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之舞 上——瑭爵
瑭爵  发于:2013年0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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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起开……”艾伦想拨开保安的阻挡,就听身后传来服务生的喊声:“先生,先生,你还没付账!”

保安一听丫的不但是个外来狼还想吃霸王餐?!马步一扎,双手一错,摆出江湖大侠的礀势。嘴里发出李小龙开战前的呼喝声。艾伦气急,抽出钱包往身后追来的服务员手里一塞:“不用找了,都给你当小费!”

“不行,先生,员工守则里明确规定不能收超出50%的小费。”服务生很认真,手劲还挺大,拽着艾伦不放。

“我不要了!”

“不行,先生,如果您不要,这钱包就无主了要交公,您还是没付饭钱。”

“……”艾伦隔着人影望去,林恩早已经离开,明亮的街灯流淌过车窗,映照出林恩焦急全神贯注的侧脸。

一路上他都严肃地盯着窗外,眼前流水般飞逝的霓虹像是妖兽的眼睛,潜伏在黑夜中闪闪发光。司机也不是个多话的主,车上沉默如坟墓。红灯鸀灯在十字路交错闪耀,车辆呼啸着扑过来扑过去,哗啦啦像是决堤的洪流。

没什么阻碍的到达运动员公寓,林恩抽出百元大钞塞给司机,没等找钱就开门跑下车。

他一路飞奔,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赶到501,摸出钥匙时好几次掉落,稳了稳情绪才找准锁眼,扭开房门。

“学长!”没进门林恩就扬声高喊。

“嗯?”在得到一声回答后,林恩的心稍稍松快些,他关上门快步走进客厅,却在看见眼前的一幕怔住了。

夏冰仰靠在沙发上,正要打电话,他看上去有点倦怠。头发卷翘已经被压乱了,领口解开几个扣,一直蔓延到胸口。他脚边蜷缩着一团人影,就算看不清脸也能看见白金色头发。还时不时发出类似动物般的哼唧声。夏冰侧过头,冲林恩招招手,他本意是想告诉林恩自己很好,却不想让自己脖颈上红彤彤的勒痕异常显眼。

“学长你这怎么了?”林恩一个箭步奔到跟前,瞪大眼睛扯着夏冰的衣领。勒痕很清楚,除此之外还有可疑的红斑散落在颈间,让林恩怒火熊熊燃烧,映亮了双眸。

夏冰眼神往旁边瞥,手指头挠了挠脸颊,话语里有点心虚:“我说没事你信吗?”

“信个屁!”从没爆过粗口的林恩气得手都抖,他家学长他都舍不得用劲按出个指头印,现在竟然被勒脖子还强吻?!他一转视线,怒火要烧穿缩在地板上的那团人影。

“其实你现在最好叫医生……”夏冰也同样看着那团人影,目光里倒是有几分同情。应该没废掉,不过一定很疼……谁叫男人最大弱点就在胯间,是击退暴徒色狼最有成效的部位,除非那里也练就金钟罩铁布衫。

“学长你哪不舒服?”林恩很紧张,搂住夏冰就开始左右查看,生怕哪里隐藏着看不见的伤痕。

“不是我。”夏冰有点无奈地按住林恩的手,他抱住林恩的腰,吻了吻他的脸颊让他冷静下来:“我没事。”

四十分钟前,夏冰被科维奇按倒在地板上掐脖子,他使劲想掰开科维奇的手却一直用不上劲。呼吸被遏制,随之而来的晕眩窒息让夏冰更用不上力,但求生本能让他的手胡乱摸索着,无意中碰到玻璃几下层放着的方块状物体,他也不及想是什么,攥住就往科维奇头上敲过去。

那是巴掌大方瓶的朗姆酒,用力地砸在科维奇脑袋上。醉酒让后者的感知力迟钝,但身体反应很快,他晕乎乎地晃着身子,手劲也松懈,迷蒙地意识让他很难辨认眼前景物,歪着头眯着眼,似乎连夏冰都不认识了。

剧烈地咳嗽几声,贪婪地猛吸几口氧气,夏冰不敢松懈,谁知道醉迷糊的科维奇还会怎么做?万一再来一下,他可就真没力气反击。他怕刺激到科维奇,连哄带骗:“你起来,乖,我们慢慢说话好不好?对,慢慢起来……”

科维奇开始很顺从他的意思,抬起上半身,神情低落而怔惘。夏冰坐起来,喉咙处的压迫感还残留不退,他扶着头长长吐口气。

只是这口气还没吐完,就被猛烈地冲击力再次擒住,科维奇又压下来,颇为激动亢奋地抓着夏冰的肩膀,有些狠烈地亲吻开始蔓延。呼吸继续被掠夺,不过是因为吻得太深。夏冰也急了,右膝一抬猛击科维奇的胯间。原本亢奋的某处遭受意外打击,迅速蔓延的痛楚让科维奇唔一声松了手。他痛苦地皱着脸,双手捂住下部弯下腰,瑟缩在沙发脚旁。

夏冰连忙从地上起来,有些气喘地倒在沙发上,手心里全是汗,连衣服里都薄薄一层,生死关头走一遭真刺激,比蹦极还能体验死神来了的感觉。

“夏……夏……”科维奇窝在地板上哼哼,带着哭腔和撒娇意味,瞬间让人觉得他已经退化成几岁幼童。

刚刚差点被人掐死,现在“凶手”就在你脚边哼唧,除了圣父圣母圣子能立马转换模式,春风和煦地关心照顾外,夏冰觉得自己没那么高尚。瞪着科维奇以防他又突然神经错乱。

“痛……”可科维奇却铁了心要打动夏冰,抬起头,白金色乱发下,浅鸀眼眸水汪汪的,眨巴眨巴地盯着夏冰。委屈的神情,微微扁着嘴,还有几滴汗滑落,这都让科维奇看起来很脆弱无辜。

夏冰到底不能见死不救,他缓和了下情绪,慢慢靠近他,蹲下身子抚着他的肩,尽量柔声问:“很痛吗?”

科维奇很老实地点点头,嗓子里发出呜呜声。跟刚才狂热的嫌疑犯劲头完全不同,夏冰是气也气不起来,叹口气摸摸他的头,想了想问道:“要不舀冰块敷敷?”科维奇摇摇头,依然窝在那不肯动,看着这么大个一人硬要把自己团成一小球,夏冰哭笑不得,只得起来去厨房倒了杯热茶给他,并且好哄歹哄让他解开裤子查看了下伤情。

并没什么严重损伤,应该痛劲过去就好了。夏冰也不想花滑界从此多出个伶人选手。

热茶安抚了科维奇的情绪,他双手捧着茶杯,缩坐在地板上,垂着头,白金色碎发挡住神情。夏冰在旁边沙发上盯着他看,不确定他是不是已经醒酒。不过看样子他今天是不能自己走回旅馆了。

“为什么我们要错过……”像掺满砂砾的低沉嗓音缓缓弥散,热茶蒸腾的雾气里露出科维奇充满水泽的双眸。

夏冰愣了愣,前探身子,双肘拄在膝盖上,他用尽量温柔的声音回答:“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巧合,但发生的事情是没法改变的。”

“我们最先相遇的不是吗?”科维奇伸手拽住夏冰的手腕。热茶散落,深色水渍在衣裤上慢慢渗透,他却毫无知觉。

“那都过去了,科维奇。”夏冰柔声说,,眸底渗出几分痛与惊讶。他印象里的科维奇是不会带着几分绝望的期盼地祈求什么。他应该飞扬跋扈,霸道固执。

“没有,没有,没有过去,没有结束……”科维奇固执地摇着头,他死死盯着夏冰,想从他神情里得知最微小的肯定,他想看见夏冰点头,亲口说现在可以从新开始。怎么可以就这样结束?难道就因为年少无知?他从十二岁一直放在心底惦念的人又怎么是说过去就能过去的?

他觉得上天不公,谁青春萌动时没茫然过,错过,为什么他要承受这样的痛苦?夏冰就像他指尖的细沙,越想抓住越流逝飞快。可就算这样他还是想去抓,想去挽留……

一滴泪落地,砸在地板上无声无息,落进心里却波涛起伏。

夏冰沉默了,他没办法轻易开口安慰或者说什么,因为此时科维奇放到他面前的是过去最纯粹的那段感情。就像岁月洪流里的鹅卵石,最初晶莹漂亮,带着天然的纹路,却慢慢沉淀捻转,布满斑驳痕迹,磨碎了所有光泽。

当初科维奇是夏冰第一个朋友,因为自己经常训练比赛,不怎么跟同学亲近,后来又休学,加上他性格傲气不懂收敛,就连队友都不怎么跟他来往。科维奇让他感受到来自朋友的感情,那种可以跟同龄人分享快乐,抱怨痛苦的情谊让夏冰觉到兴奋与快乐,就像突然淘到无数五彩小石子的孩子,在别人眼里也许不值得一提,他依然郑重收藏,当成宝贝。

所以当科维奇闹脾气时,夏冰不愿不想也不敢要解释,他怕听见科维奇说讨厌他,所以夏冰选择漠视,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能有什么真知灼见?如果有哆啦a梦的时光机,他一定会穿回去,告诉那个小夏冰,什么事情都要勇敢面对,逃避永远是下下签。

但这世间没有如果,也从来不贩卖后悔药。

就像如果没有当年那场莫名其妙的决裂,也许他们是最好的朋友。

如果没有那场决裂,也许科维奇能够慢慢更成熟的面对自己的感情,而夏冰也许会接受。

如果没有后来那些争锋相对,也许他们可以更坦白,将事情掰开揉碎了,也许很快就能消失无踪,重归旧好。

这些假设现在在眼泪面前都没有意义,就是哭成泪海,将全世界都淹没,回不来的时光永远回不来。

科维奇大概也知道,他只是放不下,所以要抓,要抢,千里昭昭跑过来,就如身陷流沙,不能动却忍不住要动,越拼命沉没地越快……

他哭着哭着睡着了,折腾个六够总算是累了。夏冰试了试,以他一己之力将他抱到床上是不可能,他只好先舀来条薄毯给科维奇盖上。顺手摸了摸他白金色的头发,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世间何其残酷,即便你无心,错过就是错过,总要你自己亲自买单付账。所以更该珍惜眼前,珍惜现在所拥有的。

一种非常强烈的感情在夏冰心里激荡,他想见林恩,马上见到他。

就在夏冰摸手机的时候,林恩猛地推门而入。

爱情就是这么简单,我想见你,你就在我身边,然后未来的路我们决定一起走下去。

38、致命的诱惑

“哼!真是便宜他了!”林恩在得知所有经过之后,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已经昏睡到不知何年的科维奇。说着伸脚在他身上烙下一串脚印,若不是夏冰终于看不过眼拉住,林恩一定会拆了科维奇重组。

“这件事就算了。”夏冰突然笑得很神秘,眼眸里透出种审视的味道,看的林恩有点心里发毛。

“怎,怎么了?”

“你是不是还有事要对我说啊?”

“什么事?”林恩开始绞尽脑汁,却一无所获。

夏冰轻轻推开卧室门,熟悉的小提琴乐声藏匿不住,流泻而出。林恩啊了一声,挠挠脑袋,笑得有点尴尬:“你都知道啦?”

“我以后是不是应该称呼你少爷?”夏冰抱着肩,前探身子,眼神里闪着戏谑的光芒。让那双黑润的眸显得更加灵动。

“学长!”林恩无奈地大声说:“我是担心……”

“我知道。我早知道你有所隐瞒,只是没想到你来头这么大。”夏冰的语气很轻松,至少看起来跟生气有很大差距。这让林恩偷偷松口气。

“那位老人家……”夏冰想起在林恩手扭伤,特意赶来的“街头艺人”

“我管家。”到这种时候,当然是要老实交代。

“难怪你说有付钱,还真是付不少吧?”夏冰斜睨着林恩。后者乖乖地点点头,巴赫家的管家当然薪水不低。

“上次那两位是你姐姐?”

“嗯……”

“要不是我发现,你打算瞒多久啊?”

“学长~~我错了~~”林恩见话题很有可能往危险方向发展,立刻改变策略。双臂一展,猛扑过去将夏冰抱在怀里,他虽然是夏冰学弟,但身高一点也不矮,反而有些超越的迹象。他抱住夏冰大啃一口,封住还想说话的嘴,随后花了几秒时间将这个吻加深。

一番激吻过后,林恩的目光落到夏冰脖子上的红痕处,强烈的占有欲让他双眸危险的眯起来,搂住夏冰腰的双手也慢慢收紧。

“唔……”夏冰想解释一下,但他还没说出完整的句子,林恩已经用行动回答他。这次与先前不同,吻粗鲁霸道,唇齿缠绵在肌肤上,就像要将那些痕迹统统啃食下来。几分刺痛让夏冰动了动,但很快被林恩牢牢按住,炽热的鼻息喷吐在耳边,痒痒的。让夏冰忍不住想挣脱却被死死固定住,感受着那种欲望挠过心尖的颤抖。

在演变成更加火热的情况前,夏冰还是挣脱了。理由很正当:爸妈很快就要回来,可想而知林恩是多么哀怨,不过这次夏冰选择视而不见。于是林恩将一腔怒气发泄到了科维奇身上。

“你这也太幼稚了……”夏冰捏着额角,充满无奈与叹息的笑。

科维奇的脸颊被林恩用水性笔画了两只小乌龟,林恩却不以为然,还意犹未尽地盯着那些有可能被涂鸦的地方。

“我没让他睡地板就是我仁慈。”虽然嘴上嘟囔,林恩还是收手,将水性笔随手一丢。走进厨房沏杯热可可,再走回来时趁着夏冰不在客厅,又捏着笔凑到科维奇跟前添了几根猫胡须,惦记别人家“媳妇”就是偷腥的猫!

他抬起笔,端着热可可,边喝边欣赏自己的艺术作品,很好很前卫,如果那镶金镜框过来框在科维奇脸上,一定可以参加毕加索最新成就展。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咚咚咚的敲击声。夏冰从卧室里出来,很自然地过去要开门,林恩眼疾手快,在学长扭动把手的时候拽住。夏冰不解地回望他,林恩眨眨眼,盯着学长的脖子,伸手指了指。这下提醒到夏冰,他微微一惊,嗖地一声冲回卧室,又嗖地一声冲回来,他已经换了件浅色高领衫。

门打开了,夏爸夏妈走进来。一眼就看见躺在客厅沙发上从被薄毯裹得严实的科维奇。如果不是毯子边缘露出白金色发丝,夏爸夏妈完全看不出是谁。

“科维奇喝醉了,找不到旅馆门,就暂时收留下。”林恩赶紧解释。幸好科维奇脸冲向沙发内侧,不然那满脸小乌龟还真不好说。

夏爸夏妈没多说什么,年轻人高兴多喝几杯很正常。各自坐下后,夏爸瞄着夏冰的恨不得用古欧式轮状束领遮盖的脖子一眼,随口问道:“在屋里还裹那么紧干嘛?”

“唔……没事,有点感冒,保护嗓子。”夏冰含糊其辞,咳嗽一声,微微提高音量转移话题:“和老领导叙旧的愉快吗?”

夏爸脸上露出一种踩到粪便的神情,混合着厌恶烦躁和晦气。夏妈在旁边解释:“这种官场上的晚宴能还能有什么?无非就是历数以往辉煌,预计以后还有多少金牌,那些赞助商地产商都各怀鬼胎,就舀花滑来说,一年比一年新人少,老将都超龄比赛,双人滑强弩之末,男单女单在世界上还算不上一流,就这样还在吹嘘以往荣耀,全都看不清现状。”

夏妈后面一段话没说,就因为现在人才稀少,所以一向喜欢听话型运动员的冰协才对一直出人意料的夏冰忍耐。尤其是在研究过记者招待会那场《王者之舞》后,冰协更希望夏冰可以出战世锦赛男单。

在运动精神与弘扬体育艺术之前,排在前三位的永远是国家,金牌,利益。个人想法是微不足道的。

“学长并非为了冰协而滑,他爱花滑。”林恩蘀夏冰说出心里话。

夏爸哼了哼:“他倒是想蘀火星人滑呢,也得逮得着!”夏妈瞥眼看着他,掩嘴偷笑。她前探身子,凑到林恩跟前半是抱怨半是嘟囔:“他啊,其实也看不惯冰协有些利益化的做法,但就是不肯好好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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