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莲歌(穿越)上——七兮绿猗
七兮绿猗  发于:2012年0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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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意挡住本神的道是什么意思?难道下午的事情还不够……”

“是因为主人,”没有半分迟疑,玄儿道,“我跟你的冲突会让他困扰,我不想这样,所以,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

好谈谈。”

九曜闻言先是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却是一哧鼻,仿佛根本不相信,“好好谈谈?哼!上次是谁对本神的问话敷

衍了事的?这回倒积极主动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那个问题无论你问几遍,我的回答都不会变,”玄儿异常坚定,“殿尊的情况我不知道,我跟着主人只是为了帮

他恢复神力,而其余的事,一概无可奉告!”

“你既无可奉告,那我们要怎么谈?”九曜强迫自己压制怒火,毕竟这是在荒郊野外,月下又不在,万一他真失手

将这小家伙送去给阎王爷,那可就糟糕了。

想着想着,九曜心里不禁有点忿忿,“唉……话说回来,真不明白为什么不管以前还是现在,莲歌都最偏心你这一

点也不可爱的家伙?”

“……”听见九曜叹息般说出那个名字,玄儿胸口突然狠狠一揪,疼得他身子发颤,竟是半晌说不出话来。

九曜没觉出玄儿异常,兀自纳闷道,“想当初,明明小戎也总爱缠着莲歌,那小狐狸岂不比你可爱乖巧得多?而且

话说回来,玄冥封域虽然景色不错,却到底……”

“说什么当初!”

剩下的话突然被尖声打断,九曜诧异看去,见玄儿那双金色的眸子里竟不知何时涌上一层浓重雾气,眼中愤恨的情

绪被遮掩住一些,却仍旧尖锐得触目惊心。

“说什么当初……说什么当初……”低下头,玄儿的声音隐隐开始哽咽,“如果不是你们逼迫主人,如果不是你们

……主人才不会那么痛苦……他和殿尊……都不会落得那样的结果……”

九曜错愕地看着玄儿,这向来牙尖嘴利的小家伙,无论何时都总是一副不肯服输、神气活现的样子,难以想象它现

在居然会有如此大的情绪波动。

“你……”低低叹了口气,九曜道,“苍寰犯下滔天大错,理应接受惩罚。”

“那与主人何干!”玄儿愤恨地仰起脸,“与他何干?你说啊!你们这些道貌岸然满脑子天条戒律却还装得高高在

上的神,你们做了什么?主人明明是受害者,为什么最后还要是他来收拾那个烂摊子?”

九曜听着玄儿尖锐的质问,却只沉默着握紧拳头,一旁蛮蛮怔了怔,朝他看过去。

“为什么……为什么主人就必须得死?你倒是解释给我听啊!”

玄儿根本停不下来,那些问题压在它心里长达百年,它一直想找出所有的答案,却始终没有结果,它的力量太过微

不足道,而现在它甚至连自己的修为都保不住!

“魑魅算什么……说对付不了只是借口吧……主人死了,对你们来说,根本就没什么大不了……”

“够了!”

九曜突然吼道,红袍疾闪,手掌在距离玄儿颈间一寸之处蓦地停顿,却终是几番颤抖,又颓然卸去劲道。

蛮蛮在旁惊出一身冷汗,转眼去看玄儿,那双金眼被眼泪洗过,愈加灼灼发亮,半分怯意也无,直到九曜的手收回

去,它还始终保持质问的眼神与姿态,挑衅、高傲、坚持,仿佛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九曜看着这样的它,胸臆突生万般无奈,不由重重叹了口气,“你是不是还想说,苍寰也没有错?”

玄儿坦言,“是。”

唇边微微勾起一丝苦笑,九曜颔首,“其实我也不觉得他有错,他只是对莲歌太过执着,但是那又如何呢?”

那又如何呢……

这无可奈何几同叹诉的一句话,让玄儿不觉一怔,只因曾经,也有一个人说过同样的一句话。

那时候,绿草如茵,它趴在记忆里散发着淡淡温香的胸口,嘴里叼着一缕柔软发丝,昏昏欲睡。

不知过了多久,阳光突然减弱,玄儿记得,自己不满地眯缝开一只眼,就看见一堵熟悉的高大身影撑在上方。

“歌儿,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

迷糊中听见这样一句问话,玄儿觉得自己下颌枕着的、那始终平静的胸膛微微有些起伏,然后,头顶清冷如水的嗓

音缓缓流过,浅淡的韵律,几乎不会在心间留下痕迹。

他说

“就算明白,那又如何呢?”

那又……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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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玄儿回到客房的时候,月下正半倚在床边坐着,似乎有些受不住困意,边揉眼睛边打哈欠。

“主人!”玄儿迅速跳上月下膝头,将脑袋搁在他腿上,闭眼。隔着两层薄薄的衣料,它感觉到月下身子有点沁凉

,遂动了动身子,把温暖的肚皮贴上去。

“回来了?”月下看一眼窗外,摸了摸它,笑道,“还以为你找到什么好地方,玩得乐不思蜀了,还好还好,知道

回来就行!呵,已经很晚了,先休息吧,明天还得早起。”

说着将玄儿抱到床内侧的枕边,起身吹灭了烛台。

房内霎时陷入一片黑暗。

玄儿这才睁开了眼,睫毛还湿黏黏的,粘着不舒服。

旁边的床铺突然陷下去一些,玄儿知道是月下躺了过来,不由自主偎靠向那微带些凉意的身子,熟悉的味道让它觉

得安心,只想更贴近一点,借着真实的存在驱散那些烟雾般徘徊不去的迷茫和恐惧。

而月下此时也觉察到腰侧玄儿头顶着他的地方,隐约有湿冷的触感,再将它这不停往自己怀中缩的动作一想,便明

白过来。

张开手,将玄儿圈在臂弯中,月下温声道,“怎么了?遇到不开心的事了?”

“……没……”

讷讷答应一声,但月下已从它那闷哑的嗓音中听出端倪,“还狡辩?是因为我下午说了你两句,所以赌气呢?”

“主人……”

月下当然知道玄儿不会因为跟自己赌气就哭鼻子,但它既不想说,他也不能勉强它,不过,他却很相信这小家伙能

好好处理跟九曜的关系,不会辜负他希望

不问原因,就是愿意相信而已,不光是玄儿,还有九曜。

就好像……相信最亲密的伙伴与战友……那种毫无芥蒂的……灵魂牵系……

夜幕渐沉,再没有人说话的声音。

直到耳畔呼吸一点点变得浅匀,玄儿才又撑起身子,金色的瞳孔完全张开,一片清明,镜子般映出月下熟睡的、平

和安宁的面容,水色唇畔一朵依稀笑纹,浅浅如水漾开,让玄儿看着看着,就渐渐沉醉其中,仿若跌进一个美丽的

梦境,宁愿永远都不醒来。

其实,那日迷榖的果子,并非是它误吃。传说中能带给人美好梦幻的奇妙果实,玄儿从百年前就一直在寻找。

而蓝色,不仅是它最喜欢的颜色,更因为,它清楚明白地知道,每一种果实所代表的含义。

“主人……”

可是,明明希望那个梦能替他解惑,却是为何,竟仿佛更加茫然了?

心,也似在浪中摇晃、雾中穿梭,它已经彻底看不明、看不懂,究竟自己真实的愿望是什么?

“将歌儿,带到我身边……”

脑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玄儿浑身剧震,跳下床刚跑出几步,却又恍悟般蓦地顿住。

半晌,回头看向床上躺着的月下,玄儿不知想到什么,金色的眸底彷徨与坚决两种情绪交织闪现,直到最后重又闭

上眼时,也仍旧未能做出决定。

主人……

怎么办……

如果你变心了,如果他知道你什么也不记得了,如果我反悔了……如果……如果……你不能接受那些事……

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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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一墙之隔,九曜也翻来覆去睡不着。

“我没办法原谅你们,但是现在,为了主人我什么都不会说,你尽管放心。”

玄儿最后那句话虽然确实让九曜放心了不少,但有一个疑问却始终令他百思不得其解,却也最让人在意

玄儿究竟为什么要带着月下往北行?

虽说是寻找遗失的神魂吧,可玄儿又是怎么知道它们的下落的?九曜总觉得这其中似乎有什么关键之处是他没想到

的,但偏偏玄儿缄口不谈,要知道它一旦硬气起来连莲歌也毫无办法,九曜怎可能对付得了?

事情有时候就是这般让人无法预料,蛮蛮已经睡着,如果不是这样,若他感应到九曜想什么,便一定能替他点破那

个关键问题的答案。

只可惜,这唯一一次及早发现真相的机会,千差万错,还是错过了。

第三十一章:海底

翌日,当一行人来到海边时,碧衣早已经等在那里了。

珠贝做成的彩色手链折射着阳光,莫宇将手腕举在眼前,转来转去地看,满脸新奇,“这东西真能让人在水里呼吸

自如?”

碧衣正将一条稍长些的手链当项圈系在玄儿脖子上,白净的脸被阳光烧得微微泛起粉红,瞥眼看一看莫宇,微垂了

头,细声道,“这是海语者施了咒术的,可以维持十天的时间。”

“海语者?”月下也正琢磨手腕上的链子,突然一只手抓过来,抬眼就见莫宇笑得阳光灿烂,但握住他腕部的五指

却分明又开始蠢蠢欲动,“月月,这手链真漂亮,衬你肤色恰恰好!古人云,肤如凝脂,颜若霜雪,岂不就是你这

样的?”

月下闻言大为懊恼,忙抽回手,“别胡说!这分明是形容女子的!”

“她们哪比得上我家月月?”莫宇语气虽则调侃,但所言却句句在心,月下睨他一眼,装作不闻,转眼去看九曜。

那高壮男人捧着手中短链,神情煞是疑惑。

“主人没戴过这些东西,”后面蛮蛮很称职地解释。

九曜犹自两指夹着那根链子摇来晃去,听见蛮蛮说话,回嘴道,“废话,本神戴这些东西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轻哼一声,转眼手中链子已被抽了去。

月下站在九曜对面,冲他笑笑,随即低下头,将手链圈上九曜凝在半空的右腕,因为他腕骨比常人粗壮,月下费了

一番功夫才刚刚好将那链子扣上。

“似乎还挺结实,”伸出一指勾了勾,月下方才满意松手,再一寻思,又道,“九哥真的没问题吗?如果下海会有

不舒服一定别勉强。”

九曜只觉刚刚月下手指几番碰到自己,那细腻温热的触感让他脑中一白,心头怦怦乱跳,连月下说话都没听进一个

字,就顾着傻傻点头了。

月下近来倒是愈发习惯九曜这时不时有点犯迷糊的性子,拍一拍他肩膀,笑着又说了几句什么,九曜总算也回过神

,摸着脑袋很是不好意思。

莫宇在旁阴沉着脸,看他们有说有笑,虽然名义上已经跟九曜定下君子协议,但落到实处,才知道自己实在宽大不

起来。

另一边,碧衣情绪也同样很低落。

“莫宇这家伙最喜欢乱开玩笑,你别放在心上,”玄儿低声安慰她。刚刚那句“女子不如月下”到底让这小姑娘看

出些许端倪,怀疑莫宇对月下有些别样的情愫,虽然她的意识里仍不认为男子之间能有什么,但莫宇表现太过明显

,就不得不让人心生疑窦。

“……真的吗?”碧衣将信将疑,最后到底还是潜意识里的希望占据上风,笃定莫宇只是在开玩笑。

玄儿继续给她鼓劲,“加油!去海底以后就按事先约好的做哦!”

“嗯!”水蓝的眸子光华璀璨,亮若繁星,偷眼瞥一下莫宇,娇颜映日,少女情怀溢于言表。

玄儿也随她目光看去,金瞳却微微黯沉,昨晚仔细想了一夜,还是非这么做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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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一片阴暗的水域,眼前渐渐浮现出一层薄雾般微弱的光晕,周围情景摇晃着,依稀可辨,仿佛连耳边都能感觉

到汩汩流动的水声和起起伏伏的涌潮。

“就快到了!”

碧衣的声音从脑海直接传递过来,鲛人在水中是以背鳍震动发声,听起来与吟唱乐音一般,比在陆地时多了些许空

灵之感。

突然,众人眼前光芒大放,强烈更甚海外曜日,只听碧衣一声欢呼,前方已错落现出几个水藻结成的巨大圆球,随

水波轻轻荡漾,下端系在同一株珊瑚上。

那珊瑚盘根错节,从下方一条深不见底的峡谷中长出来,颜色自上往下逐渐加深,最尖端是浅粉色,还长着像花苞

一样半开半合的触须。不远处隐约可以看见三四名与碧衣打扮相似的鲛人少女正绕着那株珊瑚游来游去。

海底少有阳光透入,但这地方却瑶华流丽,垂直的光晕仿佛一道道纱帐,时不时飘然上升的气泡则是珍珠连缀的垂

幕,触手一碰,便能掀开来,层层华美烟纱的背后,掩藏着传说中遍地珍宝的世界。

那几名鲛人少女注意到这边的陌生来客,都纷纷游过来,一位身披青纱看起来年长些的女子拉过碧衣,问道,“三

妹,这里面哪个是你的恩人?”

碧衣正要回答,却听一个低哑略显苍老的声音自背后传来。

“碧衣,就是他们?”

众人闻声回头,只见一位鬓发斑白的黑衣妇人端坐于一只巨龟之上,手里握着根形状奇特的拐杖,那杖顶镶着一粒

光滑圆润的珍珠,竟堪比拳头大小。

少女们顿时都噤了声。

碧衣有些胆怯地挪出一步,似乎对这妇人颇有几分敬畏,“回海语者的话,他们就是碧衣请来做客的朋友,他们都

是好人……”

话未说话,那妇人已经又开口道,“月下是哪一位?”

月下一怔,随即微微欠了欠身,不卑不亢道,“晚辈就是月下,冒昧来此叨扰,还请见谅。”

考虑到对方是长辈,又似在鲛人族颇有些地位,月下忽略那妇人明显轻慢的语气,熟料却突觉头顶一沉,那妇人竟

将手中拐杖按上他。

“喂!阴阳怪气的老巫婆!你要对我家月月做什么?”

莫宇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身处别人地盘,扑过去就想拉开月下,怎奈在水中漂浮不比地面行路,用力一挥手臂,竟整

个人冲出去丈许,没拉到人反而距离更远了。

“……”莫宇尴尬地回头,只见那妇人已经将拐杖放下,看向月下的眼神不知怎么突然平添几分古怪。

半晌,不发一语驾龟离去。

眼见那飘长的黑绸在远处幽深的海波中隐没,月下敛眉沉思,倒是莫宇焦急不已,这次掌握好方向一把将月下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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