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我穿成了秦桧(穿越 女变男 第一部)下——梅果
梅果  发于:2013年05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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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桧道:“我连自己都顾不了,还顾得上他们吗?我若事成,他们自然是跟着我鸡犬升天,我事败,他们跟着我万劫不复,这也是必然啊。”

“看来你秦桧还真是无情无义之人,”赵构讥笑道。

秦桧说:“官家弑父杀兄的心思那么重,就是有情有义之人了?”

赵构恶狠狠地看着秦桧,他早就不该留这个人,在这人从金地五国城回来后,他就应该收拾了他!“你自己去大理寺受死吧,”赵构对秦桧道:“念在你我君臣一场的份上,我不会让你太死的太难堪!”

秦桧说:“是啊,官家与我秦桧君臣一场,连杯送行酒都不请我喝吗?”

“来人,”赵构冲殿外喊了一声。

一个小太监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

“去拿酒来,”赵构说。

小太监退出去,片刻的工夫就捧了一壶酒进殿来。

秦桧要接小太监手上的酒,却被小太监躲过,现在谁还敢跟这位秦相接近一步啊?

“给他,”赵构却在这时装大度。秦桧进殿时,是搜过身的,一个手无寸铁的书生,他怕他什么?

秦桧把酒放在了赵构的御书案上,假装一个站立不稳,身子狠狠地撞到了书案角上。

赵构冷笑道:“朕还当你秦会之真的不怕呢!”

秦桧袖中的小瓷瓶被撞得碎裂开,无色无味的液体顺着秦桧的手流了下来。

“斟酒吧,”赵构点点御书案,秦桧的些许惊慌,让他的心情突然就好了不少。

秦桧的袖口拂过青瓷的玉龙杯,穿肠的毒药就滴在了两只杯中,澄黄色的陈年菊酒满满的倒上,几乎溢出了杯外。“官家请,”秦桧放下酒壶,冲赵构一笑,几分认命,几分绝望,配上秦桧这张精致无瑕的脸,竟是有了一丝诱惑。

赵构看得一呆,没注意到杯中几缕暗红的血丝化在了酒中。赵构随手选了左边的一杯,秦桧拿起右边一杯,两人互看一眼,酒杯一举,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

秦桧看看空了的酒杯,手一松,酒杯掉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赵构不再说话,只是冲秦桧一挥手。

秦桧也不再多看赵构一眼,转身快步出殿。

殿门复又关上后,赵构将自己面前的空酒杯狠狠地掼在了地上,可怜一对上好的青瓷玉龙杯,都落了一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秦桧站在德泰殿外,这是临安皇宫地势最高的一座宫殿,站在这里可以俯视整座皇宫,乃至整个临安城。也许身为帝王,站在这里真的可以生出天下在手,一览众生之感。秦桧的左手心温热湿滑一片,刚刚瓷瓶碎裂,也将他的手臂割伤。秦桧手握成拳,把目光又投向了喜公公,不出声地说了一句“对不起。”想不连累人,最后还是得连累一个无辜的人。

“相爷?”一个御前卫的统领上前来催。

秦桧扭头着了这统领一眼。

统领说:“相爷随我来。”

秦桧说:“带路吧。”

统领看一眼秦桧,只见秦桧一脸的平静,双眼如结了寒霜的深漳,冰封着看不出一点情感,只让人感觉到阴冷。这就是所谓的宰相气度?统领看不明白,死到临头的人,怎么还能这样波澜不惊?当真是因为曾经权势朝野,所以才能这样傲睨自若?

“如果有可能让这位公公入土为安吧,”路过悬着喜公公人头的剌桐树时,秦桧小声对御前统领说了一句。

“我自当尽力,”御前统领道。

秦桧跟在御前统领身后走着,脸上不自觉得露着苦笑。他真是一个没有好运气的人,原本打算事先服下解药,自己陪赵构饮下毒酒后,也还能活命。可喜公公一死,他虽然为以防万一还带了一瓶毒药,但万俟卨给他这药时,特地交待过,这药不能见血,否则神仙难救。手臂上的血已经不流了,但毒药早已浸入了他的血肉中,看来这一次他秦桧的命是走到头了。早知如此,他还是应该去学学武,至少练一练手力,他方才捏死了那个破瓷瓶,瓷瓶都不破,最后只能用撞的。

秦桧在心里骂了几句,又在不幸中挖掘着幸运,也不能说他完全没有运气,至少赵构应该没让人去搜喜公公的身,喜公公身上的毒药和李纲写给赵鼎的信就都没被发现,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否则赵构不会全无防备地让他秦桧去碰酒壶,进而喝下他亲手斟的酒,而赵鼎大人此时怕也是在大理寺中等着受死了。

宫门外停了一顶小轿。

一个秦桧不认识的大太监站在轿旁,对秦桧道:“官家说刑不上大夫,让秦相你坐轿去大理寺。”

秦桧也不说谢,自己一掀轿帘坐在了轿中,刑不上大夫个屁!秦桧又在心中开骂,那孙子到现在还跟他这儿演宽宏大度的明君戏,他早该弄死这孙子的!

121

小轿把秦桧抬进了大理寺。

秦桧冷眼看着这大太监亲手关上了牢房门。

“秦相想用些饭菜吗?”大太监问秦桧。

这就是上路饭了,秦桧笑道:“不用了,这里的饭菜不合我的胃口。”

对于死到临头还能笑出来的人,牢房外的大太监和御前卫都不由多看这人两眼。

“去外面守着吧,”秦桧说:“我还能从天牢逃走不成?”

大太监带着御前卫都退了出去。

秦桧坐在了铺着草席的石板床上,撩起袖子一看,左膀子已经全黑了,娘的!秦桧暗道这毒药的配方到底是什么啊?比敌敌畏还狠。把袖子放下,秦桧觉得自己没什么毒发的感觉。想想刚刚在德泰殿的情景,看来赵构还是个文化人,没跟他大吵大闹,。这样一个结果倒是让秦桧很意外,他是想跟赵昏君好好干一架来的。

“相爷,”牢房外又有人喊。

秦桧抬头一看,竟是阿三,这位王虎的小兄弟如今已是大理寺的衙役小头头了。

阿三用个铁丝在牢锁上东捣西捣几下后,就把这锁捣鼓开了。阿三跑进牢房里来,对秦桧道:“相爷你快点跟我走吧!”

秦桧说:“外面都是御前卫,我们怎么走啊?”

阿三说:“我带相爷翻墙走!”

秦桧把头摇摇,“我一跑,周大人和你们都逃脱不了干系。”

阿三急道:“周大人被那帮狗日的御前卫拦在外面了!相爷,我们别说话了,你快点跟我走!去找我家老大去,大不了不在这个朝廷混了!”

秦桧把乌黑的左膀给阿三看,“我中毒了,逃出去也是个死!”

阿三张大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解药呢?”他问秦桧,“这一定有解药的!”

“好了,”秦桧反而安慰起阿三来,“人各有其命,强求不得。”

阿三哭了出来,在秦桧面前“卟通”一下跪了下来,“相爷,这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了?阿三不明白。”

秦桧费力地伸手扶阿三起来,却一点也扶不动了,只得把手搭在阿三的肩膀上,说:“阿三,自古权臣没几个有好下场的,我这样没有遇上刑罚已经是很好了。”

阿三跪在地上哭,突然又想起什么来,说:“相爷,那阿三还能为你做什么?”

秦桧此时唯一想做的就是再看岳云一眼,只是这根本不可能。秦桧让阿三起来,看看牢房里也没有纸笔,便扯了一块衣角下来,弄破手臂上的伤口,在白色的内里上就要写字。

“有人来了,”阿三这时听到了脚步声。

秦桧匆忙在内里上写下“许君来生”四个字,把布团一窝,塞到了阿三的怀里,催道:“你快走,别被人发现了。”

“相爷!”阿三哭着往外走。

“阿三,”秦桧最后又对阿三说了一句:“如果你有机会替我收尸,就把我扔进西湖吧,一定记住啊!”

阿三狠狠擦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往后跑走了。

刚刚那个大太监带着一队御前卫又走了进来,一看牢门竟然开了,吓了一跳。

秦桧说:“看来大理寺的锁要换了。”

大太监也不跟秦桧废话,看一眼身后的御前卫,几个御前卫上来就要押秦桧出牢房。

“我自己走,”秦桧很有英勇就义的派头。

一帮人就围着秦桧到了大理寺后院。

大太监一指秦桧眼前的六角石亭,对秦桧道:“秦相,官家秘令,将你于这风波亭处死。”

风波亭?秦桧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个平淡无奇的六角石亭。他命人把西湖都找遍了,也没找到风波亭,原来这个该死的亭子就在大理寺中!他来过大理寺那么多次,很多次路过这亭子,就是没想起来来看看这亭上的匾额。

“秦相进亭吧,”大太监道。

秦桧步入了风波亭,刚站下来,就看见御前卫们忙着在亭外堆柴火。看来赵昏君恨他秦桧也恨到骨子里了,要让他尸骨无存啊!秦桧坐在了亭拦上,背靠着亭柱。捂着嘴咳了几声,发黑的血吐了一手,身体已经麻木了,秦桧知道自己的时间进入倒计时了。命运这东西还真值得好好研究一下,兜兜转转,他还是逃不过一个风波亭。如果这亭子真要一个人用血肉来祭的话,那还是由他秦桧来吧,这似乎是他来到南宋后,所能做到的最好结果了。

“点火,”大太监一声命下。

熊熊大火中,秦桧的身体缓缓滑下了亭栏。

皇宫方向却在此时响起了钟声。

院中的人听到这钟声都呆立在当场。

秦桧嘴角扬起,露出一个笑容,这是赵构的丧钟,没想到这昏君最后还是比他秦桧要早走了一步。

天空降下了雪花,由小及大,这是临安城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

秦桧在迷茫中,透过跳动着的火苗看了一眼这些在空中旋转飘舞着的雪花,瑞雪兆丰年,下场雪也好,这样这个世界也就能干净一时了。“岳云,对不起,”秦桧喃喃自语了一句,闭上了双眼。

风波亭在大火中坍塌。

皇宫的丧钟惊扰了所有临安人的美梦。

高宗绍兴十一年,冬至夜,高宗皇帝赵构与丞相秦桧同时离世。

大太监带着御前卫匆匆离去。

一直躲在暗处的阿三跑到了大火过后的废墟前,仔细找了又找,把秦桧的骨灰都收集到了一个小罐中。因为怕被人发现,阿三带着秦桧的骨灰,连夜跑到了西湖的栖霞岭下,跪着将秦桧的骨灰洒入西湖。

“相爷走好!”阿三磕了三个响头后,怀揣着秦桧的遗书,起身往梁州寻岳云去了。

半月之后,李纲、岳飞于鄂州拥立赵桓重返帝位。

完颜亶登基为帝后,诛杀了完颜晟的五子,本以为帝位已稳,却没想到完颜亮又起兵叛变,领兵杀入皇宫,完颜亶被杀,完颜亮登上了帝位。

万俟卨一直陪在完颜亮的身边,在完颜亮为帝后,就悄然而去。

完颜亮登基三日之后,岳云于梁州城接到岳飞的将令,领兵十万出了梁州城,杀奔燕云十六州。

122

阿三在幽州城见到了岳云,此时忙于战事的岳云还只是知道赵构驾崩,赵桓登基的消息。

“少帅,”阿三见到岳云后,就往岳云面前一跪,放声大哭。

岳云莫明其妙道:“你这是怎么了?”

阿三从怀里拿出秦桧的遗书,捧到岳云的面前,哭道:“少帅,相爷走了,这是他留给你的。”

岳云愣怔着,说:“走了?他去哪里了?”

阿三哭喊道:“少帅,相爷死了。”

“你说什么?”岳云仍是一脸的莫明其妙,谁死了?阿三怎么哭成这样?

“相爷在大理寺被火烧死了!”阿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跪伏在地上,只把手中的一方衣角捧得高高的。

罗孟接到消息,匆匆赶来。

岳云看向罗孟,好笑道:“阿三疯了,他跟我说相爷死了。”

“应祥,”罗孟的表情凄然,这个消息他早已知道,只是没敢告诉岳云,怕岳云出事。

“相爷活得好好的,怎么会死?”岳云看着罗孟的表情,突然感觉到了什么,身子微颤着,看向阿三,“阿三,你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这个一点也不好笑。”

“少帅!”阿三哭道:“相爷的尸首都被烧成灰了,相爷说他要葬在西湖,是阿三亲手葬得相爷!阿三怎么敢开相爷如此的玩笑?”

“你胡说八道!”王虎一帮人这时也赶了进来,王虎一脚把阿三踹翻在地,“你这是要咒相爷死吗?!混蛋东西!”

“我是混蛋,”阿三躺在地上大哭,“是我没本事,我救不了相爷!我是混蛋!”

岳云走过来,从阿三手中拿过那一角衣袖,已经暗黄变色的内里上,一个他熟悉的笔迹写着四个字“许君来生。”岳云看着站在他四周的人,他突然觉得眼前的世界变得这样的不真实,什么色彩他也看不到了,只剩下了黑白二色。

罗孟晃着岳云的肩膀,焦急道:“应祥,你听我说……”

岳云猛地一把推开了罗孟,转身往堂外飞跑而去,到了帅府外,飞身上马,打马扬鞭往城外奔去。这不是真的,这不可能是真的,他要回临安去,那个叫秦桧的人就在临安,他知道他一直都在,这个人怎么可能就这样弃他而去?

“应祥!”罗孟也不带人,自己一个人跟在岳云身后追。

岳云一直跑出了城外,四野苍茫,他竟是分辨不出哪一条路是往临安去的路。

就在岳云寻路的工夫,罗孟追了上来,一把抓住岳云的马缰绳,“你是一军之帅,你这是要弃自己的部下不顾吗?”罗孟冲岳云大喊:“你以为相爷会高兴看到你这样?!”

岳云一鞭子打在罗孟的手上,两腿一夹马肚就要走。

罗孟是真急了,从自己的马上飞身过来,把岳云从马上带到了地上,“你就不能冷静一点?人死不能复生,你是让相爷死了也不心安吗?”

岳云趴在满是尘土的驿道上,把头埋在臂弯中,“这不是真的,你们都骗我!相爷不会死,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死?”

“你看看!”罗孟把秦桧的遗书从岳云手上抽出来,把岳云的身子硬拉正过来,说:“这是相爷的字啊!是你自己在骗自己!”

岳云愣愣地看着这方衣角上的字,想哭,却流不出泪来。

罗孟道:“他许了你来生不是吗?只要心诚,你会再见到他的!”

“骗子,秦会之你这个骗子!”岳云抢过这方衣角,对着这衣角大喊:“原来你的一辈子,就是五日吗?既然这样你何必要骗我?!说什么一辈子?!”他与他真正的相守不过就是相府中的那五日。

罗孟在一旁陪着岳云,人都不是瞎子,岳云与秦桧之间的事,他们这些与两人关系近的人都有查觉。罗孟不赞成,但这两人又都是他不忍伤害的人,所以罗孟只能选择沉默。从岳飞的书信中得知了秦桧的死讯,罗孟就不敢想岳云知道这消息后会怎样,就想先瞒着,能瞒多久就瞒多久。现在阿三送来了秦桧的遗书,事情便再也瞒不住了。

岳云把那方衣角按在胸前,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仿佛生命也离他而去一般。

“起来吧,”罗孟拉岳云起身,“有话我们回去再说。”

“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岳云含糊不清地道对罗孟道:“你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

“我陪着你吧。”

“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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