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疑为女性？”苏烨不满意的看着手中的东西。

“技术部考虑到一个女人杀一男一女的难度，还有，现场留下的脚印都是中性鞋，但是尺码只有38，当然不排除男人脚小！所以疑似女人干的！”

苏烨揪头发：“为什么右手指纹模糊？是受过伤还是磨损？莫言，让技术部报一份嫌犯右手指纹上来！”

柳云树揉着眉心说：“案犯是新手，逃走时很慌张，而且门没有被撬的痕迹，可以断定是熟人作案！”

苏烨眯起眼睛：“我也知道是熟人作案，但是他们在本市接触人不多，实在难说是哪儿的熟人，至少本市的这些我都查过了！没有线索！”

柳云树说：“可以去他们老家问问！”

“对，我现在联系车票……”苏烨拿出手机，忽然愣神。

“哎！”柳云树推他：“想起什么了？”

苏烨的眼睛发亮：“手机啊，他们回来三天就被人杀了，去他们单位调查时，很多人都不知道他们回来了！说明嫌犯对他们的行踪很了解啊！他们之间有联系，可是我记得现场没有找到两人的手机，我们以为是顺手劫财，现在看嫌犯怕手机泄露机密才带走的！”

柳云树点头：“对啊，我们可以查查通话记录和短信内容之类的！”

苏烨急忙派人去查王宇孙梅的手机号，以及最近几天的通话记录和短信内容。

第二天中午就查到最近王宇和孙梅最近一个月所有通话记录，其中一个电话引起苏烨的注意，这个电话在两人回国当天与两人都联系过，不同的是和王宇是通话联系，和孙梅是短信联系！

“莫言，让技术部取得孙梅和这个电话的短信内容！”苏烨觉得这个电话很不正常。

过了一天苏烨拿到了短信内容：

“回来了？晚上老地方，等我！”

“别闹了，我都结婚了，让我老公知道就麻烦了！”

“你想分道扬镳？”

“分开对你我都好，求你了！”

“分？行，给我一百万！”

“我哪有那么多钱？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你就高抬贵手吧！”

“往日的情分啊？那得好好谈谈了！过几天我找王宇聊聊！”

“……”

苏烨皱着眉头看这些短信，这个发信息的人不止认识夫妻二人，而且和孙梅关系不简单：“有查到这个号码是什么人的吗？”

莫言抽出一张纸给他：“都这儿了！”

杨曦，女，30岁，市柔道队教练，身高169，体重72公斤，曾荣获……右手曾中度烧伤！

“你怎么查到的，这么详细？”苏烨不可思议的看着手中的纸头。

莫言笑笑：“网上啊，这杨曦可不是个一般人，跟明星似的，还有FANS团，叫什么曦照的，网上她的资料多了，随便一搜就出来了！”

纸片最后是一张杨曦的侧面照，很漂亮。苏烨皱眉，结合杨曦和孙梅之间的短信内容，她们俩……很有可能是……女同。

“杨曦结婚了吗？”苏烨看看杨曦的信息中完全没有婚姻信息。

莫言摇头：“没，一直单身，绯闻倒是很多，从市长公子到三流歌星，什么人都有！要说啊，这杨曦的绯闻比一般女明星还多呢！”

苏烨看着杨曦那张照片，短发，没施脂粉，双目低垂，很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鼻子俏挺，淡粉色唇抿成一线，不是时下的骨感美人，却有一种难言的魅惑感。

苏烨拿出手中的一叠档案递给莫言：“申请逮捕证，部署抓捕杨曦！”

莫言愣愣的看着手中的东西：“难道真是她？不会吧！她一个女人！”

“是女人，但是她是柔道队教练，曾获过这么长一串的殊荣！”苏烨的手在纸上划过：“你也不一定打得过她！”

“那她会不会拒捕？”莫言担心的说。

“也有可能，不过你别告诉我，你不记得咱们警察是配枪的！”苏烨好笑的看着莫言。

莫言脸一红，呐呐的说：“我还没有配枪证，没配过枪，忘了！”

苏烨拍拍他：“你明年不就可以考配枪证了？你不会是想一辈子做资料吧？”

“当然不是，我也想做个好警察，就像，就像苏队这样的！”莫言脸红红的。

苏烨揉揉莫言头发：“你会的，去申请逮捕证吧！”

莫言高高兴兴的推门出去了。

不等苏烨坐下，柳云树笑着进来：“要收网了？有把握吗？”

苏烨给他倒了一杯水：“应该没问题，你一会儿带人监视杨曦，逮捕证一下来就收网，杨曦也算公众人物，只怕要小范围抓捕，以免引起媒体注意和民众阻挠！”

柳云树点头，很快就带人出去了。

的确如苏烨所说，局里做不了决定，报进省厅，厅长决定报告省长，苏烨直觉情况不妙，等了三天，苏烨接到柳云树的电话，杨曦向单位请假准备回老家探亲，苏烨确定大事不好，告诉柳云树盯好人，不甘心的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爷爷，我是苏烨！有个案子需要您帮忙！”

那边沉默，然后是威严的声音：“你除了案子，就没有对我说的吗？”

“呃……爷爷身体还好吗？”苏烨惭愧的低头。

“你还会惦记我身体好不好？你多久没回家了？”严厉中带着恼怒。

“爷爷，等案子结了我就回，时间急迫，咱先说案子行不？”苏烨干笑着说。

“嗯！说吧！”话筒那边的老者松口，苏烨松了口气，急忙说了杨曦的案子。

“什么公众人物！公众人物就可以拖着？我知道了！我联系吧！这个案子结了给我打电话！”

“我知道了，爷爷，您注意身体！”挂了电话，苏烨擦擦额头的虚汗，爷爷可是有名的将军，这么多年了，这气势还能压死人，有爷爷说话，很快就能批下来吧！

第二天早上逮捕证下来了，同时苏烨接到柳云树电话，杨曦已经开车上了高速，一路向北。

“向北？”苏烨暗叫不好，这杨曦祖籍西北，怎么走都不该一路向北，难道……她要出境？北边有一些旅游团会带人出境游，只怕杨曦会走这条路：“云树，盯好她，我很快赶到！”

苏烨带着全体重案组人员开车急赶，一路听柳云树不停报告，杨曦在一个县区下了高速，沿着二级路还是一路向北。苏烨明白，这条高速公路在这个县区向东延伸，如果想在最快的时间内赶到北部边境，必须上二级路穿过两个县区，才能再上高速，看来杨曦一早研究好逃亡路线了。

22.再见手枪

莫言一直坐在副驾驶发呆，这会儿忽然问：“苏队，这杨曦为什么现在才跑？如果刚犯案就跑，咱们不一定能抓到她！”

苏烨冷笑：“有人通风报信，所以咱们的逮捕证才被拖了这么久！”

“啊？有内奸？”莫言张大嘴。

后面的张恒伸手拍了莫言后脑勺：“瞎说什么呢，这杨曦私生活不干不净的，保不齐哪儿有个老情人什么的！”

苏烨边飞车边思考：“只怕不是局里的人，而是省厅的人，还是个居高位的！”

“厅长？”莫言龇牙。

苏烨瞪他一眼：“厅长明年就退休了，除非杨曦是他孙女，不然他犯得着吗？你是警察，谨言慎行，不能随便怀疑人，知道吗？”

莫言闷闷的嗯了一声，后面的刘跃忽然说：“能把逮捕证拖到现在，只怕不是普通人，这回抓到杨曦，一定要让他露出马脚，不然以后再犯到他们这些人手上，我们会很被动！”

“他们？”张恒点燃一支烟：“你的意思不是一个人？”

“当然，一个人怎么可能影响到厅长的决定？”刘跃认真的说。

不等莫言回话，苏烨看到前面出现一辆熟悉的车，是柳云树带着二组跟踪杨曦的车，车前不远还有一辆大众途锐，左后车胎被爆，两辆车都没人，而且车门没关，莫言指着柳云树车门说：“苏队，这是弹孔，手枪弹孔！”

这时路边的果园里传来一声枪响，苏烨带头向声音跑过去。果园很大，为了区分哪片儿是谁家的，间或种着矮灌木。

跑了二百多米忽然看到柳云树和二组队员躲在一片矮树丛中，正对的另一片矮树丛，一个身影躲在里面，影影绰绰，看不太清楚。

看到苏烨，柳云树急忙示意他们蹲下，柳云树大概说了一下情况，本来在高速路上一切顺利，但是杨曦上了国道后因为这一段比较偏僻，车不多，所以发现有人跟踪，越开越快，后来可能觉得跑不掉，忽然停车，对着他们开枪，柳云树开枪打爆她的车胎，她跑进这片果园，并且开枪打中了二组的李猛，苏烨检查了一下李猛的伤势，打中胳膊，子弹很特别，苏烨看了一眼就认出来是PSM5.45mm手枪，还好这种枪杀伤力不大，他们和杨曦之间距离较远，只是普通对穿，让莫言和一个二组的队员送他去车上包扎。

苏烨对着那边喊：“杨曦，你这样是拒捕，不要执迷不悟了！”话音刚落，一声枪响，苏烨下意识俯身，子弹贴着头顶过去，大家一头汗，柳云树说：“这女人疯了，这是打算鱼死网破！”

苏烨掏出手枪上堂：“只好击毙了！”

柳云树抓住苏烨拿枪的手：“咱们只有逮捕证，这样击毙会不会出事？”

苏烨瞪他：“有事推我身上！……”

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苏烨暗道不好，回身看到莫言弯腰跑过来，手中拿着苏烨的手机，苏烨飞身扑向莫言，“砰”一声枪响，苏烨后腰钝疼，咬紧牙关回头看到杨曦举枪准备再来一下，无暇考虑，反手一枪，杨曦应声倒下，苏烨眼前一花，感觉有人扶着自己，耳边嘈杂，什么都看不清，脑子却很清楚，苏烨恨恨的想，自己怎么不晕过去，疼死了。

柳云树带人先去看杨曦，子弹正中头部，没救了。留下两个人看现场，柳云树把杨曦的手枪用随身塑料袋包好，交给张恒，让他尽快带到技术部化验，尽快定罪，以免夜长梦多。

车上没有太好的止血药，一群人带着苏烨和李猛开车去医院，路上苏烨看看莫言红肿的眼睛说：“哭什么……大男人的……”

莫言哭的不能自己：“都是我不好！”

苏烨低笑：“没事……这种枪只在……50米范围内……杀伤力强，我离得……最少一百米，没事的！”

脑子里想着不知道白墨得知自己受伤会怎么样。

接近市区，苏烨再也撑不下去了，昏昏沉沉想睡过去。

苏烨被送进急救室。杨曦的那一枪刚好打中苏烨的脾脏，内出血严重，还好送医及时，不然性命不保。

柳云树忙的脚不沾地，确保苏烨脱险，又回到警局派人把杨曦的尸体拉回来，申请搜查证搜查杨曦的公寓，车，办公室……，对照灭门现场的鞋印，在杨曦家找到了带血迹的衣服和鞋。并且意外的找到杨曦一些关于购枪的信息，以及一张某某射击俱乐部的会员证，这就可以解释杨曦为什么会射击，而且很准。

技术部的检测也出来了，确定手枪指纹为杨曦，未射出的子弹上也有杨曦的指纹，膛线磨损看出这是一支新枪，这是头次使用，一共开过五枪，三枪落空，两枪分别打中李猛和苏烨，子弹吻合，而且这枪和上次李强所持手枪是同一批同一型号。这种PSM5.45mm手枪现在是俄国警用装备，怎么会进到国内，而且落在李强，杨曦这些人手中，柳云树专门给欧阳打电话，把这支枪的情况告诉他，欧阳回来提取证物，顺便去探望苏烨。苏烨迷迷糊糊中，还不忘小声告诉欧阳，省厅有人阻挠案件，有可能和这些枪有关，让他自己多小心，欧阳用力点头，枪案明显有人阻挠，可是欧阳没办法。苏烨硬撑着不让自己昏迷，小声告诉欧阳，让他去B市找花雨联系程熠，一定可以帮到他。然后再度昏迷。

苏烨昏迷了三天才醒来，睁眼看到妈妈哭红的眼睛：“妈……”

苏妈妈哭的更厉害了：“我说做警察很危险，你偏要做，这在鬼门关踩上一脚，你让我和你爸怎么办啊？”

苏烨无奈的张张嘴：“先给我点儿水吧！”

等医生做了检查，保证已经过了危险期，好好休养，苏烨终于小小的喝到一口水。

听了苏妈妈一下午的唠叨，晚上苏烨意外的看到爷爷在爸爸的陪同下来到病房。

爷爷没说什么，不过看样子很恼火。事实上苏老爷子的确很恼火，自己的宝贝大孙子居然差点死掉，那群曾经包庇罪犯的人差点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苏爷爷动用私人关系给公安部施压后，就来看望孙子了。

别看苏爸爸现在是军区司令，可是在苏爷爷面前连头都不敢抬，扶着老爷子进了病房，就安静的站在一边看这一老一小瞪眼。

“臭小子，你是想要我这条老命？”苏爷爷现在身子还有些颤抖。

苏烨嬉皮笑脸：“失误失误，呵呵，这不没事儿了！”

苏爷爷示意儿子和媳妇都坐下，刚想说话，苏烨手机响了，苏烨拿起一看，屏幕上“白墨”两个字格外显眼，心虚的看了爷爷和爸妈一眼，苏烨接起电话，边按动手机边缘的音量控制键，尽量不让爸妈听到那边的声音。

“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苏烨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轻松。

“你受伤了？”白墨的声音很轻。

“呃，你怎么知道的？”本来还想隐瞒下去呢。

“欧阳告诉花雨的！”听不出情绪的话。

“小伤，没事，你身体好点了吗？”苏烨知道，尽管白墨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但是白墨不是那种没事打电话瞎问候的人，可以想象，白墨一定很着急了。

“小伤会昏迷三天吗？”白墨的声音似乎有了一丝波动。

“你，怎么知道……”苏烨心中狂喜，白墨还是和从前一样关心自己。

“昨天打过电话，你妈妈接的！”白墨低声说。

“我妈接的？”苏烨抬头看到三位家长都看着他，也不能再说什么了，低头说：“我没事了，你注意自己身体，等我……嗯……啊……”

那边沉默，许久，白墨说：“那你休息吧，程熠动用私人关系介入那个枪案了，你放心！挂了！”然后电话挂断。苏烨拿着电话皱眉，白墨生性敏感，刚才自己支支吾吾的，不知道他又瞎想什么了。

23.病房坦白

“小烨，谁的电话啊？”苏爸爸问。

“朋友！”苏烨还沉浸在胡思乱想中，要不要给苑博君打个电话，让他安慰一下白墨。

“对象吗？”苏爸爸接着问。

满脑子白墨的苏烨大脑脱线的点头：“嗯！”

“小烨！”苏妈妈叫他，苏烨茫然抬头，看到苏妈妈一脸严肃的看着他：“我接到的电话没有一个是女孩子打得！”

“啊？”苏烨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爷爷和爸爸一脸怀疑的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