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面条受惊了,频道的马甲都不是随便发的,这位黄马真的是……大神本人!!
他还不知道怎么应付,情却往昔已经给他发来信息了:面条,生日快乐,我想上麦给个祝福。
面条完全不知什么状况,哆哆嗦嗦把情却往昔往麦上一抱,自己都不敢在上面呆了,赶紧下去充当小透明。
底下的人完全暴动了,整屏都是“本人?”“难道是本人?”“不会吧!!本人??”诸如此类的亢奋性问句,早已经翻资料确定了身份的粉丝们把满屏刷的都是惊叹号,到处都是瓢泼的鸡血。
“趁着十二点没到来送个祝福,面条,生日快乐。”
——轰。
知道什么是大神吗?大神,就是无数姑娘心中的本命。手机铃声、短信铃声必定是他的歌曲、念白;一天二十四小时至少有二十四小时是挂在他的YY频道里就为了等他诈尸冒出一句话来整夜整夜的睡不着睡;遍地的QQ群不说全是满员,想加一个有正主在的群比什么都难;最可怕的是微薄的沙发,抢中的几率跟买彩票中头等奖是一样一样的……
就是这声音,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又带些玩世不恭的轻浮——情却往昔只说了一句话,不知道已经有多少日日夜夜守在电脑前等待他归来的孩子们泪流满面了。
然后这群孩子刚刚擦干眼泪一眼,卧槽!卡飞了!
面条从来没想过,自己这个小小的频道里会这么快聚集起这么多人来,他就瞅着那频道人数不断的加啊加的,内心无比忐忑。你说这么大尊菩萨驾到,他得怎么伺候才行?
于是他爬上QQ,发了一个风中凌乱的表情。
(CV)暖暖春光:面条好厉害,大神祝他生日快乐诶。
(美工)葡萄:嘤嘤嘤~~面条,求给搭桥勾搭情却大神!!
(CV)小狮子:真的是情却往昔诶?我还是因为听了他那部《数相思》入的圈,太圆满了,此生得见本尊夫复何求——
(CV)阿K:够可以的啊面条,跟情却往昔都有交情!以后罩罩你兄弟我成不?
(CV)酸辣牛肉面:……其实我是无辜的。
其实面条是无辜的,因为情却往昔又说话了,他说:“其实本来真不知道今天是你生日,不过既然云宴晚上告诉我这件事,知道了就不能假装不知道,来的晚了,你见谅。”
(策划)虎妞妞:纳尼?云宴……莫不是,公子?
——轰隆。
就像蓦然平地起惊雷。
这世上有种萌系CP叫做师徒,那么一点点辈分在差距,那么一点点禁爱的感觉,只要稍微遐想那么一点就仿佛可以萌生出无数粉红色的爱心泡泡。
入圈早一些的姑娘都不会忘记,曾经云宴公子这四个字尚不存在的时候,他的身份,是跟在情却往昔之后的小徒弟。凡是情却往昔接下来的剧里,或多或少都有公子的客串,那时候的公子不上YY,也没人有他的QQ,不知道他该怎么称呼,提到他的称呼就是,情却往昔的徒弟。
公子是被情却往昔一手代入网配圈的,从咬字的轻重、普通话的锻炼、抑扬顿挫的节奏,那个对配音完全一无所知的公子在情却往昔的磨练下技艺越发纯熟。开始时可能仅是被人忽略的龙套甲路人乙,到后来便成了即使是无关轻重的小角色,单凭一句话也能让人惊艳的竖起耳朵。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情却往昔凭着人际关系替他接下了那一部至今为人惊叹的《御魂引》,那部剧所配的角色便是云宴公子。
众所周知,没有情却往昔就没有云宴公子。
在这个善于发现萌恋的二次元世界里,情云一度成为晋江里异军突起的CP文,从贴吧到微薄都弥漫着一股股浓浓的师徒甜爱风。而偏偏身为的主角两个人不但没有对此表示反感,时不时还互相开点小玩笑,更是坚定了妹子萌下去的决心。
唯一的遗憾便是两个人都是主配攻音的CV,从来没有过合作的机会。
这其中说起来是甚为有爱,但其中曲折,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林晓笑嘻嘻从房里跑过来他这,“呦,这回你给面条长脸了。”
“没有的事……”祁云牵了林晓的手握在手中,捏了捏他的脸,“你看,刚刚把轻语对付过去,这又来一个。我这么多花边绯闻,你也吃下醋行不行?”
“我干嘛吃醋?你要是跟情却往昔能怎么样,还用得着等我出现?”
林晓一句话说得祁云心里咯噔一下,虚的很。
情却往昔说:“面条,我这人实在不怎么会唱歌,流行的都不会,更别说古风了。我唱首粤语歌应应景,听完歌呢,大家就去睡觉了好不好?”
“切……”林晓听情却往昔这么一说,立刻跟祁云表示怀疑,“他这骗谁呢?我们公司聚餐那晚上他还去KTV欢了一整晚,典型的麦霸。再说了,他之前那些剧,ED不有些也是他唱的。”
祁云仅是笑笑,起身在衣橱里翻找干净的衣服准备去洗澡。
我对你这一生哪个可比
我与你差一些永远一起
——这首歌,祁云的手微微一滞,这是他曾经最喜欢的一首歌。岑微安是唱歌他听的。
“亲爱的,洗澡。”
祁云完全不顾林晓的挣扎硬生生把他拉到了卫生间。
“我靠你有病啊,我洗过澡了!”
“陪我一起再洗一遍呗~”
“我才不要!你丫赶紧洗你的,我还要去听岑微安唱歌呢——唔……”
祁云的吻从未落得如此激烈,他用着几乎是啃咬的力道将林晓压在身下。喷洒的水浴浸湿两人的衣衫,搁着白色的T恤,祁云咬着林晓胸前的凸点,惹得身子底下的人一阵呻吟。
隔着浴室薄薄的玻璃门,祁云似乎还能听见断断续续传来的声音。
如果可以恨你全力痛恨你连遇上都要躲避
无非想放下你还是挂念你
谁又会及我伤悲
然而在蒸腾的水汽里,他已经逐渐迷失了所有的神智,唯一能够看见的便是近在尺咫林晓的双眸。那双迷离的眼眸里,有他全部的世界。他放肆的拥有着他唯一爱着的人,感受娇喘的声音,紧抓住他背后的那双手。
岑微安大概不会明白,这才是爱。
第八章
那晚的歌会之后,祁云和岑微安基本也没有任何联系了。岑微安不是那种会放下面子死缠烂打的人,更不是会偷偷摸摸对林晓说什么做什么的人,所以祁云很放心,林晓的暑假实习一结束,一切都会回复到正常的轨道上来。
这天是周末的清早,林晓迷迷糊糊地接了岑微安的电话,说是他们负责的项目出了些问题,他急急忙忙就出门了。祁云一个人吃完午饭也没等到林晓回来,做他们这行的他也知道,说忙就是忙得天翻地覆的。下午三点的时候门铃响了,他开门一看就懵了,岑微安背着林晓站在门外面。
“放心吧,他就是中暑,我刚刚带他去医院吊过水了。”
林晓本来是半睡半醒的,刚沾上自己的枕头就睡过去了,祁云轻手轻脚地给他把汗湿的衣服换下来,把空调打到26°之后又琢磨了一下,给林晓盖了层薄被。照顾妥当之后,他才关上门去跟岑微安道谢。
“真是麻烦你了……”祁云说着,去厨房里拿玻璃杯给岑微安倒了杯凉水放在茶几上,“他这么一中暑,耽误了你不少事情吧?”
岑微安喝了一口水,点起了一根烟,“你一定要跟我这么客气吗?”
祁云笑笑,“应该的……”
“什么是应该的?!”岑微安突然一把抓住了祁云的手,死死地盯着他,“我说过,我们才是注定在一起的。”
祁云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轻轻掰开了岑微安的手指,“没有谁和谁是注定的。我们是同类,但不代表是一对,我们已经分手了。”
“分手?”岑微安哑然失笑,“是,分手。当初你说我和你之间那不是爱情,你迷茫、你找不到方向,我才狠心放你去找你所谓的爱情。结果呢,你现在是要告诉我你找到了?林晓?”
“是。”祁云承认的干脆直接,让岑微安连任何郁结在心中的情绪都找不到发泄口,只是懵懂愣神的看着祁云继续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的确,有你在身边的时候我确实再没有感觉到孤单。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我知道这世界不止我一个人是异类,我可以在你面前说说笑笑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和你在一起,我会很开心。”
岑微安的烟燃到了一半,他只是看着淡淡的烟雾一点点从指间流过,“那……为什么?”
“因为这样远远不够。”祁云深吸了一口气,“单单是这样的感情根本不是爱情。我只是很开心,可是不论是任何时候我和你在一起就只有开心。你的一举一动并没有牵动我,我不曾因为你做的任何事情而揪心难过,我们甚至没有吵过架……”
“我们……仅仅只是同类而已。林晓对我来说却不同,在他面前我有些话不能说,有些事不能做,有些时候我可能一点都不开心,可是只要他觉得好,我就愿意这么做。他或许是任性,是有些像个孩子,但这样照顾他对我来说,是很满足的一件事。虽然和他吵架的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会睡不着觉,但是能站在他面前抱住他,这比全世界都重要。”
“别说了。”岑微安失手打翻了玻璃杯,“啪”的一声,可是他与祁云坐在沙发上,谁都没有俯下身来收拾。
时间过去了一分又一分,岑微安低下头,说话的双唇有些颤抖,“你这样……对我公平吗?”
祁云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这世上……”
“别他妈跟我说这世界上本来就没什么公平的!祁云,你理直气壮的说我和你之间那不是爱情!那我告诉你,我爱你,我爱你!你听到没有!我对你的感情只是爱情而已!”
岑微安突然强硬地将祁云拉到了自己面前,伸手解开了他衬衣上前两粒扣子。祁云失去重心,踉跄着跪坐到了地上,岑微安稍稍用力就紧扣了他的腰肢,“我那时候是有多傻才会眼看着你从我面前逃走……”
祁云刚准备挣脱,那边传来“吱呀”一声开门响动。一抬头,林晓就倚在门边上盯着他们两个,那副表情,看得祁云心里骤然一冷。
“诶油,不少意思,一时激动动静大了,你两继续。”
岑微安失失落落地放了手,干咳了一声。
“这是怎么了?打扰你们了?那成,屋子让给你们,我去晃悠晃悠再回来。”
祁云赶紧跑上去一把拉住林晓,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支支吾吾地说了句特俗套的话,“不是这样,你别误会。”但是说完连他自己都想抽自己,这特么也太假了,说给他听他都不信。
林晓一声哼笑,瞥了祁云一眼,转过身看了看沙发上沉默不语的岑微安。他抱臂慢悠悠地走到岑微安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突然没来由笑了一声,“啧啧,来我家勾搭我男人?亏你想的出来。”
岑微安抬头望了望林晓,依然是不说话。
“情却往昔是吧?”林晓轻蔑地俯视着他,长叹了一口气,“你不是真认为自己比我优秀吧?”
岑微安的瞳孔一缩,狠狠地瞪着林晓,修养再好的一个人也不能任着情敌奚落自己还装着一副不为动容的样子,何况他还是个男人。他突然站起来,挨得林晓非常近。祁云怕林晓吃亏,慌得赶紧上前。
林晓看也不看岑微安一眼,抓着茶几上一块玻璃碎片就抵上了他脖子,“不怕死的动一个试试。”
这下连带祁云也懵了。
我靠这又不是拍电影!林少爷你要不要这么帅?回头岑微安真告你故意伤害那怎么办——
但是岑微安不愧是见过市面的人,很是淡定的往后退了两步,拉开了自己与林晓的距离。他叹了一口气向着门口走,经过祁云的身侧的时候停了几秒中,然而什么话都没能说出口,就这么走了。
屋子里只剩下祁云和林晓两个人,静悄悄的,谁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出第一句话。
半晌,祁云走到林晓面前,拉住了他的手。
“你……”然而话刚说出口祁云就惊了,林晓握着玻璃碎片的那只手在流血,不知道割破了多深的伤口,他还是握着那块玻璃原地站着。
“放手,把玻璃扔了。不疼吗?快松手!”
可是不管祁云怎么说,林晓都不理会他,他只能用力把林晓的手扳开,玻璃上沾得都是血。
他看着心里揪得疼。
林晓坐在沙发上看也不看他一眼,祁云忙活了半小时才把林晓手上的血给清干净,本来挺俐落的一活他就是不敢下手,轻了重了都在看林晓脸色,就怕弄疼了。虽然割得不深,但是祁云看着那口子眉都皱在一起了,好像比他当年摔跤缝了好几针还疼。
反正,疼死了。
忙活完之后,林晓终于发话了,“进房。”
祁云一句话都没多说,跟着林晓就进了房间——反正他认了,不管林晓跟他吵跟他闹,捅他几刀都无所谓,只要不分手一切都好说。
林晓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脱裤子。”
祁云愣住。
“我说,脱裤子,没听见吗?”
祁云照做了。
他真的进入他了。
没有任何前戏,甚至一个吻都没有。祁云觉得自己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疼,可他不敢出声,连眉都不敢皱一个了。如果现在林晓离开他的身体,他知道他们之间就结束了。
冲击的力道让整个床都在摇晃,祁云一手抓着被单,另一手紧扣着林晓的腰,但是那种剧烈的疼痛非但没有逐渐消失,反而因为越来越快的速度而逐渐加强。
他忍不住轻声哼了两声,林晓终于停下了粗暴的动作。
祁云哑着声音开口,“你……不要生气了好吗?”
“疼吗?”虽然林晓是这么问,可他自己的眼睛里却湿漉漉的,一副快要哭出来又忍住的样子,还能让祁云怎么说。
“不……”
疼。
话还没说完,林晓就俯下身极其温柔地吻了下去。
第九章
“其实,你刚刚和岑微安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林晓趴在床上,抱着枕头歪着头看祁云,“你这人就是这样!什么时候都把我当小孩看,这个也不说那个也不说,你是不是以为岑微安这件事把我瞒过去了,对你对我就是最好的一条路了?”
祁云从身后将林晓抱住,摸了摸他的发,“我其实是这么想……”
林晓翻了个身把祁云压在身底下,“找死吧你?”
“别……”祁云连忙示弱,“我可禁不起你再折腾一次。来,我都告诉你。”
祁云也不知道岑微安是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自己的,配音社不比学校其他社团,人少。人少了,自然就不热闹。别的社团三五日一小聚,他们社没有,大部分时间都是各自做各自的事,偶尔的社团活动,他也是很少参与的。
事实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声音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总归社团布置下来的任务他就去完成,对着一张纸把上面的话都读一遍,好似也没什么难度。
但是每次交上去的作品,岑微安都是听了又听,皱皱眉,说不行。他性子孤僻,周围连个朋友都没有,闲下来的时间就窝在寝室里对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听着社里其他人的配音。微妙的东西他也不是特别能抓得住,就趁着晚上室友们都出门要么谈恋爱要么喝酒打牌的时间段关着门自己边录边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