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还有这么一出，蓝明澈和荷姬不是同姓，所以一般人查到这里也就结束了，结果你刚好撞了大运见到了蓝明澈。”西门滈并不怎么怀疑皇甫曜的判断，但他还是问道，“不过，这样还不能证明皇上是红楼的真正老板，说不定红楼是莫家的呢？”

慕容炎却笑了，而且是绝对不怀好意的笑：“我知道为什么曜会这么想的。因为传说中，先皇和莫家上一任当家莫落是很好非常好无比好的——朋友啊。”

朋友两字被故意地重读了。

西门滈嘴角抽了一下：“原来是这样啊，那么也就是说，这幢红楼很有可能被莫落当做‘友情的见证’送给先皇是吧？”

皇甫曜点头，表示同意。

“那么你既然能顺藤摸瓜摸到蓝明澈，那么难保皇上摸不到你这只瓜。”上官骏完全一副看戏的口吻。

“那可真不好意思，我这只瓜被摸到了，你这跟我长在一根藤上的另一只也没办法逃。”皇甫曜不以为意，“别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没你好果子吃的。”

“那为了预防我们这一连串的瓜不要被摸到，曜你总得有点防护措施不是？”

“防护措施？最好的防护措施就是把藤接到其他的瓜上面去，让皇上摸错瓜。”皇甫曜微微一笑，“你们最近有没有什么看不顺眼的人啊？”

“最看不顺眼的那一个好死不死跟我们长在一根藤上，啧。”慕容炎看着皇甫曜，意有所指说话一点也不客气。

皇甫曜也“啧”了一声：“本少爷忙进忙出死了一堆脑细胞还时刻提心吊胆的都是为了谁啊，真是没良心。”

“好啦，你们两个还真是爱吵，现在最大问题是怎么引开皇上的视线不是？”西门滈再次被迫打圆场，“而且我们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要解决。”

“什么问题？”

“我在宣传我们的万菊楼的时候发现，那个……坊间传闻，我们四大恶少长期不在京中作恶，是因为改邪归正了。”西门滈苦笑一下，“那么我们是真的要改邪归正呢还是去做点什么？”

“当然是去做点什么！”慕容炎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我很早就想调戏帅哥了！”

“你现在是男的。”上官骏指出。

“谁说男人不能调戏男人的？嗯？灭哈哈哈，帅哥等着老娘来吧。”慕容炎一脚踏在椅子上，一手握拳，一副豪气万千的样子。

皇甫曜扶额：“我为什么会认识这种人啊……”

第12章：为了证明是恶少

根据慕容炎的建议，加上另外三人各自内心的邪恶因子，恶少行动一号被定为：调戏美男。

那么要调戏哪种美男呢？四个人商量了一下，既然出手就要来狠的，路上找个没靠山的欺负一点也不能显出“恶”的本性，而且既然决定要闹腾，那就一定要闹腾地大一点。

皇甫曜笑，风情万种，却让另外三个人冷了一下：“这还不简单？要动静大啊，去‘执法一条街’闹腾不就成了？要找有靠山的？皇上这样的靠山够不够大？传说荷姬貌美如仙，想来他哥也不会差不是？”

上官骏一眼看出皇甫曜的目的：“你想勾搭蓝明澈。”

“不要揭穿我呀。”皇甫曜笑得像只狐狸，“我其实只是好奇能让皇上这么看重的人是什么样子嘛……讲不定其实有什么君臣恋在里面呢？”

慕容炎翻白眼：“说起来，其实我们就是被你利用了呗。”

“怎么会？如果你们觉得蓝明澈不好换人就是，我可以自己去勾搭。”皇甫曜不以为意，“再说我爹本就是他的顶头上司，量他也不敢拒绝我的。”

另外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想了想，调戏刑部员外郎似乎也不错，而且又是调戏又可以让曜勾搭上蓝明澈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于是人选就被敲定了：蓝明澈！

可是要怎么调戏呢？

四位恶少以前的关系很单纯：上官骏和皇甫曜一见面就大打出手，慕容炎和皇甫曜互相看不顺眼，西门滈和皇甫曜没什么交集，上官骏和慕容炎关系一般，西门滈和上官骏见面权当没看到，慕容炎和西门滈见面则是大吵然后动手。

根据这样的关系，四人确定了以上官骏、慕容炎为一党，皇甫曜、西门滈为一帮的关系，并且设定好了调戏的剧本。

“曜，你那个心经开始练了吧？”慕容炎在剧本确定之后突然问道。

皇甫曜点头，“已经开始了，效果还不错。”

慕容炎突然整个人燃烧了起来：“灭哈哈，那我就不用对你手下留情了，哈哈哈哈……”

“嗯，不用手下留情，把我打到卧床不起最好了。”皇甫曜笑得无比温柔而且人畜无害，似乎很迁就慕容炎的样子。

西门滈和上官骏同时错开眼神：炎你自求多福吧。

次日。

被皇甫曜称为‘执法一条街’的那条大街其实也就是玲珑酒肆所在的街名为玄武街，是刑部衙门所在的地方，也就是蓝明澈工作的地方。

慕容炎埋伏在玄武街的街口，等着猎物的出现。

据皇甫曜的情报来看，每天的下午酉时蓝明澈会步行经过这里回自己家里。

当蓝明澈出现时，慕容炎一眼就认出来了，因为穿着官服的人虽然在这条街上不少见，但是长这么帅的就不多见了：剑眉星目，目光清朗，唇边似乎带着一抹极为清浅的笑意让人如沐春风。

极品。慕容炎在心中评论，但是不是我的菜，估计会对滈或者曜的胃口。

不过再不是自己的菜，见到帅哥还是喜欢的。所以当蓝明澈路过时，慕容炎很入戏地一把拦住了人，带着三分调笑，三分好色，三分霸道，一分幸灾乐祸的看着蓝明澈“啧”了一声：“好漂亮的人儿啊，不如陪爷我去喝两杯？”

痞子的样子学了十足十。

蓝明澈见到有人拦住自己，先是一惊，见到面前红衣的男子面容俊朗，一双杏目中闪动着意味不明的光芒，唇角又扬着不怀好意的笑容，一副甚是霸道的样子立刻认出拦住自己的人就是大将军家那个不服管教的小儿子：慕容炎。

听到慕容炎调笑的话语，蓝明澈心下虽怒但是却不敢拂了这位小霸王的面子，以免他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事情来，而且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大将军的面子上他也不能把这位小霸王怎么样了，于是他只好压下怒气，道：“原来是慕容公子，不知公子找我何事？”

慕容炎见蓝明澈一副教养很好全然不知自己在调戏他的样子，决定再接再厉：“美人何必如此冷淡，没事爷我就不能找美人你了么？”

蓝明澈皱了皱眉，听到慕容炎一口一个美人让他非常不舒服：“若没事，容明澈先走一步。”说完便想绕开慕容炎离开。

可慕容炎哪里会给蓝明澈这样的机会，横跨一步又挡在了蓝明澈身前，蓝明澈走的又急差点两人撞个满怀，只听得慕容炎笑道：“没想到美人看似如此冷淡却原来是如此心焦想要投怀送抱啊哈哈……”

不远处的一个茶肆的角落里，乔装打扮成两个不起眼的路人甲和路人乙的上官骏和西门滈两人看着情况发展，得出了一个结论：慕容炎太适合干调戏人这一行了。

“都不用让人教啊，自学成才的。”

“估计曜都比不上她吧？”

“我们仨都比不上他的啦，炎才是真正的流氓。”

“喂，看，那个，曜出场了。”

皇甫曜见时机差不多了，也一副吊儿郎当样地出现了，见到堵住蓝明澈的慕容炎，发出一声嘲笑声：“哎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慕容家他小三吗？啧啧，没想到你还好这口啊。”说完，似乎无神的凤目转过蓝明澈。

“你少来打扰老子的兴致，该滚哪儿滚哪儿去。”慕容炎见是皇甫曜带着自己家的几个家丁出场，口气不善道。

“话可不能这么说，你没见到人家不愿意跟你走吗？”皇甫曜带着嘲讽的笑，说道。

话说皇甫曜和慕容炎吵架根本不用演的，是自然而然地抗上的，所以其实他们是无聊的拌嘴在别人看起来却是关系非常糟糕外加对着干的样子。

就像现在，慕容炎听了皇甫曜的话之后冷笑一声：“怎么？你还想来英雄救美？我看算了吧，就你这弱不禁风的娘娘腔小心丢皇甫家的脸。”

“哼，骠骑大将军家的公子喜欢男人还当街调戏，你说谁的脸丢地更大一点？”皇甫曜自然是回击回去。

这场戏的另一位主角蓝明澈见到两个霸王在自己面前吵了起来，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而四周因为两大恶少的争吵聚集起来不少看戏的人，其中包括西门滈和上官骏。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很快就从两人的争吵当中了解了事情经过，知道面前的情况可以归类为“两个男人因为一个男人而引发的争吵”，于是不少民众互相交头接耳，对着蓝明澈指指点点。

蓝明澈从小到大还没有这样被人们当猴子一样看过，自然是浑身不舒服，对于慕容炎和皇甫曜的恶感又上升了几分。

最后忍们听到，慕容炎一声冷笑：“有种你在说一遍？我不把你打成残废我慕容炎这三个字倒过来写。”

皇甫曜则轻蔑地冷哧一声：“炎容慕？行啊，这名字不错。”

于是双方正式开打。

看着扭打成一团的两边，上官骏问西门滈：“按剧本是曜输吧？但是我怎么看着情况会是炎输呢？”

“按剧本上写的是，慕容炎力战皇甫曜众家丁，原本处于下风后来反败为胜在皇甫曜肚子上打了一拳，皇甫曜吐血倒地。”西门滈解释，“因为虽然现在的炎在将近一个月的努力下变得很强了，但是他现在还是恶少要藏拙，不能表现太过。”

果然，原本有些处于下风的慕容炎很快掌握的打架的主动权，然后摆脱几个家丁对着皇甫曜的肚子就是一拳。

在两人眼神交错的一瞬间，皇甫曜用眼神抗议：我靠，你还来玩真的啊！

慕容炎略带得意：让你吐血的话当然得重点不是？

皇甫曜不满：我可以用内功自己逼点血出来。

慕容炎无辜：我的内功不强啊，怎么能在一点没有外伤的情况下打到你有内伤？

眼神交流结束，皇甫曜应景地吐出一口血，华丽倒地。

家丁见自家少爷吐血连忙冲上去将皇甫曜扶了起来，皇甫曜颤巍巍得用手指着慕容炎，一副很虚弱的样子道：“慕容炎……本少爷和你势不两立！”

“炎下手还真狠。”上官骏咕哝道。

“他是在公报私仇。”西门滈很确定。

上官骏和西门滈的对话声虽然很轻，而且小心翼翼，但是他们却不知道，两人的对话从头到尾还是被另外一个人听了去。

第13章：恶少行动的后续

风月国皇宫的翰墨殿中发出了一阵爆笑声。

翰墨殿是风月国皇上的书房，也是办公的地方。

蓝明澈双唇微抿，垂着眸，听着尊贵无比的皇上大人笑得天翻地覆，心下虽有些薄怒，却也无可奈何。

“真没想到你也会有今日啊。”当皇上终于笑够了，才开口说道。

“皇上莫要再嘲笑臣了。”蓝明澈抬眼看了蓝皇上，口气之中并无太大的恭敬，更多的是熟稔，“臣以为这实在不是什么好笑的事情。”

风月国玄明皇名叫西门狄浪，今年二十五岁，登基已有四年，虽然年轻，却是政绩斐然，而蓝明澈则是玄明三年的状元，小了皇上三岁，今年二十有二。

皇上听了蓝明澈的话，却是笑意不减：“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么狼狈。看来那慕容炎还真是不简单啊，居然连你也敢调戏。”

蓝明澈与西门狄浪相识于坎州，那时西门狄浪还只是皇子，蓝明澈当时也未知西门狄浪身份为何，两人称兄道弟关系甚笃。分开后也常有书信联系，而直到玄明三年殿试相见，蓝明澈才正式知晓西门狄浪的身份。

“臣只是好奇，当日臣身穿朝服，那慕容炎为何偏偏拦下了臣。”蓝明澈已在官场摸爬滚打一年多，对于皇甫曜等官场菜鸟的手段多少有些怀疑，却是抓不到什么把柄，“而且据臣所知，那四位虽然胡闹却很少到玄武街附近来，可偏偏就是一下子出现了两个。”

“所以你怀疑这是他们故意为之？”皇上嗤笑一声，“若是他们有那点出息有那点心机，我看皇甫行和慕容青崖那两个老鬼就不会经常苦着张脸上朝了。”

蓝明澈微微点头：“难怪皇上会这么高兴，想来明天左相和大将军又要苦着脸上朝了吧，或许左右相的矛盾会更大了。”

“呵呵，也难为那两个老家伙能教出这么争气的儿子啊。”皇上冷笑数声，却又似突然想起了什么，道，“明澈，你择日去拜访一下皇甫家吧，虽然那皇甫曜是与慕容炎两看生厌却是间接‘拯救’了你，你正好趁此机会多与他来往来往。”

蓝明澈何等通透的人，皇上这么一说他便知道了皇上是想让他以此为借口出入左相府，顺便博取皇甫行的好感，以便进入左相一党内部。

于是他微微拜了一拜：“臣明白。若是皇上没有什么其他吩咐，臣就先行告退。”

“嗯，去吧。”

待到蓝明澈出殿，西门狄浪闭目思考了一会，轻唤一声：“黑蝶。”

一个黑色蒙面的身影像是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殿中：“皇上。”

“万菊楼的事，查地如何了？”

“回皇上，属下还未查出万菊楼有何不妥之处。至于万菊楼的老板，恕属下无能，至今仍未能查出。”被称为黑蝶的人回答极为恭敬。

皇上这时才睁开眼睛，看向黑蝶，道：“那就继续给朕查。”

“是。”

“退下吧。”

“是。”黑蝶像出现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果然，这个万菊楼不简单啊，居然动用皇宫七十二暗侍还是没能查出该楼老板是谁。只希望这万菊楼主人是友非敌，不然……想到此处，西门狄浪的双眸危险地眯了起来。

皇甫曜本来是想躺在床上装死的，这样看上去逼真一些，同时他也可以不用去像自己的老爹解释为什么他会出现在玄武街还正好和慕容炎抗上这样的问题。可是自己身上其实没有受什么伤，慕容炎虽然那一拳看上去挺可怕，但也其实只是让他肚子上多了块乌青，实在也不影响他的生活，躺在床上很无聊，于是爬起来去了书房找书看——书房已经被某人恶趣味地改名为“博物馆”了。

而皇甫老爷实在是很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还会牵扯到蓝明澈身上，于是决定前往随意居关心一下自己这个嫡子的身体情况。

结果，看到了空无一人的寝室。

叫来皇甫曜的贴身侍女萍水，萍水也表示没有看见少爷。

皇甫老爷一挑眉，转身就往随意居的书房走去，果然在那里找到了自己的嫡子。

皇甫曜一见到自己的老爹就知道要遭到盘问了，他连忙起身让出主位，让后挂上天真无邪的笑容，道：“爹怎么亲自来了？若有什么事让人来叫孩儿一声，孩儿自会去给爹爹请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