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与弘时之两世(两世君臣 穿越)上+番外——姑苏丫头
姑苏丫头  发于:2013年0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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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时醒来时的不知所措和刚才看向自己的警惕防备,胤禛全然尽收眼底。他隐隐觉得,眼前这个少年不像记忆中温雅的景鸢词,他的眼里有着淡淡的疏离与一丝不明的意味。

“怎么了?”胤禛冷眼看着,又问一句。

弘时慢慢的转过头,疑惑的掀了掀唇:“你在跟我说话?”

胤禛一愣:这是什么情况?景鸢词怎么了?但始终没有将想法表现在脸上,于是点点头,试探道:“恩,你……到底怎么了?”

弘时皱了皱眉,说:“你认识我?”难道人生轮回不是从婴儿起始的?自己怎么一转世就是个大人了?眼前这人是谁?难道是他父亲?难道他一出生已经这么大了?怎么可能?

胤禛始终是临危不乱的人,他淡淡的说:“认识,你叫景鸢词。我的……弟弟。”朕的弟弟?朕的弟弟早在三百年前就陪圣祖去了。胤禛不禁在心里腹诽道。

“你的弟弟?景鸢词?”弘时口中呢喃道。景鸢词?果然是重新经历了轮回转世啊!自己,究竟是超脱了。是超脱了么?还是在另一个世界,仍旧寂寞的活着?

胤禛见他这样,刚想开口再说什么,却见苏阳领着一位穿白大褂的医生一道进门来。

“刚醒的,医生您给瞧瞧。”苏阳把医生往弘时床边引来。

医生往弘时床前一站,弘时本能的往后一退,却被苏阳扶住了肩。他带着憨厚讨好的笑容说:“二少爷,你刚醒,让医生给您看看。”

那医生带着口罩,看不清脸。只见他拿了什么东西在弘时身上摆弄了几下后,对胤禛和苏阳说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可以办出院手续了,然后又说了一大推话,大意是恭喜景鸢词康复之类的。

胤禛看了弘时一眼,对医生说:“可是他好像不记得我们,连自己,恐怕也想不起来了。”

“什么?失忆?怎么会?”苏阳不可置信的大喊起来。

弘时仍旧坐在床上默默的看着这一切,他们说的他完全听不明白,看上去像是有什么事让这三个人在争执。冷静成熟,是他醒来后对胤禛的第一个印象。

很久以后,每当弘时将这段说给胤禛听的时候,总会惹得胤禛霸道的吻弘时的唇,然后在他耳边说:你醒来后第一面见得就是我,还想跑的掉么?

医生愣了会儿,然后对胤禛说:“是这样的景少爷,手术之前我们院长也跟你通过电话,说失忆也是手术后很可能存在的后遗症。”

“恩。”胤禛哼了一声。

“那现在怎么办?要是二少爷想不起来怎么办?”苏阳看了一眼平静的胤禛,又问医生。

“要不你们试试多跟他说说以前?也许过一阵子他自己会好的。”

苏阳急了,不等胤禛反应,张口就说:“过一阵子是多久?不然你们再想想办法?不然手术呢?”

医生摇摇头,说:“他才动的手术啊,你还让不让他喘气啊?再说了,就算手术,我们也不敢保证说他就能全都想起来啊!”

苏阳叹了口气,转过头问胤禛:“怎么办?臣少爷?”

胤禛还是一脸淡然的表情,他看了一眼病床上蜷着脚抱膝坐着的弘时,说:“就这样吧,也许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弘时看着眼前说话的三个人。他们在说什么?是在说自己么?这里究竟是哪里呢?景鸢词是谁呢?真的是我么?

接下来的话,弘时虽然没有太关注,却听懂了一句。

“人的记忆里爱恨情仇什么都有,失忆,只相当于一张白纸,重新来过就好了呀。再说那些让自己伤心难过的事儿,若都忘了,也不坏呀!”

是啊,若都忘了,也不坏啊!只是,为什么我没忘?是对某人恨之入骨,不愿忘?还是上一世记忆太悲苦,忘不掉?

第四章:异世

当天上午苏阳与胤禛就为弘时办理了出院手续,将他带回了豪华的景家别墅。

原来他叫景鸢词,是这个家的二少爷。刚才从医院一路陪他回来的冷峻的男人叫景鸢臣,是他的哥哥。

这里不再是大清天下,雍正王朝,而是21世纪。已经有两百多年悄悄的流逝了,那人,也早已仙逝了。

弘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灿若繁星的双眸,温玉粉透的唇瓣,白皙细腻的肌肤,与前一世的俊美无俦不同,这一世,面容清雅,神清骨秀。

人类的思想与科技的发展始终日新月异,距离封建帝国社会两百年后,很多东西已经不一样了。比如回来的路上,苏阳开的那个叫汽车的玩意儿,还有这个景氏豪宅……

没想到世上还有如此奇怪有趣的东西,只要坐上去,然后在车内按些什么按钮就能到自己想去的地方,而且车子里还很舒适,一点都不颠簸。

还有这屋子,到处是自己不熟悉,从未见过的摆设。弘时进来的时候环视了四周,只认得前厅里的那口深褐色的西洋钟,在养心殿的西暖阁内有口差不多的。西洋钟以每天二十四小时计时,并不像清朝以十二时辰计时。既然这里也有,想必现世也应该是按照洋人的计时方法度日吧。

弘时坐在自己的书房里,东看看西摸摸。人嘛,对于从没见过的新鲜玩意儿都充满了好奇,此时他也并不着急的去追究自己怎么忽的就身在此处了。看着桌上的台灯,弘时伸手在台灯上摸了摸,这玩意好,拨拉一下,就亮了,再拨拉一下,又灭了,甚至晚上都不消掌灯的。弘时连着拨拉了好几下才罢手,也许是想到它的用途了,嘴角往上勾了勾。然后又对着台灯边上的电脑愣了好一会,在确定自己摸索不出来什么之后直接无视它,转而去打量摆放在书房右边窗口处得那架钢琴。

那是他真正的哥哥景鸢臣在他初涉音乐时为他配备的一台兰博斯勒三角琴。纯白的烤漆面,泛着浅浅的珠光色。琴打开着,黑白琴键被擦拭的一尘不染,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照射在钢琴上,看上去像为琴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更觉高雅。

弘时站立在钢琴面前,伸出修长纤细的手指在琴键上轻轻一按,传入耳朵的是一个有着完美音色的单声符,深沉且悠扬。

大概弄明白这只是件乐器之后弘时又转身去翻书架上的书,清朝的字与现今的字大致相同,只是有些字也通其他的字,所以弘时基本上都能看懂。大部分又是有关音乐的书,弘时并不多感兴趣。上一世,先是因为皇阿玛的严厉要求,后来由于弘历的步步紧逼,他没有什么多余的时间来研究乐曲,附庸风雅。

又顺手翻到一本小册子,刚一打开弘时就愣住了……

小册子里贴着许多图片,图片上大多都是弘时,也就是景鸢词的身影。自己的样子怎么会在这小册子里?是谁画的?还画的这样小?画的真像……白色的三角琴在自己身侧闪着优雅的光,自己嘴角噙笑的立于琴边。再翻过一张……这个动作……要是这样摆两个时辰的话手不会酸么?弘时看着照片里景鸢词一身白色礼服,正高举奖杯谦虚的笑着。

弘时不由想到以前宫里的画师为主子画画像时总要求主子们尽量不要动,耗时颇长且结果只能说是不过不失,空有皮囊,并无神髓。哪像这画,传神之至,仿佛自己都能感受到他当时的开心。弘时心里立刻对这位不知名的画师看高几分,心中念着’江山代有才人出‘之类的,却不知这只是数码相机的功劳而已。

再看照片里的景鸢词,也就是今生的自己,眉清目秀,当真好看。弘时还是不能理解自己是如何来到这异世的,于是估摸着大约是转世了,只是没喝过那孟婆汤,走过那渡忘川,所以上一世的记忆未消。

上一世宫人们口中的三阿哥,性情乖张暴戾,面容阴柔邪魅。这一世的景鸢词风姿卓越,温和秀美。

弘时站立在贴在墙壁上的落地玻璃镜前,细细打量了这幅面孔,又和照片里的景鸢词一样摆出各种动作……他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

自由真好,没有人在一旁监视自己的感觉真好!

翻到下一张照片,是景鸢臣和景鸢词一起照的。脑海里的景鸢臣,不,是哥哥一直都是冷肃寡言的。从早上把自己带回家到下午,他与自己好像只说了几句话,每句都精简的不超过十个字。自己的许多事情还是小苏告诉自己的。

他,与那人有些像,惜字如金。

好像习惯了哥哥面无表情的样子,所以看到照片上景鸢臣搂着自己脖子笑的开心的摸样,怔了一怔。这人笑起来,颇有些冰雪消融的味道。照片上的他们动作亲密,想来兄弟关系应该不错。

自己前世出生时没有哥哥,随后有了两个弟弟,只可惜后来为争大位,兄弟反目,阴谋算计,谁也饶不了谁,始终纠缠。自己与他们哪有什么兄弟情?小时候的那些情谊早就随着那些勾心斗角烟消云散了,加之弘历后来对他……如今,没有再生于天家,所以弘时想,哥哥对自己的好应该是情真意切的。

皇阿玛,他也曾那样笑过。在自己将杏仁酥塞进他口中时,在自己能在他面前完整的讲完一篇《礼运》时,在自己深夜做恶梦苦闹着要找他时。他还记得皇阿玛笑起来时的风采。那时候,自己也经常做些荒唐的事情惹那人发笑,因为那会他觉得,那人只要开心,前朝那些棘手的差事都可以迎刃而解。只是在有了弘历以后,那人就觉得以前能惹他发笑的荒唐事,是真的荒唐了,所以在自己再那样做的时候,渐渐地,笑意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严厉的苛责与厌恶。

胤禛站在门口已经很久了,从弘时拨拉台灯到对着镜子做奇怪的动作,他都看见了。本来是上楼来叫他下去吃饭的,可却看到了他觉得古怪的一幕。他的弟弟景鸢词,好像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或者说对现代不熟悉的人。记得将他从医院带上车,苏阳启动车子时他眼里的惊慌,随后对街上建设,人们穿着的不可思议,再有就是对家里物件摆设的好奇。

虽然他是失忆了,但胤禛后来通过电话问过院长。失忆在医学上被称为思觉失调,分为连续性失忆,选择性失忆,局部性失忆和全盘性失忆。而全盘性失忆只占其中3%,难道景鸢词就那么不幸,就是这3%?还是……

眼见景鸢词,也就是弘时又要沉思下去,胤禛颇感无奈的抬手敲了敲门。

“小词,下去吃饭吧!”

第五章:算计

因为景鸢词的事,胤禛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去银行。昨天已经与瑞华银行谈好了合作方案,也没什么事急着处理,于是便让苏阳早些回去了。张妈在厨房里备好饭菜后就上二楼阳台上晾衣服去了,所以饭桌上只剩胤禛和弘时四目相望。

“吃饭吧,张妈煮了你最爱吃的炒三丝和醋溜鱼片。”胤禛有着景鸢臣的记忆,并不因为和景鸢词单独相处而感到慌乱。

说着拿起筷子,却见弘时捧着饭碗在那里发愣。

有多久了?有多久没有人陪着自己吃饭了?又有多久没有人在意自己的口味了?自八叔去世,自己被圈禁后,这种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便再也找不回来了。还好,老天始终还是听到了上一世自己临终时许下的愿望:只愿生于平常家。

难不成失忆连饭都不会吃了?筷子都不记得拿了?见弘时老是发愣,胤禛不悦的皱起眉头,却没有再理他。

胤禛一个人自顾自的吃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句:“你真是我哥哥?”那声音清澈干净,也带着一丝隐隐的期盼。

食不言寝不语,胤禛之前是最重规矩的。吃饭吃了一半被人莫名搅了,心里本就不喜,再一听这话,立刻有让人跪到外头花园去清醒清醒的意思。这话在胤禛耳朵里听来就像弘历问他是不是自己阿玛一样愚蠢之极!朕也不想当你哥哥!

刚抬头准备说教一番,可在见到弘时表情时,只得讷讷的回了句’当然是,快吃吧‘。

当一个人同时带着希望与恳切的神情看着你,问你是不是他哥哥时,如果你不回答或者回答不是,都有些残忍吧?算了,他是自己这辈子的弟弟,又失忆了。怎么看都怪可怜的,就不要与一个病人计较那么多吧!胤禛闷闷的想。只是上一刻那人还三分难过七分委屈,下一刻却吃的这么欢,真的是病了?胤禛不禁疑惑道。

清朝时,满人只用两次膳。一次是早膳,在早晨七八点的时候,一次是午膳,约在下午两三点左右,晚上一般不用,若饿了就让伺候的宫女们多备点点心饽饽。

两人都袭着上一世的习惯,没吃多少。

此刻两人都坐在客厅宽敞舒适的沙发上,虽然身上都穿着宽松的居家服,但胤禛还是规规矩矩的端坐在那里看着手中的报纸。而弘时则斜倚着沙发,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其实弘时的性格是很随和的,比较任性,心肠也软,基本上是良善的。可是无论什么,都是经过比较才显现出好坏。他的这些性格本来不是缺点,可与弘历的一对比,即刻就变成了缺点。

弘历谨慎小心,谦恭有礼,有欲望有手段,明显的更得胤禛欢心,更适合成为储君。

胤禛久居深宫,又在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环境中长大,已经早分不清是随性而为好还是刻意为之好。

这一世,没有那么复杂的背景,弘时觉得,这回,要好好的活!以前,太在意那人的眼光,以及之后忙于争大位,总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太累!以至于最后下场凄惨悲凉,竟没有留下一儿半女。这辈子,要为自己,为弘时,为景鸢词好好地,尽兴的活一回。

客厅里好久没有声响。

胤禛深邃的目光越过手中的报纸看向弘时,轻轻道了一句:“你病刚好,不用陪我在这里坐着,要是觉得累就先上楼休息吧。”

弘时被打断了思绪,抬眼看他:“弟弟不累,不然,哥哥可以给我讲讲以前,以前的我是什么样子的?我看见我书房里有好多奖杯,是给我的嘉奖么?”他的声音像潺潺流水一样清朗,语速不急不缓。

弘时刚开始看到橱窗里一排形状各异的,被擦拭的一尘不染的奖杯时,着实好奇这是干什么用的,后来看见奖杯底座的字才知道。顾名思义,应该是自己表现好,所以奖给自己,以示鼓励的。

胤禛闻言放下报纸,沉沉又不乏磁性的声音传入弘时的耳朵。

“是你拿的。你从小就喜欢音乐,那些奖杯都是你参加钢琴比赛得的。你之前被维也纳音乐大学录取了,主修钢琴。”

弘时端正了坐姿:“钢琴?是我书房里白色的那个?”

胤禛点点头,想了想问:“你……还记得弹钢琴么?”景鸢词从小就爱钢琴,他演奏出来的曲子浪漫悠扬,或许他能通过钢琴想起什么。

“不记得。”不是不记得,是根本就不知道。“那你刚才说的维也纳是什么?”

“不是什么,只是一个地名。”

“还有呢?”弘时接着问。

“还有什么?”胤禛不解。还有什么?

弘时看着胤禛:“以前的我啊,以前是什么样子的?我们的阿……父母呢?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么?”

“恩,”胤禛道:“你只有我一个亲人了。爸妈去世了。”

随即胤禛对他阐述了景鸢臣记忆中的景鸢词,不说不觉得,说完以后胤禛猛然发现之前一直被当做纯良的小白兔的景鸢词,其实是一头可恶的大灰狼。只要景鸢臣惹到了他,不管有意还是无意,结果都被报复了还不知道。

景鸢臣喜欢景鸢词,看他开心就比什么都好,压根没觉得自己被设计了。可胤禛是什么人啊?心机暗嵌的雍亲王,圣祖爷的四阿哥啊!从小就与那些人精混在一起,要说陷害设计玩心眼耍手段,恐怕对方还在酝酿就被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将对方的想法扼杀在摇篮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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