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者的背后+前传——芸鸟
芸鸟  发于:2013年05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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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已经拟订草案,以后改变替身的工作范围,不再让他来北方。当得知律被俘虏的消息时,格里佩特后悔的恨不得杀死自己。

就算律是博尔斯图的幸存者,就算王宫里永远有看不起他的小人,在格里佩特眼里,他还是最可爱最值得信赖的。

透过马车的玻璃,他已经看见远处隐约移动的东西,他们来了。

他跳下车,站在雪地里迎接。

“你真尊贵,他居然亲自来接你,就那样站在雪地里。”罗兰说话的语气居然有一丝嫉妒,律很想高兴,却高兴不起来。

“你跟格里佩特谈了什么条件?用我交换了什么?”他扯开话题。

“没什么,无非是一些生活物资,那些东西在南方一点也不稀罕,可在北方却很珍贵。”

“罗兰……”沉吟半晌,律开口叫他。

“什么事?”

“投降吧,对所有人都好,城里的人都听你的话,你这样做又有什么意思?”

“什么都可以做,惟独不认输,不跟你们分出一个高下,战争不会停止。”罗兰此时却前所未有的坚定,冷漠的说出了“你们”,让律不得不相信,他真的是敌人。

“为什么非要分出一个高下?”律还想劝,罗兰却抬手阻止。

“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一个人要做什么,从一出生就被确定了,我不贬低格里佩特,他确实是天生的统治者,很优秀,至于我,”他轻轻笑了笑,“尽管没他这么有天赋,却天生就是为了成为他的对手而存在的。”

“为什么是你?你……”律想说,他并不适合战争,起码不像一个战士。

“以前不知道的,有一天突然全明白了,”罗兰伸手摸了摸律的头,“或许以后你也会遇见这样一个人,必须与他战斗。”

他突然搂住律,低头吻他。

律张开嘴想叫,却给了舌侵犯的机会。

很深的吻。

他从来没有被人吻过,连怎样反应都不知道,和罗兰相比简直是个孩子。

罗兰在任何地方都这么安静,连这个时候也一样,小心翼翼的吻他,却不发出一点声音,像是怕伤到他。

松开的时候,律已经近乎窒息。

“你真是只纸老虎,”罗兰笑起来,“很凶的模样都是装的。”

律还是憋闷,慌忙的喘着气,没有力气说话,只能忿忿的瞪着他。

反正也要分别了,以后不会再见面,就由他去吧,律这样宽慰自己,没有一巴掌打上去。

何况,对于造成这种局面,他竟然有些难过,全是因为自己不明确的态度,才造成罗兰的误会。

“放心,外面看不见的,”罗兰转身向外张望,又叫马车停下。

格里佩特近在咫尺,熟悉的脸紧紧裹在毛皮帽子里,显得很滑稽。

“我跟你一起去。”罗兰先下了车,伸出手拉住律。

下车的时候,律看见格里佩特几乎焦急到要冲过来,顾及着身后的士兵,才强忍着没有动。

“我要的东西在哪里?”罗兰把律掩在身后,冷冷的问。

格里佩特的视线全都集中在律身上,心不在焉的指了指旁边。

律越过罗兰的肩膀,看见他曾经朝思慕想的人,却没有勇气自己过去,只是悄悄挪动脚步,离罗兰远一点。

格里佩特突然大步走过来,完全不顾罗兰在场,冲过来紧紧抱住律。

“我好想你……我一直怕你死了。”

律说不出话,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熟悉的声音,语气,像是回到了一个亲切的地方,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律此时再回想那些被囚禁的日子,忽然觉得很害怕。

“格里佩特殿下,”罗兰不冷不热的开口,“我可以跟你说句话吗?”

律狐疑的抬起头,眼看着格里佩特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勉强的松开手,跟着他走到一边。

罗兰像是很高兴,在和他很近悄悄的说了句什么。

律清楚的看见,格里佩特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暗的发青。

“那,再见了。”罗兰对律微笑着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他们,去检查自己的战利品。

格里佩特一言不发的走回来,搂住律的肩膀,力气大的他几乎要惊叫出声。

“我们走吧。”他低沉着声音,跟刚才简直是两个人,律虽然不知道罗兰对他说了什么,但他的反应已经十分明确。

他在生气。

为什么?

“这样先走,没关系吗?”律觉得不等罗兰离开就先走,有些轻率。

“你是在怀疑我这样做不对,还是在惦记什么?”格里佩特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律一头雾水,不敢再说话。尽管他在格里佩特面前从不需要礼节,对方生气的时候,他也不敢太随便,他们毕竟不是同等人。

一想到这里,律忽然也和格里佩特一样,高兴不起来了。

不是同等人……

格里佩特看见律的表情,脸色更加难看了,居然一言不发的扔开他,自顾自走往前走。律完全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能狼狈的跟上去。

他确定是罗兰刚才说的话才造成这种结果,却猜不到他究竟说了什么。

而转头看罗兰时,对方已经在和随后赶来的下属说话,不再朝这里看了。

获得自由原本是一件高兴的事──曾经是。对现在的律来说,即将面对的东西竟然如此迷茫,因为误会导致了罗兰放走他的决定,已经令他无所适从,而格里佩特突然的心情变坏,更是令他恐惧。格里佩特之后虽然也和他同乘一辆马车,一路上却并不和他说话,就这样沉默着,往国都去。

律只觉得浑身不舒服,又不敢问。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缇桑最南端,气候温暖,四季如春,是全国经济最发达的地方,也是国都的所在地。格里佩特亲临文学社的领地,成功带回被囚禁的俘虏,自然受到热烈的欢迎,律坐在马车里看着他站在外面精神抖擞的样子,不知不觉笑了起来。

从很久以前起,他就最爱看格里佩特的威风凛凛,觉得自己无论如何努力,都及不上他与生俱来的王者风范。

就是有这样的人,天生就是为了成为霸者而生。

他尊敬而爱戴这种气势。

下车的时候,格里佩特走在前面,理所当然被众人簇拥,律跟在后面,突然被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抬头看时,周围一片热闹,完全不知道肇事者究竟是谁。

律苦笑了一下,拍拍衣角。

一切都没有变,连这种“特别”的待遇也一样没有变。

在宫殿里从来不缺看他不顺眼的人,在格里佩特面前自然谁也不敢无理,可一出了他的视线,律就会经常莫名其妙的遭殃。楼上的冷水,突然伸出的脚,以及其他低级的暗器,总是会在任何没有缇桑之王在场的地方出现。

律是格里佩特最衷爱的下属,也是唯一一个他称之为密友的下属,对于他这样的外国人,并且是出身低下的外国人来说,被疯狂的嫉妒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格里佩特心思缜密,不会听信谗言,那些嫉妒和憎恨着律的人没有办法把他搞垮,就费着心思来伤害他,行凶者自然不会是那些王公贵族自己,顶多只是卫兵侍女。如果律向格里佩特告状,便会招来“心胸狭窄”的名声;而如果他保持沉默,身上的青紫就成了家常便饭。

幸好和格里佩特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裸身的机会,律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独自一人时所受到的待遇。他在敌人面前不知何为胆怯,却完全不懂得处理这种事。

律知道那些顶着华丽姓氏的贵族虽然在嘴上不说,背后却从来看不起自己,看不起他外国人的身份,更看不起他的故乡和出身。当初被俘的消息传到这里时,这些家伙一定是欢呼雀跃,没想到他又阴魂不散的回来了。

继续做格里佩特的掌上明珠。

就是有这种人,自己以为怎样,就把事实当作怎样,律从来不觉得自己受到过任何优厚的待遇,为了做好替身这个工作他从来都不敢懈怠,他所得的完全不过分。

但别人可不是这么想的,疯狂的嫉妒和鄙视,从未因为他的努力而减轻一点点。在波伦谢克城外格里佩特的容貌是如此的熟悉,回到了国都,那种阴郁的无所不在的视线也是如此熟悉。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的生活终于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律,你过来。”

格里佩特突然回过头,语气好象比在波伦谢克城外时缓和了不少。

“什么事?”律理所当然的迎上去。

“一起去洗澡吧。”格里佩特一把勾上他的肩膀,动作随意的就像街头的少年一般,不带任何礼节。

律感觉到身边那些将军大臣的眼珠子都快瞪裂了。

他忽然有一种罪恶的胜利感,反过来也勾住格里佩服特的肩膀:“好啊。”

“准备洗澡水!我要好好休息一下!!”缇桑之王爽朗的大笑起来,“北方哪里是人住的地方啊!!”

身边的官员讨好的笑着,而侍女们纷纷忙不迭的照着王的吩咐,往走廊深处跑去。

律看着如此安全的景象,突然觉得很快乐。

如果现在还在波伦谢克城里,一定依然夜夜难眠,也不会有如此令自己愉悦的人,陪伴在身边。

他是幸福的。

他也是幸运的。如果在平时,格里佩特提出共浴的要求,他一定不知是答应还是不答应,不答应自然是不敬,但是答应的话……格里佩特就会看见自己身上那些被脚绊到而摔交,或者是被利器“误伤”而弄出的伤口,他看见了,一定会问的。

而现在……伤也许都好了。

真的吗?

律还是有些忐忑,他一向不在意那些伤,也从来不检查它们有没有痊愈,在心里没有底的情况下,站在浴池前犹豫。

“你站在哪里干什么?还不快脱了衣服进来一起泡?”池子里雾气腾腾,格里佩特的声音在空旷的浴室里回荡。

“我……”律欲言又止。

“我什么我?!”格里佩特一下子从水里爬上来,在只有律的地方他也不用顾及自己的身份,就这么光着身子跑到律的身边,拉扯开他的衣服。

律条件反射的抬手抵抗:“别……我自己会脱。”

格里佩特抬起眼怪怪的看着他:“你在发什么呆?”

“我不习惯跟别人一起洗澡……”律用连自己都觉得可笑的借口搪塞。

“男人跟男人有什么不习惯的?哦,”格里佩特突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难道你是女人?”

“你才是女人!!”律恼羞成怒,一把把他推进池子里。

格里佩特用上了在战场上锻炼出来的敏捷身手,在掉下去的一瞬间揪住律的衣摆。

两个人姿势狼狈的一同摔进水里,“!”的一下,溅起高高的水花。

律喘着气从水里冒出来,一拳捶在格里佩特肩上,两个人就在安静的浴池里打闹起来,就像两个不懂分寸的孩童,格里佩特一边胡乱挥拳,一边就把律扯了个干净。

“你又不是女人,这么害羞干什么?”他故意阴沉着脸责问他。

律迅速把全身扫了一遍,好象没有什么明显的伤,便松了口气。

“我没有害羞,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浴室有点惊讶了。”他胡乱编造理由,想尽快蒙混过关。

“这有什么,等明天我就叫人帮你造一个更大的。”格里佩特仰面躺在水上,半截身子埋在热水里。

“不用了,这么奢侈的东西,有了也派不上用场,要是你真想送我什么,就送画具好了。”律笑了笑,没有事情的时候,画画是他打发时间的一种方式。

“真没别的要求了?过了今天可就来不及了。”格里佩特转过脸认真的问,律看见那具不算健壮的身躯上,带着几条白色的伤疤,他以前从来不知道。

“你受过伤?”他凑过去用手指轻轻的抚摩。

格里佩特随便低头瞥了一眼:“小伤而已,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以后你再上战场的时候,也带上我吧。”律又说出这个重复了无数次的要求,格里佩特总是嘲笑他天生瘦弱的样子,从来不让他参与战争。

“你?手臂瘦的我都能掰断,还是省省吧,”格里佩特还是跟过去一样婉转的拒绝了,“要是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叫我再去哪里找一个跟自己长的这么像的人啊?”

“可是……”

“别可是了,我要你做什么你就该做什么,臣民就要听王的话,明白了没?”格里佩特放低了声音,就像在哄孩子一样,律一碰到他和平时不同的模样,就没有话能反驳了。

“我的剑术又不差……”他喃喃自语。

“军队也不差你一个人。”格里佩特换了个话题,“别说这个了,你的头上是怎么回事?”

他说着伸出手,碰了碰律额角上的一块痕迹。

律突然浑身一阵发冷,他想起自己遗漏了这个伤,那是前几年他刚到格里佩特身边时,被侍女用花盆砸的,那时正值战争时期,格里佩特没有在宫殿里。

他平时都注意用头发遮住,没想到今天一疏忽,居然被他发现了。

“这个伤,是怎么回事?”格里佩特见他不回答,声音有点变了,收起刚才调笑的表情,沈声问。

“我……小时侯不当心摔的……”律慌乱的撒谎,他实在不想对格里佩特说出真相。

“摔的?”格里佩特突然掰过他的肩膀仔细检查,锐利的眼睛很快发现律身上还有几处不明显的伤口。

“这里也是摔的?这里呢?这里?这里?”手不断的按过那些在宫殿里被弄伤过的地方,律只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他真的不该答应格里佩特共浴的要求。

“怎么回事?这些伤我以前怎么都不知道?”格里佩特的脸色有些变了,像审问一般的说。

那是我刻意掩饰的,你当然不知道。律心想,快速的思考着要怎样蒙骗过关,格里佩特一旦认真起来,不是这么容易能骗过去的。

“说话。”

格里佩特的声音又响起来,律发现自己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你……你不要再问了,反正都是旧伤,你不是也受过伤吗?”他知道随便撒谎只能让格里佩特生气,索性什么也不解释。

“律……”格里佩特突然抱住他的肩,“我还一直没有问过你,你被文学社抓去的这段时间里,有没有受苦?”

“我可没有做过任何背叛你的事!“律一直担心格里佩特会怀疑自己,赶紧辩解。

“我知道我知道,”格里佩特柔声道,“我相信你不会做的,但是,你自己呢?文学社的人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他们有没有伤害你?”

“没有啊。”

“那你身上的这些伤是怎么来的?”

律忽然明白了格里佩特的意思。

他以为自己受了文学社的拷问?

“是不是他们打了你?你的伤,是不是他们弄出来的?”格里佩特的语气里带着不容否认的肯定。

律知道他是误会了。

可是……这未免不是一个有利的误会,要是就这样承认了,他就不会再追究下去,也不会再有别的怀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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