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明白,奴才永远都是四爷的奴才,不敢有贰心。”苏文大声的表着忠心,颇有些四爷如果不信他就要粉身碎骨的架势。
“行了,出去吧。”一听到四爷这话,苏文忙磕了个头就离开了。
屋子里的四爷拿起桌上的茶杯,想着刚才的情形,嘴角抑制不住的抽动了几下,说道:“怎么样?有出入吗?”
苏培盛忙回道:“回爷的话,没有任何的出入。”
“嗯,不错,是个可用之人,人不要撤走,继续盯着他。”
“是,爷。”苏培盛应道。
“李氏那里再派个人去盯着。”四爷想了一会又吩咐了一下,看来这些女人也开始不安分了。
“爷,侧福晋那里已经有人盯着了。”
“再加一个……”
“是……”苏培盛深深的开始同情侧福晋了。
3、过渡
“热水,快点准备……”
“啊……”
宋氏的孩子就要生产了,后院全都忙了起来,苏文他们这些前院的人表面上还要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实际上心里都着急,四爷在自己的房里走来走去的,苏培盛站在门口等着消息。
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消息终于传来了,宋氏生了一个女儿,大家这才松了口气。
“怎么样了?是男是女?”李氏急忙问着。
“回主子的话,是个女孩,您就放下心吧。好好的给四爷生个小阿哥……”,彩玉把自己刚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了,语气里也难掩欢乐。
李氏摸着自己的肚子,满脸笑容,“嗯,福晋现在怎么样了?”
“福晋一直陪在宋格格的外面,现在正在安排事宜。”
“哼,就知道做表面功夫,假贤惠,我就不信,宋氏要是生了个男孩,她还能笑得出来。”
“主子计较这些做什么,您只要养好自个儿地身子,顺当的生下小阿哥就行了。”
“嗯,说得对,对了,一会儿从我们的库房里拿些补药送到宋氏那里,就说,侧福晋我因为有身子的缘故,不敢轻易走动,让她好好的补养身子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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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戌时(北京时间19时至21时),茹兰这才陪着四福晋忙完事情,等四福晋回到自个儿的院子时,一进屋子就看到了正坐在榻上看书的四爷。
“爷吉祥,爷用过膳了吗?”
“嗯,宋氏怎么样了?”
“一切都好,就是小格格的身子有些弱,爷现在要不要去看一下?”
“不用了,明儿个再传个太医过来,给孩子看一下。”
“是,爷就放心吧,爷今晚是要在哪歇着?”
“就在这吧……”
四福晋依然是一脸的笑容,只不过,这次的笑意直达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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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文看到苏培盛的手势,就退了下去,他现在都有些疑问,虽然被四阿哥提拔到前院工作了,可是苏培盛也没有给他分配具体的工作范围,他现在只得跟在苏培盛的后面跑跑腿,换句话来说,苏培盛是四阿哥的秘书,而他就是苏培盛的秘书,虽然很麻烦,但是这个地位还是不错的,至少他现在闲着的时候,别的太监还真不敢指使他做事。
因为宋氏生下了四阿哥的第一个孩子的缘故,府里着实的热闹了一番,虽然是个格格,但看四爷的表情,还是很高兴的。
只是还没过一个月呢,这个小格格就不幸夭折了,四爷脸色阴沉的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苏文看着苏培盛焦急的表情有些疑惑,但也没那个胆子去乱说话,一直到了亥时(北京时间21时至23时),四爷这才满脸疲惫的走出了书房。
苏文老老实实的跟在苏培盛的身后,陪着四爷走到了宋氏的院子,苏培盛打了一下手势,于是,苏文自动消失。
虽然因为小格格夭折的事情,府里沉迷了一阵子,但很快就被别的事情所覆盖了,整个府里也许只剩下宋氏还沉浸在悲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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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文现在都快成了四爷院子的门神了,每天都无所事事的站在门口做着通传跑腿的工作,正无聊呢,一阵狼烟卷起,苏文刚抬起头时,人就进去了,只来得及看到一个人影,他可是知道四阿哥那些严格的规定的,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忙去追这个人影,等到追到了书房门口,就被苏培盛拦了下来。
“做什么呢?”
“不是,刚刚那个?”
“那是十三爷,一边守着吧,没事的,以后你就习惯了……”说完,就进了书房。
好吧,苏文无奈的又站在了书房的门口,这苦逼的日子可可是越来越难为人了……
四爷看着一脸汗水的十三阿哥,忙示意苏培盛拿过布巾擦了擦,这才说道:“怎么又出宫了,有跟皇阿玛说吗?”
十三阿哥拿起四爷面前还没有喝得茶一口就灌进了肚子里,用手随意的擦了擦嘴角的水渍,说道:“你没得到消息吗?太子生了个儿子,皇阿玛正高兴的不行,我一说要出宫给自个儿的侄子买礼物,皇阿玛夸奖了我一番,就放我出宫了。”
“一早儿就得了消息了,皇阿玛赐名了吗?”
“赐了,叫弘晳,说是这个阿哥生的时辰很好,看皇阿玛的样子恨不得接到宫里自己养。”
“说什么话呢,太子又不是没有长子,别什么话都说。”
“我又不是乱说的,太子现在的两个儿子都是这李佳氏生的,这庶长子可是到现在连名字都没有啊。弄的好像这弘晳是太子的嫡子似地,哼,我都替二嫂子觉得憋屈。”
“行了,越说越不像话,你以后把嘴给我闭紧了,这话是你能说的吗?”四爷脸上带着明显的怒气。
十三阿哥一看就知道自己的四哥是真的生气了,忙说道:“四哥,我错了还不行吗?”
“知道错就好,你也不小了,该知道些事情了,有些话说出口是会惹来非议的。”
“好了,别说这些话了,四哥陪我出去逛逛吧,我可是答应了皇阿玛要给侄子带礼物的,我这要是空手回去不就成了欺君了吗?”十三阿哥说完就拉着四爷往外走去。
苏文正在放空呢,门一打开,就条件反射的弯下腰,十三阿哥看着有趣说道:“四哥,我还没问这小太监叫什么呢?”
苏文忙行礼说道:“回十三爷的话,奴才叫小蚊子。”
“小蚊子,嗯……这名字还真有趣,你就跟着我们一起吧。”
四阿哥瞥了一眼苏文,向外走去,苏文也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正愣神呢,苏培盛恨铁不成钢的拉了他一把,“赶紧跟上……”
于是苏文的第一次外出活动就这样来临了,说实话,这个时期的京城还真是热闹,街上到处都是卖小吃和耍杂耍的,他这个新世纪见惯了到处都是汽车的人,有些都移不开眼睛了。
十三阿哥明显就是常客,逛的都是比较热闹的地方,一路上还买了很多的小玩意,十三阿哥身后的那些太监都快被这些东西给淹没了,还真有些同情他们。
逛了将近一个多时辰,十三阿哥的购买欲这才降下来,苏文暗暗的擦了一下汗水,哎,这十三阿哥怎么这么能逛啊……
四爷可能也有些不耐烦了,便开口道:“走吧,去吃顿饭,你又不是没有逛过,每次都弄一大推乱七八糟的东西。”
“哎,四哥,我这不是都要孝敬人的吗?”
跟着四爷就到了一家酒楼,上面的名字写着‘来福酒楼’,一进去就有掌柜的专门引领着上了二楼的包间,看酒楼掌柜一脸恭敬的模样,应该是认识的。
点了一大桌子的菜,却只有四爷和十三阿哥两个人吃,苏文暗自压抑着肚子里的抗议,悄悄的吞了吞口水,他可是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呢,哪知道正在这时,肚子还是抗议的叫出了声,苏文一看四爷那阴下来的脸色,心里颤抖了起来,忙跪下请罪。
十三阿哥觉得有趣,又看苏文那发抖的模样,怎么看怎么觉得在欺负人似地,说道:“行了,四哥,你看你一阴脸,把人吓得都直打哆嗦,苏培盛,你们把剩下的菜挪到那边的桌上吃吧。”
苏培盛看了看四爷的眼色,便忙说道:“谢十三爷的赏。”
四爷看着还跪在地上的苏文,说道:“起来吧,这一次看着十三爷的面子上就饶了你,没有下次了……”
苏文忙谢恩,于是终于吃上了热腾腾的饭菜,心里痛哭不已,这到底是什么世道啊,以后一定要吃饱饭再当差啊,这脑袋还真不好保……
很快就用完了餐,服侍着四爷和十三爷净完手,又吩咐掌柜的上了两杯好茶,包间里的气氛也放松下来,就在苏文都有些要昏昏欲睡之时,隔壁的包间传来了一个孩童清亮的声音: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江山如此多娇,
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
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苏文听到这差点把心口的鲜血给当场喷出来,这,这难道是个穿越者,可是这首毛爷爷的诗在这个时代拿出来也太招摇了吧,难道又是一个NC人物。
“好,四哥,这诗做的大气,听声音还是个娃娃啊。”十三爷不由的拍着手赞叹了一声。
“苏培盛,把人请过来……”四爷脸上虽然没有表情,但眼神也带着欣赏的意味。
“是。”
4、纳兰
苏培盛出去不一会儿,就带了两个人走了进来,走在苏培盛后面的是一个跟四爷差不多年纪的年轻公子,面如冠玉,手上拿着一个折扇,腰间挂着一枚玉佩,整个就是一玉树临风的翩翩佳公子。最后面还有一个八九岁的男孩,男孩眼睛睁得大大的,脸颊也肉呼呼的,手上也拿着一把折扇,与前面的公子穿着一种颜色的衣服,显得稚气可爱。
前面的公子看到四爷和十三阿哥似乎很惊讶,但很快就反应过来,立刻就拉着后面的男孩行礼道:“奴才纳兰富尔敦和家弟纳兰富森给四爷和十三爷请安。”
四爷伸手虚空一摆,说道:“起吧,都是认识的,坐下吧。”
纳兰富尔敦拉着一边还微微有些愣神的纳兰富森挑了一个离四爷比较远的位子坐了下来,纳兰富尔敦还有些拘束,坐下后就不怎么敢抬头看四爷,而小一点的纳兰富森反而非常镇定的坐下,时不时的瞥一眼四爷和十三爷。
十三阿哥觉得很有趣,问道:“刚刚爷跟四哥听到了你们做的诗词,很是不错啊……”
纳兰富尔敦悄悄的瞪了纳兰富森一眼,回道:“十三爷过奖了,刚刚的诗词是家弟做的。”
四爷一听这话,眼睛里流露出审视的含义,转头看向有些包子样的纳兰富森,十三阿哥看着低头作委屈状的小包子,心情大好,说道:“四哥,不服不行啊,还真是有神童啊……”
四爷瞥了他一眼说道:“嗯,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这诗词的确磅礴大气,要不是亲耳听到,还真是不敢相信这诗词是出自孩童之手。”
从他们走进来,苏文就一直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这两个人,纳兰富尔敦自从进来见过四爷后,行为举止就非常的拘谨,而这纳兰富森,虽然表面上的动作也很拘谨,但眼睛却时不时的观察四爷和十三爷,眼神里还带着不明的意味,听到四爷的话,嘴角也带着牵强的微笑,苏文心里觉得,这纳兰富森应该就是穿越者了。
“四爷谬赞了,这诗词并不是奴才作的,是奴才在外出游玩时听一位老人家口中念得,只因诗词好听,这才记了下来。”
四爷显然对他的回答有些疑问,扬了下眉说道:“那这个老人家是有着大才之人啊,不知现在在何处,如果能够找到,对朝廷也是有利的。”
纳兰富森显然已经准备好了这个问题,不慌不忙的说道:“奴才也只是外出游玩时碰巧遇到的,实不知其现在在何处,让四爷失望了。”
十三阿哥好像也是信了他的说法,道:“哦?那富森还真是好运气啊,不过,这里面也有富森的功劳了,你记了下来,现在又传扬了出去,也让我们知道了这么一首传世的名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是不是啊?四哥。”
四爷盯着纳兰富森好一会儿才道:“十三弟说的有理,富格现在身子怎么样了?”
纳兰富尔敦拱手道:“多谢四爷和十三爷挂念,家兄现在身子已经好多了。”
十三阿哥接着说道:“既然大家伙儿在这碰上了,那也别辜负了这夏日美景,各作一首诗词互相鉴赏一下如何?”
四爷也点头道:“很是,不用拘束,富尔敦的才学也是不错的,正好你也多学一下。”
纳兰富尔敦看四爷也同意了,知道不能改变了,于是点头应下来。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十三阿哥先说道:“我只想了两句,先献丑了,花香午送和风暖,草色朝含瑞露浓。 ”
四爷微微的点头:“不错,有进步。我也来一首,熏风吹水绿于苔,羲驭徐催朱夏来。堤畔龙鳞皴古柏,庭前兔目绽新槐。 ”
纳兰富尔敦拍手叫好:“十三爷的景色描绘的很有意境,而四爷这首立夏的诗词也别有一番风味。”
纳兰富尔敦也随后念了几句诗词,四爷面露赞叹之意,随后都看向纳兰富森。
纳兰富森小声的念道:“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十三阿哥想了一会儿说道:“我说怎么那么耳熟呢,这是前人的句子,你就这么用出来了?”
纳兰富森跪下行礼道:“回主子的话,奴才启蒙比较晚,在诗词方面着实不行,还请四爷和十三爷恕罪。”
纳兰富尔敦看自己的弟弟都跪下了,也忙请罪,四爷说道:“都起吧,以后要好好练习,莫坠了你父亲的荣光。”
四爷话说完后,就摆手让他们离开了,十三阿哥还有些不依不饶的说道:“四哥,这纳兰富森明显就是不想表现吗?”
“我还能看不出来吗?之前的那首诗也有些不对劲,既然他说是出外游玩偶遇的老人所作的诗,那么他这个智龄的孩童怎么可能只听过一次就记住了这么长的一首诗词啊?”
十三阿哥虽然好玩,但在学问方面还是不错的,细细品味了那首诗词后说道:“不过那诗词也的确不像他所作的。”
四爷显然也认同,喝了一口茶说道:“嗯,除非他真的是继他父亲之后又一个才学之人,否则这背后还有高人。”
“对了,四哥,这纳兰富森是纳兰性德的第几个儿子啊?以前怎么没听说过啊。”
四爷放下手里的茶,说道:“苏培盛,把你知道的告诉你十三爷。”
苏培盛得了四爷的吩咐,说道:“回十三爷,这纳兰小公子是明珠大人的次子纳兰性德的第三子,这纳兰富森算是纳兰性德的遗腹子,当年纳兰性德大人在其妻卢氏没了以后,虽娶了继室,但仍不开怀,后经友人介绍,遇到了江南才女沈宛,后来就把这沈宛接到了京城居住,但明珠大人坚决反对纳兰公子娶这位沈姑娘,所以,这位沈姑娘一直都被安置在府外,后来,纳兰公子没了以后,这位沈姑娘在生下了这个孩子后就交给了明珠大人,随即就离开了京城,不知去向。这位纳兰富森小公子就是纳兰性德公子的第三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