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见目的达到,转身又变成了妻奴,打水,铺被,暖床,对江程殷勤备至,江程看着这样的李恒,在身后无奈地摇了摇头。上了床,李恒还是不安分,拉着想睡觉的江程说话,絮絮叨叨地,从他的小时候,讲到到他爷爷那一辈的事,可怜的江程,想睡有不敢睡,睡了怕被李恒又摇醒,这是他曾经经历过的,而且他也不想再经历了。李恒兴奋地说了半宿,江程打着呵欠听了半宿,脑子昏昏沉沉的,什么也没记住。后来,江程实在熬不了了,睡了过去,而刚刚还说得眉飞色舞,不见丝毫疲态的李恒,见江程睡了,一下子倒在了枕头了。这真不是人干的活,临睡前,李恒想着。原来,李恒今晚的兴奋都是装出来的,他是为了江程能在明天陪她,如果直说,江程会想都不会想地一口回绝。这次,他下了狠招,明天江程晚睡,就不会去上班,这也值了。
第二天,江程起晚了,当然,李恒醒得更迟。他起床的时候,宿舍里已没有了江程的身影,桌上放着一碗粥和一盘包子,还有张纸条。李恒看完纸条,心里在滴血,他昨晚的努力都白费了,江程丢下他去上班了,虽然纸条上向他道了歉,但李恒觉得自己受伤了。咬了口桌上的包子,想着这就是江程,泄愤。吃了饭,李恒去了蛋糕店找江程。到蛋糕店时,正是店里比较忙的时候,江程被人围着,李恒看不见他的人。李恒和李哥打了声招呼,坐到了窗口。李哥给李恒拿了几块蛋糕出来,“给你的,江程特意给你做的,尝尝看。”李恒听到是江程为他做的,而且是特意地,方才的烦躁一消而空。小心翼翼地拿了块江程亲手做的蛋糕,生怕碰碎了,尝了口,有着青草的清新,混合了奶油的甜香,唤起了李恒的味蕾,再尝,肠胃也被这香味弄得蠢蠢欲动。李恒也不小口小口地吃了,改为大口大口地嚼咽,几块蛋糕吃下了肚,李恒的胃因刚刚吃了冷掉的包子得到了满足。李恒没想到自己小时给江程吃的蛋糕,会成为江程学做蛋糕的动力,或许,江程就该吃这碗饭。到江程休息的时候,李恒央求着江程再做几个给他吃。江程想起小时候的李恒也会做蛋糕,就起了比试之心。他把这想法跟李恒一说,李恒急了,没想到,他小时候的话,江程竟然还记得,而且当真了。他哪会做什么蛋糕啊,小时候胡诌,为了挽回自己面子的话,现在却害惨了他,悔不当初啊。江程想找老爷子做裁判,李恒一把把他拖到角落,不让去。“小程,那时我是乱说的,你怎么还较真了?”“乱说?”江程用愤怒的眼神望着李恒,大有你再说一句谎话,我就不要你了的架势。“我跟你说实话吧,我那时说的话都是小孩子的自尊在作祟,所以你别把这当真了。”江程用眼神赤裸裸地控诉着李恒对他的伤害,李恒被这眼神弄得愧疚了,暗骂自己小时候怎么这么混账啊。“小程,我错了,我不该骗你的。”“你错了?你骗了我这么多年,一句对不起就算了?”“那,我把自己赔给你吧,任你打,任你骂,绝不还手还口。我保证。”李恒怕江程不信,五指并拢作发誓状。江程看了眼李恒,也不管他,走了。李哥一看他们出来,就打趣道:“你们怎么又腻在一起了?李恒,你不怕江程烦了吗?小心他不要你了。”江程听到这话,不知该怎么回嘴,只能借着把盘碗拿到厨房,逃了,留下李恒。李恒这段日子,算是和李哥杠上了,看到他把自己的江程气走了,立马回了句:“怎么?嫉妒了?羡慕我们感情好了吧?我劝你,赶紧找个人,接收你,省得看到我们每天甜甜蜜蜜的,每天心酸。”“你得意呀,也没几天了,后天估计你就要上火车了,哪有时间和江程呆块啊?等你一走,我隔天就给江程介绍个妹子,要貌有貌,要才有才,肯定配得上江程,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到时,结个婚,我就是他们的媒人了,呵呵。”“有这样的人,你不给自己留着?我看你是不举吧?难怪这么大了,也没有对象呢?”不举,一词历来是男人的禁忌,一提,准火。李哥不高兴了,“哎,你怎么说话呢?”“我就是这么说的,怎样?”眼看,俩人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战争一触即发。偷听的连羽和江程对视了一眼,出来,把自己的汉子拖到一边,进行教育。
李哥下午准了江程的假,让江程赶紧带着李恒滚。李恒嫌弃地看了蛋糕店一眼,哼了声,脚下生风,快步地走了,生怕在这呆一秒,会污了他的身份似的。
26.打电话
二月底,各大高校陆续地开学了。李恒离家那天,李家人把李恒送到车站,嘱咐了几句,就被李恒赶了回去。江程看到李家人走了后,才出来。他早早到了车站,等着李恒来。李恒找了个位置坐下,车站里人来人往,却没有他想的那个人。江程找到李恒时,李恒一副焦躁不安的样,“李恒,你怎么了?”李恒看到江程来了,心里乐坏了,没了刚刚的着急,脸上有了笑容。“我担心你今天不会来,怕你不愿见到我的家人,我更怕我在你的心中没有我把你看得重。”三个怕字,道尽了李恒的惶恐和不安。江程忽然之间觉得自己对不起李恒,两个男子之间的感情并没有男女之情来得牢靠,两个男子没有一纸保证,没有孩子来维系家庭,有的是家人的厌弃,和世人的不理解。子俩人定情以来,他以为李恒过得是幸福,每天和他一起上班,晚上送他回去,可以说是夫唱夫随。看着李恒每天嘻嘻哈哈的模样,他以为李恒是很喜欢这种相处模式的,没想到他只是用笑掩饰了他的担心,不让他担心。这个时候,伤感是最贴切的装饰,但是现在的李恒最不希望他流露得。江程笑了笑,“你都要走了,我怎么会不来送你呢?”即使不是伴侣,我也会来的,江程在心里默默地补充了一句。
离别的场景并没有李恒想的那么难受,两个人趁着车还没来,坐着聊了几句。没有别人离别,抱头痛哭的场面,有的是淡淡的温馨中夹杂着的不舍。到站了,李恒进站检票,江程在外面看着他,看着他走进车厢,不见。李恒很开心,不只是江程来送他,而且江程承诺会主动每个礼拜给他写封信。坐了一天半的车,回到学校,见到了一个月没见的室友,互相打招呼,开玩笑,拿出自己家乡的特产,分给室友们,大家笑闹一番,和江程分开的离愁别绪也冲淡了几分。晚上,送走了李恒的江程,躺在床上。宿舍里很安静,大家经过了一天坐车的劳累,沉沉地睡去。江程有点不习惯了,学校的床很小,对一个一米七多的男孩来说,和李恒一起睡的时候,江程还得蜷缩着,才能睡下两个人。现在,这张床上,只有他一个人,他可以不必委屈自己,但忽然有了孤独之感。人都是犯贱的动物,拥有时不知道珍惜,失去了却又追悔。江程此时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是温暖,少了个人,却显得孤单了。不过,分隔两地,已成事实,假如江程能够早点知道李恒会去S省读书,或者他们在大学之前能够遇到彼此,他们现在就不会是这个局面了。江程的生活有了丝变化,除了学习,打工,他还要给李恒写信。不像以前,一味地敷衍,现在他会认真地记下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写在信上,跟李恒分享自己的心情,讲自己生活中的事。李恒看着江程的信,细细地品味,透过这些字,看到了没有他参与的生活中的江程。每到这时,他都想回去,看看江程,听听他的声音,摸摸他的脸。
他在信里提了,想给江程打电话。宿舍楼下有一部公用电话,每天晚上会聚集一批有家室的人给女朋友打电话,人一多,打电话就不痛快了,一些私密的话,不方便在大众中说,只能一个个意犹未尽,打了几分钟了事。江程看到李恒的提议,心里是跃跃欲试的,但想到排到门口的队伍,和一些不好说出口的话,他犹豫了。他去找了李哥,店里有一台电话,平时是用来联系客户和订外卖用的,江程跟李哥说了,李哥没有马上回复。江程怕李哥不答应,跟他说:“电话费就从我工资里扣。”“江程,我不是这意思。店里的电话,你想打就打吧,但不能占用上班时间。”“恩,谢谢李哥。”有了这个好消息,江程一天的工作也没好好做,魂不守舍的,常常拿错了东西。等到晚上下了班,店里没了人,江程拿起了柜台上的电话。边按着键盘上的数字,边对照纸上的号码,“2,5,3……”按完,又仔细地对照了一次,按下了拨号键,电话打了出去。听筒里响了几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是李恒。江程听到李恒声音的时候,他哭了,他们有多长时间没见了,一个月,30天,720个小时。没了李恒的陪伴,刚开始江程很不适应这种生活,他强迫着自己去熟悉,适应。现在,他听到了自己爱人的声音,他为适应他不在的日子而做的努力白费了,不是不想,而是思念已入骨,一个声音就能令我崩溃。电话那头的李恒也不难受,不过毕竟是军人家庭出身的,他更能克制住自己的感情,他想,如果他也哭了,江程会支撑不下去的。他抬头望了望床帐,沉淀下情绪,恢复了以往的语气,对对面的江程打趣说:“别这样,搞得我们好像牛郎织女似的,一年见一面。”“胡说。你才是织女呢。”江程的情绪被李恒的话题转移了,和李恒磨起了嘴皮子。俩人说说笑笑,是不是吵两句,而后又重归于好,时间过去了。在李恒的一再提醒下,约好了下次打电话的日子,江程放下了电话。
异地的俩人在此时都做着同一个动作,抱着听筒,在想着刚刚的话,配上恋人的说话的神情,甜蜜蔓延到心底。
27.纠结
李恒为了能和江程聊天,特地在寝室里接了个电话,电话的钱是他妈妈出的,美其名曰:为了和家人多联系联系。虽然打着得是这个幌子,但李恒从不主动和家里联系,一般是他妈妈或他表妹打过来找他。自从李恒知道他的表姨存有这种心思后,渐渐疏远了表妹,说话时,没说几句,就冷了场,俩人尴尬了,话更加少,后来,只要他表妹打电话来,李恒直接让他室友接,假装人不在。一来二去,他的表妹也知道了他的意思,出于女孩子的矜持,便放弃给表哥打电话联系感情的行动。
“李恒,我在这呢。”江程冲着出了站,却找不到他人的李恒喊着,跑过去找他。李恒看到向他奔来的江程,扔下行李箱,抱住了江程,俩人紧紧地抱在一起,不留一丝缝隙。来往的过路者,看着这抱住的两个男孩,没有一点怀疑,有的只是感叹,感叹他们的感情真好。李恒这次回家的日期没有和家里说,只让江程来接他。两个人许久未见,拥抱了很久,后来见看的人多了,江程脸红了,先放了手。找了个地方坐下,看着江程,李恒觉得他瘦了,“怎么把自己都弄瘦?是店里很忙吗?还是李哥老使唤你了?”江程照旧反驳,“李哥是个好人,哪会像你说的?店里忙,我们几个根本忙不过来。”“那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尤其我不在的时候。”“那当然,还用你说。”
李恒以为店里的忙,不过是中午和下午忙,没想到,第二天,他到店里才发现店里只剩下3个人了。李哥眼尖地看到李恒,忙招呼他过来收钱。李哥找到人来帮忙,他跑到厨房里拿蛋糕,给客人包装起来。此时,他已经顾不上坐着吃蛋糕的人了,自从老爷子身体不好住院了,店里一直没请人,厨房里有江程和连羽做蛋糕,不过江程是个学生,做蛋糕的时间有限,碰上他满课的日子,只能靠连羽一个人。这段日子,连羽忙坏了,有时候连饭也吃不上,都瘦了。李哥看着自家的的脸一天天缩水,他心疼了,想过雇人的事,但这年头,有真本事的人,大都是来混饭吃的,而大学生呢,谁愿来这屈居呢,雇人这事就这么耽搁下来了。暑假来了,学校一放假,来这的人更多了,忙也忙不来。来得人越多,证明李哥赚得越多,不过,想到忙碌的场景和连羽脸上的黑眼圈,李哥就想把摊子收一下,生意做大了,就忙了,哪像以前,有空时还能和连羽逛逛街。这波过去了,李恒累得瘫在了椅子上,他不曾想江程平时竟会这么忙,如果他知道了,他一定会早点回来帮忙,或者给江程找份轻松的活。江程和连羽从厨房出来,江程的衣服已经打湿了,即使厨房里有冷气,但架不住活多。四个人坐下吃着这顿好不容易有时间的中饭,饭桌上,李恒问了,为什么不找人来呢?李哥苦笑着说:“你以为我不想啊,我也不想累着他们。但是有本事,有学历,谁会来这呢?没本事的人倒是一抓一大把,但又不敢用。”江程知道李恒是在怪李哥,他知道李哥有难处,忙点他也是愿意的。拉了拉李恒的胳膊,示意他不要说下去了。连羽出来打了圆场,说了句:“大家赶快吃吧,吃饱饭才能有力气,下午还不知要忙到什么时候呢。”吃了饭,李恒跟着江程去了外面,江程有话和他说。“李恒,你也看到了,我最近忙,恐怕抽不出身来陪你了,昨天我是好不容易才出来的。天热,你要不在家歇几天?等我不忙了,再去找你?”江程是为李恒好,李恒是听出来了,江程怕他受委屈。李恒挠挠了头,一脸得意,“还是我“媳妇”对我好,都知道心疼人了。”江程听到这称呼,也不生气,“别贫了,我跟你好好说话呢。”“你知道疼我,难道我还能看你受苦吗?你在累死累活地工作,我在家休息,能安心吗?”“那你呢?怎么说?”“跟着你呗,又不是没过过这种在你屁股跟着的日子,看着你,我才放心,这段时间,我就算义务劳动了。能请到W省有名的李少给他打工,他的店算蓬荜生辉了。”江程看李恒答应了,李恒说什么他就应是什么,典型的有李恒万事不用愁的样儿。“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李恒话锋一转,把主意打到了江程的身上。江程一愣,怎么有我的事了?“什么条件?”李恒凑到江程的耳边,说了句悄悄话。江程听了,什么都不管,踩了李恒一脚,踩完了,就跑。李恒不防着江程这一招,中招了后,抱着脚在原地直跳,却只能看着江程跑了。江程先进的店,李恒后来,而且脚一瘸一拐,姿势怪异。李哥看着李恒这个样子,很想上去问他怎么了,但是明眼人就看出李恒心情不好,黑着张脸,散发着煞气,谁问谁倒霉,这点李哥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连羽知道从李恒那问不出来,就转向了江程。江程此时正羞着,为李恒的那句话害羞还有恼怒。连羽到江程的身边,边干活,边跟他描述李恒的囧样,江程听了,也笑了。连羽趁机问江程原因,江程不肯说,连羽一直磨他,最后连断绝友情这话都出来了,可见是真的急了。江程半推半就地把这事说了,也怀着向连羽请教的心思。“哦,原来是因为这个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呵呵。”早料到连羽会笑他,江程厚着脸跟连羽请教。“你们做过没?”连羽说:“我们在一起这么久,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那个疼不疼?”自从和李恒在一起后,他也了解了些这方面的知识,男子间的欢爱用的是肛交的方式,联想到实践,他虽然不知道李恒的尺寸,但想来也不小,一想到那样,江程的脸都煞白了。连羽看到江程的神色,知道他想多了。“其实,也没多疼,只要准备好了,没事的,大不了躺几天。”呃,江程听了连羽的言论,心里越没底了。
两个小受在厨房里谈得兴起,小攻们在外面偷听,百味掺杂。作为过来人的李哥,同情地拍了拍李恒的肩膀,说了句:“任重道远啊。”“老板,结账了。”“哎,来了。”李哥笑着走了出去,留下李恒在原地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