂决定无视掉芦慕白白生生露在餐桌上的长腿,和仰角看上去隐约可见的某处。
芦慕白朝檒仪抛了个无限慵懒诱惑内敛的JP眼神,猫一样俯身叼了口尚带着水珠的新鲜生菜,送至檒仪唇边。微凉
的水珠,顺着菜叶沾湿了檒仪的假胡子,又顺着假胡子流过他的喉结、颈窝、最后流进胸膛,不晓得是融进了衣服
里还是胸腔里。
明明刚刚发泄完,檒仪却觉得浑身都在沸腾、在叫嚣。
此刻的芦慕白一反往常的迷糊模样,动作神态都异常性感,就像是……就像是在故意勾引檒仪一样,浑身都散发着
强烈的求压倒信号。
檒仪咽了口唾液,只觉得口干舌燥。
眼前全都是长而漂亮的腿,轻轻晃动的腰,还有芦慕白微微张开的唇;最性感的,却宋石芦慕白的眼神。那样一瞥
,一扫,一个凝视;放荡的、单纯的、魅惑的、天真的、禁欲的、忧伤的、哀怨的、热情的等等,凡是檒仪能够想
到的词汇,全都揉杂在那样一个眼神中。
迷乱?
是的,迷人的,令人思维混乱的,足以颠倒众生。
不,只要颠倒檒仪一个人,就够了。
接下来的事情显而易见,在一方欲求不满,另一方有心勾引下,干柴烈火这词已经无法将当时的场面囫囵形容出来
了。这个时候两人完全是“蜜月期”,对彼此的渴望度极高。餐桌上、地板上、沙发上、阳台上、甚至是卫生间的
墙上。檒仪捏着芦慕白的手腕,将其顶挂在墙上,一次次地完成极深的冲撞。
破碎不成调的叫声从芦慕白被堵上的口中溢出,将气氛推向至高点。别问我为什么会堵上某人的嘴,因为这所房子
的隔音效果根本不足以掩盖某只高亢而兴奋的叫声。噢,这大概是这个早上唯一值得遗憾的,我们可以将之忽略,
不是么?
蜜月期的恋人,无论男女思维都很奔放。
恨不得将对方二十四小时拴在身边,兴致来了,伸手就能逮住亲一口。
在檒仪过去二十多年的生命里,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像芦慕白这样,仿佛一团火一样将他彻底点燃。大家都是成年人
,狗血过度的“我爱你”这三个字,檒仪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他想了很久,终于扭捏地抚着芦慕白的背,道了句
“你很好,小白,你很好”。
这近乎僵硬的表白方式却大大取悦了芦慕白,他安逸地趴在M市的地图上,用手指戳着地图上的不明液体笑弯了双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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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为早上吃得太饱,檒仪一整天都显得很荡漾。
芦慕白出门工作去了,檒仪勤奋地将之送出小区门口,挥舞着手中印着大片寻物启事的报纸叮嘱:“早点回家,别
和外头不三不四的男人鬼混,嗯,记得在心里默念你爱我。”
这才一个晚上而已,两人的台词就仿佛完全颠倒过来了。犹记得芦慕白叮嘱檒仪莫和外头的人鬼混时的哀怨,只是
此时说这话的成了檒仪,令人不得不生出一丝“世事无常”的感慨。
芦慕白的脑袋冲出车窗,啾地一下在檒仪脸颊上啄了啄,十分大声地叫道:“遵命!老婆大人!!!”
檒仪:大庭广众之下……
芦慕白更大声地叫嚷:我知道,要低调!!!老婆大人!
檒仪默然。远目……
所以说,和芦慕白讲话一定要用“恐吓”的语气才管用,稍微温柔一点就会发生这种令人无语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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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和芦慕白讲话一定要用“恐吓”的语气才管用,稍微温柔一点就会发生这种令人无语的“状况”。
21.六月14
麻袋闷棍×把“大哥马子”的凄惨下场
大概是早上吃得太饱,檒仪一整天都显得很荡漾。
带着一张布满寻物启事的报纸,檒仪蹬着前天与芦慕白一起买回来的脚踏车一边熟悉路况一边在M市区内闲逛。所谓
的找东西领报酬,不过是檒仪随口说的一句玩笑话,他的主要目的是将M市的人文地理环境弄清楚。
当然,如果能在这个考察的过程中发现一些“小惊喜”,赚些小外快,檒仪倒是很乐意。
自从来到陆地上,脱离了海族那密集式军事化的管理,融入人类生活中之后,檒仪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个人了。若是
放在以前,来陆地上执行任务的时候,檒仪哪有闲心哼着小调蹬着毫无效率可言的脚踏车在一个地方瞎逛。那个时
候,考察一个地方的人文地理状况采用的都是最为暴力,最不美观的做法——那就是从当地寻找一个近似于“万事
通”的原住民,直接从他脑海里摄取相关信息——事后被摄取记忆的人总会被那粗暴的手段弄得头痛欲裂,甚至口
吐白沫倒地不起。
啊!那真是太不美型了。
檒仪好心情地盗用了一句芦慕白话。
M市老城区的建筑物大都透漏着一股厚重的沧桑感,和那些现代化水平很高的城市不同,M市城区里如今竟然还有不
少巨大的枝叶繁茂的老树。有的已经被护栏围上,巨大的树冠上系着数不清的红黄丝带,还有些发了黄脱了丝、有
些风化了的锦囊。有些树甚至极其蛮横地占据了大路中央的的位置,行人车辆不得不向它们低头让道。
在这个连植物都生活得如此惬意的城市里,再没有什么能令人烦恼得抓掉了头发的坏事,仿佛所有不妙的气息都被
这里的阳光与绿意驱逐;留下的只有幸福安乐,还有那洋溢在心头舒适难以言说的感觉。
檒仪的心情越来越轻松。
脚踏车蹬得越来越慢。
不晓得是不是错觉,檒仪总觉得,这里的人在外头遇见了,无论认识还是不认识,都会微笑着点头示意。
比如刚刚那个拎着两大包超市购物袋的老大爷?檒仪分明觉得,方才他与那位老大爷擦身而过的时候,老大爷朝他
友好地笑了笑。
这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地方,檒仪想。
忽然,檒仪的后脑勺好似被一枚小石子打中,紧接着檒仪就听到一个熟悉的LOLI音蛮横地叫道,“喂,那个谁谁谁
!”
在这么安逸的环境里,发生了如此不安逸的事,檒仪无语至极地单足点地,停车扭头。却看见一名穿着绿色花格子
连体短裤的长腿小美女顶着一头方便面似的爆炸头立在一家理发店门口朝檒仪狠狠地挥手。
很眼熟。
是个人类。
是谁呢?
檒仪在脑海里回想了一遍,终于想起那个正在挥手的小美女的名字——K市X大学医学院的高材生,未来的牙科医生
原香香。就是在游泳馆救了芦慕白那家伙一条烂命的小美女。
许是檒仪好久都没答话,小美女将手伸进挎包里,捏出一只樱桃西红柿,神准无比地朝着檒仪的面门打来。
“喂喂喂,姐姐我叫你呢。”
檒仪微微偏头躲过了那只“暗器”,惊异于小美女异于常人的打招呼方式和她爆炸式的新发型,檒仪只是“哦”了
声,一时间找不到其他话来应对。
上次在游泳馆的时候檒仪就见识过了,原香香原小美女属于那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类型。本来她没讲话的时候,
还是一只可爱乖巧的萌LOLI,结果开口后,连芦慕白那只火星物种都被她严肃的表情和脱线的言辞给囧到了。
见檒仪应了声,原香香连跳了两排护栏横穿马路来到檒仪面前,纤细漂亮的小手一伸,就理直气壮地道:“钱包给
我!”
啊?这是什么情况?
檒仪呆愣。
原香香从方便面似的爆炸头上拽下来一个尚未拆完的小发卷,十分彪悍地解释:“啊啊啊,这个不是打劫,话说我
出门忘了带钱的说。这是借,我会还你的。”然后不等檒仪回答,那只手就灵巧地摸索到檒仪兜里,抽出一只小号
钱夹,将里面的现钞全都抽走,卡和钱夹归还檒仪,尔后又麻利地横跨护栏回路对面的理发店里去了。
呆滞状石化良久,檒仪才忽然反应过来,貌似他连小美女的电话号码都不晓得,住址之类的详细情况更是一无所知
;而原香香,更不可能知道只见了一面的檒仪住在哪里,更何况檒仪的手机早就在K市就被芦慕白某天抽风丢进马桶
里冲走了,现在还没来得及买个新的呢。檒仪实在想不明白,小美女所谓的“还钱”,究竟是怎么一个还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