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社会生存记(穿越)下——冻顶乌龙
冻顶乌龙  发于:2013年05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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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背部的疼痛而驼着坐在石床上的谢惟安缓了一会儿后强撑着背部的疼痛,谢惟安出去将外面的篱笆门关好,又搂了些自己储存在外面的树枝回到洞里升起了篝火,掏出自己藏起来的用来应对突发情况的矿泉水烧热倒进杯子里,借着火光环顾着洞内这熟悉的一切,忽然有种想要哭的冲动,为第二次的劫后余生,也为自己最终安全地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家。

谢惟安伸手摸了摸趴伏在自己身边逗弄着阿福的巴顿,低声道,“谢谢,谢谢你,伙计,你救了我的命。”

巴顿抬头看了一眼神情认真的谢惟安,只用尾巴扫了扫谢惟安的腿,又继续陪着阿福玩耍去了。

洞内温暖的温度,啪啪燃烧着的篝火,在一起玩闹的巴顿与阿福,这样安宁的场景更让谢惟安无法抑制地想起了在德鲁部落的那一幕幕,萨姆的信口雌黄颠倒黑白,丽莲的惊疑不定,族长眼中的怀疑,其他部落族人的惊惧敌意,那高垒的木柴,那燃烧的火把,还有那让自己背部至今疼痛的杖击,这一切的一切都让谢惟安觉得恶心,但是当画面最终停在德鲁那张坚毅的脸上的时候,谢惟安的心中有了一丝波动——自己的离开,带给德鲁的又会是什么?那些人会放过德鲁吗?

尽管对德鲁的部落有怨怼,但是对于德鲁,谢惟安从来不觉得对方亏欠了自己对不起自己,想到那个心思恶毒的萨姆,谢惟安心里有些微微急起来,自己是被德鲁交给巴顿的,当时场面虽然混乱,但是也不至于被所有人忽视这一幕。被称作是魔鬼的自己被德鲁亲手放走了,那那个和德鲁不对盘的萨姆焉能放过这个大做文章的好机会?德鲁看来也是凶多吉少了。可是尽管急,谢惟安又能做些什么?他自己身上还带着伤,如果再次回到德鲁的部落,非但不能给德鲁带来任何帮助,而自己也不过是送羊入虎口的结果。求巴顿再去救德鲁?这个想法几乎只在谢惟安的脑中闪过了三秒又被他自己否决了——巴顿第一次出现那是众人都毫无准备,所以才能那样顺利的带自己离开,那这一次,德鲁部落的人还会那样毫无防范吗?谢惟安不会让巴顿去送死。

左想右想,谢惟安都没能想出一个妥帖的办法来,他想着德鲁可能会受到的惩罚,想着那个萨姆的恶毒程度,这简直让他坐立难安,连背也更痛了。

但是除了焦急,谢惟安毫无办法,最终,谢惟安在这焦急中抵不过那一整天提醒吊胆身上又有伤的现状,疲惫地睡着了。

一夜惊惊醒醒又加之背痛侵扰,虽然不甚安稳,但是谢惟安也好好歹歹睡到了天亮。

谢惟安醒过来的时候昨夜点燃的篝火已经熄灭,正冒着缕缕青烟,而巴顿在谢惟安醒过来的那一瞬间也睁开了眼睛,看了谢惟安一眼后又重新将窝在自己怀里睡得正香的阿福搂紧了些,继续闭上眼睛假寐。

谢惟安窝在被子里反手去触碰自己的背,那凸起的皮肤与让人吸凉气的痛感足见后背已经肿了起来,而且还伤的不轻,谢惟安也不知道后背骨头有没有断,要是被那一棍子敲出个骨折骨裂来谢惟安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关着的竹门让石洞内的光线有些昏暗,但是透过竹门缝隙射进来的阳光还是表明了今天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民以食为天,活着就得吃东西,谢惟安忍着背疼坐起身开始准备生火做饭了。

谢惟安一动作,阿福也就迷迷糊糊醒了过来,阿福一醒,巴顿也就不假寐了,片刻之间石洞中的人和动物都动作了起来。谢惟安走到洞口将竹门打开,明媚的阳光打在谢惟安的脸上,照的他眼睛都眯了起来,嗅着清晨森林中那清新的空气,谢惟安心里也开阔了些,昨日种种犹如噩梦般的记忆,都让它们死在过去吧,今后就一心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就是。

不是没有想到过德鲁,但是今日和昨日思考出来的结果仍是一样,谢惟安无能为力,心里再急也得等过些日子对方警惕性不那么高了以后再去找机会看一看。

谢惟安受伤,干不了重活,巴顿倒是很贴心地跟在谢惟安身后帮着担柴挑水,已经长大了许多的阿福也一摇一晃地背着两个装满了水的竹筒跟在后面走。

谢惟安看着这都帮着赶家务活的一大一小,笑道,“要是再多个八戒那就齐活儿了。”

巴顿听不明白谢惟安这话,面无表情,倒是阿福一听自己主人说话就开心,嘴巴咧的老大尾巴摇的像风扇叶一样。

挑了水和柴回家,巴顿把阿福留在谢惟安身边,自己转身跃入丛林中,谢惟安看着巴顿那矫健的背影,又低头看看光长了个子思维还是那样天真的阿福,又看了看堆在石洞外被啃得干干净净的骨头,用脚碰了碰它的肚子,“你倒是找了个好饲主呢。”

阿福以为谢惟在跟自己玩,于是高兴地抱着谢惟安的脚撒欢。

去外面走了一趟,带了一身伤和惊吓回来,谢惟安也就绝了融入人群中的念想,只想独自一人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了,既然要在这里定居,那就得好好为以后的日子谋划谋划。

谢惟安又找出了那些种子,开始一项一项盘算着这开了春要把哪些种子给种下去,这石洞还有外面的院子又要做些什么更改,既然要种东西,那么是不是得把院子给扩大点儿之类的。

谢惟安觉得虽然目前还干不了力气太大的活儿,但是计划还是要做好的,统筹好了到时候真正执行起来也事半功倍么。

谢惟安知道巴顿那是打猎去了,但是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能回来,所以把离开前存好的粮食拿出来炖了一大锅后自己和阿福吃饱了后剩下来的都给巴顿留着了。

吃饱喝足了谢惟安也不乱晃悠,脱了衣服就搂着阿福进了被窝开始休息——背上有伤,但是也没法儿治,谢惟安只能用最不是办法的办法,好好吃东西,然后使劲儿地睡觉,顺便将之前摘的消炎的草药熬了一小锅吃下去,剩下的只能倚靠自身地修复功能去养伤了。

搂着阿福睡了大半天,最后谢惟安是被阿福窜起来跑到竹门边的叫声给闹醒的,看阿福那兴奋的样子谢惟安就知道是巴顿回来了,谢惟安穿好衣服就去开了竹门,但是看到站在院子里的巴顿和趴在巴顿身上的东西,谢惟安还是变了脸色,“德鲁?!”

第三十章

“说吧,你和魔鬼合谋是不是为了夺取我们部落族人的灵魂?”

“你以为沉默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吗?你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把那个魔鬼放跑,你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吧。我看你被魔鬼迷惑甚深,来啊,给我上神杖,我要击醒他!”

“我给你一个救赎的机会,说出魔鬼的下落,去消灭他,将它交由天神惩罚。这样天神才会宽恕你犯下的罪过。”

“你倒是嘴硬,至今都不肯开口,给我继续杖击。”

“萨姆,停手,你会把德鲁打死的!”

“德鲁?你还以为他是我们部落那个勇敢无畏的德鲁吗?他已经将灵魂献给了魔鬼,他成为了魔鬼的帮凶!如今他一心包庇那个魔鬼,已经无可救药,我要代替天神来审判他!”

“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就是我要将他交给天神,让天神来净化他的灵魂!”

“住手,你不能这么做!”

“怎么,科特斯,你难道也被魔鬼迷惑被这个帮凶所同化了吗?”

“当然不是,萨姆,你忘记了,三天之后就是春希日,我们部落不能见血!万一触怒了天神你想让我们部落一整年都打不到任何猎物吗?”

“当然不是,可是我也不能允许这个对我们全族人都抱有邪恶想法的帮凶逃脱神的审判!”

“那就让神来作决定。”

“你什么意思,科特斯?”

“就是按照老规矩,用神赐石器击打一百下,然后丢入丛林,让天神决定是是否要收回他的性命作为惩罚。”

“这不行,族长,您难道忘记了魔鬼正是消失在这片森林中吗,您这样做只会让那个魔鬼有可乘之机救回它的同伴。”

“萨姆,春希日是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我们不能出任何差错,这关系到我们全族人的生存,在神的庇佑下你发现它们的阴谋,这说明天神是知晓这一切的,他会做出他的判断,我们只要遵从就可以了。”

“是啊,我们不能拿春希日做赌注,不能魔鬼没有动手我们就因为触怒了天神导致我们部落的灭亡,将一切都交给天神作决定吧!”

“好,那就杖击一百,将他永远逐出我们部落!”

“就按你说的办吧,萨姆。”

神杖击打在身上的闷响,族人们惊惧却也怨怼的眼神,萨姆嘴角那一丝得意的笑,一向对自己和蔼有加的老人眼中再也没有了慈爱,只剩下失望甚至是厌恶,这样的气氛让德鲁觉得好像要窒息。

杖击还在继续,但是身体上的疼痛永远抵不过心里的绝望与痛心,温热的液体从头上滑下,最终让眼睛一片猩红,没有力气了,没有力气再睁眼看看这曾经生于斯长于斯的地方了,到最后,慢慢地将脑袋垂下,贴在这熟悉的土地上,这一次,是真的要死掉了吧,被部落抛弃,身体将会被那些猛兽啃食,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一个叫德鲁的人。

这种撕咬的疼痛是怎么回事?这带着些腥膻的气味是什么?为什么会有颠簸的感觉?那声惊叫又是谁的?这味道……这带着淡淡香气味道为什么这样熟悉?为什么忽然温暖了起来?那微凉带着柔软的触感是什么?惟安……谢惟安……这是临死前最后的幻觉吗?认识你,真的是件开心的事情啊……但是,谢惟安,你会听到吗……

谢惟安被吓坏了,真的被吓坏了,任谁看到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出现在自己眼前都会被吓一跳,更何况是自己熟悉认识的人。

在看到像个死人一样趴伏在巴顿背上的德鲁后,谢惟安顾不得害怕,举着火把就跑了过去探德鲁的鼻息,但是结果却让谢惟安浑身发凉,他抖着手拍着巴顿,语气都在打颤,“带、带他进去,背他、背他进石洞!”

巴顿顺着谢惟安手指的方向往前走,而谢惟安却双腿发软地瘫坐在地上好一会儿才深吸几口气撑着地面站起身一步一步地朝石洞中走去。

走到石洞,先进来的巴顿因为不耐烦而把德鲁直接放在了地上,谢惟安来不及去怪巴顿,只去石床上将垫着的床单取下来铺在干草上然后将德鲁移了过去。

借着火光,谢惟安这才清楚地看清楚了德鲁身上的伤势,浑身都是被钝器弄出来的伤口,粘稠的血液将德鲁身上的兽皮与绽开的伤口粘在了一起,背面上下已经没有了一处好肉。

“你别死,千万别死,别死行不行……”谢惟安无法想象德鲁究竟遭受了什么,他颤着手去扒了扒德鲁的眼皮,然后抖着唇嘴里一边嘟囔着一边将耳朵贴到了德鲁的胸膛上,细细凝听了好一会儿后,那传入耳中的微弱心跳声让谢惟安居然落下泪来。

像个傻瓜一样无声落泪好一会儿,谢惟安才伸手擦去泪,转身开始烧水又去将草药煎水,然后找出瑞士军刀,用其中的剪子将德鲁的兽皮剪掉,最后用沾湿了烧开热水的布条轻轻擦掉德鲁背上的血污。

或许最初的动作还有些颤抖,但是到后来,谢惟安的动作越来越镇定越来越镇定,他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不能慌,德鲁要想活下来,只有靠自己。而阿福也好像是知道现在情况不一般一样,乖乖地待在巴顿的怀里没有去找谢惟安撒娇。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谢惟安将德鲁所有的伤口都清理干净时,整个石洞中已经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了,而谢惟安也是满头大汗。

另一边,早已经熬好的中药也一直在用水温着,谢惟安看着嘴唇无一丝血色的德鲁抿了抿嘴,转身将药汁端了过来,最初是想用勺子喂到德鲁的嘴里,但是因为德鲁背上有伤,所以一直保持着趴伏的姿势,这也导致了谢惟安喂多少药汁进去就流多少出来,那些药汁除了湿润了德鲁的嘴唇什么作用都没有起到。

谢惟安看着像个死人一样躺在那里的德鲁最终心一横,含着一口药汁在嘴里,俯身用手捏住德鲁的嘴为他渡了进去。

一口两口三口,直到最后一口药汁送入德鲁的口中,谢惟安才如释重负般地瘫坐在了地上,嘴里已满是药汁的苦味。

喂完了药谢惟安也没歇着,总想尽所有自己能做出的努力让德鲁离死神更远一些的他起身带着德鲁踏着夜色去森林中采集新鲜的草药去了。

等到采完药洗净捣碎又仔细地为德鲁敷到伤口上,做完这一切后,天已经开始蒙蒙亮了。

谢惟安喘着粗气费力抬起德鲁的身子再去听了听他的心跳,然后,嘴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最后再轻轻将德鲁放下,靠在冰冷的洞壁上转头伸手拉过德鲁的手握住,轻声道,“我做了我所有能做的,所以你也要用你最大的努力活下来,好好地活下来,除了阿福和巴顿,我只有你了,所以……不要死。”说到最后这一句话的时候,谢惟安握紧了德鲁的手,闭上了眼睛任疲惫汹涌而至。

有的人就是这样,越是在遇到大的变故的时候就越是坚韧不拔,谢惟安就属于这一种。因为有了要德鲁睁开眼睛乃至康复的信念在,所以那原本困扰着他日常生活的背部的伤都好像痊愈了一般。谢惟安每天努力的挑水砍柴,按照计划翻地播种,将自己认识的,对德鲁有益处的草药都给采回来,该洗干净阴干的阴干,该晒干的晒干,然后捣的捣熬的熬,每天仔仔细细地给德鲁清洗伤口给他敷药为他喝药。为了保证德鲁的体力,还每天花大工夫熬骨头汤,一口一口地给德鲁喂下去。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天,三天,五天,七天,德鲁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但是日益好看的脸色和偶尔颤动的眼皮都让谢惟安还不至于绝望,只要有好转,哪怕是一丝一毫都足以让谢惟安觉得自己所有的努力都值得。

闲暇的时候谢惟安也曾看着依旧昏睡的德鲁发呆,想过自己和德鲁这算不算是一场孽缘呢,如果当初不去救他,那么就不会去德鲁的部落,也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更加不会让德鲁因为自己而遭受这样的折磨。

可是当初自己看着躺在雪地里的德鲁,真的能狠下心视而不见吗?谢惟安扪心自问,做不到,从小到大自己学的知识和长辈给予的教导都没有见死不救漠然无视这一条,这个时候谢惟安倒是相信‘冥冥之中皆有定数’这句话了,合该自己救回德鲁然后遭此一劫,自己救了德鲁一命,德鲁又救了自己一命,但是末了,自己又救了德鲁一次,想到这里谢惟安扑哧一下笑出声,有道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到自己这儿倒变成了恩恩相抱何时了了。

谢惟安伸手划过德鲁的眉眼,低声道,“没准儿,我来这儿的最主要的一件事情,就是为了遇见你呐……”

独自嘟囔了一会儿,谢惟安才重新站起身,他还得去给外面的菜地浇水。

刚刚走出两步,身后就传来了一个虚弱的声音,“惟安……”

一样的地方,同样的笑脸,甚至是一样喜悦的声音,德鲁觉得自己好像是进入了一场轮回,一切又重头开始,但是却还是有一点不同,他看到了站在自己不远处那人眼角闪烁的泪光。

“你醒了?”

这样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对德鲁,对惟安来说,都是此刻最美妙的音符。

第三十一章

德鲁变得沉默了,从德鲁醒来后不久谢惟安就发现了这一点。

从醒来开始,除非必要,德鲁不再说话,他只是沉默地休息,吃饭,喝药,让谢惟安给他换药。除了‘谢谢’‘嗯’‘没有’‘好’这样简单的词语,谢惟安无法听到德鲁说再多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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