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好一场兄弟情深,不过我又不随便杀人,你们害怕什么?而且,你竟然敢拿桑若来压我?嘿嘿!可笑!”
“哼,既然你这无知小子这么不识抬举,那么我就只能亲自对你这个卑劣下贱的小子动手了,量来其他中级魔法师知道以后也不会说我以大欺小……”
六级魔法师说着竟然脚步随意地向袁望逼近!
而他的身上明显有五颜六色的光芒闪动,分明是跳下丛楼之前就施展了防身法术的样子。
袁望见到那双眼绿光的六级魔法师一步步逼来,心中不由得越发地慌乱,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而那边阿祥等人眼见事已至此,那六级魔法师竟然不问情由地要对袁望下手抢夺宝贝,都气得满脸烧炭,不由得对视一眼,继而不约而同地突然举刀,竟要豁出去地对着那六级魔法师冲袭!
袁望吓得身子一颤,他连忙出声阻止阿祥等人:“阿祥你们别动!”
然后并且再一次将挣扎着挡在他身前的塔阳拼命地拉开:“塔阳!你听我的好不好?!”
袁望这时再也顾不得要隐晦的说话了,只得将话挑明,声音有些颤抖地说:“六级魔法师大人,你这样肆无忌惮的行事,难道你就不怕身为八级高级魔法师的桑若婆婆知道后大发雷霆找你麻烦?!”
六级魔法师已经不疾不徐地悠然走到袁望身前,他看着袁望等人的神情与动作,像是在慢悠悠地欣赏异常有趣的闹剧,这时候一听袁望的话,他不仅不怒,反而忽然显出一抹张狂的笑容来:
“哈哈!可笑,说你无知,你倒也真是无知得可以!那桑若只不过是一头没了爪牙的母老虎,她算是个什么东西?也能与我相提并论?!”
而就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袁望身边忽然一圈白光闪现,随即一个人影从里面轻轻走出:“哦?我这头没了爪牙的母老虎不能与你这只恶犬相提并论?”
第二十七章:谁在欺负谁?
“是桑若婆婆!”
“啊!队长大人!”
“队长……”
袁望等人一见那个人影从传送门中走出来,立即都惊喜交集地叫出声来,昂格里甚至都激动得在眼中闪现出泪花:“伟大的队长大人,您可真是万能的救命之神哪!”
“你怎么又抢我的话?”
昂格里刚说完,那边正感觉重获新生的阿祥就立即激动对他愤怒低吼,不过昂格里根本就假装是没有听到。
“桑若?”
已经走到袁望身前不到三米的六级魔法师一见到来人,马上就轻声问着,他的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惊讶和轻微的慌张,随即又镇定了下来,对着桑若嘿嘿冷笑了两声说:
“没想到你还真是心疼你的弟子呢,竟然早就在他的身上施展了能够被强大的精神压力和魔法气势激发的‘感知术’,只要有中级以上魔法师靠近他,你就能感知到。”
“袁望。”
桑若一步从传送门中走出来,并没有回应阿祥等人的惊喜呼喊,更没有再理睬那个自说自话的六级魔法师,只是转过脸来轻声地对着袁望说话。
袁望连忙对着桑若真诚地恭声问候:“桑若婆婆。”
桑若看着袁望那张有些苍白的脸庞,轻轻地叹息一声,将右手伸出来一晃,手中顿时多了一把通体深蓝的木质法杖来,粗有一寸的直径,深蓝的木色和法杖前端的一颗镶嵌深蓝宝石都显出法杖的高贵。
桑若又用她独特的沙哑声音温和地说:“这是‘罗亚夏法杖’,质地轻盈,却比精钢还要坚硬,而且借助它来施展法术会减轻一些精神力和魔法力的消耗,你拿着吧。”
袁望连忙双手接了过去,刚刚被那个六级魔法师气得苍白地脸色又缓和了一些:“谢谢桑若婆婆。”
桑若“嗯”了一声,转头瞥了一眼那边的六级魔法师,见他依然在恶毒地说话,只是他似乎在犹豫不决着是不是要率先攻击。
桑若毫不在意他的小心思,摇了摇头,又转过脸来对袁望别有深意地说:
“你现在是我唯一的弟子,所以你不必顾忌什么,你的道路要你自己大胆地走出来,你的行事作风也要你自己果断地决定。”
袁望听得奇怪,但是他随即就明白了过来,将牙齿狠狠一咬,猛然向着那个六级魔法师转身!
而三米之外的六级魔法师之前见到桑若和袁望都不理会他,他早就感觉受到了侮辱和蔑视,所以,在袁望和桑若对话的时候,他一边暗中取出魔法戒指来准备突袭,一边却像是魔法飞弹一样极快地咬牙切齿着说:
“你桑若虽然在别人眼中是一位尊贵的八级魔法师,但是,你不能感知到任何元素的事情,你以为我会不知道?”
“而且七级、八级的法术可没有什么定身、昏迷、死亡、律令之类的半攻击法术!”
“所以你现在也不过就是魔法力比我深厚一点的老女人罢了,说你是没了爪牙的母老虎我还抬举了你!”
“哼!现在只要我随便施展出一个六级攻击法术,即便你能够护得了你自己,你又能护得住这些没用的佣兵?”
“即便你能够护得了他们,但是以后呢?你能保护他们到什么时候?嘿嘿!过了今天,他们这些卑劣的人是生是死还不是都在我一念之间?”
“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将那个歹毒小子的魔法装备交出来,我也就既往不咎,否则……”
这时正是袁望突然愤怒转身的时候!
就见袁望一转过身来就抬起法杖指着那个满脸狰狞的六级魔法师怒斥着:“闭上你的狗嘴!”
那六级魔法师被袁望呵斥得一愣,随即被气得“嘎嘎”怪笑起来,猛然抬起手来就要激发魔法戒指中的贮存法术,一边还阴沉着脸色厉声喝骂:“该死的小杂种 ——”
“律令停止。”
桑若的沙哑声音突然轻轻地响起,然后就见那个正要发飙的六级魔法师突然仿佛被石化了一般静止住,一动不动,不仅是他那只抬起来的胳膊,甚至就连他浑身上正在飘动的衣袖都静止了下来,整个人就像是一座雕塑一样!
并且他身上那本来闪现的护身光芒也在桑若轻声说话的时候突然消散!
而那六级魔法师脸上竟然还不得不维持着刚才的凶厉阴沉!
只是他那双刚才还冒着绿光的危险眼神,现在却满满的都是惊惧交加,还有不敢置信!
这种神情的反差让他看起来极其怪异,不过他自己却完全没有心思注意什么仪态和面子了,而是只顾在心中惶惧地乱吼:
——桑若怎么会施展九级魔法“律令停止”?她不是八级魔法师吗?什么时候晋升到了九级?!我十多年前就是六级魔法师了,现在也没能够晋升到七级,她……她竟然从八级晋升到了九级?!
……而随后袁望的举动,则让一旁的阿祥每每回想起来,都会冷不丁地打个寒战,以至于他每次忍不住地引逗袁望玩闹的时候,都要提心吊胆的准备着随时逃跑……
……但是袁望之后的举动,让塔阳每次回想起来,都总忍不住满心的酸楚和爱意怜惜,也让他对袁望的攻势更加提不起反抗或者倒攻的决心……
就听袁望猛然怒喝一声:“你刚才竟敢侮辱我?你刚才竟然还想杀掉我这一辈子唯一的最好朋友?!!”
袁望看着被桑若队长停止了一切动作的六级魔法师,想起刚才被他歹毒地喝骂和欺压就脸色阴寒。
而再一想起刚才塔阳闪身护着自己时,那六级魔法师身上迸发的真实杀意让塔阳瞬间命悬一线,他就进而愤怒得几乎失去理智!!
“……你不仅欺压我,你还差点就杀掉我这一辈子最好的朋友!!”
袁望忽然大吼一声,往前急冲两步,举起“罗亚夏法杖”就打!
塔阳、阿祥、托马斯等人都看得清楚,袁望的脸庞在愤怒之余,还不经然地流露出深深的委屈和悲伤……
“你们一个个为什么都要杀他?!那个盔甲男要杀他……你这个中级魔法师也要杀他……你们竟然都要杀他……”
眼见着袁望一边扑簌簌地流着眼泪,疯狂地胡乱喊着,一边挥着“罗亚夏法杖”狠狠打击那一动不动的六级魔法师,旁边的塔阳和阿祥等人都惊得呆住。
刚才那六级魔法师是那样的耀武扬威和不可一世,而现在却伸着胳膊像白痴一样任由袁望挥打!
不仅如此,袁望竟然也一改先前的温文尔雅,而是突地变得这样疯狂和凶猛!
这两方面的巨大反差,让阿祥等人都不由得震惊!
而塔阳则是在惊诧之余,还深深震撼于袁望愤怒发狂的原因——竟然又是为我……
“你们为什么要杀他……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我好不容易才有一个好朋友……你们为什么都要杀他……你们为什么都要欺负他……我逃了出来……我不想受人欺负……你们也不能欺负他……”
袁望胡乱地哭喊着,显出罕见的语无伦次地疯狂……
而他的这种疯狂而脆弱的举动忽然让塔阳惊醒!
继而塔阳心中的惊诧被一种强烈的酸楚怜惜,以及让人想要流泪的感动所取代,这种爱怜和感动让他十几年没流过泪的眼睛一时间痒痒的,有些湿润的温热……
袁望依然在挥击着长达一米半的“罗亚夏法杖”,眼泪流在他那张“英俊”的脸上,让塔阳忽然想起袁望刚才的眼泪——小袁望的这两次眼泪,竟然都是为我而流……我没能保护好他,是我太弱小,我都是将近三十的人了,还是个初级战士,我有什么资格去拥有他……
塔阳想着想着,心中就莫名地揪痛和卑微——他是一个这样完美而纯洁的少年,只不过是在最脆弱和孤单的时候遇到了我,感受到我对他稍微的关心,就认定我做他这辈子唯一的好朋友……
他明明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少年,只是处在最开始的性的萌动的年龄,才会本能地寻找能够满足他孤寂心理的东西,所以才阴错阳差地……喜欢上亲吻我的嘴唇……
但是我却私心作祟,假装不知道他的举动和本能的心理……只是难道我塔阳到还打算继续昧着良心引诱他吗?!我怎么能够卑劣到这种程度?!再说我又有什么资格……
塔阳越想越觉得自己无耻下流,不过他终究是那个让袁望忽然动心的塔阳,所以,他怔怔地看着在那里明显越来越没有力气挥打的袁望,在心中的揪痛、卑微、愧疚、爱怜之中,他突然涌起更多的奋发奋进的欲望!
甚至这种想要变强的心比他当初想要报仇的心都要更为强烈!
——我不能再那样放纵地自私地引诱他了!我要压下对他的感情,做他最好的兄弟!我要一生一世地保护着他!哪怕是有可能被烈火斗气焚烧成灰,我也要习练桑若队长当初要交给我的“烈火斗气决”!什么稳打稳扎?!什么自身重要?!我要实力!我要有资格去做小袁望的……“好朋友”……
这边塔阳的刚毅面庞越发显得决绝,而那边那个六级魔法师则依然任由袁望挥杖击打着,一动都不能动,甚至他的脸上还一动不动地维持着刚才的凶厉和阴沉,只是他刚才还在得意与蔑视袁望的眼中,现在却完全变成了愤怒、憋屈、痛苦、惊慌,以及绝望……
实际上那六级魔法师的心中,他的高贵和愤怒都早已在一下一下越来越深的痛苦中消磨殆尽,现在他想要做的只是祈求而已!
但是他连这个卑微的意愿都达成不了,因为他依旧连神情都不能动,依然保持着刚才咄咄逼人的凶厉……并且在袁望一记记的重击下,他不仅没有歪倒,反而一直都像是个练拳的木桩一样,稳稳地站立着,“坚强”地继续迎接着袁望更疯狂的打击!
即使他身上不停地发出了轻微的骨骼碎裂的声响,即使他眼中都疼得失去了焦距,即使他的七窍都流出刺眼的鲜血来……
即使他的心中早已哀嚎连天……
他依旧不能动弹,连声音都丝毫发不出来……这就是律令停止的可怕。
袁望身材颀长,和那六级魔法师的身高相若,这时他虽然带有一两分的故意,但是却也有八九分的真实情绪,所以他仗着有桑若老师在场,根本就不打算再有手软,至于如果杀死了人会有什么后果,他则自动地将这个问题忽略了。
所以,直到那六级魔法师浑身的骨头都已经发不出碎响,只有软砰砰的闷声;直到他的眼睛也变得暗淡而没有焦距,袁望还在疯狂地打击着。
不过袁望的精神早已疲惫,身体更是早已劳累,所以越来越没了什么力量,于是,他的疯狂就更加凸显出来几分脆弱,让旁人不由自主地就会忽略掉那个六级魔法师的惨状,反而越发紧张着袁望的勉励支撑。
“好了小袁望,好了好了……”
塔阳终于忍耐不住地走上前去,伸开有力的臂膀将袁望轻轻地抱住,让他紧紧靠着自己的胸膛,而他那浓眉下的眼圈竟然红着。
“唉。”
桑若在斗篷下看着袁望的那双眼睛也闪过一丝怜惜,她轻轻叹息一声,伸手一挥,一个“舒缓术”就被她施展了出来,然后情绪早已激动得失控的袁望突然得到精神的善意抚慰,就忽然放松了下来,刚才的疲惫一下子涌起,袁望安然地昏迷熟睡了过去,软软地倒在塔阳的怀中。
塔阳慌忙小心翼翼地抱起袁望的身体,那张刻意决绝的脸上,终于留下泪来,落在袁望的脸庞上,塔阳又连忙伸出粗大的手掌小心地为他擦拭。
此情此景,就连阿祥也早已被袁望的浓浓悲伤感染,说不出什么调笑的话来。
只是阿祥心中忽然升起一种莫名其妙的怪异!
——为什么明明是小袁望在打人,而且一下一下地,都将人给活活打死了,呃,或者没有死,不过估计也活不了了,只是,我怎么却感觉吃亏和受委屈的人还是小袁望呢?我这是怎么了这是?塔阳那家伙也是这样,还流泪?真丢人……
阿祥又转脸偷偷地看了离他最近的昂格里一眼,却发现那个雄壮的汉子这时竟然也在偷偷地擦眼泪!
阿祥这时才感觉自己还是正常的……连忙也假惺惺地擦了擦眼睛。
“走吧。”
桑若先对着身体有些踉跄的塔阳施展了一个“蛮力术”,之后才沙哑着嗓音发出命令来。
“是的,队长大人。”
托马斯等人都连忙恭敬地答应,同时也再一次地疑惑——队长大人看来已经是九级魔法师了,这样的高贵人物,就算是国王陛下也肯定要亲自接见和供奉,可是队长大人怎么依然留在我们这个都是初级战士和初级魔法师的小小佣兵队伍中呢……
而且,没有什么人来拜访过她老人家,而身为七级战士的团长大人似乎也敢和她老人家谈协议,将那个可恶的施比斯安排在白发大队中做副队长……
“啊?”
阿祥忽然失声一叫,然后他连忙捂住自己那张大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