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王?就是那个遵循一夫一妻制,坚决不犯重婚罪的天阑战神吗?”忘忧挑眉,万分感兴趣的模样。定王这种痴
情人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很少见的。
唉,想当年,他也是一个痴情种子,只可惜下了一场大雨……淹死了~
何离点点头——早就对他莫名其妙冒出的新鲜词汇不以为然,虽然不明白什么什么制,又重婚罪的,但天阑战神不
就是定王吗!
“救谁啊?”看向一直跪着没起来的男子,微微蹙眉,示意少辛将他拉起。
由于跪得时间过长,血液流通不畅,双膝一软险些再次跌倒。
忘忧伸手解开苏衡宇身上的大氅,运指如风,迅速点了他腿部的几处穴位。虽然忘忧不擅内力,但指力极准,不消
一刻苏衡宇便不需少辛搀扶。
忘忧露出的这一手虽然普通,但也不难看出他在医术上的过硬功力了,无愧于药王传人之名。
苏衡宇看着眼前少年展露出的实力,不由一呆。
忘忧脸带困惑,“我看你又跪又拜的,还以为要救的人很重要,你很着急呢,怎么这么会儿又开始发起呆了?”
“啊,对。”苏衡宇有些窘迫,但想到父王的身体却不由有些着急——一月之期,如今已过半数了。若是请不到神
医,他的父王就……
“是我父亲。我父亲如今生死难料,只吊着一口气,”想到自己一路艰辛,这谷主又百般刁难不愿出谷,自己身为
小王爷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不禁眼眶发红,“我定王府愿以十倍诊金求谷主救人,只要谷主……”垂下头,不想
别人看见他如此狼狈的模样。
父亲,原来要救的是父亲。
十年前,一个父亲为了自己的孩子闯进这片雪谷;而十年后,有一个儿子跪在雪地上,请求救死扶伤的医生挽救自
己父亲的性命。
血浓于水吗……
“呵……”耳边传来一声轻笑,不带任何嘲笑意味倒有些兴味,“那老头根本就是油盐不进,求他……不如求我…
…”
苏衡宇愕然抬头,却见那少年面沉如水,淡然如月,明眸恍然,仿佛忆起很久远的事情。
第十章:开始打包
“你想出谷……唔……”何离惊呼,不是为了这个消息……而是……药效开始发作了……好痒,明明运功压制住了
,怎么还是发作了?
这臭小子天天都在研究些什么东西啊……
“你……这位公子……看样子还……不及弱冠吧……”苏衡宇小心翼翼地措辞,言外之意——你还太嫩吧。还未说
完,就见忘忧杏眸一瞪,说不出的凌厉让他硬是把剩下的话咽下去。
“年龄不是问题,辈分不是差距……有本事就是王道!怎么,不服吗?”忘忧可是最讨厌别人拿他的年龄说事,哪
个心里年龄二十七岁的好男人愿意顶着一个十几岁的骗人外表,被别人当做晚辈对待,尤其对方还一脸看小大人的
表情。
呕都呕死了。
也许是忘忧表情太过凶恶狰狞,很会察言观色的苏某人消声。
懒懒看向师父明明很痒却拼命装出毫不在乎的扭曲表情,忘忧一脸‘内疚’,道:“我知道我在医药一道上很打击
师父的信心,我只是不想让师父讨厌我才说要去外界一趟的,等回来的时候一定给师父带很多很多金子,顺便向外
面的人学学怎么讨好‘老人’自此承欢师父膝下,尽我所能继续打击师父的信心……啊呀,我怎么不小心说了实话
呢,师父啊,童言无忌哦~~”眨眨眼,一脸的‘真诚’。
够了,够了!
这个臭小鬼究竟是跟谁学的,千夜虽然冷漠得没有人气,也不及眼前人的欠扁到人神共愤。
这个臭小子拐着弯骂他,他再在药王谷一天他非得气死不可,可是,他越想出去他越不让,气死他……唔,好痒好
痒。
“行了,孩子不小了就随他吧。”一个熟悉的清丽声音由远及近,带着一丝难言的魅惑。她身姿娉婷,只着蓝色单
衣却毫不怯寒,足见她修为之深。明眸皓齿,顾盼回眸间,有豆蔻少女无法企及的艳色。
谁能看出这么一个绝代佳人就是药王谷里鼎鼎大名的吸血鬼铁公鸡?
白皙的手腕搭在忘忧肩上,何芸整个人像没有骨头似的半倚在他身上,凑近忘忧的脸庞,呵气如兰:“小子,别忘
了,你弄坏了屋子的门……那可是上好的红木雕花,很贵的……这次的十倍诊金……”
何芸靠得很近,呼出的气息就在颈边,痒痒的,只可惜这种情景不知上演过多少次,虽然主动靠过来的美人美得冒
泡,但只要想到这位是个美人婆婆……心里再多的激动也蔫了。
一脸的淡然,绝对比柳下惠还柳下惠。
但一听清何芸那云淡风轻的几句话,他的身体不能自主地僵硬了,眼睛直勾勾瞪向苏衡宇……身边的小乐子。
正在不断抽搐的小王爷御用小厮忽然身子一僵,比药物发作更难受、仿佛被鬼盯上的感觉瞬间蔓延开来。
若不是这小子,他能犯进花姨的手里吗。怨念ing~~~
有了花姨的支持,忘忧出诊的事宜就拍板钉丁了。坦白说,这次的出诊一方面是因为这个苏衡宇很对他的胃口,让
他想起十年前的旧事。
另一方面,自然是公子忘忧自十年前任何离老头子宰割的时候就下定的决心——老不容易来古代一趟,怎能不闯江
湖,不探皇宫,凭什么留在这里任人蹂躏。
他没理由一辈子呆在这里终老。
这个世界没有电脑、没有汽车……基本上要什么没什么,要是没有什么乐趣,一直住在这里非得崩溃不可。
隐藏台词——挑战那个老头已经无法带给忘忧乐趣了,太没挑战性了。
估计何大谷主听到了得吐血。
还有,那个人,那个答应会来接他的人。也许,外面会有他的消息吧。他并不是想找他,只是想知道他是否安好。
心情一好,连带着周围的氛围活跃起来。将手伸进怀里,左掏掏,右摸摸……找到了!将药瓶扔向师父,“解药。
”
解药?何离讷讷开口:“……你不是说这东西不是毒根本没解药吗?”
“骗你的,“忘忧眉梢一扬难掩的兴奋,连语气也带着洋洋自得,道:“说什么你都信吗?这不算解药,只算是中
和剂。”
纯属狡辩!
说罢,用上轻功转眼就没了影子,少辛身为他的保镖自然尽职尽责跟着走了,剩下的何离须发尽竖,一改往昔世外
高人的装模作样,大吼:
“你这个混小子——”
在厨房折腾了半个时辰的小竹捧着自己的成品,走在幽静的长廊里。
少女的脸颊微红,似是被厨房的热气蒸腾熏染过,像一个熟透的红苹果,虽没有何芸的绝色,也自带一种芬芳。
她的嘴角微翘,显然是想起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想起什么呢?
自然是刚刚在厨房发生的事情啦。
方才已到了午饭的时间,满厨房的人都很忙碌,根本没人理会这么个小女孩。
但,那只是一般的情况,总会有特殊。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伺候忘忧时日不短的小竹好的不学,公子的狡猾奸诈,咳,不对,是机智应变学了个
十成十。
她只是将装满花瓣的篮子摇了摇,一脸惋惜:“忘忧公子今儿个想吃梅花糕,只可惜没有地方做了。小竹只能回去
告诉公子了。”
忘忧公子的大名,那是谁人不知,何人不晓——一半时惧于他下药的手段,一半是心折于公子的绝世风华(虽然服
用易容丹,但还是有人见过他的容貌)。
一听是忘忧公子要的,什么全谷的重大民生问题皆抛掷脑后,全体动员起来……
能有这么一个公子做主子,她与有荣焉。
当然这话不能当公子的面说,上次她只是小提一句,公子就大谈什么奴性的问题,连反对王权的话都说出来了。
虽然雪域属于三不管的地区,这种言论也是十分惊世骇俗的。
走到公子的小院门口,小竹脚步一顿,挎着食篮的胳膊也僵直了,小嘴张得老大,估计可以塞下一个大鸡蛋了,本
来带着喜色的小脸上慢慢浮现惊恐。
这、这是怎么了,遭劫了吗?
小竹目瞪口呆。
小小的院落,可以用狼籍来形容。
且不说可怜兮兮落在院中央的破烂雕花木门,且不论公子屋子那半掉不掉、在风中发出凄惨‘吱嘎’声的小门,单
就看不断从里屋抛出的衣裳、鞋子就可以想象得出里面是多么地‘激烈’。
若不是小竹年轻,身体反应速度不错,恐怕早就得被不断飞来的‘暗器’埋了起来。
怀里抱了一堆药瓶的少辛见小竹来了,分不开手招呼她,只露出一个无奈苦笑。
放置在床边的、几乎可以装进一个的大衣柜里,他们谷中的那名声盖过老谷主,以风流优雅出名的忘忧公子正充当
试验品,以身作则去见证这个大箱子是否真的可以装进一个大活人。
毫无风度可言。
细听一下,小竹心中的大神还在嘟囔着:
“奇怪……那瓶朱果玉露丸在哪里啊,我记得明明放在这里的,不可能会不见的……该不会是老头子反悔又说不出
口,把它给偷走了吧……”
心中明白公子口中的‘老头子’是谁的少辛、小竹二人,不约而同露出苦笑——那个好歹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
物,虽然对着公子没什么形象可言,但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怎么会做出来呢。
“那个……公子……”小竹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公子自己的存在。
“啊!!找到了!!”忘忧惊喜地在一堆衣物里翻出当日靠打赌所赢来的灵药——朱果玉露丸。
说起这个药可是那老头子的宝贝,药中的各味药材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稀有药材,尤其主药朱果更是百年而难得一
见。当日忘忧初读医书提到的就是这朱果,立即就想到了从前玩网游时那百年开花百年结果的紫红色果实。
宝贝啊,宝贝!
据说普通人吃了它能强身健体,习武之人食用后可增一甲子功力的大宝贝。
虽说传言不可尽信,但这经药王配置过的朱果玉露丸确有续命的功效,只要一口气不断便可以续上一段时间的生命
。
那可是老家伙的得意之作,只可惜,拥有此等宝贝的主人脑袋太笨,被忘忧几句话绕进去,打了个无伤大雅的小赌
,就这么把宝贝丢了。
据说事后,一代高人宣布——药王谷内禁止赌博。
终于在一堆衣服杂物(放宝物的手段真是令人叹服)中翻出几乎武林中人人眼红的灵药,忘忧小心肝颤抖了——人
在江湖飘啊,哪能不挨刀啊。有了玉露丸啊,小命有保障啊~~
耳边听到小竹的声音,弱弱的,好像心脏供血不足似的。
对了,这次出谷可不能带小竹管家婆,否则订立的N个计划绝对得夭折。对,得劝小竹不要跟着去!
忘忧一急,连忙起身,于是……
“砰!”
“哎呀,我的头——”
不得不说,心里年龄二十七的某同学,越活越回去了。
第十一章:出谷
坚决不带小竹出门的忘忧,此刻,终于体会到什么是女人的优势。
一哭——那泪水,有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那气势,有如长江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二闹——毁天灭地,本就乱成一团的卧室更加杂乱,幸亏不会武功,不然连屋顶都得捅个窟窿。其后,更是以绝对
敏捷的速度抢夺了公子准备的用来防身(其实是祸害江湖)的药物,威胁要全部送去给谷主。
三上吊——将手中的东西扔在柔软的床铺上,可爱的小脸沾满泪水,哭号:“公子定是讨厌小竹了~~所以才不愿
小竹跟随。这么没用的小竹留着有什么用,不如死了算了~~”
从散落一地的衣物中找到一根腰带,紧接着就要去拿椅子。
袖子一紧,小竹回眸,映入眼帘的是忘忧公子满头黑线,嘴角抽搐的纠结表情。
“那个,上吊还是用面条吧,真要勒坏了小竹我罪孽就大了。”
心中却在狂喊:“啊——啊——啊——我这辈子最大的罪孽就是把你教育得这么成功——”
小竹的唇角,缓缓地,缓缓地勾起阴谋得逞的笑意,衬着梨花带雨的小脸,说不出的怪异。
忘忧vs小竹,小竹技压一筹!
由于那位定王爷的病情已经没办法拖下去了,苏衡宇千求万求,忘忧再考虑到万一这王爷在他们所浪费的时间里翘
了辫子,那煮熟的十倍诊金就飞走了。
当机立断,即日出发!
由于忘忧不会骑马,所以何芸干脆准备了一辆马车,上好红木制成的车身并没有装饰过多的华丽配饰,但古朴的纹
路上却有着难言的贵气。拉车的……竟是上好的从四匹大宛引进的红色良驹,这种绝对可以用来作战的骏马现在却
用来拉车……
真是暴殄天物。
那边,少辛、小竹、苏衡宇和小乐子拼命地往车上装东西,这边,忘忧与师父花姨开始了告别会。
看向一如十年前美貌的花姨:
“花姨,我这次出门归期不定,我调的那个美容花蜜霜要记得使用,要是用完了的话,我在屋里的枕头里留了配方
,要记得自己配。反正谷中随便一个药童就配的出来,花姨就不要找某人了,免得……”瞟了身侧一脸不屑的某人
一眼,继续道:“免得被抢了秘方,要不是这里没办法申请专利,我根本就不用这么提防着某人。”
做万分期待状:“现在的花姨很美了,但没有最美只有更美。花姨一定要保养得美美的,我这次出谷一定为花姨找
一个有才有貌有修养有见识有家底的‘五好男人’,绝对对花姨三从四德!”
何芸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小子从以前就奇奇怪怪的,若是胆子不够大,冒出的词汇都能让人心病发作。不过……
“三从四德?”
郑重点头:“
花姨出门要跟‘从’
花姨命令要服‘从’
花姨讲错要盲‘从’
花姨心思要懂‘得’
花姨花钱要舍‘得’
花姨生气要忍‘得’
花姨生日要记‘得’”
这是什么跟什么嘛~
何芸忍不住大笑起来,秀美妩媚的笑容令人炫目,看呆了随行众人,就是何离自己也是一呆——很久没有看到自己
的妹妹如此展颜一笑了。
心中微微吃味,嘟囔:“这小子别的不行,花言巧语最擅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