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之王 上——柒钥
柒钥  发于:2013年05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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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在继续进行,警员中失踪的三人,人们不知道他们是被撕成了现场散落的一片片血肉还是被带离开了那个地方,大家不愿放弃,哪怕只是一片血肉,也要找到他们。小镇笼罩在一片悲伤中,很多店铺都关了门,死去的人都是亲人,他们在这小镇上活过了这短暂的一生。

房间的角落,酷儿蜷缩在阴影中,他觉得自己快要无法呼吸,听到窗外那些悲伤的痛哭,他的心似乎要被绞碎。他记起了素素临死前的那一瞥,悲伤,无限的悲伤。吼间低咽着,他将头深深的埋在了臂间,如何结束这一切,要怎样才能逃脱这命运啊。

门外,急促的拍打惊醒了沉思的酷儿,他蜷的更紧,不去理睬。但门外没有停歇的意思,越加疯狂。

酷儿去开了门,一个身影迎面扑倒在他身上,凌雪发抖的身子在怀中瘫软。

她根本拿不住递过来的杯子,酷儿将她的手握在手心,她颤抖的厉害,泪水不停的流下:“哥哥,没找到哥哥,不见了,找不到了,找不到了。”

酷儿一惊,凌峰?!他细想着昨天的情形,但当时情况太乱,他的速度太快,根本无法想起是否见到过凌峰。凌雪只是痴痴的流着泪,再无法说出任何话,酷儿望着她,心被揪在了一起,他无法对她做出承诺,无法告诉她一切,“我会找到他,我会把你哥哥带回来。”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告诉她这句话。“等我找到他,等我离开这,一切都会结束的,都会结束的……”

四周很黑,凌峰睁开了双眼,没有光,他的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身旁有人在呻吟。

“是谁?”他向呻吟声摸了过去。

“警员方少衡,sir。”

“还有我,警员7523杜波,是凌sir么?”

“是,你们还好么?”

“全身骨头像散了架,但还能动。我们在哪?”

凌峰四处看了看,像是个地窖,三面都是岩壁,另一面是铁栅栏,他摇了摇,很结实,“嗨~谁在那,放我们出去。”

声音在回荡,有种细微的声音传来,三人退在一块,看着栅栏。

黑暗中,走来了某种生物,动作慢而轻,出现了两点幽幽的光,慢慢的接近,三人靠在一快,渐渐的,乱了呼吸。

那是什么,唯一发着光的是那对眸子,吼间充斥着低低的吼叫,一瞬间,昨天发生的一切回到了三人眼前。

昨天接到命令,说去抓最近偷袭路人的狼群,夜,隐藏了埋伏的警队,他们不明白的是,当灯光打开,子弹飞出的时候,一切都改变了,那不是狼,或者说,根本不是他们所知道的那种生物,那是什么,然后,然后。

凌峰的眸子渐渐血红,他记得同伴们一个个倒在身边,那些狼直立起来,力大无穷,它们轻易撕裂着人类,血,到处都是血。

“你们该死的,到底是什么。”他怒吼着扑到栅栏边,眸子的主人慢慢走到他的面前,骨骼发出喀喀的响声,仰天长啸着,不可思议的一切发生了,他突出的前额平了下去,毛发脱落,身型缩小了许多,然后,在三人面前变成了一个人,一个凌峰这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人,“不,不可能,这不可能。”凌峰感觉浑身被人抽去筋骨一般,跪在了地上。

孤独,无尽的孤独。

酷儿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受这种孤独多久,他知道自己会永生下去,但如果一直是这么孤独,他宁愿去伦敦,去曼迪亚身边,让他用尽所有办法,让自己能进入那冰冷潮湿的地底。

他醒了,他听到自己的呻吟,他不能避免自己人性中的感情。所以他才会如此痛苦。

森。你在哪。为什么还不回到我的身边。我太痛苦了。亦或是,你在我身边,能令我进入永远的睡眠,那样,我会好过些,经过千百年,到谁都不记得我,到我永远的长眠。没有时间想这些,酷儿整理好一切,拉开门,如箭一般窜入了茫茫夜色。

狼群在不安的骚动,它们与吸血鬼是天生的敌对。它们已经感受到了那渐渐而来的威胁。

凌峰颤抖着卷起了自己的袖子,手臂上昨天被咬中的地放正在发涨,肿痛。他吸了口气,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臂,还好,还能动。杜波和方少衡也有不同程度的咬伤,方少衡已经发烧,陷入了昏迷中。

凌峰舔了舔渴得发裂的嘴唇,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被抓来,既不杀掉,也不放出去。他所知道的是,他能理解的世界观在昨天那个狼人在自己面前变身的那一刹,全部被颠覆了。那个人,是他曾那么尊敬和崇拜的一个人。

叶天站在高高的山谷,望着脚下不停徘徊的狼群,他是它们的首领,也是铁马高中的校长。

有吸血鬼出现的地方,会聚集成片的异类,而且,这个吸血鬼不同于其他,如果不除掉他,对狼人无疑是一个很大的威胁,但他低估了对方的实力,昨天他站在远处,听见狼群的哀号时,那种心悸到现在还很鲜明。那个吸血鬼,绝非寻常。

第六章:盟友

山谷中危险的气氛在蔓延,更远的地方,两个黑影在静静的看着一切。

“您认为,他能一个人解决这么多狼人么?”一个黑影轻声道。

另一个黑影发出了一声轻笑:“能不能解决都对我们没坏处,他只是我的一个棋子,曼迪亚以为把我赶出了Elder,我就会低下我的头对他卑躬屈膝。我会慢慢的把坎贝拉捏在手中,成为对抗他的有力武器,他会为他当年对我所做的一切后悔,等着吧,他的子孙,对他将是一个天大的讽刺。”

狼人的力量是绝对无法忽视的,酷儿知道哪怕是一点点的分心都会导致自己被狼人毫不留情的拧断脖子,他的速度是他的绝对优势,如箭一般的穿梭,让人捉摸不定的行踪便是他的最好掩护。狼人的尸体已经倒了一片,剩下的亦然陷入了疯狂的状态。

叶天风一般的从山谷上冲下,狠狠的扑在了酷儿身上,他的力量十分强大,尖利的牙齿毫不留情的对着酷儿咬下,酷儿用力的蹬开他,唰的窜出很远。夜色下,叶天披着长长的毛发,不紧不慢的度着步子,其余的狼也渐渐的形成包围压了过来。酷儿按了按自己的右胸,狼人巨大的冲击力压断了他的一根肋骨,虽然疼痛,但他知道自己超级的愈合力,现在最需要担心的就是被群狼包围,一旦他们群攻过来,自己也没把握能从狼群中活下来。

“嗷——”首领的嚎叫便是进攻的信号,在叶天的仰天长啸中,狼群一弓身,冲着包围圈内发动了猛攻。

结束吧,这一切。

酷儿在狼群攻击的那一刻突然闭上了双眼,太累了,这样活着,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永生,这便是永生的意义么。

狼群的哀号让他睁开了眼,他茫然的望着四周,狼群在溃散,不知何时从四面冲来的无数的吸血鬼跟狼群陷入了撕杀,酷儿觉得有一丝眩晕的感觉,耳中在嗡嗡作响,他似乎不能理解这突然发生的一切,一个吸血鬼双剑劈开了一个狼人冲到了他的面前。

“你怎样,还好吗?”

酷儿木然望着对他说话的女孩,碧绿的眼睛,尖锐的牙齿,一头乌黑的短发,酷儿发呆的那会,女孩又劈开了一个狼人,动作娴熟而有力。

狼人已经溃不成军,四下散了开去。

“你怎么了?”女孩将剑收入鞘中,好奇的望着酷儿。“为什么在狼群攻击的那一刹闭上眼睛,你是,在等他们杀了你么?”

酷儿嘴角浮出了一丝苦笑:“可惜,死不了。”

“戴安娜,他们都跑了。”一个年青男子收剑入鞘,朝两人走来。

“看来咱们是遇见了一个对于生命不屑一顾的吸血鬼了,似乎打扰了他的生命结束仪式。”女孩略带讽刺的回过身招呼着众人,“大家没事吧。”

“没事,”众人齐声回答道。

看来女孩是这只队伍的领袖人物,她看起来是那么年轻,却有着不一般的领导力。

“那我们继续寻找同伴,阿诺,跟大家说一下接下来的计划。在黎明来之前,我们要赶到下一个地点。”

戴安娜走到酷儿面前:“加入我们吗?我们是Anarch(叛逆者),现在的吸血鬼被Elder统治得太久,到处充满了腐朽的臭味,是时候让吸血鬼的王朝向前进一步了。我们在世界各地联系新进的Anarch,该结束曼迪亚的暴虐统治了。”

曼迪亚的名字让酷儿的心头猛的一跳,一种复杂的感觉弥漫在了他的心中。曼迪亚,现今吸血鬼统治阶层的最高统治者,杀害自己养父母和素素的罪魁祸首,但同时,也是自己从未谋面的爷爷……

“我,还有些事要做,如果加入,去哪找你们。”沉吟了良久,酷儿问道。

“我们今天会赶往上海,在那跟分散在中国的Anarch汇合,然后去伦敦,等待其他的盟友们。如果你加入,来伦敦。”说完,戴安娜一挥手,与待命的Anarch成员们如风一般迅速的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远处,两道黑影依然在观望。

“主人,Anarch的行动会影响主人您的计划吗?”

“让他们折腾吧,杰夫,曼迪亚焦头烂额正是我所期盼的,Anarch充其量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翻不起什么大浪的。”

凌峰正经受着身体内带来的巨大痛苦,他觉得自己就快要死去,身旁的方少衡已然没了呼吸,杜波也在苦苦挣扎,他们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将他们折磨得死去活来。

“痛,太痛了,凌sir,我受不了了,你把我杀了吧,我实在受不了了。”杜波痛苦的叫着,扑到了凌峰身边。突然,他发现自己的手上长出了细长的绒毛,慢慢的,越长越长,然后,全身的骨骼像被什么折断,扭曲,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身体里裂变冲出。

凌峰将手紧紧的扣在石壁的缝中,在他觉得自己就要断气的那一刹,身体完全变化,他的身型暴涨至少两倍,前额拉宽,鼻子向前突出,他抬起头,嘴里却没有发出人类的叫声,他听见,自自己的喉间,发出了一声长长的狼嚎。

叶天跌跌撞撞的奔到了栅栏前,他已经恢复了人型,被尖利的银剑割到的手臂不停的流着血,他知道自己已经不行了,看见地窖中已经完全蜕变的两人,他笑了,然后,下一秒,他的脖子被完全拧断,酷儿放开他,慢慢走到栅栏前,里面不安躁动的两个狼人正紧紧的盯着他,看见地上的警员尸体,酷儿的心沉了下去。

又一个不平静的夜晚过去了,当山间的鸟儿唧唧唤醒凌峰的时候,他看见身边的杜波正呆呆的望着山下,他知道,这几天发生的一切都不是错觉,现在,他们又该怎样去面对这一切……

第七章:夜刺

小镇陷入了空前的恐慌,人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山谷里成片的尸体,惨不忍睹。那些人都是谁,他们怎样来到这,又是怎样死去。

没人能给答案。

凌峰呆呆的看着电脑屏幕。

浓雾镇,一支乐队的专辑,一个游戏的地名,一本书中的小镇。

一本书中的小镇……

法国南部的那个小镇,终年笼罩在浓浓的雾色中,小镇上有一对慈祥的老夫妇,他们有一个儿子,叫霍雷修。夫妇两经营了一个面包坊,每天,当放学回家的霍雷修那张天使般的脸出现在面包坊的窗口,夫妇两都会将准备好的甜甜圈放进一个小口袋,霍雷修会快乐的带着口袋去找他的好伙伴,神秘巫师的儿子森和养女素素……

……

霍雷修永远也不会忘掉那个夜晚,那个被鲜血染红的月夜,他将自己紧紧的裹进夜色,将自己的心深深埋藏在那无底的深渊,他诅咒自己,变成黑夜里永远孤独的人,永远被不死的永恒折磨,永远……

forever!

凌峰发觉自己的眼角有泪流下,他轻轻的拭去,那是一个故事,还是一段真实,为什么心中那么的哀伤。他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铁马镇这个在阳光下浅浅微笑的男生,为什么总是抹不开那一丝锁在眉间的落寞。

酷儿低着头,靠在草坪中的大树下。看着停在脚边的阴影,他深吸了一口气。

“你知道我会来。”

“那是一段过去的故事。我没隐藏。”

“为什么写出来,如果故事是真的,你便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你在等待什么?”凌峰坐了下来,靠在了酷儿身边。

“等,我在等,等那个追寻了我20年的人,等他来找我,等他来结束这一切。”酷儿戏谑的勾起了嘴角,“两年了,他的动作太慢了,不过我还有时间,我现在什么都没了,只剩下时间。”

“我会怎么样?你应该有抹去记忆的特殊能力,为什么还让我记得发生的一切。”

“我之所以让你记得发生的一切,是因为我不想伤害凌雪,她那么信任我,如果你忘记这一切,当你再次变为狼人,你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如果你伤害了她,你将永远无法原谅自己,永远。”

“我该怎么办,”凌峰叹息着望向了酷儿,“当我变成狼人的那段时间,我觉得自己充满了对血的渴望,躁动,不安,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攻击性,想撕裂一切。”

“三天,还有三天。当满月挂在夜空,狼人的攻击性将是最强的,我会在这呆三天,在你们学会控制自己以后,我会离开这,去下一个地方,继续我的旅途。”酷儿将手枕在脑后,躺在了树阴下,偶尔漏过树叶缝隙的阳光照在他那白皙的脸上,他那深邃的眼神渐渐变得迷离。

沉重的呼吸,黑暗中如鬼火般闪烁的眸子,凌峰和杜波正经受着身体无尽的痛楚。他们的指甲深深的抠进了土中,曾关住两人的囚笼,正是两人现在的藏身之所,身体像要裂开一样,仿佛有一把利剑,在一片片的剜去两人的血肉。又仿佛一把重锤,将身体锤炼得灰飞湮灭。

栅栏边,酷儿静静的靠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眼神,他坐在那,一动不动,仿佛一座雕像。

渐渐的,一支童谣从他的嘴里唱出。

Marryhadalittlelamp,

littlelamb,littlelamp.

Marryhadalittlelamp,

itsfleecewas,brightassnow.

Everywherethatmarywent.

marywent,marywent.

Everywherethatmarywent.

thelambwassuretogo.

Itfollowedhertoschooloneday.

schooloneday,schooloneday.

Itfollowedhertoschooloneday.

whichisagainsttherule.

Itmadethechildrenlaughandplay.

laughandplay,laughandplay.

Itmadethechildrenlaughandplay.

toseealambatschool.

这曾是妈妈不停哼唱在床边的一支童谣,也是妈妈唯一留在记忆里的东西。妈妈曾说过,“霍雷修是上天赐给我们的天使,他的眼睛跟天上的星星一样明亮,他的笑容比天上的太阳还要灿烂。”酷儿的泪划过脸庞,一滴滴落进了泥土中。黑暗中躁动的两人也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迪亚戈闭上双眼静静的站在山谷中,在接近这个叫铁马镇的小镇时,他感到了一丝丝的异样。空气中还残留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这里曾发生过一次大战,一种久违的敌对信息,那同样游走于黑夜的生物,在这样月色明亮的夜晚连吸血鬼都要退避的生物,他们曾在这发生了什么。

“狼人。”罗丝有些诧异。“这曾有过战斗。”

”不止这些。“迪亚戈抚摸着附近树上的抓痕:“有狼人,也有吸血鬼,数量很多。”

迪亚戈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月亮。

“今天是满月,我们去找霍雷修,找到就带回去,免得节外生枝,不知道这的狼人隐藏在哪,要是数量众多,我都没把握能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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