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助纣为孽啊。”虚真子长叹,“为什么……为什么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那些无辜被残杀的武林人士当真
是你所为吗?要无极心法,冲着逸紫观来就可以,为何要残杀无辜?”
云晖站了起来:“师傅,我是逸紫观出来的,对里面的情形很了解,要闯进逸紫观要无极心法,会倾尽主人一半的
人力和物力,这对我们而言,是极大的损失。”
“主人……主人……”虚真子摇了摇头,“那么你走吧,无极心法,恕贫道难以上交。阁下若是有本事,尽管去取
。”
云晖也不气,只是平静道:“逸紫观众门徒的性命师傅不在乎、云闲、云悟的性命师傅不在乎,那么他呢?弗洛帝
国尊贵的清王殿下,他的性命,师傅在乎吗?”
“孽徒。”虚真子一口气堵在胸口,苍白了脸。
“请师傅三思。”说着,云晖转身离开。
出了瀑布,一股强大的力量迎面扑来,云晖没有躲避,也没有反击,脖子被掐住了,难以呼吸,而他的双眼,却静
静的看着那个男人。
身体离开了地面,砰的一声,撞上了旁边的石壁,骨架散了,鲜血吐出,可云晖却从地上站了起来。挺直的背,如
同顶天立地。
紫发男人靠近,手指摩挲着云晖的唇,擦去他的血:“怎么,对那老道还有感情?”
云晖没有否认:“即使杀了他,主子还是得不到无极心法。”对于虚真子,云晖是了解的。逸紫观的每个人可所谓
是顶天立地,区区折磨,不会让他们屈服。
“这么说来,你倒是有法子。”摩挲的动作轻柔了,男人的热气直扑着云晖的脸庞。
“主子还记得十年前我们相遇时的情形吗?”
十年前啊……一向深沉的双眸闪过光芒,那个精致的小男孩、那张倔强的脸、那神秘的力量。心开始沸腾了。
“他才是虚真子的软肋,如果抓到了他,不怕虚真子不交出无极心法。”
哦……男人眯起眼,细细的打量云晖:“那么,如何才能寻的到他?”
“弗洛皇宫。”
“他是……”
“帝皇最宠爱的清王殿下。”
嗯……云晖一声低喃,是男人捏住了他的下颚。
“跟朝廷作对?”眼里有了杀气,若非知道云晖对自己的执着爱恋,他定会以为这是他的计谋,让他和朝廷翻脸的
计谋。
“这是唯一的办法。”云晖直视男人。
林间,清风和赤找寻了很久,却还是没有虚真子的下落。
“也许有一个人可以帮我们。”赤缓声道。
清风眼睛一亮:“哥哥的意思是?”
“还记得望月客栈里那个说书的姑娘吗?”
……
待云闲离开之后,云悟和子童很快被武林中人追上了,格飞扬即使有心想帮忙,可当着众多武林同道的面,也会顾
忌几分。
若是云悟一个人,万人之中他也能轻易逃脱,可是这会儿带着子童,就显得有些吃力了。
当日,武林代表望月堡贴出了告示:如果云闲再不出现,于翌日午时三刻处决云悟和子童两人。为被残杀的武林同
道讨一个公道。
第20章:逼近
“望月前辈,逸紫观残杀武林人士的事情有待调查,您这告示一出,岂不是认定了逸紫观的罪吗?”望月堡大厅,
格飞扬蹙眉道。
望月堡堡主望月苍赫沉思了一会儿:“格大侠的意思老夫当然明白,可眼下敌人无故闯进望月堡,其残酷的手段尔
等都见识到了。而他们闯进来的目的只为救那三个逸紫观弟子。若说是为了嫁祸给紫逸观,可眼前的情况也说明了
一件事,就是那敌人和逸紫观有着某方面的联系。对方的目的在于救人,如果看见逸紫观的弟子被杀,这告示一出
,对方不是又该来救人了吗?”
望月苍赫的话句句在理,作为武林中人,格飞扬明白,可是作为个人,他又有些想不明白,如果对方是为了救人,
之前在牢房顶上云闲和对方的厮打又是怎么回事?为何见了他们过来,又跟着跑了?
见格飞扬不再开口,望月苍赫将视线移向第二书:“第二庄主觉得如何?”
第二书微微俯身:“前辈所为,晚辈认同。就是不知……不知明日午时三刻一到,对方若是没有前来营救,前辈又
该如何?”
格飞扬眯起眼。第二书方才的话有些咄咄逼人,这人三番两次的针对逸紫观,不知所为何事?
感觉到了格飞扬的打量,第二书回头,朝着他点了点头,心下冷哼,他格飞扬的心思,第二书岂会不明白,这人表
面上一副正派,实际上可得防着点。
“在我看来,那两个人死不足惜。”圣药门少主颜少殇开口。
“原来关系到我武林中弟子无辜被杀的两条人命是死不足惜的。”女音冷笑,借机讽刺。
“老妖婆,你说什么呢。”颜少殇面色一僵,近来看每个女人都觉得碍眼,冷心禅的这话让他备受刺激。
“狂口小子。”冷心禅哼了一声。
“你这巫婆。”颜少殇身影闪了上来,想给冷心禅一点教训。一道身影飞过,将颜少殇带离了原地,只见他右手一
抬,指缝间夹着三根银针,“颜少主大言不惭,冷掌门给点教训就是了,好歹是武林中人,您这一手,未免歹毒了
些。”
第二书放下手,转眼间,三根银针成了银色粉末,粉末飘起,令格飞扬也震撼不已,第二书这功力何时变得如此深
厚了?
冷心禅眯起眼,她打量着第二书。面前男子秀美如画,此等风姿容易让人忽略了他的一切,可刚才的那一手让大家
打开了眼界。第二书方才的位置和颜少殇是有点距离的,自己发掌是片刻间的功夫,可这片刻间的功夫第二书是如
何移动的?
可见此人深不可测…
“看在第二庄主的份上,我就饶了他的小命。”说着冷眼瞥过颜少殇,“小子,你圣药门虽然药材无数,可我毒居
的毒药,你圣药门未必解的了。”
“大伙儿都是一条船上的客人,潮水来的时候不该一起抵抗吗?”望月苍赫威严的声音响起,“不过颜少主的话有
点道理,如果不动真的,很容易让对方看出破绽。冷掌门认为呢?”
冷心禅愣了一会儿,望月堡堡主望月苍赫,何时变得这么残忍了?
“望月堡主认为妥当,那便妥当吧。”她转身离开。
自看了告示回来,朴德就在深思,陛下和小王爷正在去逸紫观的路上,以他们的速度许在千里之外了,即使飞鸽传
书,他们在明日午时三刻也赶不回来。
“静观其变。”焱深沉道。
哦?朴德有些好奇,这人终于开口说话了,还以为烦恼的只有自己。
“如若那个唤云闲的逸紫观弟子没有出现,那又该如何?”
“朴总管堂堂皇宫的大总管,怎么问起我来了?”焱反问,语调松懈。
呃?朴德也是狐狸,狐狸的嗅觉比普通人灵敏,他当然嗅出了焱的不对劲。
焱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从窗口飞上屋顶。
“他失恋了。”自焱出去之后,某条趴在桌子上正在享受美食的小东西开口。
朴德瞥了他一眼,他是人,绝不和这小东西成为同类。
双儿的两张嘴正在比赛吃东西,见房间里只剩下了自己一人,突然觉得这事物有些无味了。它跳下桌子,慢慢的爬
上窗口,然后爬上屋顶,乖乖的蹲在焱的脚边。可是过了许久也不见焱理它,又觉得寂寞了,它继续爬,爬上焱的
脖子,用舌头舔了他一下。
凉凉的感觉,焱有感觉到。但此时他的心情混乱的很,以至于忘记了,这小东西的牙齿可是毒的很。
双儿觉得无趣了,趴在焱的脖子上打盹了。
精妙绝伦的房间里,炫目的紫发散落在卧椅上,男人闭目躺着,看似在休息。暗紫的力量泛在他的周边,突然,力
量强了。
噗嗤……男人吐出了一口鲜血。
“主子。”门被推开了,身影纤细的男子冲了进来,看见散落男人胸前的绝美紫发上沾着红色的液体,男子的眼睛
红了,“主子。”他声音几乎带着颤抖。
“言歌。”在言歌的搀扶下,男人站了起来,仿佛风一吹就会倒,可是这样的脆弱,却无损于他的俊美,然而更加
的妖艳,“言歌,药还有几颗?”
言歌将男人扶到一边软榻上,从男人腰间的锦囊里拿出药丸,顺便数了一下:“回主子,还有五颗。”
五颗药丸,代表着五个月的生命。当年帝都和莫森的那场战争,将男人的内脏全部受损了。所以这十年来格莱恩组
织在江湖上从未有行动。魔法的伤害也普通人内力的伤害不同,魔法的伤害带着侵略性,对方的力量会残留在自己
的身上。
嗯哼……男人咳嗽了一声。的确,是他忽略了。他向来心比天高,原以为自己的魔功天下无双,却为料到一山还比
一山高。
腾龙棒,零号、记录维持者。
那个在帝都西门将自己重伤的男人,原来是弗洛帝国魔法创造者的唯一门徒。是自己大意了,可是如今,后悔已晚
。
千方百计的调查之下才得知,当年弗洛帝国魔法的创造者,和逸紫观的开创先师原来是师兄弟,所以道法魔法原为
同宗。而要治疗莫森残留在他体内的魔法,便是逸紫观的至宝,开创先师留下来的无极心法。
闯逸紫观是下下之策,格莱恩组织虽然杀手如云,但是逸紫观内也是高手如云,如果硬拼定会两半俱伤,所以才想
出了这个请君入瓮之策。
“言歌,让云晖进来。”用自己的灵力平压住体内窜动的魔法,男人的脸色越加苍白。言歌虽然千万般的不愿意,
但是为了他心爱的主子的安慰,也无从选择。
云晖进来的时候男人在打坐。
“主子。”
十年前,那个男人将他带来的时候,他也曾经三番两次的逃走,但是每一次都在这男人的嘲笑中被抓了回来。然不
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恋上了这男人脸上的笑容,哪怕是嘲笑、哪怕是虚伪的应付,可就是恋上了。
“你说的那个清王当真是你师父的软肋?”睁开眼,平淡无光的眼神让云晖心疼。
“是,据师父所说,他是师祖,也就是开创祖师遗梦道长唯一的徒弟。”
“哦?”男人挑眉,“遗梦还活着?”一个几百岁的老人?可能吗?
“不清楚,但是逸紫观有历代掌门的牌位,却唯独没有师祖。所以……师祖应该还活着。”因为贪恋他脸上的笑,
所以心跟着沦陷了,以至于顶天立地的男子背叛了师门。
“马上让帝都的人打听清王的消息,以备万全之策。”
“是。”
等体内乱窜的魔法平息了,男人才站起:“过来。”
“是。”云晖靠近,防不及被男人拉进了怀里,“如果你师父不肯交出无极心法,如果皇宫守卫森严,我等闯不尽
,你说五个月后,我该如何?”
“我不会让你死。”云晖抬头,语气坚定。
男人笑了,他要的,就是这句话。并非相信云晖的能力有多高,而是因为他相信云晖的这句话,他说不会让自己死
,那么他相信自己不会死。
拉着云晖挺拔的身子倒在一边的软榻上:“我想你了。”低沉的嗓音像是恶魔的魅惑,深深的吞噬着云晖的心。
片刻间,两人的衣衫洒落在地上。
有着麦色皮肤的男子坐在男人的身上,他慢慢的将男人的硬挺吞进自己的身体里……
第21章:劫囚
明月当空,光芒皎洁。清风坐在窗边,时不时的看着窗外,只是漆黑的夜,浓密的树林,并无任何的特色。
将那个倔强的孩子转过来,赤知道清风在担心逸紫观的事情,在担心虚真子。
“先睡上一觉,明日赶路的时候才有精神。”
清风收回视线:“哥哥,眼下清儿的心很乱,算不出也猜不出虚真子会在哪里?皓月当空,明明该看的透彻,可我
就是看不透。”
哪怕捏破了五指也算不出虚真子会在哪里。在现世的时候道长教过,预算是一种很神秘的力量,每看透一份天际,
会消耗一个人几分之几的生命力。然预算也配合天际,预算者首要条件是心静,其次被算者和预算者需有关联,否
则也起不了作用。
可眼下,尽管清风想努力的让自己静下来,可心就是烦躁不安。许是还年轻,遇事总会有些心浮气躁。
“不要慌,清儿该晓得,很多事情冥冥之中便是注定的。”这样会紧张、会不安、会担心的清风才真正的像个人。
“嗯。”清风点了点头,紧握的双手有着某种坚定的决心,即使出了意外,不,他不会让他们出意外的。
凝聚在清风丹田的白莲,发出了圣洁的光芒,似乎在慢慢的清醒。赤见了,惊讶不已,这白莲,他曾经见过一次。
夜间,迷茫的不只是清风,云闲在跟踪这群突袭望月堡神秘人的时候,突然迷失了方向,四周烟雾缠绕的树林困住
了他,迷惑了他的视线。
这是迷阵,云闲知道,这种不入流的手法一般的人是不屑去用的。
混蛋。教养甚好的他也忍不住低骂了一句。四周传来了动静,可是如今他做不到眼观四方,反而让这些声音混乱了
视线。
啪……云闲抽出了腰带,原本贴紧的长袍松垮了,他用腰带蒙住了眼睛,双腿站定,微蹲下身子,做出了一个太极
的姿势。
四周的敌人蜂涌而至,云闲一招一式,看似平常,可实际上威力无穷。他唇角带笑,俊逸的脸上是自信和张扬。
虚真子的首徒,若不出意外,便是逸紫观的下一代掌门,他又怎会如此简单?
他四周的尘沙飞扬了起来,像是沙暴,为他隔开了每一个进攻的敌人。太极乃修道之根本,道法本是博大精深,一
旦心静下来,参透的奥妙也就多了,自身的修为自然又提高了一层。
云闲天资聪慧,凡事可静心,但终究是年轻人,天资再高,体内蕴藏的力量总是有限。
“听说有人闯了进来。”沐浴中的男人漫不经心的开口,正在为他擦背的云晖手一顿,“我去解决。”
男人唇角带笑,万分妖娆:“去吧。”
云晖来到林中,平静的眼底没有情绪,看着一个个到地的组织成员,他沉声道:“四方不可攻,破绽在正下方和正
上方。”
如果说之前的一切只是猜测,猜测这件事跟云晖脱不了干系,那么此刻,面对着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云闲信
了。
风吹起了林中狂舞的衣衫,他手一伸,地面上的树枝飞进他的手中:“那些无辜狂死的人,是你杀的吗?”
云晖挥手让其他的杀手退下,这一天,终究还是到来了,在他背叛师门的时候就预想过这一天,只是没有想到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