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身囚禁(生子)下——曹阿馒
曹阿馒  发于:2013年05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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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这个男人的是自己,如今来救他的也是自己,一切看来,还真是可笑啊。

很快,闻讯赶来的李参将就怒气冲冲带人围了上来。

他怒瞪着囚笼里的邵庭芝,转头盯住面色淡然的陆逸云,怒道,“国师大人,你已带走了越星河,莫非还要带走邵庭芝?到时候你让我拿什么给陛下交差!”

“将军息怒,我并非要带走邵庭芝。只不过你这样放纵手下折磨他,只怕他还没到国都便得一命归西,到时候,我才是看你拿什么给陛下交待。我今日来此,只是想替你暂时看押这个重要的犯人,待日后到了国都,自然会将人犯一并转交给你,不令你为难。”

陆逸云平淡地解释道,那双淡墨色的眼里有着一种不容人反驳的威慑力。

李参将捏着自己腰间的剑柄,气得牙龈紧咬,他又看了眼陆逸云身后那几名太阳穴高高突起的紫衣高手,深知自己手下虽众,但是要对付风华谷的高手恐怕是没有胜算。而且自从陆逸云回归风华谷之后,外界都传说中他功力大有长进,也不知这个当年便惊艳天下的绝世高手如今到底又变得多么厉害。

况且名义上来说,陆逸云如今乃是天子御封国师,身份地位都远非自己可比,若对方以此事上告自己,只怕会惹来大大麻烦。

“好吧,既然国师大人都这么说了,那么卑职便将此人暂时交托给你吧。不过待日后返程国都,还请国师务必将墨衣教那两个首恶元凶一并交出才好!”李参将狠狠地说道。

“自然。”

虽然心里并没有想好是否真要将越星河交出去,但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陆逸云点了点头,随即便让紫衣卫打开囚车的牢门,将邵庭芝拖了出来。

萧海天亲自替邵庭芝取掉了口中那个巨大的口球,然后脱了外袍给对方披上。

邵庭芝虚弱地看了萧海天一眼,很快又把目光投向了面无表情的陆逸云。

不管他还爱不爱越星河,他都恨着这个男人,要不是这个男人,越星河不会受那十多年的囚禁之苦,墨衣教更不会招来覆灭之货!

“呵……陆谷主,真是风水轮流转,咱们又见面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邵庭芝你也该晓得这个道理。”陆逸云无意与他耍嘴皮子,可也不能任由对方如此嚣张。

邵庭芝仰头一笑,本是站也站不稳的他一下显得来了精神。

那双漂亮的眼在扫向陆逸云的同时染上了几分恶毒之色。

“哈哈哈!陆逸云,我邵庭芝不亏!当初你在墨衣教里被我们耍得像个畜牲似的,比我现在要惨上十倍!真亏了你还能这么趾高气扬地站在这里,要是我是你,早就一头撞死了!”

陆逸云到底在墨衣教遭遇了什么,风华谷中除了替他检查过身体外的狄兰生外,还无人知晓。

就连关在墨衣教之中的萧海天也不曾知道,但是他明白,身为谷主的陆逸云所遭遇的酷刑与折磨肯定要比自己厉害得多,而他自认为自己已算是受尽了世间所有的痛苦折磨,四肢被废,便连身为男子的尊严也被另一个男人夺去……他简直不敢去想墨衣教中那些丧心病狂的人会怎么折磨陆逸云,而那么恨陆逸云的邵庭芝又怎么会放过对方。

一想到自己居然还求陆逸云救邵庭芝,萧海天的心里此时才忍不住涌起一阵愧恨。

“谷主,你……”

陆逸云面色未变,早在刑台上,他那颗心已是被越星河伤得破碎不堪,如今邵庭芝再说什么也不会让他更感痛苦。

而他活着,也不仅仅是为了要报复谁,仅仅是他身上的责任尚未完结。

“你留口气吧,路程还远。”陆逸云对邵庭芝轻轻一笑,随即便率先转身离去。

陆逸云回到马车之时,例行的午饭已经送了过来,依旧是一碗装着馒头萝卜干,一碗装着丰盛的饭菜。

陆逸云躬身进了车厢,对还留在车厢里看守越星河的侍从说道,“辛苦你了,出去吧。”

那侍从赶紧向陆逸云行了个礼,随即说道,“回禀谷主,方才他说有些不舒服。”

陆逸云皱了皱眉,还是屏退了侍从。

他跪坐到软榻旁边,对眉头紧锁的越星河问道,“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越星河听到陆逸云的声音,这才睁开眼说道,“我……我想撒尿。”

自从怀孕之后,越星河就自感自己出恭的频率变得高了起来,他之前在墨衣教中,邪医曾告诉他这是因为肚子里的宝宝压迫到了尿囊之故。

而现在他作为囚犯,一举一动皆受人桎梏,陆逸云封了他的穴位,脚上也有镣铐锁住,他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不小心摔了,那可就不妙了。

但是每日的尿意频发也实在让他难以忍受,其实他上午就已有了尿意,不过陆逸云公务繁忙无暇理会,他也顾及面子不愿说出,只是苦苦忍耐。

本来他已忍无可忍准备让陆逸云让他泄尿,可惜那时候萧海天又找了过来,将陆逸云叫走。

面对风华谷的侍从,越星河又想到自己在地低石牢中待的十多年光阴,想起了无辜惨死的大黄猫,他恨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更是不愿轻易开口祈求。

直到现在陆逸云回来了。

“这样啊,你等下,我去叫人拿个夜壶进来。”

陆逸云起身便要离去,可越星河已是忍耐到了极限,这一开口说话更是把他最后的耐力也消耗殆尽。

“啊……我受不了了……快……”

可陆逸云还没跨出马车,便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他脸色一变,转头去看越星河,只见对方之间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了开,同时脸上也泛起了一阵红晕。

越星河居然失禁了。

“你干嘛不实话告诉刚才的侍从呢?”

陆逸云掀开了被子,赶紧脱掉了越星河的中裤,白色的中裤上已然染上了一大片黄色的水渍,而紧绷在对方胯间的亵裤则已完全湿透了。

不仅如此,便连同越星河下身铺的毛毯也都一同被浸湿了。

“我知道我没用,就烦劳你操心了。”

越星河羞愤地转开了脸,他不想正面回答陆逸云的问题,因为他不想在这个时候激化两人之间的矛盾。

陆逸云叹了口气,他也算知道越星河那死倔的性子。

“你等一下,我去叫人拿换洗的东西。”

越星河漠然地躺在床上,他的裤子都被陆逸云脱掉了,下半身难免凉凉的。

臃肿的肚子沉沉地压着他的身体,只有此时他才能感到自己体内还有一个生命的存在。

越星河抬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喃喃说道,“孩子,希望你不要恨我。但是我不能带你走,有阿傻一个在下面陪爹爹就够了。”

第104章

过了一会儿,陆逸云才拿了些换洗的衣服进来。

他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越星河,本想说些什么,可千言万语话到嘴边却又咽回了肚子。

“来,换上吧。”

陆逸云替越星河脱掉了弄脏的衣裤,却看到对方的身体已然有些污脏,想来也是,这些日子越星河一直躺在床上,关在马车之中不曾出去,又哪有什么机会洗一下身体呢。

本欲替越星河穿上衣裤的陆逸云略一迟疑,这又唤来属下提了一桶水进来。

三下五除二将越星河的脏衣服全部脱了下来,陆逸云看到对方锁骨处可怕的伤口,不忍地转开了眼。

“我先替你擦洗一下身子。”

越星河轻轻笑了一声,“多谢。”

陆逸云拿着湿毛巾温柔地擦拭起了越星河污脏的身体,他一举一动都十分小心,生怕弄痛了对方的伤口。

当他擦拭到对方肚子上时,手上的动作不由变得更为温柔了。

因为他知道这个男人的肚子里乃是自己的骨肉。

想到越星河肚中这孩子乃是自己设计所得,陆逸云心中自是愧疚非常,他自诩一身也算光明磊落,却不料会对所爱之人做出这么下三滥的事情。

不过当时情势急迫,他也委实是没有别的办法能一举两得,只好出此下策。

而让陆逸云更感愧疚的是,越星河明知这是自己的阴谋,却不曾打掉这个孩子,而是宁可受累怀孕,更甚是为了这孩子不惜生受断锁骨之酷刑。

感到陆逸云在抚摸自己的肚子,越星河忍不住喃喃说道,“陆逸云,你我之间的恩怨就不再多提了。如今,我只希望你能够保全我们的孩子,越星河再无他求。”

“放心。我一定会保全他的。”

陆逸云眉间稍皱,沉凝的面色之间浮现出一抹坚毅之色。

明知未来的事情定数难测,但是身为孩子的父亲,也容不得他犹豫拒绝。

车队人马一路前行,不日便要到达国都。

谈天音等人也请陆逸云一同商议了献俘之事,众人为越星河的去留作了几番争执。

“谷主,你一路把他好吃好喝的养着已是仁至义尽,何必再为这个魔头连累自己,连累风华谷呢……”

谈天音知晓陆逸云那仁厚的秉性,可他仍是忍不住劝起了对方。

陆逸云端坐桌边,双目低垂,他抬起手,轻轻一摆,口中低声说道,“右护法,此事与风华谷无关。全是我陆某人私心。到时候我会亲自向陛下求情,不管他允与不允,我总要给越星河一个交待。”

狄兰生在一旁听了陆逸云的话,也不免为他感到担心。

之前霍朗将霍青残忍处死的事情举国皆知,也让大家知道了这位陛下到底有多么狠毒。

对方对违逆他的兄弟都能冷酷无情至此,何况对待他们这些本就与朝廷有隙的武林中人呢?

“谷主,我之前有替越星河把过脉,他的脉象虚浮凌乱,加之武功又被废去,只恐产子之时会有极大的危险,一尸两命也说不定啊……”

“他现在武功已废,墨衣教也毁,再不可能构成任何危险。那么,只要他活着一天,我就保全他一天。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陆逸云斩钉截铁地打断了狄兰生的话,他站起身,环顾了周围所坐的众位风华谷元老亲信一眼,“待处理好这一切,我自会辞去风华谷谷主之位,绝不连累大家。”

“谷主,瞧您说得……”

“是啊,谷主您才是风华谷的支柱,怎能说出这样话来呢……”

众人听到陆逸云的话,纷纷三言两语地劝起了他,不过谈天音却在一旁蹙眉不语。

他默然地看着陆逸云比以前阴冷了许多的面容,想到对方所受过的伤害和背叛,就无法理直气壮地再多说什么。

终究是风华谷负了陆逸云,而不是陆逸云连累了他们。

邵庭芝虽然被陆逸云从天子军营帐中带了出来,但是作为墨衣教首恶元凶之一的他仍是受到了极为严密的看管。

萧海天每天都会去看望了一下被关在囚车里的邵庭芝,他并不想求得对方原谅,因为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

而他对不起的,或许只是邵庭芝后来对自己产生的那份真挚感情而已。

“再过两日就要到国都了。”

萧海天看着斜靠在囚车里的邵庭芝,双手抓住了粗糙的围栏。

到了国都之后,按理说这些涉及霍风谋反的叛逆都要交给朝廷的官差,按朝廷的律法处置。

当今圣上以严刑峻法出名,也不知会怎样判罚墨衣教这一干人等。

邵庭芝懒懒地看了眼萧海天,不屑地轻笑道,“那不是很好。等我一死,你我之间也算两清了。”

“你……你难道没别的要和我说吗?”萧海天叹了口气。

邵庭芝这些日子总算没再受到天子军畜牲一般的对待,精神也恢复了不少。

他抬手拢了拢自己凌乱的长发,俊美的脸上浮出了一丝伤感。

“你既然选择了不和我一起走,那么我也没什么可以对你说的了。或许你说得对,正邪本不两立,我一早就不该强迫你。”

萧海天一时无语,他很清楚自己当时的那一声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让邵庭芝身陷万劫不复之地。

有时候,他也会反问自己,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可是摸摸良心,他总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样一个作恶多端的大魔头带着自己潇洒逃走。

“都别说了。若有来世,希望你好好做人。”

萧海天那张粗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如此忧伤的神色,邵庭芝坐在囚车里瞥到对方这副憋屈至极的样子,反倒笑了起来。

“好啊,若有来世,我一定做个好人。你也别为我内疚难过什么的,反正我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呵……”萧海天勉强笑了一声,在从人的搀扶下缓缓离开了囚车。

待萧海天走了之后,邵庭芝沉默了片刻,忽然叫住了看守自己的守卫。

“我要见你们谷主,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

“听说,你要见我?”

面对昔日残忍迫害的自己的仇人,陆逸云的脸上没有一丝平静,他看着满身伤痕,唇瓣干裂的邵庭芝,轻轻地把自己面前的茶杯推了过去。

邵庭芝饥渴难当,当即就用绑在一起的双手拿起了茶杯一口喝光。

他丢掉杯子,冷冷地看着陆逸云,高傲地说道,“我家教主呢?我想见见他。”

“不行。你不能见他。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叫人把你押回去了。”

陆逸云一口回绝了邵庭芝的要求,这时候越星河的情绪本就低落,再让对方见了这故人,只怕心境更能振作。

旁边的侍卫听到陆逸云的话,不等他吩咐便站了过来,准备架走邵庭芝。

邵庭芝挣扎了一下,大笑道,“让我见教主。我有办法救他。”

躺在床上的越星河听到有人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多想,除了陆逸云外,这个时候他见不到第二个人。

但是一阵压抑的抽泣声却让他睁开了眼。

“庭芝?”

越星河侧过头,猛然看到了满身伤痕跪行过来的邵庭芝。

对方的脸虽然还是那么漂亮,但是身上却布满了各种可怕的伤痕,一看就是受了酷刑之故。

“教主,庭芝在这里。皆因庭芝误信霍风,才会导致我教覆灭,使教主落入敌人之手,庭芝实在愧对教主。”

邵庭芝边说边对越星河俯身叩首。

越星河摇了摇头,出声劝道,“别这样,他们迟早也是要对付我们的。你在我被囚风华谷之时,独挑大梁这么多年,实在是辛苦你了。”

说着话,越星河忍痛伸出手在邵庭芝的身上肩上拍了拍。

然后他便抬头瞪向了陆逸云,斥道,“庭芝已是你们阶下之囚,你何必这样折磨他?!有什么冲我来就是,当初下令折磨你将你丢给邪医试药的人是我,不是他!”

陆逸云面上虽然微微笑着,可却被越星河的话伤得心口一痛。

他当初为了救越星河,不惜背叛风华谷,之后已是受尽酷刑几欲濒死,可对方劫走自己之后仍是被自己酷刑折磨,乃至将自己当作牲畜一般交予他人随意践踏虐待。这叫他如何肯相信这个碧眼男人心中当真有爱过自己……

“不关他的事,不是他伤的我。教主,你不要误会陆谷主。”

邵庭芝怕越星河情绪激动,急忙出声劝慰,而与此同时,他也不禁有些同情陆逸云,对方到底是没有教主那么狠心啊,要不然当初也不会落到他们手上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越星河没想自己居然误会了陆逸云,他尴尬地咳了一声,只好扯开了话题。

“庭芝,你来此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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