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水不流外人田(FZ)上+外篇——欠扁之包子
欠扁之包子  发于:2012年0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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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的扛着一串火红的长条形物件悠悠飘过,留下一串“糖葫芦卖”。

一辆白色马车慢慢驶在街道边侧,前方的驾车的人淡笑着看着路边缓缓飘过的摊位,偶尔回头透过露着一隙厚重的

帘幕凝神望向车内的人儿,眼睛里盛着满满的柔情,好像全世界便只剩这车,这人了。

一会儿,架车的人突然柔声说道:“今天晚上就住这个小镇吧?挺安静的。”

车内人没有接话,许久,驾车的人有些着急,行儿这么虚弱,连日驾车离开简居,虽然自己努力将车开得平稳了一

些,但终究是那么些天了,现下应该是睡着了吧,不知有没有盖好毯子。

白隐想着便将车停在路边,掀开门帘钻了进去,却见简行侧身靠在马车墙上,毯子耷在一边,一截清瘦白皙的臂膊

露在外面,眼睛闭着,纤长的睫毛如蝴蝶振翅般轻轻颤动,眉头微颦,竟是皱着眉浅浅睡去。

白隐轻笑了一下,行儿总是不知道如何保护自己,看来只有遗忘才能放下伤痛吗,那么为何没有忘记自己,若不是

自己去了简居,便没有那么多些事了。

白隐叹了口气,轻轻抚上简行垂落的发丝,这样安睡的行儿,其实还是痛苦着的吧,不然怎么会皱眉,看到这里自

己已经不明白自己所做是否值得了,利用医术救人,告诉简行救人不问事,不让简行知道所救之人的复杂身份,特

意救下师汝和花沁人,知道裂瞳的身份后还瞒着简行出山认识了裂空,四处撒网认识各色人物,利用他们查找关于

笙医的事,然后就像蜘蛛一样等待笙医身边的人踩线,但是希望来得太快,没来得及思索怎么瞒着行儿,最后为了

笙医不要顺着线索找到简居查出些什么,还放火将行儿住了很久的简居烧的一干二净……

所以这一切,值得吗?想到这里,白隐像是一个一路懵懂的人,突然发现眼前的一切都有些不真实了,自己从前都

带着自己过去的仇怨看待周遭的事物,计划将发生的所有事,只有一件事出乎意外,大概就是自己也会如此温柔,

发自内心地看一个人的睡颜了吧……

行儿的黑发缠着黑布带,干净的身体松松地穿着白衣,黑色粗股的线很明显地连成一串游行在布衣的连接之处,妥

帖,沉稳,整个人安静地坐在山脊上,向后微微仰着头,很认真的看着天空。边上的绿草迎风倒了一片,翻过比正

面稍显白的背后来,乱石阶中偶尔有小昆虫跳过,就像周围没有任何不明事物般继续伸出前肢挠了挠头,而后再次

跳入草丛,很快便隐没不见了。

就是第一次见面吧?那么纯净的人,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到,让自己不由得放下了正在寻找的药草,也开始望向天空

:无风,所以白云只是慢慢消散再聚集,幅度小得就像什么形状都未改变,但是那个像人脸的云真真切切地就变成

了模糊的一坨,是了,有些事情,就是这样渐变,速度慢的自己都未曾察觉,所以当那个突然的质变出现时,才会

张皇,才会宁愿闭上眼自欺欺人。

但是现在不会了,自己已经决定要遵从师愿了,便不会再如此懦弱。

“你是在找什么东西吗?”那个时候是行儿注意到自己了,但是却没有看自己,仍是似有似无地看着天空,但是自

己却可以感觉到他真实的笑意,于是答道:“啊,确实,在找千穗草。”

“那个是一种草药吧?描述一下可能我能帮到你呢。”行儿把视线从天空转回来,笑窝甜甜。

“哦,那个啊,是这样的,株高约一尺,叶对生,花两性,花序呈聚伞状,花有四瓣,一般为淡黄白色,气香,味

辛凉,种子……”自己很专注地回答。

“那样说的话,我可是没有办法帮到你哦。”行儿忍不住插话道,然后毫无防范地走过来抓住了自己的手:“呐,

你跟我说它一般会长在哪里,我带你去啊,这个林子我很熟的。”

咦?就这么被拖走了吗?行儿的手,莹洁如玉,指关节修长,手心微凉,大概是体质问题吧,想到这里不禁紧了紧

行儿的手,“嗯,抓紧点,不要丢了,迷路了很容易遇到野兽的。”行儿回头笑道,而后加快了脚步。

“到了!”站在一群树的面前,行儿笑道,“但是,我还没有告诉你哪里有千穗呐。”

“哦,好像是没有,但是林子里不是应该什么都有的吗?”行儿认真地说道,还顺着树丛间隙往里张望。

“嗯,至少千穗可能在这里了。”虽是不同意行儿说的话,却还是想顺着他的话说,呵,自己居然学会不争辩了。

“哦,那么,在哪个角落呢?”行儿一副要有大作为的样子,自己便忍不住笑了:“哦,大概是在大树下的吧。”

“哦!我去找!哦,一起去的。”行儿拉着自己的手就杀向丛林深处,一边念叨着“大树大树,越大越好吧。”

呵,千穗其实喜欢贫瘠之处,而且从来不和任何植株共生,大概会在悬崖峭壁什么的吧,但是那样他一定会受伤的

,那就到树下去找吧。

说来自己在行儿找到一株一尺左右的趋阴草海装作很高兴地告诉他是千穗呐,颠倒黑白就只是看了他如此努力的样

子。

“千穗是通俗叫法,你说听起来像什么?”自己居然还有了开玩笑的心思。

“哦哦,千穗,千岁啊。”行儿说道,而后大喜道:“那这个很厉害喽。”

“嗯,虽说不能千岁,但是可以续命,无论那个人受了什么伤,中了什么毒,都可以续命七天。”顿了一下,又笑

言:“所以你帮了我大忙啦。”

当时行儿的眼睛亮晶晶的,拿着趋阴更是爱不释手……

其实说起来,自己性格真的变了很多呐,慢条斯理地说话,更为谨慎的行事,不仅是因为遵从师愿必要的吧,更多

部分大概是因为想让自己更成熟些,才可以保护行儿,保护那样毫无戒备的他,保护这个记不起从前,现在又忘记

除自己外所有东西的人。

第二十四章:赏刑

“唔……”白隐只觉手下人儿微微皱了皱眉,而后渐渐舒展开对着自己甜甜一笑:“真是不好意思哦,一不小心就

睡着了。”

白隐帮他拉了拉毯子,也是笑道:“这样好啊,这里安静吧。”

“嗯。”简行带着点淘气狠狠地点头,而后撩开帘子看着窗外伫立的小摊,说道:“安静地就想一直一直呆下去。

”话刚出口便后悔了,说到底自己现在连隐和自己的关系都不甚了了,怎么会任性地说这种话呢,简行小小心地低

下头,再不敢说些什么。

“行儿也这样想啊,那我们就住下吧。”白隐脱口而出,不知为何,看他一副惊弓之鸟的样子就好心疼:“我们可

以在这里开一家医馆呐,嗯,总算可以安定下来了。”

“欸,真的?”简行惊喜地抬头,看见白隐一脸认真的表情又不禁脸一红,迅速低回头去。

“嗯,待会儿先找家客栈住下,我出去打听打听,行儿很快就有家可以住了……只怕……”白隐故意顿了顿,果然

见简行不胜好奇地抬头,便笑道:“只怕行儿不肯和我住呢,到时候我可是会很忙的呐,所以店里面可是会人来人

往的。”

简行楞了一下,刚要反驳便被揽入白隐怀中,只听得他柔柔地在耳边低语:“医馆的名字便叫行馆,可好?”

简行将头深埋入他沁满药香的怀中,深吸了一口气,不知为何,有这种感觉,只记得他,便好……

一个大型的苑落,肆意着杂味的花香,各种长着藤蔓的植物横行在每一片土地上,这么一来,苑落的气味更是像翻

了一口陈年的缸一般,飘着一股所不清道不明的香或者臭味。

一个小湖将之一分为二,那些霸道的植物甚至将身体延伸到了湖上方,在察觉到无法扎根湖水里之后便将触须一般

的东西暴露在四散着水生植物特有的浑浊气息的空气中,骄傲地展示着自己的领土。

湖中央筑着一个木制小亭,像是乱世中唯一的宁静之地般没有被乱糟糟的花香和放肆的藤蔓渗入。

紧贴着湖边,一个身着黑袍的人安坐在硬质长椅上,身边站着一脸谨慎的炎,隐隐还有些似人似鬼的仆从在没有任

何命令的情况下出现在硬椅周围,端上些主人需要的东西。黑袍人偶尔含入几口杯中的澄澈液体,更多时候,便是

抬头望向湖心的亭中。

朗月不偏不倚地挂在黑夜的幕布上时,只见他轻轻抬了抬手,亭中便火光冲天,亭顶发出抽搐般的“吱吱呀呀”声

之后便无奈地从最高点落下,坠入沉静的湖水中,不一会儿亭子的围栏和底部相继倒塌。

就在所有遮拦都倾覆入水时,一个人突然弹了出来,直挺挺地立在湖上方,身后背负着一根粗大的木桩,双手被反

绑在木桩上,双掌紧紧贴着木桩粗糙的表皮,近看却是五根细不可见的漆黑绳子分别绑着那人的四肢和脖颈,绳子

向外一直延伸到湖边的植物根上,偶尔还会随风颤一颤,带着那人迎风如旗一般飘荡。

那人被突如其来的换位吓了一跳,睁开了在此之前一直闭着的眼睛,张皇地看向四周,在看到黑袍人时突然面色变

得惨白,而后张嘴嚷了几声,却只能发出“啊啊”的音节,却是舌头被齐根割去,无法说话了。

黑袍人看见那人已然清醒,便闭了闭眼,立马有人走到湖边向湖中倒入滑润油亮的液体,而后点了一个火把慢慢放

入湖中。

等黑袍人睁开眼时,火已然打着拍子向湖心优雅地踱步过去了,不一会儿,方才坠入湖中的浮木慢慢燃烧起来,整

个湖映着冲天的火光好似在开一个末世的狂欢,庆贺永远不会到来的彼岸。

黑袍人伸出手,从跪在自己脚边的下人手中拿过一把弓,弦上搭着一支有微弱火苗的箭,而后缓慢坚决地拉开弓,

眯起眼,透过被火扭曲的世界找到了那人背后的木桩,只听得“嗖”的一声,那支箭便带着颤人的呼啸声穿透了火

跳跃着的透明般的身体,精准地插在了那人颤动的木桩上,整个动作快得箭上的火苗还未熄灭,便借着木桩表面的

碎皮猛烈烧了起来。

那人惨叫几声,用那几个仅有的音符,而后拼命扭动绑在木桩上的手想从束缚中挣脱出来,却觉得绑在四肢上的细

绳一松,整个人便往已经烧成炼狱的湖心落去。

就在他的双脚快要没入沸水中的刹那,绳子又紧住了,而漂浮在湖水中的还未燃尽的亭子的木头,却是慢慢向那人

聚拢来,接着绳子忽紧忽松,那人努力使自己的脚远离下方灼热的世界,双手仍是不断地挣扎。

一会儿后,那人便精疲力竭,双手只是出于本能还在胡乱动作,双脚则是不听使唤地慢慢往下伸了,不出意外的,

他碰到了一根欢快燃着的木头,只是处在灼热气焰中的双腿突然碰到了实体,猛力的刺激让他不由缩了下腿,不久

又因为疲软再度垂落下来……

如此反复,身后背负的木桩已经火势蔓延……

“炎,你在看吗?”黑袍人突然开口。

炎从发愣中惊醒,连忙回答:“禀阁主,属下在看。”说着炎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仍然安坐在硬椅上的黑袍人,唇

红齿白,纤眉入鬓,赫然是一张十五六岁清秀少年的脸,美中不足的便是那少年的左眼处横卧着一条已经结痂的伤

疤,想来那少年当时该是险之又险地保住了那只闪烁着星辰般光芒的左眼吧。

“那人是想找一个庇护之所吗?这样胡乱地蹬腿。”黑袍人说道。

“想必是的。”炎小心地措词。

“怎么可能找到呐,在这个世界上。”黑袍人转过眼来看着炎,问道:“炎,你说这个世界上,有庇佑之地吗?”

炎惶惶然,从来也没见过阁主如此感性,自己该如何作答?正手足无措间,便听得黑袍人一声微弱地几乎可以被空

气带走的叹息:“唉……算了,我也累了,你处理一下,别让火点了这片园子。”而后炎只觉清风一闪,黑袍人已

消失在墨色的黑夜中

第二十五章: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炎感觉黑袍人的气息完全消失了,这才叹了一口气,拿起跪在椅子边仆从手上的弓,掌风一推灭了上面的火光,而

后搭箭在弦,射穿了湖中面目全非的人的胸膛,便转身嘱托道:“清理一下,像以前一样把人沉在湖底,坠块大点

的石头。”

末了,炎看了看空中的朗月,说道:“顺便看一下湖底满了没,若是满了,掘个再大点的坑吧,把尸骨收拾一下填

进去,不要浮出来了。”而后轻轻转过身离开了五味杂陈的苑落。

苑落向东行千余米有一个宅子,说大不大,也不奢华,却是点上了最亮堂的灯柱,映得整个屋子比此刻高悬在空的

朗月更招人注目。

走进大门去,便见一排雪白的墙,却是闪耀着即使在这灯火通明的宅子里也不显黯淡的光芒,细看之下却是在沿墙

半人高处每隔一尺凿着一个洞,猛地往里看还被闪了下眼,原来是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正中地嵌在洞里,灼灼地向

外散着强光。

墙与墙间仅容一人勉强通过,墙高一丈有余,密密地铺满了门到正房间的空地,煞是诡异,再张望左右,倒是一点

没有其他路了,如此一来,来人便只能随选两道墙间空隙通过,不知可否顺利通到正房。

姑且认为已经通过了墙路吧,到了排墙尽头,隔着几步便是正房了,不提这几步让多少人阴阳相隔了,权且当做老

神眷顾,又安全地站在门槛上了吧,正房的门,向来是紧闭的,现在不劳神费力地去抠门等待主人回应,就当自己

是个幽灵,此处带着没有形体的身子探头往里面看吧:若说穷,大概有几个形容词,一清二白,家徒四壁什么什么

的,乍一看,这些个词还都可以套在这间屋子上,其实屋子蛮大,整个宅子就剩这一个可以住人的地儿了,还能不

大些?

屋里除了个人,确实没什么家具,连张床都略去了,但是等一下,视线往下移一些,然后赶集抛弃这些词吧,那个

穷人可以坦坦然地把兽王的皮毛当布料一般随意铺在地上?

哦,再视之,原来不是随意铺了,每张皮都去头和四肢,光剩最平坦的地方,和其他虎皮缝在一起,不知是哪个巧

匠所为,用的又是何线,寻常看去,整片地板上就像只铺了一张虎皮,毫无接合之处,浑然天成。

整个房间看不到明显的照明用具,却是亮如白昼,在屋子的一个角落,一个黑袍人蜷缩着身子把脸埋在虎皮中,不

知是醒是睡,口中还喃喃自语,声音甚是柔弱,与先前炎所见阁主相去甚远。飘渺的像是求助的声音弱弱地回荡在

空屋子里,从这个角落弹到另一个角落,最后停在屋中央,便无可奈何地停住……

好,好冷……又是冬天了吗?呵,自己在这个狭小的街道,已经呆了多久了?

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裹了裹身上褴褛的衣衫,尽可能地靠近一家酒馆,贪婪的享受了一下里面藏不住的灯火,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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