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上,四个人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死了都要爱什么的,四个人嚎了不知道多少遍。莫轻语整个人都被灌懵了,拉着祁云和林晓的手哭着让他们千万要好好在一起,绝对不能分开。黄瓜醉的不醒人事,倒头就在沙发上睡了。
第二天一早,莫轻语把祁云和林晓送上火车,又把车票是晚上的黄瓜妹子抗回酒店里。
前路坎坷,他都会一直记着这些原本互不相识却因为网配而不能割舍的朋友。
——你若安好,我便晴天。
第十七章
各归各位后的三天后,祁云接到莫轻语的电话,说他现在准备去进修脑科,希望不管怎么样能做点什么事。祁云安慰了他半天才放下电话,转眼就看到林晓把在北京定制的钥匙链拆了下来收在抽屉里,“干嘛拆下来?”
“我这么爱丢钥匙的人,总不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也弄丢了吧。何况……”林晓把那钥匙扣翻来覆去看了看,“‘你若安好,我便晴天’这也太特么装B了,不适合我,带出去是要受人耻笑的——”
“那没办法,轻语就是走这个路线的,我们离他那境界还差了点,带这个确实……有点二……”
林晓拿钥匙扣逗着白,突然笑,“你说,如果张医生能醒过来,他和轻语是不是就能在一起了?”
“这怎么知道呢……”祁云叹了口气,“张妈妈就先不说了,轻语是和我说过他母亲的,一个女人把儿子拉扯大,就希望他能结婚生孩子和和乐乐过一辈子,怎么会接受这种事呢……”
当下,群里正在各种对黄瓜姑娘严刑拷问。
(美工)葡萄:最最最最最善解人意的黄瓜,各种滚来滚去抱大腿求你和公子的合体照……嘤嘤嘤!
(CV)酸辣牛肉面:就是,把照片来几张,我瞅瞅云宴比我的帅气潇洒程度还差多少。
(策划)虎妞妞:嗷嗷,亲爱的你即便不给他们看也一定要给我看啊——
(后期)木妞:黄瓜,我是你的脑残粉你懂得。
(CV)暖暖春光:黄瓜,我也爱你……
(策划)黄瓜恋菊花:╮( ̄▽ ̄“)╭ 我没有照片的时候,你们也一样爱我嘛?
(策划)虎妞妞:亲爱的……我对你的心,海枯石烂天荒地老至死不渝!!山无陵天地合,乃敢与君绝!╭(╯3╰)╮
(策划)黄瓜恋菊花:爱妃的心,孤已明白,去床上等着我临幸吧……
黄瓜姑娘带着众人的期望去翻了翻自己的相册,内心得瑟着暗自决定要找一张祁云特别二的照片来毁他一贯居高临下的强攻形象,可是——
十分钟过去了……
十五分钟过去了……
二十五分钟过去了……
(CV)酸辣牛肉面:我靠你个黄瓜是被人蒸了还是煮了?死哪去了?
(策划)虎妞妞:陛下,臣妾候了好久了……
(策划)黄瓜恋菊花:哇叉叉叉,上图!(照片)
(CV)暖暖春光:=-=
(CV)阿飘阿鬼:把脸遮起来什么的……最没有节操了。
(美工)葡萄:尼玛黄瓜你这个戳货!
(后期)木妞:也不是诶,起码可以看到身材,左边这个应该是公子,目测一下至少一八五吧。右边这个……好瘦好瘦,不过没有矮多少,一看就是个小受,难道是轻语?
(策划)虎妞妞:不是,早年我见过轻语的照片,不是这样,属于那种身材匀称的人,而且以他的个性是绝对不会穿这种海绵宝宝T恤的人。
(CV)酸辣牛肉面:难道是……
(美工)葡萄:公子的小受!!
当晚,黄瓜被林晓质问地哑口无言——她怎么知道就凭一涂了脸的照片,那群凶残的女人居然能找出晓受早年的照片进行对比,还凭着左耳上面那颗黑色的耳钉把晓受的身份鉴定出来了。她太冤枉了,她在北京这几天就记着给那祁云和林晓拍照了,哪想到起来自己跟他们合照……何况她花了二十分钟才把照片上的脸涂掉啊!
不过这种事,当事人越不承认,八卦群众的热情越高。祁云只说那位是轻语在北京的朋友,林晓抵死不承认,说自己自己上星期一直在学校策划社团活动。
(后期)木妞:晓受受不要不承认嘛,像你瘦成这样的人天下能有几个啊……
(CV)素涯少爷:不带我近期长胖了啊!
(美工)葡萄:诶油,那你就来张长胖了的照片呗,你说照相上公子旁边那个不是你,你就拿出证据嘛。
(CV)素涯少爷:真不是我还要什么证据啊?
(CV)云宴公子:你们真的认错了……
(CV)酸辣牛肉面:晓受,不是我说你,是你就是你,认了不就行了?公子挺好的一个人,你跟他,我们都会给你们祝福的,有什么好否认的?
(CV)素涯少爷:不是我!
(CV)云宴公子:(汗)
(策划)虎妞妞:晓受你丫真是受的人神共愤!
林晓说不过他们,直接甩了一句:尼玛!受你妹!老子不喜欢男人!
黄瓜姑娘被他这一句说火了,劈头盖脸的对他一顿骂:你丫傲娇个毛线?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挺好的一件事非不承认,我们这又不是粉丝群,你要是不想公开谁都不会对外面说的,这么好的朋友你还把这事藏着遮着你至于吗?什么叫你不喜欢男人?你不知道这句话伤人啊?你让云宴听了以后怎么想?
林晓不知道怎么回她,干脆耍脾气把电脑一关赌气出了房门。
祁云正在把牛奶往白的小碗里面倒,看林晓出来了,就问他:“要喝牛奶吗,我给你热一杯?”
林晓有个习惯,牛奶一定要喝热的,要装在玻璃杯里,要放糖,这样热热甜甜的捧在手里感觉才会特别美好。但是以他的懒惰程度,这种事情是不会自己做的,所以每到天气逐渐冷下来,只要他在家,祁云都会给热一杯送去房里。
刚刚被黄瓜说得面红耳赤,祁云这么一温柔,他突然就萌生了一种犯罪感……
“那个……刚才在群里说的那些话,我就是这么一说……”
祁云摸了摸白的头,让它喝牛奶去,“我明白,本来就不是可以让人轻易接受的事情。”
“祁云……”林晓蹲下身来,看着白拿粉红的舌头舔着牛奶,“你没有想过,以后的事?”
“以后?什么以后?”
林晓深处手指,白拿爪子拍了拍他的手,凑上去啃乐啃,“就是……要是再过两三年,你到了家里人会催着结婚的年纪,我也毕业工作一段时间了,两个人都必须进入人生的另外一个阶段,不能再继续这样得过且过的生活——比如你在工地上实习的经验够了,可能那个时候就会去开公司,我呢,也会想办法去找一个好的工作……我的意思是,这个家很好,沙发套是你千挑万选的,茶几是我从网上拍回来的,这个地方是我们最温暖的归处。但是,这里不毕竟不是能呆一辈子的地方,以后我们要怎么办?”
祁云被他这一番话说的脑子一空,“怎么、怎么好好的说这个?”
“难道不是吗”祁云抱膝蹲在白面前,抚弄着昏昏欲睡的小猫,“有些事情,不是不去面对就不存在——轻语的事让我后怕,当时跪在那个病房前面我就在想,如果我是轻语,如果躺在里面的那个人是你,我想都不敢想会是怎样的心情。你说轻语只会逃避,其实我也一样,我不让你送我去学校,不想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连网配这些绝对不会看不起我们的朋友我也不愿意说出来,我不知道——如果到这一天,必须去面对那一切的时候,我应该做什么才好?”
第十八章
星期五晚上,祁云接到了黄瓜的电话,说林晓答应今天中午交音的,到现在都没有给她。祁云看了看时间,已经七点了,林晓周五下午就一节课,早该回来了。
“黄瓜你等下,他还没回来,我回头让他找你。”
黄瓜妹子应了一声,又问,“其实……你两是不是吵架了?上次我说了他几句话,口气怪重的,他之后有没有跟你说什么?这两天他总问我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我都不知道他是不是惹你不高兴自己生自己闷气呢……”
祁云笑了笑,“不会吧?之前他是说过些奇怪的事,大概是从轻语那回来之后开始思考人生了,应该就是随便想想,没事的。”
“总之……觉得平时那么一个二缺天然的小受用那么严肃认真的口吻跟我探讨人生话题,很违和啊你懂得……”
祁云听了之后沉默了一会,三言两语打发了黄瓜,拨通了林晓的电话,然而电话那边却提示已经关机。
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开始有些怕。
他和林晓只吵过一次架,是为了什么他已经忘了,只记得当时还是在学校里,林晓甩了他的手就走,他也在气头上,追也没有追。那晚一直到十点宿舍就要关门了,林晓的室友说他还没回来,他这才开始慌,打林晓的手机,一直关机,发短信也不回。学校偏远的很,工业区,外围也没有路灯,十点熄灯之后基本就没有人在外面走动了。学生会的干部都经常提醒他们,这附近是工地,乱的很,晚上危险不要乱跑。何况那时候还是冬天,冷的要命,他简直不敢想林晓要是倔着不回宿舍会不会就在外面呆一夜……
后来,他几乎把整个学校都翻了一遍才在配音社的教室里找到林晓。那时候他缩在角落里低着头,整个人冷得发抖,听到推门的声音似乎受了惊吓,抬起头来的眼神可怜的像是小狗。那次之后,林晓即便再闹脾气,祁云也不跟他生气,千般宠万般护,就怕自己再看一次林晓那时的眼神,太揪心了,像是他毁了林晓的全世界一样严重。
那天晚上两个人当然是没办法回宿舍,林晓窝在祁云怀里迷迷糊糊地说了乱七八糟的一堆话,祁云听着听着就这么睡着了。两个人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四点了,偷偷摸摸各自上了宿舍说前一晚包夜上网去了。那之后祁云胁迫着林晓答应他,不管什么时候,即便是睡觉,手机也不许关机。
——说起来,据那之后已经过了多久?这样的承诺,他是不是还记得呢?
祁云带着耳机坐在椅子上,播放器里整个列表都是林晓的单曲和歌会录音,天天月月,循环一遍又一遍——以后的事……那天晚上林晓问他以后会怎样,他说不出来就仅有一吻带过,但其实这个问题,他本也问了自己无数次。他早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定制目标,然后实现,不需要任何人牵绊也没有人可以依靠。认识岑微安,他在这个孤独的世界里找到了同类。然后,他才知道,自己等了这二十几年,只是为了遇到林晓。
林晓所说的以后,是永远的意思吗?
手机响的时候祁云才发现自己早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电话是林晓打来的,说自己在临安街,让祁云开车过去接他。祁云问也没问就赶紧出门了,路上发现车怎么那么少呢,这才发现都已经十一点了。林晓就站在街边上走来走去的,连包都没背一个。
林晓一上车就发话了,“反正什么都不许问,先去KFC。”
祁云瞥了他一眼,笑,“随你吧。”
不过林晓今天奇了,除了一杯冰淇凌之外什么都没要。祁云想问点什么又不知道怎么问,看林晓这意思,要是问了不该问的一准得炸毛——尼玛,这种状况太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吃完了,我们回家吧。”
“等会……你晚上,到底吃饭了没?”
林晓看了看他,“吃了,还吃的挺好的。你是不是一直在等我回去所以没吃呢?去买点东西带回去吃吧,我忘记给黄瓜交干音了,早点回去录音。”
“录音?你的音不是都录挺多的了吗?在学校早该完成了吧?难不成你现在回去重配?”
“嗯……”林晓忽而走过来,伸手把祁云的手拉住就往外面走,“回去吧……”
祁云差点懵了,林晓是从来不在外面做出任何亲密举动的人,这种事情除非他脑子短路了否则绝对是不可能做出来的。这货今晚到底有受什么刺激了?
回去这一路上林晓一句话没坑,一上楼就把自己关进房间了,祁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房里面也没声音啊,不像是在录音……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敲门就进去了。
林晓没开灯,漆黑的房间里就电脑的显示屏亮着,林晓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看到他进来之后还是不说话。
祁云关了门爬上床坐到林晓面前,“……你到底怎么了?”
林晓摇了摇头,“没怎么,想点事情。诶,你老实回答我,你存折里有多少钱?”
“啊?”祁云一愣,想了想说:“好像没多少,每个月工资交完房租就够开支,存的钱都是接图的小钱累起来的,五万吧……怎么?想跟我私奔的话,我就借钱去。”
“去死……”林晓推了他一下,又问:“那如果我们从现在开始存钱,五年内能存多少?能有一百万吗?”
“这个……”祁云琢磨了一下,“虽说有点困难,也不是不可能,五百万的彩票还有人中呢。”
“哦……”林晓似乎有点失落了,歪着身子躺在祁云腿上叹了口气。
“你什么意思呢?说呗,是不是想存点钱做什么事?我赚钱途经还是挺多的,明天去给我师父打个电话问他还有什么活能接就是了,不用这么沮丧吧……”
林晓突然伸手拽了祁云的衣领往下拉,迫使他吻上了自己的唇,舌头舔着祁云的唇瓣,一双手勾在祁云的脖子上紧揪着他的衬衣。祁云吸吮唇舌的力道加重了些,用舌尖舔舐着对方的齿缘,一双手不自觉地往林晓衣服里面探。
然而林晓忽而松了手,用十分疲惫地声音说了一句,“祁云,我妈今天去我学校了……”
“我说,她要送我去留学。”
第十九章
祁云第一次注意到林晓是在配音社出了第一个作品后,因为那段时间他忙着做剧,社长这个头衔也不过是挂名,很少参加活动。那次配音社出了一个公益短剧,祁云随便一听有点惊喜,这个声音很美好——后来他去看了看配音表,原来这货叫林晓。
这是个内心傲娇表面女王的小受,从来不会出现诸如“小猫一般缠人”的表现,事实上连他养的猫都各种难伺候。口是心非的程度与他心情的好坏呈正比,要想知道他在想什么,没点心理学基础果断猜不透。不喜欢洗碗,但是可以使唤他拖地洗衣服,当然前提是吸尘器和洗衣机这种硬件设置要有。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抽烟,但是看到帅气的打火机就会买回家里。很懂事,很少发脾气摔桌子,一般来说炸毛的时候一个吻堵上吃干抹尽第二天就没事了。可是一旦掘起来牛车也拉不回来,只能由着他性子来,撞上南墙眉头也不皱一下。
这样的一个人,躺在自己枕边的时候会不停地踢被子,不把他抱在怀里第二天起来是一定要感冒的。喜欢用柠檬的洗发水,枕巾上是干净清新的味道,发丝很软,但是摸他头发会让他炸毛。喜欢天蓝色,床单被套不论多少都是这个颜色,安安静静睡觉的时候会流露出一种让人无法不疼惜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