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那些同志孩儿——藕姨
藕姨  发于:2012年03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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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双性恋,坦白的说,我到现在也不明白双性恋是什么样?我只知道,人的感情是有一定改变的可能或是说倾

向性的。有句话说的很对,不是所有有同性经历的人就都是同志。我也听说过,也见过很多同志其实把自己的婚姻

也经营的很幸福,有的甚至比直男经营的还幸福。我说的这种幸福是一种对方的满意度,就好像一个女人嫁给了一

个同志,你觉得她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但她却分明告诉你:她是最幸福的?这事你又怎么看?或许,你会觉得因

为她不知情,但知情与否我觉得有时不重要,异性恋的婚姻以欺骗告终的更是比比皆是,一个人为了自己的选择负

责,带给生活伴侣一种安心感,我觉得这就是诚意,有诚意比天天扛着爱情大旗更重要。现在甚至还有一种情况的

出现,那就是我身边一些直男似乎很想有同性的体验,我不知道他们是出于好奇,还是其他,或许每个人的心理里

有断臂山,但不见得所有人都去断臂,不见得最终都走上同志这条路。

我并不欢迎那些彷徨的人,成为同志中的一员,因为有的人我觉得他们只是存在这种意识,不见得都要成为同志。

很多人有了同性体验,幸福过,甜蜜过,曾认定自己是同志过,但结局呢?很多人更彷徨了,一方面女人对他们不

是洪水猛兽,甚至是很可爱的一种概念,另一面他们又有着深深爱过的同性爱人。当世俗,或是他个人的一些想法

占了上峰的时候,他很可能会作出让别人认为很惊讶的选择。但这种事情,我一点不觉得惊讶,我认识的博友里面

,有至少3、4个人过去都是直男谈女朋友。现在成了同志,但早晚他们会走向婚姻,他们自己也认定婚姻。也有几

个是结婚了,就不再涉及同性领域了。对于他们,我们不能盲目去指责,也没有理由去认定他们是如何,我们是怎

样。我只能说,人本来就是个复杂的动物,已婚同志,认定自己是同志的也不见得都离婚,也不见得婚姻都破裂都

不幸,对于那些处在徘徊期的人,我觉得他们还没有完全认定自己是同志的阶段,走回直男的生活,或是有的人就

是喜欢两性徘徊的生活,我觉得我虽然不见得能完全理解,但我能接受。既然存在,有什么不能接受的?直男也分

很多种,性格不一,品位不同。那么,同志也一样。而且,只能是同志的种类分得比直男更多。就像狮子老虎还分

很多种类呢,更何况高级动物的人类呢?没有不可能,这或许是莲姨您进入我博客里的最初感受,您不也曾经觉得

我是个变来变去的人吗?记得,您当初曾留言给我说:“宪法还能修改呢。”当时这句话留给我很深的印象。所以

,我们也要承认一切与自己所想的不同的情况,不同的人,不同的情感的存在。

但是莲姨,您做的这份工作是有意义的,您不图私利,完全是基于您对这个群体的爱护所去辛苦的完成的,这是不

需要您自我怀疑的。只是,我们或许要用更客观的角度方法去洞悉这个世界,洞悉这个丰富多彩的群体。我不认为

人就非得同性恋或是异性恋。尽管我说不出来,但我想还是会有更多的情感模式存在的。就算是同志,那些明确认

定自己身份的同志,他们面对这个身份的看法也不尽相同。而我的看法就是“没有看法”,我并不觉得同志这个身

份能让自己遭受什么或是一定要承受什么。某些方面,人和人似乎又没有什么不同,社会给予任何一个人的压力都

是存在的,都是相同的。其实直男也活的不轻松。他们上有老下有小,又要努力工作,还要承担一家老小的所有重

担。当然,或许因为同志是小众群体,他们遇到的问题和压力就更特殊更边缘一些。我从自己的经历上总结出来的

经验就是:人困惑到一定程度,他就不困惑了。我现在根本不觉得性取向问题没有什么好困惑的,也不觉得这有什

么一定要拿出来分享的。说白了,感情取向或是性取向都仅仅是个人私生活的一部分而已,就像我喜欢看球,你喜

欢听戏一样。很多事很多人,我们没遇到,但并不等于他不存在。您只要理性,客观,中立地把同志当成一个普通

群体去看,就可以了。

通过和这些孩子们的交流,莲姨终于想明白了:

机缘巧合使自己看到世界上有同性恋这样一个群体,并且有幸近距离接触了他们。自己认为,他们的性取向本身没

有什么对与错,仅仅是个自然现象而已。但是世俗的偏见人为地给予了他们很多的压力,扰乱了他们的生活,令他

们平白地产生了许多痛苦。

我想帮助他们。我要写一本书,我只需要把我看到的事实客观地记录下来,仅此而已。至于同性恋的产生原因,可

不可能转变,世上有没有双性恋等等,都不是我该考虑的事。

我把自己见到的那些同志孩儿的真实情况说出来以后,如何判断是他人的事。影响别人或改变别人都不应该是我的

目的,而且也不是我能力所及的。我以前之所以痛苦,是源于我总在想做一件我做不到的事。

我要表达的就是:文明的社会,人与人之间应该互相理解互相尊重,谁也不该不该干涉别人的隐私。即便亲生的父

母也不可以 。

每个人彼此之间都互相尊重吧,这才是最重要的。

43

又是一年的春节来到了,腊月二十九这天,尔冬又要回来了。还是去年那个车次,还应该是那个点儿到家。莲姨给

儿子沏好热茶,站在窗前等着尔冬。

还是那凛冽的寒冬,还是那飘舞的雪花,还是那小小的房间:南面是张小床,北边是个能打开睡觉的沙发,东墙是

个写字台,西墙是张折叠餐桌。但是,一年之中,莲姨的眼界宽了,莲姨的心地宽了,被那么多的朋友、那么多的

新观念充实得满满的,不再孤寂。这次迎接尔冬的心情不再掺杂着伤感。世界是公平的,你能接纳这个世界多少,

那么这个世界也能接纳你多少。

街灯下,一辆的士停在楼下路边,看到尔冬从副驾驶的位置下了车。抬头寻找着自家的窗口,冲妈妈招了招手。又

转到后车门,拉开车门,从里边下来一个姑娘,手里拿着大包小包。尔冬从后备箱拿出了两个拉杆儿箱,冲司机摆

了摆手,车开走了。莲姨看到,那姑娘好像还想用手中分量轻一点的包包换尔冬手里的拉杆箱,尔冬拒绝了。看得

莲姨心里暖暖的,对这姑娘没见面就有了好印象。

听到上楼梯的脚步声,莲姨早早就打开房门等着他们。尔冬听到了开门声,还没走到家门口就大声说:“妈,您着

什么急嘛!”紧跟着就听到一个女孩子的声音:“阿姨,您好!”慌得莲姨赶快走下几级楼梯,赶到姑娘面前接过

她手中两个的袋子。

进了屋,因为有外人,莲姨就没像往常儿子第一天回来那样拉着儿子仔细看,怕儿子不好意思。莲姨一个劲地请姑

娘坐,给她端了一杯热茶。尔冬也热情地说: “英姐,你坐你坐,先喝杯热茶。”莲姨一愣:“嗯?尔冬,你管这

姑娘叫啥?”尔冬打了个磕夲,结结巴巴地说:“英姐,哦,她叫英杰,英雄的英,杰出的杰。”那姑娘刚把一口

水喝到嘴里,听到这话一下子笑了,差点把水喷出来。瞄了尔冬一眼,对着莲姨说:“您以为他在叫我姐姐是吧?

”听姑娘这么一说,莲姨倒不好意思再问了,忙说:“不是不是,我只是没听清。这孩子,也不说给妈介绍介绍。

本来到家时间就不早了,莲姨心里就合计:这三个人可怎么睡呢?把姑娘留下让儿子出去住酒店?不好,这家里太

简陋,让人家睡沙发不好意思。让他们两个留下,自己出去?也不合适。哪有女孩子第一次来家里,当家长的出这

种主意的?可人家姑娘是奔着尔冬来的,总不能让人家姑娘自己出去住酒店吧?正心里着急,就听到姑娘说:“阿

姨,天这么晚我该走了,要不我姑姑该等得着急了。今天认识门了,过两天我再来。”莲姨如释重负,“原来这姑

娘北京有亲戚。”嘴里还客气着:“刚到家,坐坐再走。”

尔冬送姑娘下楼,莲姨也不好问尔冬啥时回来。就趴在窗户往外看。看到拦截了一辆出租,尔冬把箱子放进后备箱

的功夫,姑娘已经坐进了车里,尔冬冲车里摆了摆手,车就开走了。莲姨笑了,心想,这个傻小子,一点都看不出

恋人分手时依依不舍的样子。

尔冬再次进屋,搂着妈妈的肩膀说:“妈,你挺好的吧?”“嗯,妈挺好的。”

母子俩简单洗漱了一下,分别在各自的床上躺下,互相看着,彼此询问着这一年来的情况。莲姨恍惚觉得,尔冬上

次回来就是昨天的事。真快呀,娘儿俩又在一起聊天了。

第二天就是大年三十,这满大街的人,乌泱乌泱的。家里过年的吃的莲姨早已经准备好了,尔冬嫌外面乱也只想呆

在家里。所以两个人都没出门。

吃过早饭,莲姨坐在东墙的写字台的电脑前,尔冬把笔记本放到西墙的折叠餐桌上,娘儿两个背对背地上网。

过年了,莲姨知道有几个在北京工作的同志孩儿,因为怕回家面对家里的逼婚所以没回去。莲姨上QQ看看谁在线,

惦记着请他们哪天来家吃顿饺子。中国人的习俗,不吃顿家里包的饺子就不算过年。但是,心里又在琢磨着,不知

怎么对尔冬解释这些人的境况。

尔冬昨天虽然和英姐一起回来,却一张嘴就差点漏了馅,他真不知道后面的几天会不会弄巧成拙,惹得妈妈心里烦

恼,过不好这个年。他想了半天,决定和莲姨联系一下,让莲姨给出出主意。打开QQ列表,正巧莲姨也在。他就点

中头像打开了对话框,打了个招呼:莲姨你好,我昨天回北京了。

莲怡正在想事,突然音箱嘀嘀嘀一响,吓了一跳。看到额尔敦的头像在跳动,打开一看,知道他昨天回来了,心里

一阵高兴。心想,这次春节聚会就能见到这个把自己引进同志群体的人了。莲姨赶快向他问好,而且高兴地说:真

巧,我儿子也是昨天回来的。额尔敦说:莲姨,为了讨妈妈欢心,我带了一个女同事回来冒充女朋友,昨天差点漏

了馅。

看额尔敦说这句话,莲姨心里一动,升起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但还没来得及及细想,只见额尔敦又说:莲姨,过

年这几天您有时间么?我们见个面好么?莲姨马上回:好呀,你说哪天?在哪里见面?额尔敦说:不能让您跑路,

到您家附近,哪里都行。时间嘛,您等一等,我和妈妈商量一下。

莲姨刚看到这里,就听见身后的尔冬说:“妈,初三你没有安排吧?要是没有事,我就和朋友见个面。”莲姨心里

一哆嗦,没敢回头,硬撑着说:“可以。”只见屏幕上额尔敦说:那就初三吧,您看可以么?

刹那间,莲姨的头嗡的一下,眼泪刷地就流下来了,两手发抖,找不准键盘上的字符,一个字也打不出来了。

尔冬等了半天,见没有回音,就以为对方在考虑时间安排。于是站起来想给水杯里添点儿水,转身看到妈妈虽然坐

在电脑前,却并没有看屏幕,两手捧着脸,双肩微微抖动着。就赶紧问:“妈,妈,你怎么了?”蹲到妈妈面前,

轻轻分开妈妈的手,觉得这两手冰凉。看到妈妈苍白的脸上热泪流趟。尔冬慌了神,一定要扶妈妈上床躺下。莲姨

试图退出当前程序,尔冬说:“您就别管电脑了,一会儿我关。”莲姨起身的时候,弯腰伸出左手,打算强行关机

,却没摸索到按钮。

莲姨躺在床上,她的头脑也像电脑一样,停留在刚才的界面上,一时摸索不到关机的电钮。莲姨的心里乱成了一团

麻,怎么也理不出头绪。

尔冬对妈说:“你那里难受?我们去医院吧,你要走不动路,我就打电话叫120急救车。”莲姨无力地摇摇头,轻声

说:“我的身体情况我清楚,过一会儿就好。不会有事的。”尔冬搓着两手,不知该怎么办。站了几分钟,看看妈

妈的脸色不再那样煞白,呼吸也平稳了些,就让她喝了几口温水,给她轻轻盖上毛毯。说: “妈,你要坚持不去医

院就先休息会儿。”自己搬了把椅子,坐在了妈妈的身边,一只手学着中医的样子,摸着妈妈的脉搏,感那里蹦蹦

蹦地跳得比较有力,尔冬心里稍稍放松些。

莲姨闭着眼睛,“额尔敦、尔冬”她心里默念着这两个名字,突然发现了这两个名字之间的联系。原来这竟是发音

非常接近的两个词,这才明白,尔冬给自己起这个网名的原因。当初自己只看字面,竟没有考虑到这一层。细细追

想,当初潜意识里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自己与额尔敦才一见如故,立刻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来关心的吧。

莲姨回忆着相识之后的点点滴滴,那一件件往事竟拼凑成一幅幅忽远忽近,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画面:

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带着一颗破碎的心,远离家乡……哦,莲姨突然明白,他暗恋的那个叫他哥哥的直男勇,一

定就是永明,没错,就是这么回事。

一个瘦弱的身躯,背着重重的一摞装满粮食的口袋,一步步爬上陡峭的楼梯……哦,这些经历,儿子从没和妈妈说

过,每次都说奖学金基本够花,只不过偶尔做做家教。自己怎么就相信了呢?

在那灯红酒绿的场所,心里淌着泪却要面带微笑唱着歌,受着老板的盘剥,甚至要面对色狼猥亵的目光。想到这里

,莲姨的泪水又顺着眼角涌了下来。

那个远在异乡的中年男人,莲姨此刻不知道是该感激他还是该憎恶他。毕竟儿子在逆境时,自己都没有帮到儿子时

,是他给了自己儿子不少的呵护,给儿子孤寂的生活增添了一抹暖色。但是,他毕竟是有家的,他给儿子带来了另

一种烦恼……

想到儿子生病时,孤苦无助、凉锅冷灶、连一口吃药的热水都没有的场面,莲姨的心都要碎了……

怪不得自己打电话儿子总不接,怪不得前几年儿子过年不愿意回家,怪不得自己和儿子之间总有着一层陌生感,原

来事情竟然是这样子的。

莲姨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尽职尽责的妈妈,如今她恨自己,儿子受了这么多苦,自己这个当妈妈的居然一无所知。更

何况,儿子为了自身的同志身份,怕伤了妈妈的心,竟赎罪似地,拼命地干活。想到这些,莲姨的眼泪像绝了堤的

洪水流淌不尽……

坐在身旁的尔冬,看到刚才已经平静的妈妈又泪如泉涌,就握住妈妈的手不知所措。

莲姨想,如今,自己已经知道了一切,尔冬还蒙在鼓里不知情。如果不把这一切事情说清楚,今晚就是大年三十,

这个年可怎么过?而且,明天都约好了,桂香一家三口、勇两口子带着孩子,小亮带着女朋友都来拜年,自己满肚

子心事,还会影响大家的心情。倒不如趁现在把话谈透彻。

莲姨侧了一下身体,两只手握住了尔冬的手,眼睛看着尔冬,轻轻地叫:“尔冬。”“哎。”莲姨又用力地握了握

他的手:“额尔敦。”“哎。”尔冬下意识地答应道。刚一答应,就觉得不对,诧异地瞪大眼睛,直直盯盯地看着

妈妈。

莲姨掀开了毯子,慢慢坐起来,眼睛看着尔冬,用手指着电脑说:“儿子,你坐到我的电脑前看看。”尔冬看看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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