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调教+番外——万家灯火
万家灯火  发于:2013年05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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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宣一声不吭,默默走了出去。他把项圈上的链子取下来,拉高衣领想极力遮住项圈,可总会露出来。而且又不是大冬天,缩头缩脑就显得特别猥琐。

回到会所准备请几天假,结果碰着了庄雅言。

庄雅言是为会所的事来的,无暇顾及赵宣,一眼没多看就走了,反而是庄文留了下来。

赵宣和庄文最多一面之缘,他礼貌地点点头后要走,却被拉住了。

两人在楼梯间,庄文左右看了看没有人经过,递了一条药膏:你脖子,破皮了。

虽然不熟,可人家的好意赵宣也不好意思拒绝,低低说了声谢谢。

庄文见赵宣要走,低声说:有什么事你可以找林老板。说完快步离开,留赵宣一个人站在原地,想了想他说的林老板就是林献堂。

现在不管是荣佩还是庄雅言都不再是会所的老板,但赵宣还在会所做事。主要因为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合适他,薪水又这么高的工作,就边做着边再寻觅。如今赵宣是会所里的大名人,他还是头一个鸭子变凤凰(?)的,勾搭上了前一个老板不说,连第二个老板也对赵宣颇为照顾。

几次接触下来,慢慢也开始了解林献堂。

林献堂和荣佩不太一样。荣佩完全就是个甩手掌柜,林献堂却凡事亲力亲为,搞得下面的人战战兢兢。但是林献堂又比荣佩明事理,是个很好讲话的人,只要不触及原则,一切好谈。

林献堂见了赵宣总会搭上几句话,无非都是些平常的话,一回生二回熟,慢慢熟稔起来。

庄文是怎么知道他和林献堂的事,还让他去找林献堂?存着这个疑问,赵宣就留意起来。连着几天荣佩都没召唤他,好像完全忘了还有这么一茬,他像平常一样下了班,换了衣服往回走,正见着林献堂一个人坐着喝酒。

赵宣走过去,坐在林献堂身边。

林献堂给赵宣叫了一瓶啤酒,寒暄道:下班了?

赵宣点点头:很少看你一个人啊?

林献堂双臂一张,往沙发上一躺,大大地出了口气:没事,就是觉得累。

赵宣无话,默地给他倒满酒。

林献堂看着他,突然笑着说:嗯……你和我认识的一人好像。

赵宣笑了笑。

林献堂又说:不过你们倒是两种类型,你要是不说话,看上去就很难亲近。亲近后才发现,啊,原来是这么温厚的一个人。

赵宣被夸得脸红。

林献堂喝了两口,想起什么似得,指着脖子,问:怎么回事?

赵宣摇了摇头。他倒是不太愿意张扬和荣佩的事。

林献堂何其精明,看穿赵宣的心思,说:在我接手这里之前,都知道荣佩喜欢上一个人,喜欢得不得了。

不知怎么地,赵宣就想起荣佩之前对他的百依百顺,他也很喜欢。

林献堂叹了一口:你就当我喝多酒了。能跟荣佩撇清关系就赶快,他不是什么好人。

赵宣觉得这已经不是好人不好人的问题了。

林献堂说:说到底我们都是一丘之貉。他要是和你玩,你别当真,我记得你之前不太乐意接荣佩这个客的。

赵宣哪想到林献堂翻出这么旧的帐。

我只劝你一句,别把游戏当真心。

赵宣不是不懂这个道理,但自己真心在哪儿,他反而不确定了。

第三十四章

荣佩一连几天没有召唤赵宣,心中甚是想念,一时兴头起来了,也没事先通知,自己巴巴跑到赵宣家门口蹲点。

他之前落魄时也暂住了一段时日,今日再故地重游,却是看什么都不顺眼,花儿没之前红,狗也不可爱了。眼见就等到了天黑,飘来的饭香能把他馋死。可荣佩怕自己就早走这么一步,赵宣就回来了,愣是撑着撑着,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听到脚步声,荣佩一下惊醒过来,却是一个不认识的人在蹑手蹑脚从楼上下来,手里抓着个大布袋子,还捏着一把刀。

那小偷一看荣佩,顿时心慌。啪地,亮出了武器。

荣佩学过防身术,可楼梯间狭窄昏暗,对方手上还拿着刀,他本无意惹事,就当没看到的,可那小偷太不淡定了,这样就慌张起来。

荣佩因为久等赵宣,加上腹中饥肠辘辘,脸色不善更是两眼放光,那小偷直直捏着刀子,横冲直撞过去,荣佩闪躲不及,背后靠着墙,就听见嘶啦一声衣服破了,跌坐在地。

他本能地捂住肚子,一片温热黏稠。

被赵宣鞭打的伤才刚好,又遭了这么一次灾祸,荣佩想他是不是应该去烧个香求平安了。

小偷跑到楼下,刚准备飞奔下楼,可见荣佩又犹豫起来,这时楼下开进一辆车,熄了引擎。小偷再不多想,赶紧逃跑。

赵宣谢过林献堂顺路的便车,刚一脚踏上楼梯,一人就撞过来跑掉了。

老房子楼梯间也没灯,赵宣看不清人脸,没多在意就接着上楼。等到自家楼层转角一看,荣佩斜靠着墙,手捂着腹部,喘着粗气。

不管荣佩现在怎么对他,总不能见死不救的。可荣佩一见赵宣就一句:怎么这么晚才回!

青天大老爷,赵宣冤枉!

这时管不了许多,赵宣看林献堂车还没走,赶紧一个电话打过去。

荣佩厉声质问:你他妈和谁厮混!

要不是脸色苍白如纸,真不信还能像个没事人一般中气十足,大吼大叫。

赵宣弯腰抱起荣佩,没心情纠结,眉头死紧,抿着嘴大步下楼。

林献堂一见,把车后门打开让人进去,赶往最近的医院。

荣佩这时明白过来,可实在没力气再多说一句,赵宣按着荣佩的手,帮捂着出血的伤口,指间全是血。

一到医院不等赵宣自己找医生,几个护士医生围了过来。把荣佩推进急救室,林献堂拍了拍赵宣的肩,无声安慰。

荣佩和林献堂虽然算不上熟识,但之前见过面吃过饭,算得半个朋友。而林献堂跟赵宣虽然是老板下属,近来也熟起来。

过了一会儿急救的医生出来,说没大碍,幸运的是伤口还算浅,没伤到内脏。

不免对赵宣脖子上的东西多看了几眼。

荣佩看着林献堂和赵宣站一起,越发不好,赵宣就说去缴费办手续。

荣佩等赵宣走开了,对着林献堂冷笑:您今天可真做了一回好人。

林献堂好风度笑笑,说:难得见你这么狼狈。看得我真是于心不忍。

荣佩说:要不是事出突然,我还真以为世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林献堂见赵宣拿着新病历匆忙走了过来,就不再说话。赵宣自然察觉不到两人间风起云涌,推着荣佩进了病房。

林献堂说了两句,借机告辞。

又剩下两人相对无言。

荣佩却刁钻得很,一会儿渴了要喝水,一会儿饿了要吃饭,嫌不够还要吃水果。赵宣烦不胜烦,刀子一拍:够了!

换做平时就是赵宣又丁点儿不乐意,荣佩也都愿意顺着,可放先下,他哪能容得下脾气还比他大的人。

顾不得身上刚包扎好,荣佩一掀被子站起来:胆儿肥了要造反了是吧!有人撑腰了不要我了是吧!

这话说得不伦不类,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反正荣大少爷自是能屈能伸,从不觉得自己矮人一截。

赵宣想起两人矛盾的由头,确实是他下手没分寸,可到底谁不要谁啊。

一时也不想争辩,扭头就走。

荣佩力大得不像给人捅了一刀,拉着赵宣,一把关上门:你要从这儿走,就从我身上踏过去。

赵宣挫败地跌坐在椅子上。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我还问你想怎么样?是说你怎么不辞了,原来和林献堂勾搭成奸了。你也真行啊!

我辞不辞和他没关系!

是嘛。荣佩阴阳怪气的勾长了话,我还真当你做妓做得乐不思蜀了。原来你还这么有骨气啊。当初不就是想应付完了我就衣锦还乡吗?现在可舍不得了?

赵宣就当荣佩撞了脑袋,听他一通胡话,反而冷静下来,沈声道:那你我就此两清,我走。

荣佩当即就气哆嗦了,张嘴不利索,结结巴巴一声:放屁!

第三十五章

放屁就放屁,赵宣二话不说扯开挡在面前的荣佩。荣佩大跨一步,长臂一伸,把水果刀抢在手里了,抵在赵宣面前,说:你再往前一步,今晚就陪老子在这儿睡吧!

赵宣不得不刹车,看着眼前明晃晃的刀锋,晃得眼睛痛。他不管不顾,捏着荣佩的手腕一使劲,!当一声刀就掉地上了。

再闹也要有个限度!

赵宣这么一吼,荣佩呆呆地任刀子掉地上,手腕酸麻的痛,他就看见赵宣的眼慢慢垂下来,说不尽的疲惫。

赵宣松开手,荣佩竟是一动不动的,任他开门出去了。

荣佩呆傻了似的站在原地,半晌回过神来,看着空荡荡的病房和阴冷的走廊,才发现赵宣是真的不见了。他马上给庄雅言打了电话,颠三倒四地把前因后果讲了一遍,庄雅言头痛不已,应付下来,嘱咐他要他好好待在医院哪儿也不要去。

荣佩放下电话,外头的风呼呼吹进来,吹得他鸡皮疙瘩都起立敬礼了。反而冷静下来,拨通了赵宣的电话。

喂,你在哪里?声音听起来端正无比。

……在外面抽烟,你在病房里不要乱跑,我马上过来。赵宣听着荣佩这正常到反常的声音,一时竟然有些心急,马上灭了烟往回走。挂电话之前就听见荣佩鼻音浓重地嗯了一声。

荣佩听着切断的忙音,一把摸上自己的脸,嘴角都翘高不少。

赵宣很快就折了过来,看见荣佩好好地躺在床上摁遥控器,终于放下了心。关门拉了把椅子坐下,赵宣深深出了口气。

荣佩强装淡定,摁遥控器的速度和力度倒是越来越强,一会儿就心烦了一把丢开,专注地盯着赵宣。

赵宣这段时间心身倍受折腾,眼圈又大又黑不说,整个人都跟牢犯似的死气沉沉,原先一双黑眼里都看不到神采。荣佩越看越伤心,坐在床边,乖乖猫咪似的伏在赵宣腿上。

赵宣看着荣佩这别扭的姿势都难受,扶着荣佩手臂一起坐在床边。

两人执手相对无话,仔细想一想,竟然有几个月没有能这么安静地坐在一起了。

荣佩摸上赵宣脖子上那个他亲手戴上的项圈,双臂环过他脖子,下巴搁在肩膀上,幽幽地说:那天痛死了我知道不?

赵宣愣了一愣,才意会过来。

他摸着荣佩的头发,说对不起。

荣佩竟是无比受用,乖乖地应了一声。他从后面解开项圈的搭扣,取了下来丢一边。

赵宣摸了摸自己突然光秃的脖子,一侧脸看见荣佩亮晶晶求表扬求亲吻求抚摸的眼睛,苦笑不得。

荣佩倒是红脸白脸唱尽了,再怎么想倒都是他的不对。

伤口还痛吗?

刚才那番争执下来,纱布见红,赵宣碰又不敢碰,担心地问。

伤口缝了好几针,麻药一过就疼,刚才是情绪激动不觉得,这会儿一静下来被赵宣这么一提,荣佩深深感觉肚子像被人搅了一通。

我找医生来换绷带吧。说着赵宣起身。

荣佩拉着他手不让走,靠着说:别管了,就这样吧。

赵宣觉得不妥,荣佩说,你亲亲我就不痛了。竟是一脸红。

赵宣坐回去,依言亲了亲荣佩: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

荣佩还是睁眼望他,欲言又止,欲说还休。赵宣都不习惯荣佩这么含蓄,只觉他是痛的睡不着,把荣佩裹进被子里,他也躺在一边。

荣佩犹觉不满足,翻个身和赵宣面对面。赵宣累极,沾枕就睡。

荣佩取下自己脖子上戴的一条男款链子,给赵宣扣上,低低说:看你还怎么跑。

赵宣迷迷糊糊地,握住荣佩不安分的手扣在胸口上。

安静的夜里门慢慢被推开,病房里只剩下一地月光,照着不大的病床上两个隆起的条形物。

两人相拥而眠,一声狗男男还来不及飘进病房,门又被轻轻关上。

第三十六章

俗话说有情饮水饱,一晚上荣佩就这么和大个子赵宣窝在病床上到第二天发现腰更疼了腿更酸了,走路都没劲儿了。可心里快活非常,整个人都神采焕发出来。

庄雅言还担心荣佩伤势愈合慢,特地第二天又赶过去看望,一看,好嘛,两人如胶似漆甜甜蜜蜜,堪比当年他和荣佩那段旧日好时光。一时间感慨非常唏嘘不已,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第一次看荣佩这么开心。

给荣佩办了出院手续,只要赵宣听话,大概荣佩都能活过七八十岁。

荣佩把庄雅言当自个人,一句不谢。倒是赵宣恭恭敬敬给他鞠躬言谢。庄雅言脸白了又青,看荣佩对赵宣真心相待,心里那滋味就像老爸嫁闺女儿。

想着就对赵宣说:我还没看荣佩对谁这么上心过,你要对他也有意思,别又像上次那样,是个人都折腾不起。

赵宣面对这霸王条款也只得点头说是。

荣佩没什么特别好,可说回来也没什么特别不好。就是寻常找了个女朋友,也不见得有荣佩那么听话,更别说床上那副放荡的模样了。这么自我慰藉了一番,看荣佩的眼神更温柔了几分。

可他始终有点儿介意荣佩和庄雅言的关系。赵宣是不会藏心事的人,很快就被荣佩看出来。

荣佩笑得肚子疼:你还真是傻得二里吧唧的,我要和他有什么,还有你嘛。

赵宣脸蓦地沈下来了。

其实荣佩也二里吧唧,说话不经过大脑,更没怎么安慰过人。看着赵宣那副有点儿哀怨有点气愤还有点丧气的表情,荣佩七手八脚地围着赵宣转,又是蹭又是吻,可赵宣的脸色一点儿都没变。

你要不信,我这就给庄雅言打电话,你问他还爱不爱我!

赵宣脸色更黑了。

你这是要怎么样啊!荣佩抱头大喊出那句矫情的经典台词:我、该、拿、你、怎、么、办!

整个重点错误的情况下,两人相对无语。

终究赵宣开了口:我没初恋。

荣佩噗得笑出来,马上变脸,掐着他脖子问:那我是你的什么!

赵宣一瞬间想回答:优乐美……脑筋马上反应过来,抢说:没,没恋爱的感觉,这样也叫初恋吗?

虽然是情急之下说的,但也是个大实话。他和荣佩做最多的就是做爱,一般男女约会的模式肯定不用指望,可差不多每次见面都是滚床单也……更像是炮友、床伴的关系。

赵宣犹犹豫豫地把心中所想讲给荣佩听。

荣佩沉思良久,说:和一个陌生人做叫一夜情,那和认识的人做不就是夜夜情吗?

所以其实他们现在约会就是为了将来更好的做爱,结婚之后就是长期合法的做爱了。

赵宣问:那你当初和庄先生呢?也是抱着这种想法在一起的吗?

荣佩说:我和庄雅言啊……边说边回忆,盖棺定论道:那时候我还小,不懂事。

赵宣看着一脸正直无愧的荣佩,倒真的想致电给庄雅言问个明白了。

什么叫……不懂事?

荣佩站起来颇为凝重地踱步,说:那时候我还不懂什么男女之欢、男男之爱。听起来虽然不可思议,但我母亲在世的时候,家教还是很严厉的。直到遇到庄雅言才知道原来男人之间做爱也可以这么舒服。

说到底是荣佩臣服于肉欲了。

而且庄雅言对我很温柔也体贴,两个人相处模式就像情人一样。现在想也许只是当时的我一厢情愿而已。看着赵宣疑问的表情,荣佩颇为不屑地说:看他对庄文我就能感觉出来了。

赵宣不了解,但荣佩这么说,也八九不离十了。

那你现在……?

荣佩挥挥手,说:你放心,我和庄雅言当初也许还有那么点可能性,但现在完全不可能了。倒是你──荣佩话锋跟着表情一转,凌厉至极──和林献堂走得很近嘛?

赵宣梗了一下:我和他只是上下级关系,他现在是会所的老板。

荣佩端详了许久,把赵宣的每个表情看在眼里,才慢慢笑出来:那就好。

赵宣想了想,决定还是问出来:会所到底是……?以后也是别人的了?

谈到正事上,荣佩一脸惆怅,却又有点轻松的表情,说:本来只是为了自己玩玩方便才搞这么个东西,后来越做越大,牵扯的人也越来越多,万一出事了后果也是不堪设想,老实说能脱手我也觉得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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